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试验1
“工坊有上百种膏剂、油剂和粉剂，如果要短时间内做出测算，全部把样品都备齐可能不容易，我打算每种类型选择两三种做试验即可，其它品种大同小异，只是在添加的香料和辅料上有些差别，对试验结果影响不大。”林老缓缓地答道。
“是，林老，如果石蜡密封法能延长保质期十日、二十日甚至是三十日，您只让小童拿二十盒，后面的情况就未知了呀？”林鑫垚反问道。她不敢把心里的推算直接说出，怕吓着这位老人家。
“垚丫头觉得如何？取多少为好？”林老微笑着问道。
“我觉得至少每种样品取九十份来。”林鑫垚肯定道。
“九十份？为何？”林老话里很惊讶，真的能延长30日，那只需要取30份来即可。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保质期估算到延长一个月，就是三十日。而且每日的样品要取三盒做均值测试。”
“三十日，你确定这石蜡密封法能延长如此多时日？这不可能啊，我们从来没有把保存期延长到如此长久过，即使在冬季或是把膏剂存入冰窖里保存，也仅仅延长半月而已。”林老摇摇头，不敢相信林鑫垚的预测。
“林老舍不得那些面霜钱吧，嘻嘻。”林鑫垚干脆来了个激将法，她心里明白，林老头不是重钱的人，他只是对石蜡密封法不了解，没有信心而已。
“胡说，你丫头不要用激将法，哼，九十份就九十份，童儿，去，多叫几个人，把今日工坊生产的产品各取九十份来。”老头瞪着眼，一副拿林鑫垚没有法子的样子，谁让他无比在意这个结果呢，他心想：“先暂时让丫头得意一阵，等试验结果出来，要是延长不了三十日，再和丫头计较去。”
“啊？爷爷，真要九十份啊？”小童张着小嘴，有些吃惊心想：“林爷爷居然听这个小姐姐的话，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林爷爷可是林家出了名的老固执啊，连家主的话都不听的人，居然听从一个今日刚到工坊的丫头的命令。”
“还不快去。”林老头吼道。
“童儿这就去。”小童缩缩脖子，吐了吐舌头，撒腿跑走了。
林鑫垚不搭理吹眉毛瞪胡子的老头，在操作台上找起纸笔来，她在一叠书册中找到可以书写的空白纸张，又找来一把剪刀，把纸张裁成两指宽一掌长的纸条若干张。
“这里有墨和毛笔，你拿去写吧。”林老在一旁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还未及笄的丫头，今日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丫头在埋头做事时的那种神态根本不像一个小孩子，这认真样儿比他们这些常年浸淫在这个领域的老家伙们还要专注。他仿佛觉得这个丫头背后有种无形的力量，虽然力量现在还非常弱小看不真切，但有朝一日，这丫头定能翱翔九天。
“不管这个石蜡密封法能不能延长三十日保存期，即便只有十日，不，哪怕七日，我也要好好栽培这个丫头。哈哈哈，小屠子这次倒是送了个不错的人来。”林老一边看低头在纸条上不停写字的丫头，一边在脑海里yy起来，脑洞也开得大大的。
“林老，写好了，您看看如何？”林鑫垚抬起头来，发现林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愣了一下。林鑫垚有个毛病，做事的时候总是太过认真，不太注意外界的情况，她还记得在前世，小时候有几次读书因为太过认真，两个小伙伴用木头把面包换了她都不知道，直接把木头往嘴里送，事后两个小子被林鑫垚追得满园乱串，只能躲在陈姨后面偷笑。
林老好奇地问道：“丫头以后和小童们一起叫我林爷爷吧。你写的什么，给我看看。”
林鑫垚把写好的纸条递给林老看，说道：“林爷爷，我给每个样品写了日期和名称。”
林老看着一沓写好名称和日期的纸条，不住地点头，大笑地说道：“哈哈哈，好好好，做事很认真。那一会儿小童送样品过来，我就不管了，你来操作如何？”
“好的，林爷爷。”林鑫垚其实更愿意自己动作做事，她这个怪毛病也改不了，遇到自己喜欢热爱的事情，总想自己动手做，自己去把控。
刚才离去的小童已经回来，在门外禀报道：“爷爷，东西到了。”小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青衣小童，每个小童手里都端着大大的木托盘，托盘上放满了粗瓷盒子。
“你们问小垚姐姐吧。”林老干脆全部放权，当起甩手掌柜来说道。他也乐得轻松自在，居然跑到屋里的榻上泡起茶来。
“是。小垚姐姐这些都放哪里？”小童应声道。他心中诧异：“这个小姐姐真是了不起啊，第一天来就把林爷爷搞定了，以后要多和这个小姐姐走动走动，向她请教请教如何给林爷爷摸胡子，嘻嘻。”
林鑫垚答道：“桃花霜放这里，一行放六个，放十五行，其它两种按照这个方法放。”小童们鱼贯而入，按照她的要求把所有的盒子摆放好。
林鑫垚点点头问道，问这个领头的小童道：“谢谢你，你叫什么？”
“垚姐姐，我叫林小虎。姐姐以后叫我小虎就行。”叫小虎的童儿笑着说道，他有两颗可爱的虎牙，笑着的时候就露出了尖尖的牙头，还有两个肉嘟嘟的小脸蛋。这个小虎特别像林欣瑶孤儿院的一个小伙伴，那个跟屁虫小时候长得就这般模样，林鑫垚喜爱得紧。
“小虎，你多大了？”林鑫垚又问道。
“我今年8岁了。”小虎答道。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做着手里的差事。
“垚姐姐摆好了，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小虎甜甜糯糯地说道。
“一会儿我把这些处理好的放在这里，你帮我一个一个放在后面的木架子上，你能和你的小伙伴们帮我把这些木架上的东西都整理一下吗？我需要很大的一个区域放置这些。”林鑫垚指着台上的盒子，手里比划着，又指了指身后巨大的木架说道。
“没有问题，垚姐姐，你等等啊。”小虎说完就开始安排起差事来。林鑫垚看得出来，小虎这个小首领还是有几分能力本事的，那副指挥小童们干活的模样有板有眼，有趣极了。其他几个小童都是七、八岁的样子，林鑫垚心里吐槽道：“这个世界没有使用童工犯法的规定吧？”几人很快干完了手上的事情，站在一边等林鑫垚吩咐。
“你们稍等片刻，我把这个做好，你们就帮我把这些放到架子上，每一样都集中放一块区域。”林鑫垚面带微笑地说道。
“小虎，这些纸条能看懂吗？”林鑫垚把写好的纸条递给小虎看，问道。
“嗯，看得懂。”小虎认真地看着林鑫垚手里的纸条回答道。
“这些纸条是按照时间顺序书写的，我们要把这个纸条逐一放置到每一个盒子下面。明白了吗？”
“明白。”小虎糯糯地应道。
林鑫垚开始操作起来，铁架子的蜡烛已经点好，她把一个铁盒子挂在铁架上，用刀把石蜡块切碎放进盒子里，用烛火开始融化碎蜡块。旁边有一种用竹子削成的圆形木条，这是实验室平时就用来搅拌的工具，林鑫垚用碎布头给木条裹了一个圆头，用来刮涂蜡液。
片刻后，石蜡碎块融化成液体，林鑫垚拿起一盒桃花霜开始操作。密封好的盒子只要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就有一个小童过来将它送到身后的木架上放置好，还有另一个小童把小虎按照顺序的纸条一张一张地压在盒下。
众人分工明确，大约一个时辰后，就忙活好所有的事情。林鑫垚抬起头来，发现林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众人背后，安静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
林老看见丫头抬头看他，知道他们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背着手往屋外走去，缓缓地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晚膳时每人多加一块野猪肉。”
“哇，好呀，野猪肉可好吃了。”“......”小童们听到今晚有奖励，开心地跳起来。
“垚姐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小虎拉着林鑫垚的小手带着她，和其他小童一起往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