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人心若蛊
这名中年女子与美并不挂边,甚至可以称之为丑陋。丑陋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脸上那一道自眼角而始,下颚而终的蜈蚣疤痕,还有她那一幅孔武有力的身材。
此中年女子便是金智善的师父,亦是南海四海皇之人的墨皇。
李浩然并不知道墨皇的姓名,但却领教过这位墨皇前辈的性格。
“好!”墨皇只是向金智善淡淡的回了一个好字,便纵马自李浩然身边掠过。
残阳如血,一匹乌黑骏马于晚霞下奔驰!但见前辈已行,李浩然连忙拍马去追。
待得二人远去,金智善才看向了身旁的蔡无琰。
见金智善看他,蔡无琰亦是向金智善说道:“殿下,难道真的不要再考虑?”
听得蔡无琰所说,金智善亦是深深皱眉。
这是蔡无琰于她说的第五次了。让她恩将仇报于大堰城杀纪寒,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如无纪寒,她怎么能有率大军复国的今日?
金智善深知蔡无琰为何要如此向他接二连三的提议,若不是知道蔡无琰是在为南荣着想,金智善是断不会让其跟随的。
“蔡将军,纪大人与本殿下有过约定,待得本殿下登的皇位,太武、南荣两国将永止刀戈。这话,本殿下与蔡将军说过多次了。”
“殿下,此话您怎能轻信?他只不过是一小小的绳州巡抚而已,凭他的官职怎么左右得了太武帝?”
“蔡将军!”金智善已是心升不耐,眼神与语气亦是冷冽了下来。
蔡无琰知道金智善动气了,所以便不再说话。
嘴上不说,但蔡无琰在心中早已定下决定,待得金智善登基,他断不能放虎归山。
那纪寒他虽未见过,但却不止一次的自李浩然与金智善口中听过,不但李浩然对此人赞不绝口,连金智善提及纪寒此名之时,亦是带着尊敬。
无论是其所造的飞鸢,还是此子于大堰的种种表现,都让他看到了第二个韩成珉的影子。
此子乃太武人,若是不除,将来必为南荣大患。
他并不是要阳奉阴违,忤逆金智善,而是为了南荣的江山与社稷。
除非,此子能答应他的一个要求,不然——他即使身背骂名,也要除掉纪寒。
大军继续前行,这一次不再是纵马驰骋,而是缓缓前行。
现下已经离大堰城愈来愈近,为了在赶至大堰城下,能让军士们保持充沛的体力,确实不宜星夜驰骋,加紧赶路了。
韩成珉的手段他可是知晓的,若是纪寒能死于韩成珉手中,那到省的他出手了。
蔡无琰并不担心攻不下大堰,反而因为快要与韩成珉交手而兴奋。
星夜下的大堰城依然灯火通明!
纪寒出动了,他必须要出来走动走动,好让韩成珉知道他并未离开此城。
而韩成珉虽未到臣服于昭容裙下的地步,但是对于昭容,韩成珉已经不再将她当做一个只是利用的工具了。
不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是他的女人!
在皇宫下与韩成珉交手的只有纪寒三人,所以韩成珉理所当然的便认为他要捉拿的便只有纪寒、陆倩倩、上官清三人。
于纪寒而言这是好事,因为莫达他们四人并未暴露,并未暴露便能便宜行事。
也不知是何缘故,纪寒在城里转着转着便转到了绝无阁。
绝无阁早已被疾无司夷为废墟。
百年的辉煌与荣耀,于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看着这满目的废墟,纪寒亦是心升唏嘘。
一道身影自一旁闪身而出,并立在纪寒身旁。
“陆女侠呢?”纪寒自前方的废墟移开目光,转而看向身旁的上官清问道。
“不知道,她不让我跟着,说一人好行事。”
听得上官清此话,纪寒亦是皱眉,这接了地气的仙子便不再是仙子了,这数日里陆倩倩整日与他们形影不离,照着她的性子,她心中一定不爽,既然人家要一个人独自行事,重做仙子,那么便让她去吧,纪寒并不担心她的安全。
若论武功排名,陆倩倩可是他们之中的第一人。
“你来这里作甚?”上官清绕开话题向纪寒问道。
“走着走着就走到这了,也是奇怪,这一路上我怎么就没遇到韩成珉的部下呢?”
“我倒是遇到了一些,按照你之前说的,我只是让他们发现我,并未与他们交手。”
上官清的回答令纪寒十分受用,轻轻牵起上官清的手,而后二人开始向着那前方的废墟走去。
沁冷的月色倾洒在这一方废墟,这片废墟亦是一片安静。
难得有此宁静的时刻,二人便手牵着手在这片废墟里漫步。
绝无阁已塌陷,但这脚下的残垣断壁却仍在倔强着向纪寒二人诉说着他未毁去之前的样子。
废墟终有尽头,当纪寒二人走至废墟尽头时,上官清突然停下了脚步,非但停下脚步,亦是忽而挣开了纪寒的手掌。
废墟尽头立着一位老孺,此老孺着一身褐衣,一双手随意的插于袖中。
在纪寒看到这位站在废墟尽头的老孺时,亦是取下了挂在腰间的囚龙锏。
寒剑出鞘,囚龙锏锏柄在旋转。
“囚龙锏?”听到囚龙锏的锏鸣声,裴涩自眼前的废墟移开目光,转而看向纪寒并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出了纪寒所持兵器的名字。
“你们二人便是国师口中要捉拿的人吧,老身很好奇,你们给国师到底一封怎样的信,从而让国师改变了之前的心意?”
国师?听得这老孺唤韩成珉为国师,纪寒虽不知道此老孺的身份,但却能猜到这老孺必是韩成珉的手下。
裴涩并未急于向纪寒二人出手,她心中有惑,此惑还需二人来解。
“你不知道?”听得裴涩所问,纪寒向她反问道。
在问话时,纪寒心中亦是大定,看来韩成珉真的选择留了下来。
“不知,若知,岂能与你两个黄口小儿在此多费口舌。”裴涩的回答很直接,这是性格使然,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善于拐弯抹角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