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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67节

  谢桥垂眸望着容凝手里的汤,不知在想什么。
  容凝眼底闪过失落,收回手,却突然打翻汤碗,面色苍白的看着热汤洒谢桥一身,手足无措。
  容姝连忙拿起帕子替她擦拭裙摆上的汤,朱氏发话道:“曹嬷嬷,你去重华楼替华姐儿拿换洗的衣裳。”
  蓝玉开口要去,朱氏蹙眉道:“你快去扶华姐儿去偏厅打水洗漱。”
  蓝玉见谢桥点头,便扶着谢桥进偏殿。
  而曹嬷嬷去往重华楼。
  片刻后,曹嬷嬷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凑到朱氏耳旁耳语一番,便见朱氏面色铁青,叱道:“将容华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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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眸再次睁开,她还魂成了沧澜后宫的妃子一枚。
  可老公不是她的菜,怎么办?
  休了!顺便再祸害一下他的后宫,清理那些长得不顺她心的花花草草。
  可看上了前夫的面瘫弟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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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旧怨
  前厅里,气氛凝重。
  辅国公与一众男眷从书房而来,隔壁一桌坐下。方才见女眷那一桌并未开席,朱氏脸上乌云密布,似有山雨欲来之势。
  “怎么还不开动?饭菜都冷了。”辅国公扫一眼,不见谢桥的身影,眉一皱,正欲开口,便见谢桥换好衣裳从偏厅出来。
  容凝有些神思不属,手指紧紧的捏着袖边,盯着桌上留着一点残汤的空碗出神。
  容姝担忧的看向谢桥,眼底蕴含着焦灼之色,欲言又止。
  “都愣着作甚?”辅国公觉察到自谢桥出来后,气氛愈发的微妙。
  谢桥坐回席间。
  啪——
  朱氏一掌拍在桌子上,惊得容凝浑身一抖,牙关打颤。
  “你说说,这是什么东西?”朱氏手放开,桌子上赫然是半截烧残的符咒。凌厉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惶然:“若非我吩咐曹嬷嬷去你屋中拿换洗的衣裳,竟不知你心肠如此恶毒!”她也奇怪,好端端的为何自卫氏关进家庙之后,她便病倒了,原来是谢桥做的幺蛾子!
  容秋心中惊奇,面色古怪的睨向曹嬷嬷,怎得拿半张残符过来?
  细看之下,面色陡然一变,上面赫然残存着生辰八字,分明就是朱氏。
  邓氏一怔,瞥向震怒的朱氏,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谢桥微张着嘴,满面讶异之色。随即眉心浮现懊恼焦虑,看着桌子上的残符,有些踌躇,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下来。
  “符咒!你用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来咒我!莫怪我缠绵病榻,日渐深重,噩梦连连!”卫氏那句‘报复’在朱氏心里留下一根刺,一点风吹草动,便勾起她敏锐的神经。她对符咒邪术深信不疑,否则她从不曾梦见过李氏,为何近来时常梦见来索命,平日里甚至也出现幻觉?
  谢桥脸上难得闪过一丝茫然,惊觉朱氏说的是什么之后,立即否认道:“不是符咒!”想要解释是什么东西,可瞧见朱氏目光阴郁,欲言又止。
  容秋睨一眼朝这边张望的容阙,讽刺道:“这就是你今儿所言的孝顺?只怕这份孝心,无人担当得起!”
  “我没有诅咒老夫人。”谢桥声音有些飘忽,眼角似有晶莹闪动:“我给母亲烧的……”
  “闭嘴!”朱氏一听见有关李氏,浑身颤抖的宛如筛糠。
  邓氏在一边添油加醋道:“烧给你母亲为何要夜里偷偷摸摸在庭院里烧?放在以前倒也说的过去,如今李氏已经迁回祠堂,你要烧也该在祠堂里。再说,烧给你母亲为何写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莫不是,拿着这写着老夫人生辰八字的符咒烧给你母亲,是为了……”巧妙的停顿在此处,令众人臆想。
  容秋睨邓氏一眼,便见邓氏对她露出微妙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似有些不安。
  曹嬷嬷瞥向邓氏,将她撞见的情形补充道:“老奴去重华楼的时候,瞧见一个婆子鬼鬼祟祟在墙角,隐约瞧见有火星子。老奴也没有在意,谁知她见到老奴踩灭了火星子就跑。老奴心想着怕是哪个刁奴做背主的事儿,过去瞧瞧,便看见这还未烧完的符咒。她手里头似乎还有好些没有烧掉……”
  果真,老夫人往邓氏刻意引导的方向想去,眼底闪现怨毒之色:“曹嬷嬷,你带人去她的院子里搜!看她还要如何狡辩!”
  谢桥面色隐隐发白,心神不宁,望着曹嬷嬷等人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邓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得意,她三番两次向谢桥赔礼道歉。谢桥不领情,手里又握着容霖的把柄。既然她不识好歹,莫怪她翻脸无情!
  容阙起身,辅国公横他一眼,容阙踏出的脚步一收,呐呐道:“父亲……”
  辅国公一提筷子,夹菜细嚼慢咽。
  容阙看向谢桥孤立无援的立在那里,夜风微凉,吹拂着她裙裾飘飞。纤细单薄的身影,仿佛会随风而去。
  不顾辅国公方才的阻扰,容阙站在谢桥的身边,替谢桥开解道:“母亲,华姐儿不会做旁门左道的事。她若要害您,当初何须给您治病?”
  朱氏冷笑道:“她怕是不想我死的轻松,治好慢慢折磨我!若非如此,她为何不彻底根治?”
  这也是朱氏看谢桥不顺眼的一个原因!
  当初有多欢喜期待她能治好自己,如今就有多恨!
  许久不见曹嬷嬷来,朱氏坐不住,担心谢桥身边有几分拳脚功夫的丫鬟曹嬷嬷制服不住,当即命人搀扶着去往重华楼。
  容秋、邓氏、柳氏、容姝与容凝等人,也紧跟着而去。
  容阙怕谢桥受欺压,当即也要去,便听辅国公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参与后宅之事?”
  “可是……”
  “大哥,你便听从父亲的话,若是冤枉华姐儿,她必定会安然无恙。此事当真是她所为,你即便去了,该如何处置还得如何处置!”容霖劝住容阙。
  ……
  曹嬷嬷带着几个粗使婆子赶往重华楼,毫不客气一脚踹开院门,高声道:“搜查全院。”随后让人将下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
  明秀听闻喧闹声,从屋中走出来,见白芷、半夏被困住,怒道:“你们做什么!”
  曹嬷嬷冷笑一声,并未理会:“搜!”
  明秀张臂挡在前面,面若寒霜道:“你们谁敢造次,问过我的拳头!”
  粗使婆子动作一顿,不敢上前。
  “造次的是你!我奉老夫人的命令搜查院子!”曹嬷嬷率先上去,给几个粗使婆子使眼色,打算几个人将明秀围困住。
  明秀冷笑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
  两个粗使婆子一人抓着明秀的手,一人拦腰抱着明秀,明秀手一转挣脱开来,将抱着她的人撂倒。
  曹嬷嬷趁着机会,溜进内室。
  明秀快步进去,双腿陡然被婆子抱住。眼底闪过寒芒,扳开婆子抓握住的右腿,一脚狠狠踩辗住抓握左腿的那只手。
  “啊——”婆子痛得嚎叫,松开手。
  曹嬷嬷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包袱,明秀面色顿变,冲过去夺过来。
  “撒手!”曹嬷嬷紧紧抱住包袱,不肯放。一脚踢踹明秀,大喊道:“你们都是个死的么?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拖开!”
  婆子不敢上前。
  朱氏等人来的时候,便是这混乱的场景。
  “反了!反了!”朱氏跺着拐杖,面色发青,指着谢桥道:“让她撒手!”
  谢桥还未开口,邓氏眼尖的瞧见与曹嬷嬷扭打在一团的明秀腰间黄符纸露出一角。当即冲上去,从她腰间抽出来。
  明秀脸色煞白,松开抢夺包袱的手。
  曹嬷嬷立即抱着包袱跑到朱氏的身旁。
  邓氏手里拿着符纸,眼底闪过得意,淡扫一眼,递给朱氏。突然,怕看错了一般,细看下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向容秋——捏着符纸的手微微颤抖。
  容秋觉察到异色,从邓氏手里拿过符纸,亦是面色骤变。
  “这是你放的符纸?”容秋暗骂邓氏不利落干净,定是被觉察替换了!
  “不是……”邓氏双手绞的死紧,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是容秋算计?
  正欲开口,朱氏看一眼符纸,睁圆了双眼:“怎么可能?”
  谢桥微微一笑,声音幽微低沉的说道:“我说这符纸并不是巫术,你们怕是都忘了,我母亲的生辰与老夫人是同一日。卫氏得到该有的报应,我替她讨回公道,便求了符纸烧给她,好让她在地下安心。”
  柳氏提着的心落下来,便听容秋指着曹嬷嬷手里的包袱道:“这又是什么?”
  曹嬷嬷并不知道,她翻找出来的时候,便瞧见明秀紧张焦急的模样,暗忖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利落的将包袱打开,露出一件藏青色锦袍。
  容秋瞪圆双目,死死盯着锦袍,浑身颤抖。蚀骨的恨意在体内激荡,胸口几乎要爆裂开来!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容凝惊呼道:“大姐姐,你怎得有男子的衣裳?”院子里的气息愈发的冷凝,容凝发现情况不对,捂住了嘴。
  柳氏眼皮子一跳,这件锦袍——
  容秋脸色灰白,双手捂着头,过去那令她感到绝望的情形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呼吸也变得艰难,双手紧紧的掐着脖子,企图缓解痛苦。
  “秋儿,秋儿!”朱氏焦急的唤道,曹嬷嬷手里那件袍子,赫然就是当年在容秋院子里搜出的外袍!
  邓氏心尖儿一颤,浑身僵滞,唇瓣动了动,喃喃无声。
  容秋双目猩红,狰狞阴毒的看向谢桥,悲愤的说道:“你收着这件袍子,威胁我当年出的丑事?”
  谢桥抿紧唇,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容扭曲的容秋,缓缓地说道:“我若说没有,你可信?”
  容秋双目含恨,咬紧牙根,一字一句道:“我待你母亲如姐妹,她却狠狠捅我一刀,险些将我给逼死!我不曾对她如何,她却还将这衣裳留下!留了十五年!留给你来对付我!”泪水从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滚落,有着被李氏背叛的难以释怀,又有旧事重现的屈辱!几种情绪揉杂在一起,令她难以承受,几近崩溃!
  她出嫁离京都在等李氏给她一个解释,没有!
  李氏至死都不曾给她解释!
  这个结如同藤蔓紧紧的缠绕在她的心头,难以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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