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苦痛
茅山之巅黑雾滚滚，百鬼哀嚎，陶攸宁的北斗七星阵毫光渐渐暗淡。
死命地驱车往茅山赶去的顾瑶磐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强忍。她已经给陶孟楚打过了电话，但眼前的情况下，要从千里之外的青岛及时赶过来，却只能是想想。
“陶长老！你还是放弃吧！虽然你的修为深厚，但对于我来说，要拿下你也不过就是这一时半刻的事，还徒让你增添苦痛。”
荣文圭慢悠悠地走近两步，笑盈盈地看着笼罩在五行旗和七星北斗阵双重威压下的陶攸宁，这个经历过诸多风雨的男子此时已经两鬓斑白，但却始终挺直着脊梁，半分也不肯低头。
陶攸宁苦苦掐着手上的指诀，催动着体内残存的法力，他的五指指尖早已被指诀的法力震得开裂出血，点点鲜红落在他脚下，仿佛一朵朵小小的花，而在他面前，挡在九霄万福宫前的七星北斗阵的光芒已经快要熄灭，七张黄符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眼见崩裂在即。
“呃！”一声低沉地闷哼传来。
陶攸宁心头一震，赶紧侧头看过去，却只见得之前一直在他旁侧与曹郎周旋着的另一位长老胸口已被曹郎的右手直接贯穿，当胸而入的细瘦手指一把掐住了老者的心脏，让他痛得整个人都扭曲蜷缩了起来，却因为曹郎的手提着他的胸腔，而不得不挂在对方的手上，整个人遏制不住地颤抖着。
“文长老！”陶攸宁一声悲呼。
“对不住了！陶长老，小弟先走一步......”文长老无力地看向陶攸宁，口中低低地说道。
曹郎的脸上却笑了起来，戏谑道：“哎呀！您老人家这会儿还有力气说话呢？”
似乎是对文长老的表现十分惊奇一般，曹郎的手一个用力回抽。
“啊！”惨呼声只来得及出口一半便戛然而止。
曹郎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颗鲜红火热仍然在跳动着的心脏，而他面前的文长老，却已然在他抽回手之后，软软地跌在了地上，胸口处碗口大的洞里正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着温热新鲜的血，染红了他一身，一双眼直直地瞪着天空。
“老文！”陶攸宁心头剧痛，手中指诀狠狠一个死掐，一道细长血线顺着他指尖的伤口飞射出来，像是要燃烧自己一般，将自己体内所剩不多的法力狠狠地催动了起来，北斗七星阵陡然间燃起了一阵耀眼的金芒，四周的黑雾金芒这一下爆发之下退避三舍。
“啊！要拼命了啊？”荣文圭冷漠地瞥了一眼曹郎那头的动静，看到陶攸宁的反应时眉头一挑，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手指翻飞，不过轻巧几个指诀，原本镇在五行方位上不动的五行旗便随着他的指诀开始在空中舞动了起来，短短几个起落之后，茅山周围所有的生气被五行旗抽取一空，死气蔓延之下，九霄万福宫瞬间便变成了一片鬼域。
北斗七星阵在死气的侵蚀下，原本十分耀眼的金芒在这一刻的重压下顿时分崩离析了起来。
就在荣文圭打算再掐上几个指诀，好让阵中的死气将陶攸宁直接撕碎的时候，曹郎一直揣在怀里的魔欲突然出了声。
“喂！这个家伙留给我，我还缺个身体呢！”
荣文圭皱了皱眉，他不想搭理这个家伙。正待出言反驳，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头转向东方的天空，微微挑了挑眉。
“来得挺快啊！”他喃喃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荣文圭忽然改变了主意，对着曹郎挑了挑眉道：“这么一副老朽的身躯，也亏你看得上，也罢，就当我今天心情好。”
陶攸宁本是打算将所有的法力燃烧殆尽之后，便自爆灵体，听得荣文圭这番说话，心头怒气上涌，一声斥喝道：“邪魔外道！天地不容！”
荣文圭不屑地一哼，趁着阵法中死气压缩，陶攸宁动弹不得的机会，双手五指成爪，径直便向着陶攸宁的胸口处抓了过去。
“摄！”
另一边的曹郎见到荣文圭这番动作，眼珠一转，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赶上两步，血糊糊的手将自己怀中那片嵌着魔欲脸孔的石片取了出来，往荣文圭递去。
“我可不会帮你，要取你自己上。”荣文圭嫌弃地转开了脸，手中动作却是不停。
“轰！”一声轻响，北斗七星阵最后的毫光在荣文圭的双手抓来的这一刻爆了开来，七张黄符片刻间便化成了一地碎纸屑。
陶攸宁身不由己地向前一冲，落入了荣文圭地控制之下，曹郎看着狼狈的老头儿，嘻嘻笑了笑，伸手便拍在了陶攸宁的头顶。一股魔气冲着陶攸宁的百会穴硬灌了进去。
“啊......”一声嘶哑地惨嚎。
荣文圭一边嘴中啧啧一边放开了自己的双手，曹郎则满不在乎地将嵌着魔欲的石片贴在了陶攸宁的胸口处，那石片一贴上陶攸宁的身体便像是感觉到了伤口的水蛭一般，轻轻地一阵蠕动，原本的那张属于魔欲的脸便从石片上消失，只余下一张光秃秃的石片“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轰隆隆！”空中远远传来了一阵螺旋桨转动的轰鸣。
曹郎诧异地抬起头，浓厚的魔气遮掩下，远远地有一架直升机正飞快地向着茅山靠近。
“啧啧啧！看来还是来晚了啊！”
荣文圭低下头，看着脚下渐渐睁开了眼的陶攸宁，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而看着他这笑容的陶攸宁，竟也跟着露出了一个呲牙裂嘴的笑容。
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从九霄万福宫门口的台阶上传来，伴随着一声焦急的大喊：“陶长老！”
脚步声在浓厚的魔雾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天空中隆隆地螺旋桨转动声也越来越近，一道修长的人影从空中一个纵跃，便从两人高的地方径直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一个翻滚卸去了力道，赫然就是陶孟楚。
“瑶磐！我爸呢？茅山的其它人呢？”
陶孟楚脸上一片焦急之色，眼前的魔雾之浓，简直可以媲美兔妖那次竹林中的魔雾了，在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就闯进去。
顾瑶磐摇了摇头，道：“我不清楚，我也是刚来。”
就在两人正说着话的当口，笼罩在九霄万福宫上的魔雾忽然一阵翻滚，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冒起了泡泡，须臾间便往两侧推了开来，露出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小道的尽头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