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
这就要死了，这家伙衰弱得也太快了，是不是得想办法改进呢。今日做妩媚女子打扮的人向另一人传音。
未必是我们的问题，也可能是羽岚那边对他用刑了，另一个人长相是个半大的娃，但说起话来仍旧很是严谨，值得在意的是这家伙的心智简直像是个孩子……怎么傻傻的。
妩媚女子道：我们那边融合出的实验体也都傻傻的。
是啊，当时我们把心智的不正常归结于被用作合成材料的都是牲场里的肉奴，那肉奴有不傻的么？半大娃一声哂笑，所以也没多想。
妩媚女子叹了口气，按照理想情况，他的心智应该越融合、越强大才对，这样融合到最后所得到的，才是集众人之长的最强者。
那些能通消息的这些天都被抓出来了，我亲回神国一趟，回报这家伙的情况，顺便也敦促上面尽快开战，半大娃道，那个器师真是可怕，人族这势头有点吓人，咱们越往后拖，赢面就越小了。
你放心去，妩媚女人点头，这边尽管交给我。
两人暗中传音说话，任由不远处学习分辨蛮族的修炼者们一道道神念顺带着在他们身上扫过。
没有人能看得出他们身上的异常。通用的分辨方式，对于等阶压制的至强者而言，显然是不够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曾经有一个机会就在我眼前，但是我没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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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泯灭人性炽日国
边荒据点。
固定有一片片柔韧繁复的符文布、末端更安装了缓释型药气弹的结界钎, 经由精密阵台辅助瞄准，由便携式推进器发射而出。
它带着声声呼啸，刹那间便湮没了在弥漫着断魂古域的红褐色脏雾里, 唯有从引继阵塔提供的感知视景中，才能勉强将其飞行踪迹与最终落点给看清。
结界钎能够互相联结, 组成屏障, 迅速形成一条通往星舰方向, 与外界两相隔绝的封闭式道路。
在道路不断向内延伸的同时, 用于快速驱散的药气弹先先后后在完成隔离的区域爆炸开来。
随着嗤嗤沙沙的响声，灰白色的气雾飞快释出, 向四周不断蔓延, 与充盈在空气里的红褐色物质进行反应，将其转化为一种灰扑扑的粉尘，簌簌飘落, 铺满道路。
学院弟子们几乎尽数来到了边荒据点。
博学院主修阵法之道的弟子与长老们沿途铺设用以保护结界的稳固阵, 并隔一段距离装下一个传送阵与魂网节点；武学院的弟子与长老们则在道路上不断逡巡, 借由魂网之便, 以增幅过后的神魂之力灭杀胆敢靠近的凶兽与邪物。
对古域的深入有条不紊且极具效率, 三日后的下午，巨大的钢铁岛屿在视景中浮现出来，正是炽日帝国遗下的星舰残骸。
作为苍玄大陆本土人士的学院弟子与长老们何曾见过这种东西，一个个地都好奇极了，踏上星舰，一边用清风术法驱散着红色脏物, 一边这里摸摸那里敲敲，新鲜个不停。
更有不少人跑来问柳天心：“柳院长，这究竟是什么？”
柳天心急着去看星舰上的武器留存与迁跃舰，哪有工夫回答这些好奇宝宝的问题，于是便喊来了同为伽尔星系穿越者的前联邦远征队指挥官：“弗朗西斯，你来给大家讲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就必然要讲到蛮族的大规模夺舍事件，以作为我们为何会知情的解释，”弗朗西斯询问，“这件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现在蛮族失去了很多探子，必然尝试过通过一些手段，解除部分夺舍者的记忆封印，好让这些人在人族领境中为他们服务。倘若他们解封失败，必然会怀疑阴谋已经暴露；再加上这些天来不少天南地北的穿越者在魂网上互通消息，蛮族大规模夺舍的事情多半已经传了出去……”柳天心分析，“再继续隐瞒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弗朗西斯点头，登陆魂网，召集了众多好奇不已的学院弟子，把炽日帝国为研究苍玄修炼者的体质，在断魂古域建立实验场，进行惨无人道的生化实验，并最终导致蛮族产生的来龙去脉说给了他们听。
周师兄，你所说是真是假？这些情报实在是远远超出本土人士们的既有认知，许多人睁大了眼睛，几乎难以至信，蛮族居然是这么起源的？
绝无半句虚言，我以天父之名起誓，弗朗西斯道，然后意识到这些原住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父，连忙又把柳天心给搬出来，就算大家不相信我，柳院长能骗你们么？
其实大家对此更多的是震惊，而不是质疑。他把柳天心给搬出来后，也就更加没有人会去纠结这些，但不少人很快又有了难以理解的新问题：那炽日帝国在他们那一界好好的，干嘛要千里迢迢地过来祸害咱们啊？
当少数人以一己私利绑架了整个国度，为了能让他们的统治尽可能长久地延续下去，他们无论做出些什么都不稀奇……
为了让这些人能够充分理解炽日帝国的动机，弗朗西斯又把炽日的政治形态以及与自由联邦的战争史也作了补充说明，更共享出了自己身死之后，以灵魂的形态，游离在炽日帝国境内的所见所闻的大量记忆。
当看着那些无辜下民仅仅是因为生物数据的配型正好与重病的贵族相同，便会被带进医研所献出脏腑为贵族延续生命，而为了维持这样的统治能够长远持续下去，贵族阶层不断增加包括超能者在内的军事力量，来对抗联邦、压制民众，一群苍玄修炼者的三观都给刷新了：
他们还是人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连少数觉得蛮族的产生太过不可思议的弟子们此刻也纷纷理解了，连自身同胞都能如此残害的家伙，当年面对着苍玄大陆的异族人种，又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在开辟通道、前往星舰的一路上，学院弟子们见到了不少画风迥异的帝国建筑。当时尚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此刻听弗朗西斯讲了前因后果，明了那些设施是帝国人残害苍玄同胞用的，再加上一朝得知祸害千年、不共戴天的蛮族，居然是炽日帝国的产物，众人一时间群情激愤，甚至觉得炽日帝国比起蛮族还要更加可恶：
蛮族吃人，是因为他们体质不同，倘若不吃就会死。我们固然和他们血海仇深，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吃人的行为是无关乎道德的，只是物类求存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我们对待鸡鸭鱼肉是一样的。
这帝国的贵族则就是完完全全地泯灭人性了。
他们并没有不如何就会死的什么死亡威胁，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特权，就不惜给无数人带来灾祸，甚至连我们这些远在天外的异界之人也无从避免……
一群怒火滔天的年轻人们恨不得这就破碎虚空，杀到伽尔，把炽日的贵族们给灭了。
诸位，弗朗西斯朗声道，我和柳院长日后都要返回伽尔，投身联邦与帝国的战争，诸位能够有心相助是最好的，但现在，我们首当其冲要解决的是蛮族的威胁。炽日的实验导致了蛮族的产生，他们所遗留的技术中，也许能让我们找到一些对蛮族起一定程度上克制作用的东西呢。
弗朗西斯带领众人对星舰进行搜索，把或许有用的东西都打上烙印标记。
这就使得丹学院的长老与弟子们循着指引，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大量的生物样本与化学试剂。
星舰里不存在什么威胁，景司明的武力值无处安放，是以和丹学院的的弟子们待在一起。
逛了一会儿，他的关注点很快便被一个历经不知多少年，却仍旧维持运转的低温贮藏室里保存的东西给吸住了。
那是几瓶药剂，被珍而重之地装置在合金制的圆角贮存箱里。
无论是箱子还是药瓶，都被封闭得十分紧密，但对于拥有神魂感知能力的修炼者而言，所谓的封闭都如若虚设。
贮藏室设有门禁系统用来验证身份，他当然验证不了身份，于是抬腿，简单粗暴地踹开了那扇厚重的合金门。
一分钟后，三瓶淡蓝色的药剂便落到了他手里。他打开了其中一瓶，勾出一点药液，染在指尖，感知着那一点玄妙的微凉，登陆魂网，喊来了正和两小只待在一起，努力把机甲往身上套的小徒弟。
小远，回头替我转告你师父说，我要研究新丹方，得闭关几天。
……林思远给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自从这两个人发生了诡异的尖叫事件之后，不知为什么就不见面不说话了，然后他可怜兮兮地给变成了传声筒，真是烦死了。
新的丹方很重要的！景司明发现他不太乐意，赶紧强调，并诱惑道，回头如果我真的能研究出来，你就可以凭着帮我种植玄药名扬天下了。
诶，林思远顿时好奇起来，问道：新丹药是做什么用的？
现在还不能说，景司明把药剂收进储物戒指，一个颠覆性的新丹药，难度略大，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急匆匆地离开星舰，渐次通过传送阵回到边荒据点的洞府，闭关研究丹药去了。
林思远新鲜完了手头的机甲之后，跑去找柳天心，把景司明要闭关研究新丹方的话给带到了。
“哦哦哦，让他去，”柳天心这边也正忙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这几天若是有空，可以过来给我帮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不日就要有一个颠覆性的产物问世了。”
林思远听得一愣，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居然还在同一时间颠覆起来了，他问：“师父你要做什么？”
“参考星舰的空间迁跃技术制作超远程高精准传送系统，”柳天心说，“现在没有云舟能飞得比咸鱼号更快了，但那一天我们还是被蛮族给堵在了前面。后来长老们发现是因为蛮族的追兵里有一个能够使用空间玄法的家伙，我想这样的家伙在他们那边肯定不止这一个。”
她回想青绝山遇险，此刻仍是不免有些后怕，略微停顿了一下，又说：“人族也有空间传送术法，但往往距离有限，这是因为超远距的空间传送很容易使肉身在此过程中被撕裂，必须要有特殊的法宝用以防护。考虑到造价问题，使用现有的空间之术来调兵遣将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蛮族的身体比较特殊，不会因撕裂造成损伤，还可以灌进空间容器进行携带，故此在战争中有着极大的机动优势。倘若新的传送系统能够打造成功，那么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他们的优势给抹平。”
她介绍完毕，又随口问林思远：“小明那边在做什么？”
“他没具体说，但听上去也是非常厉害的样子，”林思远摊手，真情实意地怜悯道，“这摊上你们两个……蛮族未免也太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战争打响了，作者菌有点卡文，今天先短小一点
谢谢流星の无奈、月下鹤的营养液，抱紧小可爱们!
第127章 神行千里柳归云
血气氤氲，符文隐现, 九条深红浓稠的血色河流缘着组构成古老祭文的黑色河道, 缓缓流向中央的浑圆湖泊, 共同浇灌着一株巨大无朋，势若撑天接地的古树。
虬结的树根如若血管一般, 在湖泊之中交错浸润着。其粗不知几何的树身被挖出一个又一个狭长空腔，内里填置着一方又一方华丽棺椁。
不少年久的棺椁已与树身在生长的过程中合为一体，使其形状不再那么规整，看上去无比邪异，仿佛是无数只眼睛。
巨树的叶片是血红的，形状诡怖至极。每一片叶子便是一张人脸, 有老有少, 有男有女，质地柔软，像是被剥落的人皮。
有风吹过, 叶片瑟瑟, 发出的响声如同无数死者的枭泣。
无数的叶片与枝桠组构成极大的树冠, 树冠之中，隐映着一座造型古朴的大殿。
大殿中亮着奇异的光色, 从窗中透出，远远看去，便如同由巨树结出颗颗果实一般。
察巴莫卡远望着这座古老的殿堂。
他的感知铺开，从源自大殿的浩瀚气息中感知到亘古的寂冷与沉默。
这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叹道：“我一去多年, 今日归来，神皇陛下居然还没有醒。”
“莫要担心，”站在他身后的人转身离去，招手示意他也跟上来，一边飞向远处一座宏伟的高塔，一边说道，“你带来的消息肯定是会被重视的，元老院的那群人也没有你想得那么迂腐。”
“倒不是因为担心那些家伙，”察巴莫卡轻声开口，面有忧色，“总觉得若是陛下不在，此番开战，是输是赢，实不好说……”
元老院中，能够为一族的方向作出决策的众多强者此时尽已落座，看他踏入殿中，纷纷站起身来，对他这些年来在人族领境的辛苦致以问候。
寒喧环节很快结束。察巴莫卡落座，叙述了他在人族领境的见闻，重点强调了“魂界”这一新事物。为免在座的元老们难以对这超乎认知的事物建立想象，还抽出了自己的记忆，投影在空中以助他们理解。
说到魂界，自然就免不了提起某位炼器宗师，说到炼器宗师，接下来又免不要要提因刺杀这位器师而殒命的木图老祖，以及扎根妖境的乌华王。
接着便是夜魍妖国的崛起，与值得在意的玄力武器。
他话音落定，大殿中顿时掀起了一片喧哗。
“人族果然不容小觑，”众多蛮族强者达成共识，不少人脸上现出庆幸之色，“好在这些年来，我们也弄出了些勉强能拿得出手的新东西……”
“呵，我们的新东西？”察巴莫卡一侧唇角收起，绽开了一个既带着轻蔑，亦带着苦涩的笑意。
他又在空中铺开了一个新的记忆影像，这段影像的主人公正是那被禁锢在魂网之中的融合体。
“它的魂体被禁锢在魂界里供人赏看，几乎所有的人族都已知道了相关消息。而且，我观察了这家伙好多日，发现它的心智很有问题……”
负责相关事务的几位元老当即取出留影仙晶，对他共享出的记忆画面进行了记录，更拍着胸脯保证，即刻便会着手开始对现有的技术进行完善与优化。
“多亏了察巴大人带回消息。”
坐在最上首、年岁不知几何，但容貌很年轻，穿着打扮给人以极致妖冶之感的凌天神女，用镶着血凝石的狭长护甲轻敲面前桌案，大殿顿时一片静谧。
神女缓缓开口，作出了提议，同时也是决策：
“无论是器师还是魂界，都实是非同小可，而我们放在人族领境中的眼睛，却被拨除了许多。若是再给人族一些时间，未来指不定要迎来怎样的局面。”
“就算陛下还没有醒来，我们也绝计不能再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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