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他本来就长得美。哦,她想起来了,他留着长长的胡须,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容貌。他才十八岁,不想被人轻视,所以才留着长长的胡须,让自己看起来像三十岁似的。
  “哦,我不会再说了。”
  冉轻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殷华侬又说话了。
  “我没有诱惑你,是你自己先喜欢我的。”
  冉轻轻想反驳他,却因瞌睡太重,嘴巴张也张不开。
  之后,她仿佛又听他说,等此事了解,就去楚国提亲。
  她听了还挺高兴的,也因此做了个羞羞的美梦。梦里,她被殷华侬欺负得很惨,但究竟是怎么欺负的,她又说不上来。
  以至于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莫名觉得嘴巴疼,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嘴巴疼是被胡子扎的、身子软绵绵的是因为退烧,大家别乱想。
  第21章 初吻没有了
  冉轻轻睁开眼睛,发现不对劲。殷华侬居然还没走,他正在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手背、五指间穿梭。
  他用手指,细细划过她手上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他像个小孩子,将她的手指往上弹起来,又让它弹回去,像是在让手指荡秋千。
  殷华侬听她呼吸声音不对,连忙停下手中动作。他抬头,却发现她眼睛还闭着,嘴角含着微笑。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眉眼、发梢,顺着脖颈处的白色肌肤一路往下,经过细嫩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流连至锁骨处,停下。
  然后,他又看着她的手指,慢慢将手伸过去,继续去拨弄她的手指。
  冉轻轻半边青丝伸在枕边,懒懒的装睡,她半睁开眼睛,看他胡闹。
  她先是震惊,然后又欣喜,因为她发现了殷华侬的另一面。令九国闻风丧胆的齐王,私下里居然像个顽童。
  他又弹了弹她的圆润细长的指甲,忍不住皱眉,大概在好奇,女人的指甲为什么可以留这么长!
  冉轻轻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殷华侬迅速松开她的手,板着脸,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你醒来了!”
  冉轻轻起床,冷不防扑倒他胸口,半边身子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脖子处,“昨晚睡之前,你跟我说了什么?”
  殷华侬表情不太自然,立刻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成何体统!”
  冉轻轻也不怕他,“刚才摸我手的时候,也没见你想起男女授受不亲!”
  殷华侬耳根子红了,“咳,我在检查你的手,有没有起疹子!”
  冉轻轻继续往他身边靠过去,“我背上起了疹子,痒痒,你帮我挠一挠吧!”
  这回,殷华侬倒是耳朵没红,他只是叹了口气,“忍一忍,再过两天就好了!”
  他这会儿脾气好,冉轻轻也不生他的气了,于是认认真真跟他商量:“那个雅朵不是好人,她最喜欢剥奴隶皮。奴隶们都在说,她就是个行走在太阳底下的恶鬼!”
  殷华侬表情一顿,“你懂奴隶语?”
  冉轻轻点头:“楚国的百姓,一半以上都曾是奴隶,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奴隶语。”
  殷华侬摸摸她的头发,半晌才回道:“我知道了。这几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事,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出这个营帐!”
  冉轻轻:“为什么?”
  殷华侬:“你不必知道为什么,听话就好。乖一点,带你回齐国后,我让人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
  冉轻轻撅嘴:“我又不是小孩子!别动不动就拿吃的诱惑我。”
  “齐国都城,最有名的一道菜,叫鎏金玉婵。厨子们用薄薄的面粉,裹着玉婵花,往油锅里一滚,马上捞出来。这道菜要趁热吃,又酥又嫩,口感很好。”
  冉轻轻呆呆的听他描述,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还有呢,你再多说点!”
  鎏金玉婵,上辈子她也只听说过,一直很向往。可惜,上辈子姨母管她管得紧,她吃个饭都不自由!
  “不行,再说下去,你口水都要滴我衣服上。”殷华侬大笑着起身。
  冉轻轻气得搬起枕头,往他身上砸了过去,可惜还砸偏了。
  下一秒,殷华侬接过枕头,朝她瞪了一眼。
  冉轻轻瑟缩了一下,她是个死过一次的人,比普通人更加怕死。所以每次殷华侬瞪她的时候,她都会很害怕。
  但是,这几天她被殷华侬宠出毛病来了,原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仿佛更笨了。
  现在,她被殷华侬这么瞪着,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她还是个人质。那个,她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张狂了。要是有一天,她分寸没拿捏好,把殷华侬给惹火了,可怎么办?
  冉轻轻大着胆子,撩了一下头发,仰着头去看殷华侬。根据她的观察,她在微微仰头的时候,殷华侬会略微失神。他应该是,很喜欢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脸。
  终于,殷华侬的表情从愤怒到平静,再到一丝丝无奈。
  殷华侬把枕头放了回来,声音里还透着威胁:“再胡闹,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冉轻轻心头一跳,像只温顺的小羊羔,眼睛湿漉漉的,还带着薄薄的水雾。幼小、可怜、又无助。
  殷华侬对她的表情感到很满意,忽然大笑。
  冉轻轻被他吓得半死,他还有脸笑。她生气,却不敢再凶他。
  她抱着枕头,乖巧的坐在一旁,看他到底要笑道什么时候。
  但是殷华侬这个人真的很无聊,他居然能因为一件小事而笑这么久。冉轻轻打了个哈欠,想要躺下继续睡,忽然,殷华侬一把搂住了她。
  冉轻轻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松口气。还好,不是要杀她!殷华侬在她温润的唇上,快速的扫了过,然后大步离开营帐!
  冉轻轻摸着自己唇,歪头苦苦思索。他是不是小时候生活太艰苦,脑子受了轻微的伤,至今未恢复?
  当她以为他很好相处的时候,他忽然一脸“我要杀了你”的表情。当她被他吓得发抖的时候,他居然只是想要亲她!
  亲了也就亲了吧,反正她也没法反抗。可被亲了之后,脸红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殷华侬这几天出去,是去单枪匹马的跑出去毁了三处北狼族王庭营帐。
  北狼国主不想让他好过,但他也不是个善茬,反正他杀人,就像砍白菜那样简单。殷华侬天生力气大,一把九尺长钺在他手里,仿佛像是有了自己的神识。
  殷华侬就是等不及了,他知道雅朵是北狼国主派来的卧底,可他不在乎,他喜欢静静的看她演戏。
  他原先是想慢慢收拾北狼国主,可殷离疾刚查出来,那日想要掳走冉轻轻的人,正是北狼国派来的人,殷华侬就忍不住想杀人,快速拉仇恨。
  冉轻轻是他的人,北狼国主居然敢动他的人,他现在想杀了北狼国主出这口恶气。但是,北狼国的草原太大了,北狼国主狡兔三窟,他只好先捣毁几处北狼王庭的营帐,给他们一个教训。
  第22章 莫名的心跳
  殷华侬连续出去捣毁了几处北狼王庭营帐,心里的焦躁感才略微减轻,他终于又恢复了之前的作息。
  他起床后,先去看望得了疫症的奴隶们,然后再向夏侯厝和常珩询问士兵操练的进展,再找殷离疾问了一下北狼族那几个奸细的动静,这才亲自端着热水回到自己营帐。
  他今天心情好,亲自给冉轻轻洗脸,冉轻轻先是不肯,她又不是没手,为什么要他帮忙洗?
  他的理由很充分:“万一你没轻没重,把脸上的疙瘩给弄出血了怎么办?”
  冉轻轻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长着红疙瘩。她、她早上还对着殷华侬搔首弄姿来着,当时的她,也是顶着一脸红疙瘩?冉轻轻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不太好看,顿时没脸见人。
  殷华侬以为冉轻轻又会趁机胡闹,没想到她竟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反驳,也不反抗。
  “昨晚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是不是饿了?”殷华侬难得温柔。
  冉轻轻摇头,“心情不好,不想吃。”
  殷华侬好不容易减轻的焦躁情绪,又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他宁可再出去杀几百个北狼士兵,也不愿意在这里哄女人。
  但是见她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没办法狠下心不管,“为什么心情不好?”
  冉轻轻抬头看他,不像是诉苦的样子,“我知道你不让我出去,都是为我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太贪玩,又喜欢胡闹,片刻都不能让人省心。你别管我了,就让我呆着吧。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有胃口了!”
  殷华侬叹气:“行,祖宗!只要你肯乖乖用膳,我立刻放你出去玩。”
  冉轻轻装深沉,装不过一盏茶时间,立刻就现出原形。她乐得蹦了起来,张开双手,抱住他,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我最喜欢你了!”
  殷华侬摇了摇头,有心逗她,“那你父君呢?”
  冉轻轻迟疑了一下,“除父君外,我最喜欢的人就是王上了!”
  殷华侬装作失望的转身,“那你今天还是继续在帐篷里呆着吧。”
  冉轻轻立刻跳下来,从背后搂住他的腰,“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嘛。你和父君,我都一样喜欢。”
  殷华侬嘴角微微往上翘,声音却很冷,“放手!”
  “我不放,我放开你就走了,到时候我又要一个人在这里闷一整天!”
  “你这样贴在我身上,我怎么去给你拿吃的?”
  “哦!”冉轻轻这才放手!
  用过早膳,殷华侬穿着一身常服,来到练武场,他身后还跟着个带着面纱的冉轻轻。
  殷离疾、夏侯厝、常珩、魏延、鞝夷都穿着一身铠甲,领着各自的下属站成五列,向殷华侬行跪拜大礼。
  “天佑大齐,永世昌盛,吾王万年!”
  殷华侬虚抬手,示意大家起身。
  鞝夷抬头后,看着殷华侬,失神了片刻。他这是第一次看见殷华侬没长胡子的模样,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原来,名震九国的齐王竟然这般年轻。
  殷华侬视线扫过来时,鞝夷立刻低头,将飘远的心思收了回来。即便齐王长着一张年轻俊秀的脸,他也依旧是哪个叱咤风云,令各国诸侯闻风丧胆的枭雄。他心中仍然对殷华侬存着敬畏,和仰慕。
  殷华侬最开始是奴隶,然后才是军人,他的王位是靠着赫赫战功夺来的。于是,他对士兵的要求非常严格。
  平时忙碌的时候,他会将士兵交给心腹手下操练,但只要他有时间,都会亲自盯着士兵们操练。
  这会儿,他将场上的士兵分成了五列,五列士兵两两博弈,每列士兵中最后胜出的二十人,都有机会跟殷华侬亲自对练。
  与齐王对练,这是每个士兵日夜期盼、梦寐以求的荣耀!哪怕在齐王手下败得十分惨烈也不要紧。因为与齐王对练这个事,说出去就是一笔令人羡慕的谈资!
  殷华侬盯着士兵们操练,冉轻轻就抱着她的那只小奶狗,坐在一旁晒太阳,打瞌睡。她对看士兵们操练一点也没有兴趣,只是好几天没晒太阳,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才闹着要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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