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亦生动

  “我快到了，”江禁没听见她答复，他自顾自地说话，“先过来接你。”
  石一疑惑他怎么就快到了，后上车见到司机，立刻问：“你去哪？”
  “和朋友吃饭，”他拉着她的手，“你和我一起去吗？”
  “你的朋友，”石一松开手，“又没邀请我。”
  “你管他呢，”江禁教她，“先斩后奏，吃饱了再说。”
  笑归笑，道理是真的。
  烤鸭滋味不错，临了还能收获关心信息一条，石一莫名有种计谋得逞的感觉，不过下车后她没急着立刻归家。
  附近便利店仍然营业，她一进门，桌前的两个学生就抬头看过来。
  石一直奔冰柜前，最后一排买一送一的临期巴氏奶，旁边货架摆有打折大福，两种口味，她各拿一个去自助结账。
  该处晚间公路并不安静，即使到凌晨二三点亦有许多车辆经过，现在十点半，正是热闹时刻。
  石一找一个位置坐下，胃是饱的，只是态度模糊不清，所以她得想想明白。
  “怎么不回家？”
  “吓我一跳！”
  江禁才问完，手臂立即招来对方一巴掌，待她意识到，又立即抽手。
  “你怎么不回家？”石一有种被戳穿某种秘密的不好感觉，她不看他，手上忙着收拾食物放进手袋，“跟着我干嘛？”
  江禁倒也没继续为难她，她太诚实了，好与坏全在脸上，何况彼此相处十几年，即使瞎掉眼睛也能感知对方。
  他上手抓住桌面一个未被她收走的大福，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石一看一眼，再从包里拿出另一个被收回去的，一红一绿摆好，她相当民主，给他选择权，问：“你吃哪个？”
  江禁未开口，左手就被不由分说地赋予粉色。
  “我不想吃草莓。”石一解释一句，她已经拆开另一个包装，咬下一口抹茶。
  江禁喜欢看她那副得意神情，说话间，眉毛与眼尾全都飞起来，连带着不耐烦亦生动。
  石一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她主动上手撕开大福的包装，再强硬塞至他口中：“我只能请得起你吃些便宜零食。”
  “我去买瓶水。”江禁咽下被塞满的一口。
  “你车上有水，”石一拖走他，“别浪费钱。”
  二人就此告别，今晚感觉应该还不错，但是无事发生，月色如常，石一再也没见过之前在家门口遇到的那个迟迟不归家的贪玩的小女孩，连邻居那只灰色的猫也不见了。
  掏出钥匙开门，锁未被插进，门从里边开了，一时间，她与妈妈面对面，石一猛吸了一口拿着的牛奶。
  “你晚上没吃饭？”徐常站在一旁看她，“怎么这个点还喝牛奶？”
  “想长高就得多喝牛奶。”
  “你还想长多高？”
  “一米八。”
  徐常笑。
  石一不理讽刺，她往楼上走，却又被叫住。
  “你是不是来月经？垃圾桶里的卫生巾是你扔的吗？”
  “不然呢？“石一想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三个人中仅她一个有月经能来吧。
  徐常说她：“你也不另外拿一个黑色垃圾袋装起来。”
  “为什么要另外？“
  “你爸看见……”
  “他都能跟你生出我来，”石一打断她，“他不知道月经？装什么纯？”
  石一生起气来，她急冲冲跑上楼，脚步声跺得极响，门也摔得响亮，乒乒乓乓，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