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永恒不灭
燕宸曦冷笑了一声，道：“你好大的口气。当初在山庄内，你假死脱身，是因为一时心慈手软放我们一马，而是因为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见燕宸曦的话音落下，上官易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妙的神色，燕宸曦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眼中闪过看了一丝嘲讽的笑，道：“你自认为掌控了一切，便能成为这整个青峰山庄的‘神’，无论是赵子明师兄妹二人，甚至是你亲生孙女上官灵，都能够主宰他们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中。但，你唯独忽略了一点，你永远无法战胜打败的，就是时间和衰老，你感觉到力不从心了，所以你失去了对于青峰山庄的控制。”
上官易的眼中先是闪过了一丝愤怒，须臾之后他却笑了，索性承认道：“你说的没错，自古以来‘衰老’和‘虚弱’是人们永远不可抗拒和摆脱的事情。无论是普通的贩夫走卒，还是英明神武的帝王，时间对于他们都是公平的，最终他们走向面临的都是死亡，这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燕宸曦面无表情的听着上官易一番话。
上官易说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燕宸曦一眼，道：“所以那些坐拥天下的帝王在暮年之际，在寻找着长生不老之术，越是功勋越大、越受世人敬仰，他们拥有的东西越多，越放不下。但长生不老之术何其艰难，但如果他们找到了人，能够使时间停滞呢？”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在泛着晨雾的山林间，显得十分的诡谲。燕宸曦眸色微沉，手中的剑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握紧，目光冰冷的看着上官易，问道：“你这是何意？”
看着燕宸曦倏然冷下来的神色，上官易却是大笑起来，道：“祁王殿下难道还不明白吗，历来虞生一族为何不愿意与世人、尤其是皇室有太多的纠葛，为何皇室倾尽举国之力也在暗中寻找虞生一族的下落。一个藏，一个在寻，千百年的博弈无非是个‘益’字。”
“虞生一族，拥有太多的力量传奇了，他们能窥探到人的心事以及……让时间停滞，铸造一场永恒不灭的美梦。”
他的最后一个字方才说完，同一时间燕宸曦手中的剑已经出手，抵在了上官易的脖子上。
“妖言惑众，本王现在就杀了你，你在地狱里也能永恒不灭！”
面对近在咫尺的威胁，上官易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笑了，道：“祁王殿下，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老朽这一番话又何来的妖言惑众呢。只不过是因为老朽恰好说中了你的心事，你，害怕了。”
燕宸曦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拢。
上官易那浑浊的眼眸看着燕宸曦，就像是能够看穿人心一般，依旧是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祁王这是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就算你杀了老朽，但你与虞生玦在这虞生一族与皇室之间的死局之中，永远无法摆脱轮回的诅咒。就算你无此心，但景安帝呢，其他人呢？”
燕宸曦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他以一种警告的语气道：“你想要用阿玦扰乱本王的心神？”
上官易想摇头，但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不敢又任何的动作，只是道：“非也非也。我若有与你们为敌之意，知道你们的计划，在你们救人的时候我并没有出手阻拦，你知道为什么？”
从山下直至望月峰，燕宸曦他们一行救人确实过于顺利了，就算是有琴的地图，以及虞生一族的里应外合，他们的人竟没有任何的伤亡。
燕宸曦没说话，但是上官易却是看出了燕宸曦心中所想，主动的说出了答案：“因为我曾答应过一个人，不会伤害他的后人。”
“是翌安王？”
上官易道：“是，当日在青峰山庄老朽对你们说的一番话虽然有些隐瞒，但我对翌安王的敬仰之心，却是真的。”
对于上官易这样愚忠的效忠慕容一族，并且野心勃勃的疯子来说，在兵器铸成之后如果不是因为真心的敬佩翌安王，又怎会轻易的收手。
这点燕宸曦倒是相信他的话。
“而且……”
上官易顿了顿，语气有些郁闷的说道：“当年我欠了你师傅极大的一个人情，答应他绝对不会与他门下的弟子动手。如果单论武艺，我必输无疑。”
燕宸曦闻言，眉心微挑，须臾之后竟当真收回了手中的佩剑。
这下换上官易诧异了，道：“你不怕我说的都是糊弄你的，借机偷袭你？”
燕宸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如你试试。”
虽然上官易与古鹤影是同辈的一代宗师，甚至比古鹤影还要年长些，但燕宸曦天资聪颖，在战场上的历练再加上之后因为离魂之毒因祸得福，内力倍增，真正动起拼起命来，就连古鹤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古鹤影当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十分明智的选择去南境，不敢来广陵。虽对着有琴他们这些人冠冕堂皇的解释是因为南境之乱，他得亲自去一趟见一些故人，也算是有始有终，但实际的原因古鹤影没好意思说……是因为怕被自己的徒弟揍！
上官易虽然觉得燕宸曦的语气过于嚣张狂妄，但神色动了动，最终还是隐忍了下来，道：“我们不动手，以棋局，定胜负如何？”
只见在那亭子石桌上，早就摆好了一盘棋。
燕宸曦敏锐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上官易一番，一时间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个人，费尽心思的将他引到青峰山的主峰之上，不为取他性命，甚至这里连一个陷阱埋伏都没有，只是为了和他下一盘棋？
燕宸曦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须臾之间燕宸曦的心中转过了许些个念头，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的看了上官易一眼，问他道：“赌注是什么？”
这盘棋显而易见是上官易早就摆好的，对方有备而来，意味着燕宸曦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