第六百五十四章 景家女子
纪寒此话说的唐突,令得霍晟在第一时间都未有反应过来。
“霍堡主?”见得霍晟愣神,纪寒亦是再次唤了他一声。
“好……”回过神来的霍晟在程云刀等众位门主的注视下跟随纪寒出了金刀门。
因为嶒州城内的客栈不让周人养的这条黄狗进入,所以纪寒亦是让霍晟将他们三人带到他的住处。
好在这霍晟在嶒州城内有自己置办的宅子。
当霍晟将纪寒三人带回自己的宅院后,自然也引起了此次跟随霍晟而来的霍家堡弟子们的好奇。
将纪寒三人领入书房,纪寒亦是让霍晟屏退了那些跟随他一同进来的霍家堡弟子。
书房内,烛火摇曳,便如霍晟此刻的心情一般摇曳不安。
他并不知道纪寒要找他谈什么,也不知道纪寒为何会独独找他相谈!
若是纪寒方才在金刀门答应了洛鸣等人愿意助拳,那么此刻他便不会有这般不安了。
心中确实不安,但此刻的霍晟更想知道纪寒单独将他自金刀门叫出来究竟是与他相谈什么?
便在霍晟正欲开口去问纪寒时,纪寒却是抢他一步的说道:“霍堡主,实不相瞒,在甫戎道时,当冯将军拿出那两枚暗器时,本教主的一位朋友便已经认出了这两枚暗器的来历。”
忽而听得纪寒所说,霍晟亦是向他不解问道:“那纪少侠为何在金刀门……”
伸手打断霍晟所问,纪寒亦是转眸看向霍晟说道:“霍堡主,这不是重点。”
“不是重点?”霍晟感觉有些跟不上纪寒的思路。
“恩,方才程武侯提过,当年武帝攻打北地,那北地景家是被你霍家所灭,我的那位朋友之前也向本教主说过,景家是随前靖一同覆灭的,并极为肯定的告诉本教,景家的暴雨无影针也随之景家一同覆灭于江湖,可是,现今看来,暴雨无影针重现江湖了,这才是本教所说的重点。”
纪寒话落,霍晟豁然色变。
是啊,在金刀门时,还是他亲口说出的暴雨无影针,然而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霍晟的骇然色变下,纪寒亦是再次向他沉声问道:“敢问霍堡主,当年,景家当真被你霍家灭门了吗?”
听得纪寒所问,霍晟亦是豁然看向纪寒质问道:“纪少侠,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我与家父一同随武帝出征北地,家父与景家家主于天门山鏖战三个日夜,最终才险胜一筹,景家家主当场身亡,而家父也身受重伤,当本堡主携我霍家儿郎杀入景家时,家父他老人家已经……”
霍晟并未将这最后一句说完,而纪寒三人在听得霍晟所说后目中亦是一片肃然。
他们如今生活的这个世道,是一名名先辈用鲜血杀出来的世道。
对于先烈,心中唯有敬重!
在霍晟的伤愤下,纪寒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霍堡主,小子并非是在怀疑霍家,只是这暴雨无影针的出现令得本教不得不怀疑,当年景家有人于那场覆灭中大难不死,逃出生天。而且此人的身份在景家也必然不凡,不然他如何能再制作出景家的独门暗器暴雨无影针。”
听得纪寒此说,霍晟眸中的伤愤亦是忽而消散。
这消散是因为他已经相信了纪寒上述所说。
因为他曾听其家父说过,景家与他们霍家一般,唯有在上一任家主离世前,才会亲口向下一任家主传授暴雨无影针的制作技艺。
难道说这位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的是景家的下一任家主?
这绝无可能,他霍晟是参与过与景家的那一场大战的,当年当日,他记得清楚,景家血流成河、尸体都堆成了尸山。
那日火烧景家的大火还是他放的,只是也许是上天垂怜,一场突来的大雨浇熄了那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难道说是那场大雨?
想到此处,霍晟亦是用一种不确定的口吻向纪寒说道:“当年我火烧景家时,火起一半,天突降大雨,难道是因为那场大雨的缘故?”
天降大雨?
听得霍晟所说,纪寒亦是微微皱眉。
于纪寒皱眉中,霍晟又紧接着说道:“可是这也不对,当时听得家父亡故的消息时,我霍家儿郎可是没对景家一人手下留情。”
说到此处,霍晟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便愣住了。
但见霍晟神色异样,纪寒亦是皱眉向他问道:“霍堡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不,不对,当时有一人我没有下的去手。”未回纪寒所问,霍晟像似在自言自语般的向纪寒说道。
“我那日虽未对她下的杀手,但是我是亲眼看着她一头撞在门柱上的。”
听得霍晟所说,纪寒亦是向他追问道:“前辈是说,当年,前辈对一人手下留情了,此人是谁?”
“是一名女子,她当时怀有身孕,我见她裙底落血便一时对她升了恻隐之心,当年,我是打算留她一命的,可是,她却自己寻了短见,后来我放火烧了景家,那火也蔓延到了那间她寻短见的屋子,暴雨无影针口口相授,景家家主身死天门山,即便是她当年寻短见未果,她一介女子也不可能得知暴雨无影针的制作方法。”
“那倒未必!”听得霍晟所说,纪寒亦是向他沉声回道。
但听纪寒如此说,霍晟亦是抬眸看向于他。
“纪少侠,此话怎解?”
不正面回答于他,纪寒亦是先向霍晟问道:“霍堡主可知这女子的身份?”
“不知!”听得纪寒所问,霍晟亦是摇头说道。
“那霍堡主可知景家的少当家又是谁?”
“不知,我霍家与景家虽是宿敌,但对彼此家门之人事了解甚少。”
听得霍晟所回,纪寒亦是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坐于椅上,手指习惯性的敲打着扶手。
纪寒亦是忽而抬眸看向霍晟说道:“景家灭门,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选择以死殉志,如这般刚烈的女子世间应是少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