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夫妻之间无论感情深浅,互相之间至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感情,而不是只靠孩子维系。
  白秋秋听完爸爸的话,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觉得爸爸说的很有道理。”万一真踹到了妈妈自己肯定要后悔愧疚死。
  白秋秋自己去跟乔一一商量了,白永宁也光明正大地开始跟妻子共住一室。
  白永宁住进来之后,秦娅玟再也不需要早起。
  以前家里虽然有保姆帮忙,包雅琴也会做早餐,但秦娅玟还是坚持早起一起帮忙。
  她们几个人里,只有保姆阿姨做饭的水平比较好,包雅琴和秦娅玟都只会做些简单的,做出来不难吃也不好吃,勉强能饱腹。
  要是哪天保姆阿姨请假,她们除了自己做点,还得出门买一些现成的。
  不过现在,家里谁的手艺都没白永宁好,早上他又起得比所有人都早,等起得最早的保姆起床的时候。
  白永宁已经做好早饭,吃完自己那一份出门了,做好的早餐温在锅里,其他人一起床就能吃现成的。
  放假回家的秦松原本还对这个三姐夫感官不太好,可俗话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吃了白永宁做的饭,还吃得喷香,现在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对白永宁摆着个臭脸。
  刚开始他回家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不是说半年考察期?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怎么全家都改变了对白永宁的态度?
  后来一观察,家里人对白永宁的改变还真不是毫无根据的。
  就看现在,他三姐夫又给他三姐端洗脚水了,说是医生提到女人怀孕后,晚上睡觉腿会抽筋。
  睡觉前泡泡脚,按摩一下可以稍微缓解缓解,然后三姐夫就每天端水给他三姐泡脚按摩。
  可是……腿抽筋那不是月份大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吗?
  得要五个月吧?三姐这才四个月。
  秦松啃着白永宁做的卤猪蹄一脸迷茫。
  柳树巷那两个院子中间的墙被砸开,前后院围墙合并在一起,成为一个院子。
  白永宁原本住的地方,房子全部被推倒。
  左边院子的厨房是单独的一间,暂时不推倒,所有的家具也全部搬到左边的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
  这个院子里除了暂时房家具的大房间之外,其余房间也全部推掉。
  这个厨房和大房间在新房子建好之后,也会被推掉,这样一来以后院子里的空间就更大了。
  新房子会建成三层小楼。
  早上摆摊做东西就暂时在左边院子的厨房里做。
  不少客人发现,最近白老板家这小摊子只卖小笼包和枣泥糕。
  平时他们看白老板小闺女口味,靠运气能买到的一两样其他好吃的,现在也吃不到了。
  有客人忧心地问:“老板,你小闺女不吃早饭了?小孩子不吃早饭可对身体不好。”
  这客人就是以前眼尖看到白永宁留下来的东西,追过他两次的客人。
  他跟严民佑两人都是大吃货,天天来蹲点,每次排队冲第一。
  严民佑跟他尤其聊得来:“最近我师父去老丈人家住,直接在那里做好早饭,不用这边的厨房做小闺女饭食,你们当然吃不着了。”
  “原来还真是!”
  “真是什么?”
  “以前我还觉得这个每天换花样的东西,是白老板想出来招揽客人的招儿呢,现在才发现,还真是给他小闺女做的,我们都是沾他家小闺女的光了。”
  严民佑嘚瑟道:“我师父还需要想招招揽客人?这蒸笼盖子一掀开,那就是招揽客人的利器!”
  “也是,哎,你怎么拜白老板为师的?”这客人蠢蠢欲动。
  严民佑上山下下看他好几眼:“你问了也没用,我师父不会收你的,我这么优秀的人,当初拜师也很是废了一番功夫呢。”
  “为啥?难道他收徒还真要看脸长得好不好看?”客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其实长得还可以吧?读小学的时候老师还夸过我长得清秀可爱呢。”
  严民佑:“……你读小学的时候,得是二十年前了吧?”
  “没那么久,我今年才二十二岁呢。”
  白永宁跟严民佑长得都好,常有客人跟他们开玩笑,问他们是不是收徒要看脸。
  “其实也不是看长相,”严民佑道:“你吃得那么多,我师父真要收徒肯定不收太能吃的,要不然收了你为徒,你这饭量能把我师父这小摊子吃垮。”
  白永宁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严民佑这句话,不过他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呢?
  “师父你来了?今天怎么不先去飞霞路那边看看工程进度?这边我一个人也行的。”
  “我待会儿再过去。”白永宁换上手套跟他一起给客人装东西,有他加入买东西的速度更快了:“飞霞路那边修整得差不多了。”
  那个院子不需要重建,只需要修复加固一下建筑,然后按照他的要求重新装修。
  主要风格还是偏中式的,只是院子里很多房子的功能从居住转变成了待客。
  进度比白永宁的新家还要快一些。
  严民佑问:“后门那个小店是不是弄好了?”
  “弄好了,今天下午桌子椅子就要进场,明天我写个牌子,你出来摆摊的时候把牌子挂上,让客人知道我们换地方了。”
  蹲在旁边吃东西的吃货客人耳朵也贼尖,听到他们俩的对话立马凑过来问:“白老板,你要开店了?开店不是还得招个员工么?你看我咋样?”
  白永宁对他也眼熟:“你其实只想吃东西吧?”
  这客人不仅没否认,反而还说道:“嘿嘿,我为了吃东西也会认真工作呀。”
  “那如果我说,开店以后不仅有固定卖的这两样,以前随机出现的东西,在店里也能买买到呢?”
  客人激动了:“店里卖的不会也随机卖了吧?”
  “不会了,店里都能买到。”
  “嘿那就好,能买到就行。”确认能吃到后,他也不老想着要给白永宁当徒弟了:“可惜我今天运气不好,买到的枣泥糕和小笼包不是白老板亲手做的,应该是你徒弟做的。”
  白永宁挑眉:“这你也吃的出来?”舌头不错嘛,怪不得严民佑跟这个客人聊得来,严民佑这家伙以前可是连朋友都懒得找的人。
  客人谦虚道:“还行还行,能吃出你放的什么料,但是我就是做不出你做的那个味儿。”
  太可惜了,要不然他能自己在家做,哪儿还需要天天来蹲点。
  “你要真心想学,我也不是不能教。”白永宁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厨房给别人做饭。
  要是能培养出个能独当一面的徒弟也不错,他以后就能抽出身来陪伴家人了。
  这个客人从他摆摊第一天开始无论刮风下雨,天天都来买,看起来是个挺有毅力的人。
  其实严民佑能力也很好,只是他比较随性,家世很好有任性的资本,目前性格不太稳重,还得磨炼,而且白永宁不敢保证严民佑会不会一直在这一行做下去。
  白永宁还记得严民佑的梦想呢,开在市区里的饭店肯定不太符合他梦想中的工作。
  第28章
  “叔!你买好吃的了?”吴巍的小侄子一看到他回来就围着他转。
  吴巍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还能少得了你们的, 拿去吧, 跟你姐分着吃。”
  “你又买那么贵的东西,昨天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
  吴巍的母亲伸出头来唠叨他:“现在钱不好挣, 菜和肉都涨价了, 他家小笼包比别人家贵, 在别人家买, 一块钱能买八个, 他家一块钱才给五个在, 怎么总爱去他家买?”
  吴巍捏了个枣泥糕塞她嘴里:“妈,你上次不也说他家的好吃?好吃的东西本来就该卖得贵些。”
  “好吃是好吃,就是不太划算。”吴巍的母亲嘴里吃着枣糕含糊道:“我听说你们工厂里都在传要裁员呢, 隔壁老王家, 前几天他那个嫁出去的闺女被裁了, 回家里哭着让她爸想办法呢,唉, 她爸只是个车间组长, 又能有什么办法?你以后也别大手大脚地花钱,二十好几的年纪, 该攒攒钱娶媳妇儿了。”
  “我才不着急,我要找就找好姑娘。”
  “条件比咱家好的,能看上咱们家?我告诉你,你可别再惦记着你们中学校长的女儿了, 早早娶个门当户对的, 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经。”
  “妈, 您这是封建思想,我这不正是因为条件比咱们家好的看不上我,我才不着急结婚嘛,条件比我好的现在看不上咱们家,不代表以后看不上啊,要是我以后有出息,不就看得上了?”
  吴巍没敢跟他妈说,自己现在还在跟中学校长的女儿谈对象呢,她家里确实不太同意,但是他跟他对象都不愿意放弃。
  “歪理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让你相亲又不愿意去,再拖几年,连跟咱们家条件差不多的姑娘都找不到了,到时候可别说我这当妈的不帮你张罗。”
  “知道了知道了,我哥回来了吗?我有事找他。”
  “在后院修自行车呢。”
  吴巍是工厂里的工人,他的工作是接母亲的班,可现在厂里效益不好,说要裁员。
  有人给他爸递了个消息,说他两个儿子都在裁员名单上,这几天家里愁云惨淡,全在想办法,可他们家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哪儿能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呢?
  厂里所有人都在心惊胆战,所有人都在捧着钱找关系,他们家也有点积蓄,可也不多,全部拿出去别人甚至也不一定能放在眼里。
  更何况,拿出全部积蓄去走关系,万一以后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
  孩子上学,学费怎么办?过日子可不是有一口饭吃、有一件衣服穿就行了。
  吴巍的母亲总感觉小儿子不靠谱,实际上他心里自有一杆称。
  吴巍往后院走几步就看到他哥了。
  他哥闻到他身上带着的味儿笑道:“又给那俩猴儿买吃的了?别总惯着他们。”
  “嘿嘿,我不惯着我侄子侄女惯着谁?哥,在咱们厂裁员的事情定了?”
  “你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我正想等你回来告诉你呢。”
  “不是,咱妈都知道这件事,那事情肯定是确定了。”
  他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怎么出门,厂里裁员的事情他们父子三个担心她听了胡思乱想伤身,就没告诉她。
  现在她知道这件事,那肯定是事情确定下来,外面都传遍了。
  “哥,我打算星期一去上班就跟厂里领导辞职。”
  吴光手上一顿:“你疯了?”
  “没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主动辞职的话还能保下你的工作,你还要养家呢,工作不能丢,而且你工龄比我久,职位也比我高。”
  “屁的深思熟虑,我看你是脑袋发昏一时冲动,”吴光骂完缓了口气:“名单没正式定下,但有消息说,领导正商量如果一户在同一个厂里有两个工人,只能留下一个,我跟爸商量过,我的户口迁出去,这样就算两家了。”
  “你觉得领导会不知道咱俩是一家兄弟?要是家家都这么干,他们还怎么裁员,这样肯定不行的,万一他们刚开始故意不查这个,等再想裁一拨人的时候翻出这个旧账,说你家钻漏子违规操作,这可就成为他们光明正大把你裁掉的把柄了!到时候恐怕连一丁点补偿都不给。”
  “哪儿有这么复杂,他们要真这么干,就是真把我们这些工人得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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