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这老夫人跪得时间久了,再忽然被他儿子这样生硬的一扶,那就嗷嗷地叫着腿疼了。
  云凤嘴角都要撇到大天上去了。
  “姐姐,二哥,我真的狠讨厌他们,跪疼了,我也不可怜他们!”
  “呵呵!”
  云福不好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终究对于小孩子的教育,还是得从基本的真善美抓起。
  但她却在心里给自家小妹子点赞了,说的好,说的妙,说得呱呱叫!
  “宋家二娘,我娘年事已高,又跪了这样久了,体力不支,你们就不能给拿几把椅子来吗?”王韩玲在洛府霸道惯了,这会儿还当这里是洛府呢。
  “呵呵,洛夫人难道没听你家老爷说,咱们是临城来的宋家,乡下人,没钱,穷嗖嗖的,哪儿衬得起椅子啊??”
  辛娘不喜她这个态度,只着云庆给老夫人搬来了一个小凳子。
  至于王韩玲,你就站着吧。
  “娘……你真好看!”
  云福对着娘亲竖起大拇指。
  辛娘面红,“这丫头,又乱说。”
  他们娘俩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愉悦,洛老夫人跟王韩玲却气嘟嘟的,但也无计可施,椅子是人家的,人家不给,难道能抢?
  王韩玲气呼呼地瞪了洛致远一眼,那意思,都是你作的,害的我跪半天还得站着,等回去跟你算账!
  洛致远是个惧内的,尽管只是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也不敢看他家悍妻。
  “宋姑娘,您看这老夫人都起来了,那这个案子,是不是就可以了了!?”
  黄斌脸上堆起笑来,问宋云福。
  宋云福冷冷的一笑,“以大人看呢?”
  额?
  我……我问你啊,你这又把问题抛回来了,让本官如何说?他偷偷瞄了一眼连世誉,正冷着脸,瞪着他呢,状甚凶恶,黄斌觉得如果他今儿处理不得当,那估计就甭想站着走出这个院子了。
  洛致远,你个愚蠢的东西,害死本老爷了!
  他只得深呼吸,而后沉下脸来对洛致远道,“洛老板,虽然这黑衣人的背后主使人是这不着调的张艮沧,但你作为张艮沧的主子,那也是难逃其咎!你可知罪?”
  “大人,我……”
  洛致远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看着黄斌半天,想说,大人啊,我可是给你使银子了啊?你怎么还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啊?
  “洛致远,你可知罪?”
  黄斌见他傻不愣登的,就又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大人,我……我是有过错,但这都是张艮沧这货太恶劣,我……”
  洛致远深怕他一个认罪下来,那就会被跟张艮沧一样抓起来。
  是以就暗中给洛李氏使眼色。
  洛李氏也吓着了,她可是全靠着儿子才能过一个安稳的晚年呢,所以她再次喊了一声,二娘啊,都是我教子无方,你们不要为难我儿,就把我杀了吧!
  她喊着,就作势要去撞墙。
  好巧不巧的就被她家媳妇王韩玲给拉住了,“娘啊,您可别走,您若走了,那我也走,咱们一家今儿个就都在这里了断了吧!”
  辛娘一看这出就有点懵了,饶是她再怎么讨厌洛家,也不希望他们在自己家里死啊?
  她看云福,那意思,云福啊,为娘的不知道咋办好了啊?
  云福看得一头火,什么玩意啊,这是逼着我们接受你们给出的结果咯?
  她正准备说话呢,却云凤从里屋跑出来,小脸上挂着泪,“娘,不好啦,我大哥又没知觉了,呜呜,我要我大哥……”
  她这一哭,全场都傻在那里。
  辛娘疼得险些窒息过去,再看洛老夫人跟王韩玲,那就是切齿之恨了。
  “好,你们别等着了,死啊,就死在我家里,我虽然穷困,但保证风风光光地给你们发送了,让你们一路好走!”
  这话几乎是她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良儿可是她的长子啊!
  好端端的生龙活虎的一个小伙子就变成了这样,怪谁?恨谁?
  洛家,我与你们是前世有仇吗?你们今世要来害我儿子!
  宋家人急匆匆地跑进去看宋云良,外面这一堆人可就没辙了。
  “哼,洛老板,不是本官不帮你,实在是帮不了了,你也看见了,人家宋家人不依不饶,这也事出有因,谁让你把人家那儿子给祸害成这样呢?来人,把洛致远抓起来……”
  黄斌知道,事情没办法了。
  “啊?不要啊,大人,您可不能啊,从我爹爹那时起,您可就一直关照着咱们呢,现在不能这样啊!”
  王韩玲也惊悚了。
  虽然这洛致远让她生气,但总归是两口子啊。
  “这个没办法,本官也是职责所在!”
  黄斌铁青了脸,准备着人动手了。
  “我的儿啊……为娘替着你去抵罪!”
  都没注意到那洛老夫人,她这会儿凄厉地喊了一声,一头就撞向了对面的墙壁。人登时就昏死过去,血流了满脸。
  辛娘等人听到外面动静,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愣怔了一下,那坏事都是洛致远做下的,却天下父母心,让洛老夫人吃了苦头,怎么说,也有点于心不忍。
  “你们……你们就放过我们吧,我给你们跪下了,你们若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王韩玲转身回来,就要给辛娘跪下。
  辛娘近前去拦。
  他们这就是在逼宋家让步啊!
  方式不可谓不惨烈!
  云福看看自家爹爹,连世誉也看着她,面上虽然不喜,但却神情复杂,云良一事,洛家舍出去一个管家,一个假黑衣杀手,如果再真的让老夫人在这里丢了命,那……
  这事儿就坏在洛致远身上。
  那混蛋做出的恶事,却自己躲一边,让老母跟妻儿出来顶罪,岂有此理!
  云福有心继续追究,终要把洛致远绳之以法。
  可看看跪着的王韩玲,撞昏死过去的老夫人,她犹豫了。
  “闺女,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收拾洛致远有的是机会!”
  连世誉知道她为难,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哼,那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云福冷静地走过去,把娘亲扯了回来,“洛夫人,这可不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你既然想跪,那就跪着吧,我娘呢,是宋家儿媳,对于宋家的亲戚得护着,照顾彼此的颜面,但是好不巧的是,我云福呢,虽说是在宋家长大的,却是宋家的童养媳,如今也没有正式嫁入宋家,所以我说起来就是个外人,不必要去理会什么照顾宋家亲戚面子之类的事儿,你跪下吧,我不疼……”
  呵呵,我疼!
  那王韩玲都要哭了,被她这冷冰冰地一番话给将在那里,傻眼看看她家男人,那意思,老爷啊,我这是跪啊还是不跪啊?
  “呵呵,宋姑娘,我知道您是个善良的女子,这事儿呢,的确之前我洛某有做的不对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洛致远黑青了脸,说了这话。
  “嗯,洛老板这话才是解决问题该有的态度!您说呢,娘?”
  云福扭头看辛娘。
  辛娘这会儿哪儿还有什么主张,就听她说,点头。
  而后就不言语了,那意思,云福啊,为娘的就把这事儿全权交给你处理好了,为娘的让他们吵闹得头疼。
  云凤机灵,去屋里搬来了一把椅子,给娘亲坐下了。
  那边王韩玲眼珠子都直了,盯着那把椅子,刚刚不是说你们宋家穷,没有椅子吗?那这是哪儿来的?
  但她遭了黄知府大人一记白眼,那意思,本官都没捞着坐上呢,你还痴心妄想?心够大的!
  “宋姑娘,您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黄斌站得腿疼,他从上任以来,从来都没有如此巴巴地站着审案子,太特么苦逼了。
  “看在黄大人的面上呢,云福就说个法子……”
  云福说着,就对黄斌嫣然一笑,那意思,黄大人,算您欠了我一个人情哦!
  呵呵,好吧!
  黄斌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了,谁让他遇上洛家这奇葩一家人呢?
  “大人,本来呢,我们宋家所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真相,一个公道!”
  呵呵,至于您所给我们的这个真相,我们才懒得要呢!
  她冷笑,黄斌低头,掸掸衣角,呵呵,哪儿来的灰尘呢?
  他并不敢跟云福对视目光。
  “大人,既然呢,要给您面子,那我就往轻了说吧!这次龙舟会上呢,发生了不好的事儿,殃及了我大哥跟洛家大少爷,尽管洛家大少爷那脚踝是自己摔伤的,呵呵,也算是洛家的损失吧……”
  洛致远听了这话,脸都绿了。
  我那儿子的脚踝是自己个儿摔伤的吗?
  宋家小童养媳,你说话要厚道!?
  但他哪儿敢质疑云福的话啊,这会儿,他就觉得自己是那展板上的肉,只能听凭这个小丫头左一刀右一刀的切割了。
  “我大哥呢,你们也看到了,如今还是时不时地昏迷不清醒,那洛家大少爷怎样我不知道……”
  “哎呀,云福啊,我那儿子都要瘸了,真的,是真的要瘸了……”
  王韩玲马上就插了这话,声调还不低,给人一种感觉,我好高兴的,我儿子终于要瘸了。
  洛致远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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