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哼。
赵燚“……”
又想把她脖子拧了,叫她哼!
.
虽然殿下已经同意解蛊毒,但想到厌情蛊的作用,将来圆房,势必是要采取一点特殊手段才能顺利进行,而殿下定然痛苦异常,而且还七七四十九次呢,他就是意志再坚强,也未必受得住。
苏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殿下再喜欢她,或许心理上会容易接受一点,也不那么痛苦。
但如今,殿下对她可以说是生理上的厌恶,哪里喜欢的起来。
除非,她改头换面,只要没有肌肤接触,殿下不知她是她,还是有可能重新喜欢她的。
既然打定主意,苏澜说干就干,准备了两日,她就留书一封不告而别,说是为了不让殿下更讨厌她,她还是先回京城了,殿下就自己去游山玩水吧。
她相信,殿下虽然说是带她云游四海,但肯定也有事要顺便办了的。
加上如今殿下的情形,她相信殿下是绝不会回去找她的。
果然,她猜的很准。
为了顺利开溜,离开的前几天,苏澜就和赵燚分房睡了,所以赵燚已经在外逛了一圈回来,井大才拿着一封信递给他。
赵燚面色平静地看完信,知道苏澜回去了,非但没有生气动怒,反而一脸终得解脱的放松,加上苏澜言辞恳切,他是丝毫没有怀疑苏澜另有阴谋,只吩咐了句要确保太子妃的安全而已。
赵燚离京,虽然的确是来看山看水的,但延昭帝确定了他的忠心,加上又知道他命不久矣,对他是十二万的放心,便给了他尚方宝剑,要他游山玩水的同时,若是在地方遇到谄上媚下尸位素餐的官员,还可便宜行事。
所以赵燚的第一站,其实是云州。
云州本是个山明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百姓生活富庶,往来商旅繁多。
但又因云州周边山脉不绝,地势险要,故有不少贼匪聚集,又和官府沆瀣一气,官府年年剿匪不成,反而苛捐杂税加重百姓负担,以至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而一般钦差还都不敢管,因为那些贼匪真的很凶残,劫杀钦差就跟捏蚂蚁似的。
所以赵燚就必须要管。
他不但有延昭帝赐的尚方宝剑,又有兵符在手,可调动当地甚至周边州府驻军,彻底解决了云州匪患。
捣了匪寇的窝,抓了匪徒无数,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就是当地官员,被砍被流放被罢黜的也不少,等到新的官员来到,一应事宜交接完毕,冬月都已经过半。
赵燚也该离开了。
就这个时候,他收到苏澜的来信,还有顺路一起寄过来的生辰礼物。
都是些日常的东西,加厚的冬衣大氅棉袜,还有玉佩香囊,但无一例外的,全是黑色的。
赵燚就想起苏澜之前逼迫他穿的蓝色衣裳。
也许真的距离产生美。
这一个多月过去,赵燚对苏澜的厌恶没有加深,反而为她小心翼翼的心思有淡淡的内疚。
原本,他是带她出来游玩的,如今,却只有他一人。
既然她不在,他似乎,应该替她看遍风景。
这日,赵燚穿上苏澜寄来的玄衣大氅,戴上玉佩香囊,去了云州风景最好的长春山。
这山之所以叫长春山,就是因为它奇特的地理环境造就四季如春的特性。
即使寒冬腊月,山下早已大雪茫茫,银装素裹,山上虽偶尔雪花飘落,却并不寒冷,腊梅却已争相开放,整座山都是清幽扑鼻的梅香。
如今云州城吏治清明,这日又刚好放晴,不少文人雅士相约前往长春山,路上行人不绝,时不时就听到人吟诗作赋。
赵燚来到半山腰的梅亭往山下俯瞰,心道怪不得此处游人多,不仅仅是山本身四季如春吸引人,在这里看风景,几乎能看到全城景象,往南看去是巍峨府城,覆着白雪,有种古朴厚重的大气,往西看,能见乡村炊烟袅袅,人间烟火繁华,却是绝妙。
他看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继续往上走,并没有在意亭子另一角围满了人,纷纷叫绝。
有人忽然赞道,“云州风光,跃然纸上,妙极妙极!”
云州风光?
赵燚心一动,虽说他替苏澜看过风景也可,但若能把风光带回去,岂不更好?
他当即又折回去。
他这一身遇神杀神的气势,方才在梅亭赏景都无人搭讪,现在走过去,明明人多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里面作画的人,周围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他愣是如入无人之境,然后便看到一幅巨作。
诚如那人夸的,云州风光,俱跃然纸上。而且不止城里风光,就是这长春山“春景”,也都栩栩如生。
确实不错。
“多少钱?”他看向那作画的人,问道。
他此时所站的位置,恰恰看到少年郎君的侧颜,如玉雕成的精致,也如玉一般透明。淡淡的日光轻轻拂过他脸颊,都能看到淡粉的血管。
当即便有人觉得他俗,奈何他气势太吓人,最大胆的,也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嘴。
好在赵燚并不在意,只盯着那少年郎君。
恰好那少年也转过头来。
少年的样貌并不多么绝色,但那双眼睛却生的极妙,水汪汪如一池春水。
可是……
少年一开口。
“啊,啊,啊…”
赵燚“……”
少年身后的小书童似也是被赵燚冷冽气势所吓,颤声说,“我我,我家少爷不会说话……”
“原来是个哑巴,怪不得一直不说话。”
“真可惜。”
赵燚虽有意外,倒不那么可惜。
这少年生的如此灵秀,有先天不足也是正常。
“不会说话,总会写字。”对着一个灵秀少年,赵燚难得语气不那么冷,但在旁人听来,还是相当的跋扈高傲。
旁边就有纸,少年纤细的手指拿着笔正要回答,变故陡然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灵秀少年是谁?
第97章
赵燚正等少年回答, 变故忽然发生, 空气里忽然传来一阵异香。
他直觉不对, 可惜已经太迟了。
倒下去的那一瞬间, 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这迷香比苏澜的差远了。
醒过来的时候,赵燚就觉得不对,头疼欲裂浑身酸软使不上力, 更别说用内力了。
他中招了!
除了幼年时, 就苏澜让他中过招, 这回居然又中招!
现在什么情况?
知道身上无力, 他也不着急起来, 冷厉的眼神四处一扫,知道自己被关在牢里,但牢房还算干净整洁, 高处开了窗,有月光洒进来,墙壁上挂的油灯也燃着。
而后发现,他对面的牢房里还躺着个人, 披着竹青色的斗篷, 侧躺着, 黑发遮了半张脸,露出阖着的双眼。虽然容色苍白,却,睡的安然。
莫名的, 赵燚有几分熟悉的亲切。
这躺着的人,自然就是在梅亭作画的那少年。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就是在梅亭问这个少年那幅画多少钱。
赵燚再看了一圈,空荡荡的牢房里,只有他和那少年。
他被抓,跟这少年又有什么关系?他什么身份?
而这个地方,看起来也不像官府的牢房。
还有其他的人呢,莫不是也中招了?
这背后的人,还有些手段!
可惜,没干脆弄死他!
赵燚还在想着事,对面的少年也终于醒了,一会儿的迷茫之后,慌乱起来,一双春水般的眼睛仿如突降大雪,哭的煞是可怜。
真像个女人!
赵燚心想,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眼他的脖子,有喉结的,虽然还很稚嫩。
少年也终于看到他,费力地朝过道爬过去,像看到亲人一样激动地双手紧紧抓住柱子,“啊啊啊”地叫。
赵燚一呆,他能动?
顿时面黑如锅底。
混账东西!
居然只给他下了软筋散!
“闭嘴!”赵燚不耐烦地呵斥,很吃力的样子,就这两个字,都让他出了汗。
少年被吼的身子一缩,怯生生地望着他,不敢吭声。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赵燚一阵心烦气躁,索性闭上眼,什么都看不到。
但那目光,清幽幽的,仿佛能穿过人的灵魂,哪怕他闭着眼,都能“看”到那样一双眼睛在眼前。
妈.的!
哪来的太监!
“别看孤!”赵燚几乎暴跳如雷,奈何无法动弹,只能凶狠地厉声呵斥。
吓没吓到人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累的满头的汗。
少年是被吓到了,委屈地垂着眼,那我见犹怜的模样,都快让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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