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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昨晚,若宁忽然觉得脚下腾空,晕晕乎乎地就被林昱抱上了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昱已经覆身将她压在身下,带着重重喘息的吻迅速落在她的耳边颈上,宽大修长的手横行霸道地在她身上游走。若宁只觉耳边嗡嗡的,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溺水般无法喘息,本能地抓住了林昱要解她衣襟的手,喊了一声:“不要……”
  林昱置若未闻,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刻值千金,她此刻正在他身下,让他如何自控。酒劲上头,林昱更觉浑身燥热难耐,用力撕开她身上的喜服,大手向她身下探去……
  “啪”一记清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若宁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明显是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林昱也被若宁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滞,立刻酒醒了大半。只见眼前的人儿杏眼大睁,泪光点点,柔软的身体轻轻颤抖,她在害怕?林昱在心里大叫了一声不好,只怪今晚喝了太多的酒,意乱情迷之下竟然想霸王硬上弓!平时自己的稳重沉着都到哪里去了,怎么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就如此把持不住。转念一想,两人从认识到成亲见面次数不过寥寥,还是等两人感情熟络些再说吧。
  若宁见他拧眉不语翻身下床,拉过锦被给自己盖上,心里又是羞愧又是后悔,只怪阿娘死的早,在男女之事这方面没人提点一二,新婚初夜竟然紧张成这样,还动手打了自己的夫君,真是太没用了。
  “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若宁用手捂着嘴巴,对坐在床边的林昱说道。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当初你答应嫁我也是迫不得已,你若不愿,我亦不会勉强的。”林昱帮若宁掖了掖被角:“你且安心睡吧,我到外面的塌上去睡。”若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拿着枕头出去了。
  若宁看着眼前笑得异样的婆婆,心想她定是看到了那个沾着血的圆帕了,那其实是夫君早上起来划破手指滴血上去的。想到此处若宁不禁面上一窘,只复端起桌上的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第6章 童言无忌
  若宁回过门之后,江颂留书一封,说此次身陷囹圄九死一生,觉得人生无常,要远去支月国寻一位故人,嘱咐若宁好好照顾若兰。若宁将此事告与林知府,林知府惋惜道:“本想还与亲家公切磋棋艺呢,看来只有等他回来了。”然后吩咐方青岚好生安置若兰。
  一日,若兰在小花园中散步,走着走着,突然一个爆竹在她脚下炸了开来,把她吓了一跳。假山后传出一串孩童的笑声,若兰循声寻去,只见一个锦衣总角的孩童手中拿着个火折子,捂着嘴笑,地上摊着几个散着的爆竹。
  “我当是哪个调皮鬼呢,原来是二夫人的儿子,看你这模样定是做惯了这等捉弄人的混账事,你不知道小孩子一个人玩爆竹很危险么?”若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揪起小孩后背的衣服,把他举在空中。这个孩童是二夫人的儿子林焕,小名叫做智允,若兰在林府家宴上见过他,个头不高,颈上戴着一个明晃晃的金锁项圈,约莫十岁左右的样子。
  那孩童拼命挥舞着四肢,气愤的说:“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凭什么抓我,快放我下来。”若兰努了努嘴,轻轻把小孩放下,蹲在小孩身前,柔声问他:“告诉姐姐,是谁教你叫我野丫头的?”
  “是我娘说的。”智允摸摸脑袋想了想,又说道:“我看姐姐长得好漂亮,比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根本不像是乡下来的。”若兰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一时间欣喜不已,就在他粉红肉嘟嘟的小脸上“啵”地一声亲了一口:“看你这个小孩挺诚实的么,姐姐带你去池塘里捉鱼如何?”
  “好呀,好呀。”孩童蹦跳着拍着手,欣喜地拉着若兰的手一起去池塘里玩耍去了。
  翌日清晨,众人在花厅吃茶,林智允突然大声对林昱道:“兄长,等我长大了,我要娶若兰姐姐为妻。”语毕,众人皆哈哈大笑了起来,若兰笑地把喝进口的茶都给喷了出来,“你才几岁啊,说要娶我。”
  林智允双手叉腰,不服气地说:“我今年已经十岁了,若兰姐姐今年才十六岁,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若兰姐姐比我大六岁,试问大丈夫抱两块金砖又有何妨!”。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若兰似乎快要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笑得眼泪横飞。
  小家伙见众人如此反应,更加恼了:“昨日我与若兰姐姐在小花园中玩得甚欢,若兰姐姐还拉了我的手,还亲了我,我,我长大了一定要娶若兰姐姐的。”
  若兰艰难地忍住笑,上前用两手捏了捏智允圆嘟嘟的小脸蛋:“好好好,等你长成大丈夫再说吧,只怕到时候姐姐我已经变成一个老太婆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过了两日,若兰独自一人坐在假山的石头上,朝对面的池塘扔石头玩。突然天上凭空落下一个碧色布包,砸在若兰身边的石头上,似有珠玉撞碎的声音。
  “什么啊”若兰拿起布包端详了一阵,觉得这个布包好像在哪里见过。
  二夫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众丫鬟仆人,指着她道:“好呀,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果然是乡下来的没教养的野丫头,竟然做起这等鸡鸣狗盗之事来。来人啊,把这个江二小姐给我拿下,交给老爷处置。”
  若兰一方面觉得二夫人戏演的挺好,台词说得也很溜,另一方面又觉得智允这孩子有这么个嚣张跋扈的娘,真是太可怜了。
  二夫人命仆人把若兰押到前厅跪下,自己也跪下向林知府磕了个头:“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今天一早起来,服侍我梳头的丫鬟发现我放在梳妆柜中的许多珠宝首饰不翼而飞,我就让丫鬟询问早上谁来过我的庭院,一一盘问之后,只有来我院中找智允玩的这个叫若兰的丫头最是可疑,我带下人们去寻她,果然看见这若兰手上拿着我首饰,服侍她的丫鬟也亲口承认那个碧色布包是这丫头的。”
  林知府看着跪在堂下的二人,将信将疑地问:“你是说若兰偷了你的首饰?”又转向若兰问道:“若兰,你可认?”
  若兰撅了一下嘴,义正言辞地道:“我虽是乡下来的,但是阿爹说过做人要敢作敢当,没偷就是没偷,我为何要认!”
  “罢了,都下去吧。”林知府朝众人摆了摆手道。
  “老爷,这些可是我的陪嫁首饰啊,我一人受损不打紧,出了这种事情,传出去林府颜面何在啊,老爷一定要将这个家贼赶出府去。”二夫人哭哭啼啼地,让若兰心里一阵烦闷。
  一直在旁看着没说话的若宁笑了笑,走上前朝林知府施了一礼,道:“请父亲允我看一下这布包里的东西。”林知府点了点头,若宁上前,打开那个碧色布包,里面珠宝碧玉碎了一堆。若宁拿起一件断了的玉器朝光亮处照了一照,轻声笑道:“这就是二娘您的陪嫁首饰吗,怎么都是些仿器赝品?”心中自忖道,我自幼便与那撷芳楼的老板沁娘相识,在她那里不知道见过多少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这二夫人也太小瞧人了。
  “什么?”二夫人惊讶地拿起若宁递过来的半只碎镯子,仔细瞧了瞧,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二夫人的娘家也是扬州城中仅次于谭家的富豪,金银珠玉见得多了,自然辩得出玉器的真假,何况是这么粗制滥造的赝品。
  林知府看这情形心中早已了然,气愤地一拍桌子:“本想放过你,是你自己不依不饶的,趁我还未动火,还不快道出实情。”
  二夫人怔了一下,仍旧争辩道:“这些珠宝不是我的,想必窃贼另有他人,是我冤枉若兰了。”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不肯承认,你身边的丫鬟仆人总有知道的吧,林成,把今天参与此事的一众下人都给我严加审问,有知情不报的定将家法伺候。”林正清恼怒地说道。
  正在这时,二夫人身后的一个丫鬟连忙跪下来叩头:“奴婢梅香,是二夫人的陪嫁丫头,是二夫人吩咐奴婢把那个装有首饰的布包扔给江二小姐的,请老爷饶命啊。”
  大夫人这时开口了:“那我问你,那里面的首饰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夫人的话,”梅香吞吞吐吐地说:“今早上二夫人跟我说了这个计谋之后,就吩咐奴婢用那个布包装一些放在梳妆柜中的首饰,奴婢心想那个布包砸在地上或者石头上都会有所损坏,事后二夫人肯定也不会要了,所以奴婢就挑些易碎的翡翠玉器,然后偷偷用一些赝品替换下来。”
  二夫人听完伸手去拧梅香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大胆的死丫头,我这些年有亏待过你吗,主意都打到我的身上来了。”
  二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指向若兰:“都是若兰这个狐媚子勾引我的智允,智儿现在整日与这个小贱人厮混在一起,连我这个娘都快不认了。”
  “稚子的无稽之言你也拿出来搬弄是非,我看你是平日里太过悠闲了,来人啊,将这个梅香赶出府去,王氏无良失德,诬陷他人,即日起禁足于自己的院中面壁思过三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庭院半步。”林知府甩了甩袖子,愤然离去。
  林昱回来后听说了此事,怕智允难过,就安慰了几句。智允却挺着背脊拍着胸脯说:“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娘犯错我又没犯错,我为什么要难过?”
  林昱欣慰地摸了摸智允的头:“你倒是让人省心不少。”
  见若兰过来,智允就一路小跑上前拉住若兰的手,怯怯问道:“若兰姐姐,我娘如此对你,智允还能跟你做好朋友吗?”
  若兰捏了捏智允的小鼻子,用手勾起他的手拉了个勾:“若兰和智允是永远的好朋友。”
  第7章 遇见
  在林府呆了几日,若兰倍感无聊。姐夫常不在家,小家伙智允要去学堂念书,阿姐呢,她整天跟大夫人还有一些其他府的小姐夫人聚在一起,研究研究绣花啦,琢磨一下衣裳款式啦,这些自己都不喜欢,趁着今儿个天气好,出府溜达溜达去吧。
  在西街闹市逛了一阵,若兰买了糖葫芦、瓜子等一应零嘴儿,腋下还夹了一包糖炒栗子,吃着走着。突然,她的目光被迎面走来的一个英俊公子吸引住了,那公子身高八尺剑眉星目,身边跟着一个身形稍矮的随从。二人形色匆匆,那个随从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让她感兴趣的不是公子长得有多俊俏,而是他肋下别着的一柄玄色长剑,剑身上似刻着金色的纹路,剑柄上飘扬着寸余长的红色流苏。
  若兰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以前从讲评书的老先生那里听说过,只有行走江湖的大侠才会身配宝剑,到处行侠仗义。若兰竟一时看得呆了,连俊俏公子走上前撞到自己的肩膀都没注意。
  那公子走后,若兰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黄玉玉佩,她俯身捡起来瞧了瞧,觉得这应该是个贵重东西,于是她就小跑上前拦住那个公子,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玉佩道:“大侠可是丢了这个?”
  谁知那公子目光淡漠清冷,依旧直视前方,似没听到般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行走。若兰恼得一跺脚,伸手拉住那人的宽袍袖子,大声道:“我问你呢,这个可是你丢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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