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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小叔子的掌心娇 第170节

  幽若听了这话,双腿不由得一软,跌坐在了榻前。“殿下怎的如此命苦……”
  就在此时,长公主的眼眸闪了闪,缓缓地睁开。“幽若……不许哭!本宫就要与驸马团聚了,你该替本宫感到高兴才是……”
  幽若听着了长公主嘶哑的嗓音,眼泪掉得更凶了。
  第318章 她安心了
  长公主病重,连专门给景帝诊脉的张御医都束手无策,可见是没多少时日可活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满朝震惊。
  景帝对此深表惋惜,往长公主的府上送了不少的珍贵药材。太后娘娘更是从佛堂里走了出来,驾临长公主府,亲自探望。
  “母后。”长公主苍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看到刘太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刘太后长叹一声,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
  长公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懒得计较……儿臣这些年因为皇兄的缘故,鲜少进宫去给您请安,是儿臣不孝……”
  刘太后并不在意这些。“母后明白你的苦衷。若你父皇还在,一定会替你做主,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欺负你!”
  长公主扯了扯嘴角,说道:“这或许就是命吧……没什么好抱怨的。儿臣只求在儿臣故去之后,母后能多帮儿臣照看玉蝉这丫头一些……”
  说来说去,长公主放心不下的,还是玉蝉郡主这个养女。
  “你这又是何苦。”刘太后眼角隐隐带着泪。“她不过是杨谦小妾所生的庶女,你又何必将她视若珍宝,不值得……”
  原来,玉蝉郡主并不是外界传的那般,是长公主在半路上捡回来的养女,而是驸马杨谦在迎娶长公主之前的通房齐氏所生,是杨家仅剩的一地血脉。
  这齐氏比驸马杨谦要大上四五岁,是家里给他备下的通房丫头。杨谦知晓人事,便是这齐氏引到完成的。只不过,杨谦并不重欲,很快就将这丫头给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的放在了读书上。为了心无旁骛的读书,他还把贴身伺候的丫鬟全都打发了。
  可谁知道,这齐氏运气实在是好,喝了避子汤还能怀上。等到快要临盆时,杨谦才知道要当爹了。可那时,他已经跟长公主定了亲,想要一碗堕胎药将孩子给打掉为时已晚。
  长公主因为此事,还跟杨驸马闹了别扭。
  此事是杨家理亏在先,等齐氏诞下孩子,杨家也没给她们一个正式的名分,只养在乡下的庄子里,派了两个丫鬟婆子照顾着。
  后来,杨家遭了难,这齐氏母女倒是侥幸躲过了一劫。后来,齐氏染上时疫,临死之前托人给长公主送了封信,将孩子托付给了她。
  长公主感念驸马和公婆的好,就把杨家这唯一的血脉抱了回来收为义女养在身边,对外宣称在破庙里捡的弃婴。
  这些年来,长公主也说不清对玉蝉郡主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总是在这孩子的身上寻找驸马的影子,以此作为寄托。可想着这是他与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多少又有些膈应。故而,她对玉蝉郡主的态度忽冷忽热,叫人摸不着头脑。
  如今,她病入膏肓,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却偏又不得不为这个孩子的将来打算。
  “她是驸马的骨肉,便是我的孩子……”长公主挣扎着想要下地,却被刘太后给拦住了。
  “就知道你心肠软。”刘太后无奈,只得答应了她的请求。“你放心,有母后一日在,便护得她一日周全。”
  “多谢母后。”长公主感激道。
  看着她说句话都要喘好几口气,刘太后就心疼不已。“你不要多想,且安心养病就是。刘峥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他其实并不像外头传得那般……”
  “儿臣看得出来。”长公主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他若没点儿真本事,又如何能与墨儿称兄道弟。”
  刘太后一愣,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懂得眼神,讳莫如深。
  *
  玉蝉郡主向来没心没肺的,得知长公主病重的消息,惊愕的嘴巴都合不拢。“前两日回门时,不还好好儿的……”
  话说了一半,她便打住了,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郡主,长公主半年前身子就不大好了,是齐王妃和张御医轮流照看着,这才拖到如今。操办完郡主的婚事,长公主心愿已了,憋着的一股劲儿突然松开,便倒下了……”丫鬟茯苓说着,都哭了起来。
  回想起那日回门时的情形,玉蝉郡主整个人愣住了。“原来,母亲并不是出什么疹子……她是怕被我瞧见她的病容……”
  玉蝉郡主顿时内疚万分。
  想到她几次想要逃婚的举动,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长公主费尽心思,都要替她安排好一切,想她下半辈子过得无忧无虑。是她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以为她是厌恶自个儿,急不可耐的想把她打发走。
  “我,我要回去看母亲!”玉蝉郡主慌忙的起身,连头都没有梳就往外跑。
  刘小侯爷恰好从外头进来,被撞了个满怀。
  玉蝉郡主看到他,便揪着他的袖子不放,眼里满是哀求。“刘峥,你送我回公主府,我要回去看母亲……”
  北冥虽然民风开放,但对于女子的约束还是不少。尤其是这出嫁了的女子,别说是回娘家了,就是出门都要经过婆家的允许。
  刘峥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哪有不答应的。“你先梳妆,我这就命人去备马。”
  相较于马车,骑马会更加方便。
  玉蝉郡主难得听他一回,提着裙摆进了屋。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到了公主府门口。
  刘峥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站稳之后一把将她抱了下来。两人纵马街头,看起来有些伤风败俗,但玉蝉郡主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要马上见到长公主!
  长公主得知玉蝉郡主回来,起初还不肯相见。
  说是,怕过了病气给她。
  玉蝉郡主和刘小侯爷在长公主的寝殿外跪了一炷香的时辰,长公主才心软松了口。
  看到长公主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的脸庞,玉蝉郡主顿时泪如雨下。“母亲,是女儿不孝!我以后一定好好儿的听您的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她穿到这本书里,给她最多温暖的就是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
  长公主吃力的抬起手臂,摸了摸玉蝉郡主的脸,笑着说道:“好了,别哭了!母亲这是要去见你的父亲了,你该为母亲感到高兴才是。”
  玉蝉郡主却直摇头。“不,求您别丢下我!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傻孩子!”长公主忽然笑了。“你忘了,你已经嫁人了?你有了夫君,他才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长公主说的是。”刘峥跪在一旁说道。“怀峥一定不负长公主所托,会好好照顾郡主的。”
  “如此,我便安心了。”长公主欣慰的翘起嘴角,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第319章 都结束了
  当天夜里,长公主府里府外便挂上了白幡。噩耗传来,府里哭声震天,玉蝉郡主更是悲伤过度,晕过去好几回。
  消息传到宫里,景帝握着朱笔的手狠狠地一颤,在奏折上留下了几滴墨汁。“什么时候的事?”
  “酉时三刻。”李云海斟酌着开口道。景帝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但闪烁的眸子却涌现出一丝他不太熟悉的光芒。故而,谨慎又谨慎,不敢随便接话。
  景帝沉默片刻,叹着气说道:“朕就这么一个手足了,如今也走了……”
  “陛下节哀!”李云海赶紧劝道。
  景帝扶着额头,好半晌才开口道:“李云海,宣几位阁老入宫。朕,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李云海赶紧应下。“是,老奴这就派人去几位阁老府上宣旨。”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
  消息传到齐王府时,苏瑾玥刚歇下不久。
  “王妃,您慢点儿,仔细脚下。”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替主子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又取来了披风给她披上,这才匆匆的出了门。
  萧子墨这几日不知在忙什么,总是不见人影。苏瑾玥让含冬给他传了信儿,便先行赶去了长公主府。
  此时的长公主府全都换上了白灯笼,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苏瑾玥赶到时,府里的下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觉有了主心骨。
  “见过齐王妃!”幽若领着众人上前拜见。
  苏瑾玥沉着脸,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进了寝殿。寝殿内,长公主已经更换好了衣裳,重新梳妆过了,皮肤光洁,面色红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苏瑾玥与长公主来往的时日不多,但仅有的几次接触,却比相处了多年的家人还要感情深厚。在苏瑾玥的眼中,长公主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长公主以前是多么明艳的一个人啊,如今却那样安静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看着就令人心酸。
  “郡主到底年轻,未经过大风大浪,长公主的丧事,还请王妃帮着搭把手,奴婢们感激不尽。”幽若郑重的跪了下去。
  苏瑾玥伸手扶了她一把。“姑姑请起。此事不消你说,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苏瑾玥来不及悲伤,就接手了长公主府的一应事务。该去哪几家报丧,要准备些什么,棺木是否有损坏,要摆放在哪里,宾客来了前往哪里吊唁,这些事情都得细细的规划。
  好在没过多久,宫里便派了人手过来帮忙,还带来了一道追封长公主的圣旨。那冗长的悼词苏瑾玥没仔细听,记住的只有长公主的谥号——德嘉孝仪端宁长公主。
  长长的一串封号,代表着圣上对长公主的恩宠。
  苏瑾玥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长公主凄凉的一生,都是拜当今圣上所赐。即便是赐下这样的尊荣又能如何?长公主便能活过来么?怕是死后更加不得安宁吧!
  以她对长公主的了解,巴不得跟皇家脱离关系,好干干净净的去地底下见杨家众人。景帝却要在她的牌位上刻下这长长的一串谥号,不是给她添堵么?!
  领旨谢恩后,苏瑾玥便将圣旨随手往案几上一扔,去灵堂守灵去了。
  萧子墨赶来时,东方已吐白。
  没能见到长公主最后一面,他的脸色看起来阴沉沉的,比如平日的温文尔雅多了几分冷厉。看着那黑色的棺木,萧子墨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王爷,节哀。”苏瑾玥知道他心里难受,于是走上前去,握住了他青筋直冒的手。
  萧子墨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道:“姑母去之前,可有感到痛苦?”
  苏瑾玥轻轻地摇了摇头。“姑母走得很安详。”
  萧子墨这才松开眉头。“也好,至少以后不会再受罪了。”
  苏瑾玥扶住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天刚亮,其他几位王爷以及文武百官便纷纷赶来长公主府吊唁。玉蝉郡主跪在灵堂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各家夫人上前安慰,一个个都捏着帕子直抹眼泪,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当真是为了长公主的离去而悲伤难过。
  “妹妹快莫要哭了,仔细伤了身子。长公主泉下有知,也会走得不安心。”晋王妃装模作样的按了按眼角,苦口婆心的劝道。
  苏瑾玥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没忽略掉晋王妃帕子上残留的刺鼻的蒜味。
  呵!真是连做戏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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