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犀利如刀
很快，亳戎王带领的大军就来到了秦人驻扎的山前。
左右环视了一圈，亳戎王对手下道：“过去对秦军喊话，让他们的首领过来见我。”
“诺---”
亳戎勇士上前对对面的秦军喊道：“我家大王有令，让你们的首领上前说话。”
听到对面的喊声，赵伯圉对嬴康道：“听见没有，亳戎王要见你？”
亳戎王要见嬴康？到底想做什么。嬴康稍稍思考了一下对赵伯圉道：“你在这里守着，随时做好准备，我过去会会这位亳戎王。”随后嬴康对陈兴挥挥手，“千夫长，你随我过去。”
“诺---”陈兴会意，纵马跟嬴康上前，来到两支队伍的中间。此时亳戎王带领着自己的右骨都侯已经在队伍中间了。
“秦人嬴康见过亳戎王。”见到亳戎王之后，嬴康拱手拜道。
“幸会---”亳戎王毕竟是一个部落的王，见到嬴康之后淡淡的说道，并没有对嬴康拱手还礼。
“不知大王叫我过来有何要事？”见过面之后，嬴康问道。
听到嬴康的问话，亳戎王淡淡的说道：“本王今天之所以带兵过来跟你会面，就是想问你几句话？还望大夫能够如实回答。”
“大王请讲。”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嬴康对这位亳戎王倒是没有太多的坏印象，相对原来的丰戎来说，亳戎王明显是稳当多了，而且也没有丰戎那样张狂。
“秦人的大夫，在正式谈话之前本王想跟你说几句闲话。你觉着当下的周王室如何？”亳戎王突然话题一转，冷不丁问了嬴康这么一句话。
嗯？
面对亳戎王的第一个问题，嬴康就愣住了，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先王驾崩，新天子继位，周王室经过新旧交替之后，定会是蒸蒸日上，一定会有更大的发展的。”在没有弄清楚亳戎王的本意之前，嬴康也像所有人回答问题的方式一样客套和程式化。
“哈哈哈，哈哈哈，刚才本王已经跟你说过了，让你实话实说，没想到你跟所有的周王室大臣一样肤浅，回答竟然是如此的敷衍和具有欺骗性。”亳戎王听罢仰天大笑，“嬴康大夫，本王知道你是周王室的臣子，不好对自己的天子做评价，刚才问你的问题，就是向试探一下你是否真诚。这么跟你说罢，当下的周王室在周天子姬静驾崩之后，已经是江河日下，奄奄一息了。何谈什么蒸蒸日上呢？”
好家伙，自己面对这位亳戎王很不简单啊，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心思给猜透了。
“大王此言有失偏颇，我们的新天子年轻有为，若能够勤政爱民，勤于王事，周王室一定能够蒸蒸日上，大展宏图的。”虽然对面的亳戎王对当下的周王室很是看不上，但是作为周王室的臣子，嬴康还是要极力维护王室的尊严的。
“哈哈哈，哈哈哈。”听完嬴康的回答，亳戎王笑的更开心了，“嬴康大夫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好呢。虽然我们亳戎久居陇西，但对关中事情从来就没有放松过注视。当今的周天子姬宫湦原本就是喜欢玩乐的孩子，他哪里知道治理天下和勤政爱民呢？这么跟你说罢，我们带兵前来进攻程国至少也有一个月时间了吧，为何迟迟不见关中的周王室派兵前来增援呢？而且乌氏戎的大军就驻扎在距离镐京不到百里的地方，为何周王室就发现不了呢？嬴康大夫你可想过这些问题？”
这个？
面对亳戎王一连串的发问，嬴康真的是哑口无言。
心想这位亳戎王很不简单啊！真的是观察细微，在不经意之间就发现了周王室存在的问题。
“大王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如果说周王室对此事没有一点反应的话，我们秦人的军队怎么会来到这里增援程国呢？”
“既然你说到了你们秦人前来增援程国这件事。好，那本王就实话跟你说，周王室之所以派你们秦人前来增援程国根本就不是因为周王室考虑到了你们的实力和水平，或者说是因为周王室重视你们秦人。恰恰相反而是因为周王室要打压你们秦人，让你们在跟我们亳戎的斗争中消耗力量，最后达到削弱你们的实力。”亳戎王对嬴康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平淡，却很有力道。
当他说这话说的时候，嬴康的脸色虽然平静，但内心深处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也不由得对这位亳戎王心生佩服，“这家伙真的很不简单，虽然身处陇西，对关中的事情却看得很是尖刻。”
“本王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为何会对周王室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吧。这么跟你说吧，当下的周王室根本就不是周天子在执政，而是被虢石父等一帮子逆臣在把持着。而虢石父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心眼还比较小，根本就看不起你们秦人。更对你们在关中的发展很是担忧，所以呢就想借着这次我们亳戎南下的机会让你带兵来跟我们打仗，进而消耗你们的实力。不过你们秦人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了王室逆臣们的所思所想，这才一路喊着口号向程国进发，顺便把秦人进攻我们的消息告知本王。本王说的没错吧！”见嬴康不说话，亳戎王继续说道。
听着这位亳戎王的话，嬴康觉着自己的所有想法在他的面前几乎是全裸的，被人家看的是一清二楚，
“大王说的不错，嬴康没有想到你们亳戎身处陇西竟然对关中乃至王室的事情了解的如此精深，真的是让嬴康很是佩服。”说这话的时候，嬴康对着亳戎王再次拱手，表示认可他的说法。
“好---，既然大夫能够有如此认识，这就说明你我算是知音了。你明白周王室借机消耗秦人实力的想法，本王明白你的不想与我们亳戎为敌的本意，所以呢在没有发生战斗的情况下，直接从城邑退兵。”亳戎王说道。
“感谢亳戎王对秦人的理解，嬴康在这里谢过了。”
“你先不要急着感谢本王，除此之外，本王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跟嬴康大夫说说。”就在嬴康拱手谢他的时候，亳戎王制止了他。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面对这么一个精明的亳戎王，嬴康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