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没有。
  确切地说,一直以来, 她做的很多事都是在挑衅他。现在想想, 他都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容忍的, 而现在, 为何又容忍不了了。
  一开始, 赵燚还当是自己情绪不好而无法忍受她,但次数多了,他都觉得不对劲。
  他以前是喜欢她的, 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也不应该这样没有缘由的,毫无预兆的,突然就不喜欢了。
  以前觉得她可爱的, 有趣的, 现在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就连她甜甜地叫他燚哥哥, 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这种变化太突然。
  有古怪。
  赵燚说,“没有。应当是受蛊毒影响,控制不住脾气。”
  “啊?”苏澜不懂,“燚哥哥吃的药不是有所缓解吗, 怎么还会有这种影响?”
  “吃的多了,药效就不明显,最近也没新的药。”
  这倒是。
  苏澜突然能理解了。
  就像他们成亲之初,甚至在更之前,殿下的暴戾,也多是因为他不受控制地要发泄出来。
  她不由得很沮丧。
  努力了这么久,一下子就被打回原点。
  “解蛊的东西他们还没研究出来吗?”苏澜半是抱怨,半是嘀咕,“怎么这么慢啊。”
  赵燚身形一僵。
  不是没研究出来,而是那法子……他瞥了眼少女姣好的侧颜。
  以前是不舍,现在是,无法接受。
  他宁可一辈子被蛊虫祸害,也不要和她行房!
  苏澜并没有注意赵燚一瞬间的古怪,还在苦恼以后怎么和殿下相处。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殿下会休了她,说不定还会一时忍不住要了她的小命。
  想想都瑟瑟发抖。
  可是,殿下迟迟不能解蛊毒,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啊。
  她以前,究竟是怎么俘获殿下的?
  她没记错的话,就是靠她一身软软的肉。
  可问题是,现在殿下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挨一下就跟丢了清白一样,她还能怎么哄殿下高兴啊。
  .
  跟着几天,苏澜都在冥思苦想还能怎么让殿下重新对她有兴趣,又不敢轻易尝试----一个不好,起了反作用,不用等以后,她现在都会被休。
  只是苏澜静静地观察几天,还没决定最终用什么办法好,先就发生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那日他们到了一个还算繁华的县城,赵燚因为才对苏澜发了通脾气,事后又有些后悔,叫人买了个嫦娥奔月的糖画给她,她欣然接受了赵燚的道歉。
  变故忽然发生。
  那摊贩用来熬糖浆的炉子忽然起火,轰的一声窜起尺来高的火焰。
  当时苏澜就站在炉子边上,火一起,吓得她花容失色,糖画也掉了,赵燚略一迟疑,拉着她的手让开几步。
  也只是刹那的功夫,那火苗已经熄灭,苏澜还惊魂不定,忽听得井大颤颤地问,“主子,您是不是烫伤了?”
  “烫伤?”
  苏澜大惊,一侧身就抬起赵燚的手腕,还什么都没看到,就听见赵燚吸了口冷气迅速甩开了她。
  苏澜还以为碰到他伤口了,更急的不行,“带烫伤药了吗?哪有医馆,先去看大夫!”
  “不必。”赵燚声冷如冰,看向苏澜的目光有些复杂,“先回客栈。”
  “这怎么行!”苏澜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都沉到谷底,但还是坚持去看大夫,处理伤口。
  赵燚冷冷道,“没有烫伤,回去!”
  啊?
  回到暂住的客栈,屋里只有赵燚苏澜和井大,其余人都在外边候着。
  “主子,刚刚怎么了?”井大心绪惶惶地问。
  赵燚面沉如墨,先抬起双手,翻转几下给他们看,“没有伤口。”
  苏澜看的很仔细,的确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她才舒了口气,就见赵燚的手朝她伸过来。
  她眨眨眼,有些疑惑,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赵燚脸色更黑,苏澜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现在的殿下可不好惹呢。
  于是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出去,轻轻地搭在他的手掌上。
  就听赵燚“嘶”地吸了口气,沉如墨的脸都白了几分,苏澜一慌,立刻缩回手,“燚哥哥怎么了?”
  她这手还长了倒刺不成?
  井大却声音一沉,“主子,可否让奴才一试?”
  赵燚没说话,直接朝他翻开手掌。
  跟着苏澜就看着井大和赵燚的手挨在一起,赵燚毫无反应。
  这什么意思?
  就她的手有问题?
  井大略一沉吟,有些犹豫地说,“要不,让井八也试一试?”
  苏澜,“嗯?”
  赵燚没怎么考虑,“可。”
  苏澜“……”
  不是,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很快井八就进来了,似乎已经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被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停在两步外。
  赵燚脸一沉,“过来。”
  井八求救似的看向苏澜,苏澜爱莫能助,她如今都自身难保呢。
  井八认命地顶着赵燚凶残的目光又往前走了一步,颤巍巍地伸出手,哆嗦个不停,赵燚看的不耐,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吓得她本能地想甩开。
  也,甩开了。
  “主子,怎么样?”井大连忙问,虽然赵燚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没有感觉。”赵燚冷声道。
  “那就果然是了。”井大忧愁地眉都拧成川字,看向苏澜的眼神十分同情。
  “到底怎么回事?”苏澜被看的心里很慌。
  “厌情蛊。”赵燚声冷如冰。
  苏澜瞪圆了眼。
  殿下,中了厌情蛊?
  这厌情蛊在商林端给她的小册子里是有记载的。
  中了这种蛊的人,无论曾经多爱一个人,都会忘却曾经恩爱,厌恶施蛊之人。
  这种蛊,倒是可解。
  解法也不难,就是中蛊人和施蛊人行房即可。
  可问题就是,中了这种蛊的人,若和施蛊人有肌肤相触,则痛如刀绞,若还强行行房,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且,殿下情况特殊,他若强行行房,还会丧命。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殿下都不可能解了这蛊了。
  到底谁这么恶毒!给殿下下这种蛊!
  这厌情蛊症状特殊,可以看得出,一般人都不会给心爱之人下这种蛊。
  所以所谓的施蛊,其实是先把蛊引到自己身上,再和中蛊人接触,蛊则转移到中蛊人身上,然后就慢慢厌恶施蛊人。
  所以,即使苏澜是施蛊人,却不是下蛊人。
  “确定吗?会不会搞错了?”苏澜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
  最好就不是。
  如果真的是,她不如去死了算了!
  “回夫人,蛊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不日就到,等他检查过才能确定。”井大想想又补充就句,“有蛊王在,就算是厌情蛊,说不定也有别的法子可解。”
  可是,万一没有呢?
  她就要一辈子单相思了吗?
  到底是谁!
  谁那么缺德给人下这种蛊?
  因为殿下开始不喜她,最近她都没有和殿下亲亲抱抱拉小手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农家借宿之前。
  她接触了那么多东西,到底蛊是放在哪儿的?
  若是让她知道谁下的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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