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唯一意义
与哀弥夜肩并肩，希尔现在非常紧张根本不好扭头去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她。
“你讨厌我么？”
就在希尔因为哀弥夜长久的沉默快被弄的不知所措是，哀弥夜头也不回的望着天边，淡然道。
“不，怎么可能？”
希尔不假思索道，而听见希尔的迅速的回复，哀弥夜闭上眼眸，淡淡道。
“是么.........”
短暂的交谈之后，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高处俯视的景象很不错，可是这一刻希尔却无福消受了。
现在已经黄昏，太阳的光辉已经变得有些垂暮的味道，耳边有风吹来，带着树叶‘沙沙’的歌谣，一切都那么的祥和。
只不过，在欣赏这一切时，总有那么一丝临近夜晚的微凉，让人忍不住皱眉。
“相遇......”
突然，哀弥夜看着远方渐渐消失的光明，感受到身后渐渐吞噬一切的黑暗，突兀的吐出两个字。
那一瞬间，希尔陷入呆滞，脑海中划过一个场景。
我从黑暗的矿洞中遇见那时的你，只一眼就已经确认你的存在，从此拔出一段辉煌。
随即哀弥夜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两字成句一字一句的道。
“相识......”
我脑海中划过曾经相遇的那个梦境，雪雾冰莲点缀的花园中，洁白的圆桌，两张座椅，一壶清新的茶和一个你。
“同战......”
无数战斗的场景浮现在我脑海中，最终还是回归到了最终，那一次的夜雨三千，是我看过最美的烟火，在海德尔的那个小山洞中......
“成长......”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跌倒，你总是一如既往的教导我，在无数汗水的背后，总有你的身影，在无数努力付出时，总有你一同。
“相知......”
心中划过无数场景，从最初的夜姬，再到雨姬，再到现在的哀弥夜，我渐渐的走近你、了解你......
“誓言......”
啊，没错，愿随你直至生命的彼岸。
这不是我们曾经的誓言么，真正的誓言，而不只是一个固有的形式，而是我希尔.德雷亚克和哀弥夜之间的约定。
“辉煌！”
哀弥夜转过身，直视着希尔，那双锋利的眼眸刺痛了希尔的脸庞，仿佛要一直刺进灵魂深处一样。
相遇...相识...同战...成长...誓言...辉煌......
“直到永恒......”
“直到永恒......”
下一刻，两人似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说出口。
哀弥夜微微一笑，但眼神中似有些惆怅，让那锋利的目光都有些迟钝生锈了。
“你这不是很明白么？”
是啊，我非常明白，你在帮我回忆起曾经遇到的种种，和一起的誓言。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忘却啊。
“就是因为没有忘却，才那么可恨。”
收敛起嘴角微笑，哀弥夜大声的斥责道。
那语气从来没有过的严厉，从此可以看出，她是真的非常生气，这也是希尔第一次看见哀弥夜在生气。
“否认别人存在的唯一意义，难道很有成就感么？”
唯一的......存在意义么？
你原来是这么认为的啊，你的意义真的只有这一点？最起码在我看来，绝对不止如此。
你的意义不可能只是一把武器，只是你已经把这个当成自己唯一的意义了么？
“你...什么意思？”
因为感受到了希尔心中的一丝想法，可是又没有具体的描述，哀弥夜略微有些疑惑起来。
见此，希尔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来。
“来，把手给我。”
“为......”
“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把手给我。”
这一刻，哀弥夜的眼神变得有些低沉下来，这是希尔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难道，终归还是走回了曾经的路么？你已经觉得区区一把武器跟她争辩太烦了？还不如直接命令来的干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为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大概.........
这一刻，哀弥夜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曾经，灵动的双眸渐渐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半机械式的伸出手，搭在希尔的手上。
希尔当然发现了这瞬间的改变，可是他不打算去解释什么，因为没有那种必要。
握住哀弥夜的手，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呢？
微微有些冰凉，却又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皮肤柔嫩没有因为经常挥刀而变得生硬，一个个指节层次分明，晶莹剔透，仿佛能够透过雪白的皮肤直接看到骨头一般。
感觉到希尔握住自己的手，哀弥夜瞳孔微微收缩，但又马上恢复平静。
希尔的手包裹住了她的那双手，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那么渺小，能够被他的温暖一层层的环绕，这样的话整个人也会变得懒散吧。
能够永远停留在这种温暖中，永远不离开。这种怠惰的想法即使是哀弥夜也无法彻底的不去想。
那是怎样的一只手呢？手掌比较宽大，但手指却意外的有些修长纤细，这只手因为经常挥刀而非常生硬，但这却遮掩不住那隐藏在背后的温暖。
一只让人感觉安全可靠的手，正如这个人一样。
不过，这时哪怕心中再多的想法，哀弥夜也不会表达出来了，因为这些都显得那么没有意义。
这就是一直禁锢你的东西么？这就是你曾经的状态么？
看见哀弥夜那如同机械程序般运行的方式，希尔不自觉的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哀弥夜么？而把他变成这样的只是作为主人的一个命令......
明明理论上来说，你我的关系根本达不到主人之类的，顶多算共存，契约也是平等的，你就算不听我的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呢？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虽然你的过去我一点也不知道，可是我也不需要知道啊。
因为我认识的不是曾经的哀弥夜，而是现在的哀弥夜。
我认识的哀弥夜，会跟我闲聊、会跟我一起吃饭、偶尔会开我玩笑、偶尔会冲我微笑.........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象的话，那什么才是真的呢？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分不清你了。
虽然这完全不重要了，既然把你变成了一个人，那我就要负责到底。
不然我当初为什么要废那么大的劲啊？
就算抛掉这一切，我们不还是朋友么？
感受到希尔眼神的变化，哀弥夜微微抬头凝视着希尔，通过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神希尔没办法看出什么。
只是，她也似有似无的明白了一些东西吧，那我就让你彻底明白。
改变你就要改变到底，就要把曾经的枷锁彻底粉碎。
如果连这也做不到，那我也是真的不配跟你搭档了。
“哀弥夜，我命令你站在这里，一步也不要动。”
下达了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命令后，希尔转身走到悬崖边上俯视着下方的云海。
云卷云舒间，你们是否也拥有自己的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