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主动掉马甲
秦山河猛地抬头，柔和的眼眸之中露出一丝微笑。
难得看他这副表情。
“你去勾引一个人。”肖瑾沉声，“只要把她追到手，就给你一百万。”
安歌一怔，皱着眉头：“你疯了？”
这样去对待白橙，哪怕是自己被甩，用这种手段也太脏了。
肖瑾轻哼一声：“是，我是疯了，谁让她刚跟我分手就去相亲，这是无缝衔接，是出轨！”
“渣人者人横渣之。”安歌摇摇头，之前也只有肖瑾腻了人家，把人甩了的份。
大概是第一次，不习惯。
在私人感情领域，安歌从来不屑跟肖瑾为伍，甚至于鄙夷他这种浪翻天的性格。
“问你呢，赚不赚这钱？”肖瑾看向秦山河。
后者有些心动。
“你说的是昨天那个小姐姐？”秦山河在思考，他又看了安歌一眼，“可是师姐不同意啊。”
“你又不是你师姐的孩子，问她干什么。”肖瑾吐槽了一句，也没见秦山河那么在意安歌啊。
现在说这些话。
安歌揉了揉眉心：“别把事情弄得不可收场的地步就好。”
“是她先跟我表弟卿卿我我的，明明知道我会伤心还做渣女。”肖瑾咬牙切齿，他开了一张支票给秦山河。
秦山河难得没有拒绝，毕竟一百万，他要看多少病人才能赚回来。
“老板，大气。”
秦山河一笑，露出两个虎牙，这一笑，闪瞎了肖瑾的眼睛，原来这个男人会笑啊，有钱真的能使磨推鬼。
从那天之后，秦山河对肖瑾的态度好了不少，连带着喝的中药也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甜味。
早知道金钱可以收买秦山河这廉价的灵魂，肖瑾早就做了。
安歌由着他们胡闹，劝是劝不住的，只是希望不要闹到不可收场的地步。
“就走了？”肖瑾一愣，看着要出去的安歌，这是走个过场吗？
“难不成真的在这里陪你？”安歌耸了耸肩，“我是多闲，才做这种事情。”
“又去找沈碎啊？”
肖瑾躺了很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什么地步了。
“没，约了前房主的女儿问一些事情。”安歌无奈的很，得消除梨园路那些隐患才好，不然住着总感觉不安心。
虽然她其实没那么介意，但想起昨晚，应该就是邪祟作祟，鬼使神差做那种事情，她自觉骨子里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这世上没有鬼，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要有也是色中饿鬼。”
肖瑾指点道，安歌懒得理他，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
之前致电给前房主的儿子没有给她答复，好在养的私家侦探不是吃素的，还是找到了房主的二女儿。
安歌急匆匆地赶到了梨园路，本来打算邀请她进屋子，但看女人的样子很抵触，安歌就在不远处的咖啡店请她喝了一杯。
“抱歉啊，其实你妈妈去世的消息我并不知道。”
“没什么，都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要不是……”女人微微抬头，眼神当中有些忌惮。
安歌让她放松，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房子退了，这女人才继续说。
“我妈是被吓死的。”王琦压低声音，“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打算深究，我妈死了之后，我跟大哥也闹掰了，妈生前的那些联络方式都是他在管。”
王琦跟安歌解释了一下，要不是安歌主动找上门，当年轰动梨园路的闹鬼事件，只怕早就告一段落了。
安歌喝了一口咖啡，慢慢的习惯了这冰美式的苦涩，不像从前那样抗拒。
“当时地下室找到一口棺材，里面就装了一件红色嫁衣，没有什么女尸，但我妈……疑神疑鬼的，硬是咬定有鬼，你也知道这种猎奇的事情，想报道的人很多。”
事情就是这样穿歪的，那口棺材上镶嵌了很多珠宝，嫁衣更是绝美。
根本就没有用过，还是崭新的。
王琦说她那时候就在场，为了避免母亲再受折磨，他们把地下室给锁了，但是从那之后，她妈还是没有消停。
“后来我跟大哥把她送进青山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情况好像有些好转，那个时候已经把别墅卖给你了。”王琦说其实没有外面说的那么恐怖。
只是地下室那些东西，应该是旧主人留下的，其中还有很好看的珠宝。
“那棺材和嫁衣去了哪里？”
“就在云城博物馆放着呢，是民国时代的东西，做的精巧，拿过去展览了。”王琦摇摇头，“其实地下室的珠宝很多，但我们看我妈那样子，也怕邪气，全部都上交了。”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可谁知道，她妈还是没了。
王琦伤感的很，眼神之中笼罩着阴霾。
“我妈在青山医院治疗，都是有记载的，对了，给她治病的大夫叫陆桥。”王琦提了一嘴，明明情况都好转了。
可最后还是疯了一样，说是女鬼索命，在家里吊死了。
“陆桥啊。”安歌低声喃喃，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信息在跳跃，就好像把一些稀碎的片段，联系在一起。
安歌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谢谢你今天愿意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我还很愧疚，把这个房子卖给你。”王琦无奈的很，“但没办法，我大哥做了决定的事情，我也改变不了，也不是故意隐瞒，里面真的没有死人。”
“这不重要。”
安歌很洒脱，闹鬼的事情，也是人心作祟，要是内心足够坚强，她也不会惧怕鬼神之说。
从前只是在意，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
“当年事情闹得很大，我妈也没想到你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挺膈应的。”王琦叹了口气。
眼下来见安歌，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安歌看着这般愧疚的人，她突然笑了：“其实我并不在意，只是最近听朋友提起梨园路闹鬼的事情，才想来问问地下室门上的那把锁，有钥匙吗？”
王琦的脸色微微惨白，她摇头：“没，你还是别开了，虽然没有死过人，但总归还是不好的。”
安歌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试探一下王琦的反应。
看来地下室里应该还有什么秘密。
不过看人家不愿意说，安歌也不会追究。
她的胆子不大不小，相安无事最好，就怕其中藏着的不是恶鬼，而是人心作祟。
安歌送走王琦之后，并没有直接回梨园路，她在犹豫要不要打开那扇门，就好像潘多拉魔盒一样，但没有那么夸张。
安歌站在门口愣神的时候，一辆跑车停在她的跟前。
男人的眉头微微蹙着：“又跑来找我？”
沈碎也不知道这么自恋，一看安歌就是有事情，但也没那么凑巧，居然就在梨园路这边。
“没，朋友说有一栋凶宅要卖，让我过来体验一下。”安歌笑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你呢，跑来这里干什么？”
沈碎歪头，审视着安歌，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在撒谎！
“回来拿点东西，哪栋凶宅，我送你过去。”沈碎倾身，“我帮你把把关，看看这届女鬼够不够妖艳。”
“……”
安歌伸手，抵在他的身前：“别，不……不用了，我自己会去，赚了钱请你吃饭。”
“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沈碎要狮子大开口了，他轻轻的擦了安歌的脸颊一下，“你的家，在梨园路哪一栋？”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是了。
沈碎本来不想戳穿这个小狐狸崽子，但没有办法，与其让安歌狡兔三窟的藏着，不如直接点。
“喏，就是那凶宅啊，想不想进去体验一下？”
安歌想进地下室看看，索性不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沈碎，那栋是她名下的产业。
“没想到啊，居然是个小富婆，连这个宅子都买得起。”沈碎啧啧称奇，“看看我有没有资质，当个小白脸。”
“滚。”
安歌呵斥一声，说得什么话！
男人噗嗤一声笑道，他很自然的牵起安歌的手，跟之前那么抗拒的态度不一样，起码这个女人在慢慢跟他敞开心扉。
习惯孤独的一个人，一定是极其信任，才会打开心扉。
这是很好的一步。
安歌带着沈碎往地下室去，这里她很少来，除了藏酒的酒窖之外，安歌根本不会下到这一层。
锁上锈迹斑斑，看得出来是有些年头了。
“这锁不好看啊。”安歌歪着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别针，将其弄直，看的沈碎很是惊恐。
就那么短短三分钟，安歌已经从她的口袋里，拿出大大小小不同类别的针，剪子还有各色的工具。
“你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抱起来也不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占了不少。”
沈碎诧异的很。
安歌凝眉，这关注点是不是歪了，很快就听到吧嗒一声，锁打开了，一股浓重的臭味弥散开来。
“唔，你这手法，还是个惯犯。”
“呕。”安歌没忍住，连连呕吐，这味道太上头了，她没走进去，就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了，“该不会有人死在这里了吧？”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漆黑的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之下。
一具早就风干的尸体，倒在她的脚下。
安歌没有被吓着，反倒是沈碎很介意的后退了一步。
臭，臭的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报警吧。”
沈碎冷静地拿出手机，他看着安歌很平静的神色，没有被吓着，也没有喊着扑入他的怀里，更没有被吓着跳到他身上。
反倒是自己，更介意。
这……剧本不该这么写啊。
“看尸体的情况，应该死了有几年了，靠……劳资这些年跟个死尸生活在一起。”安歌骂骂咧咧的，“难怪那么倒霉。”
这是重点吗？
“不许说脏话。”沈碎报警打了电话，本来想带安歌出去，但没想到剽悍的女人直接把门彻底打开了。
她没有毁坏案发现场，只是想窥探一下这个地下室里面的构造。
是个书房，里面还有一排排的书架，上面还有一些书籍。
里面没什么可看的空间，第一次被打开的时候，就已经破坏了，并没有发现王琦说的装珠宝的东西，也没有看到半点值钱的。
大概都弄干净了。
巡捕到的时候，整个别墅里的味道都散开了。
还好一楼没什么设备，就很空的一个客厅，沈碎很介意这件事情，反倒是安歌淡定不少。
沈碎当然不想自己的女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可安歌把他带到二楼，站在阳台上，指着那个开满蔷薇的院子。
“知道我为什么一眼就看中这里吗？”
安歌伸手，拥抱着猎猎寒风。
男人就在她的身后看着。
“因为这一片蔷薇，我在爷爷的日记里看到过，那是奶奶最喜欢的东西，奶奶是大家闺秀，性格温婉，爷爷为了她种下满园的蔷薇，这是多神仙的爱情啊。”
安歌低声喃喃，可惜奶奶早就不在了，爷爷如今也长眠地下。
这座别墅，吸引她的，也就是这一片蔷薇了，虽然还有一些被焚烧过的痕迹，但安歌请人休憩过了。
尽量保持原来的情况。
“也不知道这里的蔷薇，是不是如奶奶当年开的那般。”
安歌鲜少这个样子。
沈碎从身后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他知道自己很幸运，可以知道安歌内心深处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
那才是亲情所在。
“那你呢，喜欢什么花？”男人轻声问道。
安歌嗤地一笑：“我爷爷做那是浪漫，你跟风那就是老土，再说了我从来不喜欢花，我喜欢钱。”
“……”
安歌伸手，笑着道：“你知道慕云止吧？之前慕夫人以为我跟她儿子有猫腻，拿支票砸我，那种感觉别提多爽了，可惜她开的价格太少了。”
身后男人的神色彻底变了，沈碎暗自咬牙：“慕云止！”
居然敢欺负他的女人！
不要命了。
安歌转过身来，靠在栏杆上：“来吧，请用钱羞辱我这个庸俗的人。”
“你在h6的户头里面，可有不少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沈碎探寻的看着这个丫头。
当他意识到安歌不一定比自己穷的时候，沈碎的危机感空前绝后。
安歌一愣，咬牙：“你查我的帐？该不会是看上我账号里那些零了吧？”
“呵，为了那点钱出卖我的肉身？”沈碎笑得很好听，“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安歌不会告诉他，那只是她拿来拍卖着玩儿的钱，身外之物罢了，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也不是任何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
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楼下。
尸体已经被搬走了，整个现场也被封锁，安歌把二楼锁了之后，就把钥匙交给了警方。
她不常来这里，安歌记起什么，想起今天才跟王琦谈话的时候，提起过这道锁。
安歌告诉王琦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
那女人神色慌张，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我……”
“怎么了？”安歌甫一抬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她吞吞吐吐的，就跟有什么话要说。
“他是我二哥。”
王琦忍着泪水，一下子没忍住哭了出来，她趴在那儿嚎啕大哭。
安歌一怔，再抬头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从来不胡乱揣测一些东西。
“节哀。”安歌轻声道，本来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但眼下还是要说这两个字，可她看出来了。
王琦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的，虽然她对她二哥的感情是真的，但安歌总觉得奇怪。
“我们都以为二哥失踪了，没想到，他却被锁在地下室里，对不起楚小姐，我想重新买下这里。”王琦提议道。
在没有发现尸体之前，她根本没有要买下这里的意思。
但现在，安歌勾唇：“不用了，你二哥的后事需要处理，地下室也被警方控制了。虽然时间过去很长，但我相信还是能还你一个真相。”
王琦点点头，擦掉眼角的泪水，她在这里伤心感怀了一阵，就给大哥打了电话。
两人看着那背影。
沈碎率先开口：“只怕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一眼就窥破了其中的秘密。
“他们是亲兄妹，不也这样？”安歌觉得好讽刺了，“是为了什么，她妈离异带三个子女，常年混迹在那群有钱人身边，大概是为了遗产吧。”
“或许吧，但那都是他们的家事。”沈碎拽过安歌，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凶手，显然她早就知道地下室藏了一些秘密，也许她那个大哥才是凶手。”
两人合理的讨论了一下案情，大概脉络也很清楚。
但是沈碎更加关心的是，让安歌搬去她那儿住，他并不想这些事情影响了安歌。
“不行。”安歌正色道，“我说过看中这个院子的蔷薇。”
“我可以替你种满，移栽过去也好。”沈碎霸道的很，也好过住在这里，心里多少会膈应。
安歌却是一笑：“不在这里过夜就好，而且我这栋真的是凶宅，想处理掉很难。”
“卖给我，我再给你换一栋新的。”沈碎执拗的很，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女人受委屈。
安歌几番解释不通，干脆直接把人带到了三楼。
连同顶楼阁楼的那个楼梯房，安歌伸手打开了其中的密码，门很先进，往两边推开，全是科技感十足的设备。
既然已经告诉沈碎这个地方的存在，不如让他开开眼。
很快，机关变动。
呈现在沈碎面前的是一个很整洁、很壮观的手术台，里面的设备崭新，而且看起来安歌花了不少心思。
“这里的东西，国内顶尖医学都很少有，我早些年安置在这里，也就不打算拆了。”安歌说这完全满足在家里动手术的条件。
男人却是压低眉头，他打量着安歌：“你不是中医大夫么，什么时候连操刀都敢了？”
安歌嗤地一笑，可不想在沈碎面前晒那些专业的资质。
“我跟秦山河一个师父，但不表示我不会西医，只是比起西医我的中医更让人印象深刻。”
安歌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以示威胁。
她凑过去，在沈碎的耳畔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人，要是以后胆敢有二心，我会让你试试中西合璧，物理化学全都占据的阉割手段。”
“？”
沈碎好无奈，好冤枉。
“我不会。”
“那最好，希望不要有用上这些设备的可能性。”安歌一歪头，把门关上了，就跟现宝贝似的，给沈碎过过眼瘾。
当然她也算是直接把马甲露了出来。
沈碎并不惊讶这些，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希望下一次不会让我更惊讶。”
两人谈话间，楼下又传出一阵哀嚎，说是死者的大哥来了，跟王琦两个人争吵起来，安歌没有多说什么，也没管这些闲事。
只是离开的时候，王琦的大哥眼神很阴冷的看了安歌一眼。
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安歌很不舒服。
可她并没有在意。
两人离开梨园路之后就分开了。
安歌这段时间回楚家住，因为楚念禾订婚的原因，楚家的氛围还算不错，虽然上次被沈南星打了个巴掌，但沈南星几次三番的来家里哄。
楚念禾也不再生气。
安歌回到楚家的时候，发现叶律和沈南星都在，而且聊得很开心。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鄙夷，看沈南星的头顶都自动冒着绿光。
“姐姐回来了。”楚念禾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要不是那天碰巧听到她跟叶律做出那种不论的事情。
还真很难相信，外表看着纯，内里那么sao。
安歌没有回答，反倒是叶律先出来迎接，鞍前马后，好不热心。
弄得楚念禾酸溜溜的说道：“表舅舅对姐姐这么好，到底是关心备至。”
沈南星皱着眉头，别扭的抬头，他冷声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安歌没有说话，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水，她转身上楼，王恬蕊趁机让几个孩子上楼去玩，晚饭的时间还早。
叶律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楚念禾看着他那副急躁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等着看吧。
今晚热闹了。
楚念禾绝对不会让安歌跟沈碎在一起，这么一个靠山，安歌要是有了，她以后还怎么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