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分身乏术
何信一觉睡到十点多，他醒过来还有点发懵，等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仅迟到了，还迟到那么久，想死的心都有了。
跑出去一看，龙老早不在家里，何信心说，算了，今天算旷工吧，他打个电话给周子耒，周子耒也在家呢，让他直接过去吃饭。
何信正想走，就看到洛尘一个人在那里准备热菜吃。
他心头一软，决定放老师一次鸽子，吃完饭再赶过去。
洛尘好像有心事，两人都没说话，很默契地面对面吃饭。
吃到一半，何信才看清楚，洛尘食指上有一个创口贴，她用右手握刀根本伤不到右手，那么只能是帮自己分拣瓷片的时候弄伤的。
等吃完，何信抢着去洗碗，被洛尘抢白一句：“你还不去上班，再不去老爷子要记你请一天假的。”
何信鬼使神差的抓住洛尘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你不知道啊。”
洛尘一愣，随他握了一会才推开他。
何信洗好碗才赶去周家。
周子耒却没有怪他，只是有些郁闷：“我要去参加一次断代鉴定会，在金都，他们那里修个高速路就毁掉六座古墓，还好那边的同行抢出来64座同类的土墩墓葬群。这些墓葬群横跨了六个朝代，一定要我过去。”
周子耒是当今唐宋元明时期的断代权威，这种大型野外考古根本就是一场会战，所以邀请他过去非常正常。
“不过，这边项目申请的事情就要押后了，挺麻烦的。”周子耒一边整理着行装，一边摇头。
何信问了之后，才知道，一早上周子耒就和化工学院以及生物工程学院的两位领导见面了，想要获得跨院项目的支持，不料遭到了冷遇。
“让我去试试吧，不行，就等您回来。”
何信这样一表态，周子耒点头同意：“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最好你先和龙老通个气。”
周子耒的飞机是下午两点，看到时间富裕，何信就拿出了昨晚的论文和三件瓷器。
“这只乾隆朝仿汝窑的荷叶笔洗和这只道光的笔筒，是师母要的，这只康乾浅口碗就留下来做个实证吧，这些都是……我租用了显微镜自己修复的。”
“租什么租啊，我的研究室里就有，我给你写个条子，你要用直接过去就是了。以后有这种事情直接跟我说。”周子耒起先很生气，看着论文，越看越激动，“这个论文写得好啊，可以作为项目前置研究，后面还有没有？”
何信获得老师认可，也是大喜，“有的，我打算分成三部分写，这是第一部分，老师，既然您确定为前置了，还请您署名第一作者吧。”
周子耒沉吟了一下：“这个论文都是你一手做的，我署名不合适，我就算是通讯作者吧。”
何信忐忑的问：“我一个本科生，这样重要的前置论文第一作者恐怕不妥吧。”
周子耒笑笑：“现在不是讲究论资排辈了，我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通讯作者正好合适，你就不要推辞了，还是回去在好好精修一下吧，我有一本sci论文的诀窍，你拿回去看看，另外一定要准确翻译成英文，等我查询一下之后，看看能不能上国际sci。”
幸福来的太突然，何信这样的本科生论文要是拿到国际sci，就等于是农家乐获得米其林论证一样，简直是比天上掉馅饼都幸运的事情。
何德何能啊，何信这样想着，他接过薄薄的笔记本时，手都是颤抖的。
“这论文就留下吧，我仔细看看，帮你修改下。”周子耒拍拍何信的肩膀，“别不自信，我早就相信你可以超越我，甚至超越前人，咱们考古事业要是不抱着超越前人的信念，就不会有长足的发展，只能停滞不前。”
拿到了周子耒的条子之后，何信就告辞回到隐龙院，拿着一些瓷片和两只富贵牡丹，直奔周子耒的研究室。
这里现在几乎是闲置着，两个研究生师兄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何信很顺利的进去，然后用了一个多小时，拼接了三十块瓷片，这才回院办大楼。
龙老爷子已经自己接待了好几批人，看到何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是不是这三早书桌归我了，你就不用提醒自己啦？昨晚完成一次大动作，就可以高枕无忧啦？”
“冤枉啊！”何信拿出了瓷片和重新打印的论文，“我昨晚工作晚了，早上我就去接显微镜做事了。龙校长，你要也冤枉我，我可就冤死了。”
龙老斜睨了一眼，心说这小子不知道在捣什么鬼，不过出于信任，他也没说出来，他只是才觉得何信还年轻着呢，只要脚踏实地做研究，学着做官，将来一定可以大有可为。
他也就再看了一遍论文，放过了何信。
何信长吁一口气，回到办公室里。
冯润已经等着了，他是约好过来拿“宠辱示警”去装裱镶框的。
“怎么样，要不要过来补我这边的缺啊？”
冯润也是合同制，他要是过来，何信就省下一个名额。
不过这个名额何信却不能给别人了，冯润看得清楚，他拒绝了，说在后勤委那边负责联系也就属于何信这秘书一科的半个成员。
何信开始思考怎么和化工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的两个院长沟通。
他问了一下冯润，冯润说和生物工程学院的陆院长见过面，据他了解，这个陆院长最精明，不容易相处，而且“无利不起早”，当然这个“利”是指是不是附和生物工程学院的利益。
化工学院那边是燕大比较弱势的一个学系，一项项目不足，应该可以说服。
要是一定要联系化工学院，冯润准备去追求之前拒绝过的一个研究生师姐，人家现在就在化工学院读研。
何信听他这么一说，也是醉了，笑骂了一声，让他赶紧走。
晚上回到家，周子耒从金都打电话过来特意说明论文忘带上飞机，让他自己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