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节

  家里她管钱,她老公只负责挣钱。
  牛掌柜:恩,我已经习以为常,姑爷现在没实权。
  第二日很早,宋福生起来正要洗漱,就发现闺女和米寿不见了。
  “哪去啦?”
  “随他们奶走了。”
  “那他们奶奶呢?”
  是,宋福生啥也不知道,大伙最近甭管忙啥,都不让他知道。
  钱佩英递给他皮套,一边示意老宋扎头发一边说,“你先别问啦,先洗脸刷牙吃饭。”
  厨房。
  钱佩英笑看老宋道:“你入考场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给掏钱买的嘛。
  “你爱吃的那猪肉大葱馅饺子,有人她给你包。”
  “我估么着,你要是考砸了,你委屈的泪花也会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
  宋福生憋不住笑:“得得得,别唱了,这怎么还念上歌词啦。”
  钱佩英噗嗤一下也笑出声,用围裙擦了擦手,指着饺子说:
  “老太太走之前给你包的,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就能猜到她得几点起来。
  人家说了,这一百个饺子,旁人不准碰,都要给你吃。
  这里面有一个是包了糖的,你要是能吃中,就是百里挑一能高中。”
  宋福生指着盖帘中间,有一个跟包子那么大的饺子笑出声:
  “这是搞笑呢吧,杵那么大一个,傻子都知道里面包了糖。”
  出门时,牛掌柜他们刚要张嘴鼓励,宋福生“打住”。
  这才一身长袍,拉着拉杆篮子,带着妻子和四壮,大步流星离开。
  考点南西所这条街角,离考场入口不是很远,拐过去即是。
  宋福生拉着箱子,忽然顿住脚。
  只看街角处早已支起“陪考棚”。
  棚子里摆着接起来的长桌子,桌上放着各种已经用油纸打包好的点心,最上面放有切成小块插着牙签的试用品,已经被试吃掉很多。
  还有两张桌专门放有大列巴,桌前面贴着一张红纸黑字,上面写着“四文钱”,四文钱一大块。
  他心知:这四文是真不赚钱,贴着红纸黑字,也应是怕囊中羞涩的考生不好意思上前问,直接写的清清楚楚。
  另外,棚子里还有好些长凳,里面坐着好些人,有的那不认识的还要给帮忙烧火,马老太的身影正在其中忙忙碌碌。
  老太太在免费给坐在棚子里等待的家长烧水,有那考生壶里没带水,更是啥废话也没有就是给提供,鼻尖已然冒汗。
  最关键的是,他闺女一身男装带着米寿,正站在一个箱子前给人换钱。
  什么钱呢?答完题交考卷前,所有考生需交三钱银的封卷费用。
  为方便考生,怕有的那考生不是正好的三钱银,或者拿的铜板容易进去被考官嫌弃,得麻烦人家数钱,人家考官能不嫌弃吗?闺女在给兑换。
  站在宋福生身后的“杨康”,也在驻足看着这一幕。
  他心暖暖的,他这回也带了“马老太糕糕兴兴店的列巴。”
  今日在另一个考点的陆畔,此时来到了考场外。
  他下马车一抬头,就看到了“马老太的公益现场。”
  宋福生的大伯,正巧与感谢他的老头说话,递给对方扇子道:
  “谢啥,应该的,天太热,你们这都是赶路陪着来,咱自家也有考的,俺亲侄子。
  所以说,太懂你们啦,不容易,这出来送考一个,那真是全族、全村,甚至是你们那县里都少有吧?”
  顺子拎着考篮,一脸感慨至极:“少爷,这就是茯苓小姐的家人,句句朴实。听说每个考场外都设有这样的棚子”
  陆畔:“……”我要进去了,你与我提茯苓,是想让我心乱?本来我就着急见她。
  是的,要进场了。
  “莘莘学子”们排号接受检查。
  棚子里的家长们,各个不放心的探头望。
  钱佩英望着宋福生拉着小箱子的背影:这真是那句网络俗语“活久见”,送老公进考场,在现代打死她也想不到。
  而宋福生在穿上鞋后,这不是要脱鞋检查嘛。
  入场前,他拉着箱回眸,满眼都是家人在对他挥手,一脸豪情壮志地走了进去。
  第六百一十七章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嗳?闺女,你看见了没?始终跟在你爹身后的那个小伙子,就检查跟着,干啥都跟着脱鞋也跟着那个。”
  “啊,看见啦,也回头瞅来着,长的挺精神的。”
  钱佩英笑,凑到女儿耳边小声道:“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杨康,啧,书店那个。”
  钱佩英只觉,很有缘分,没想到那小孩与老宋在一个考场考秀才。
  “好哇娘,你不看我爹,你看帅哥。”
  ……
  大概是跟的太紧了,这不嘛,“杨康”就借了光。
  此时,“考场教室”门口的一排桌前,要交票据领卷入场。
  到宋福生这里,忽然就停顿了一下。
  宋福生眼神活,就看到监考官一手票据,一手对照手里的名单簿,应该是发现他的担保人是陆畔之流了,然后与旁边的考官耳语了一声,就面不改色的说:“下一个。”
  下一个:“杨康”上前。
  宋福生拉着箱,往旁边躲了躲。
  他不能走啊,还没处理完他呢,没人给他座位号,进去坐哪?
  “杨康”的票据交完,卷子到手。
  就在这时,之前那名面不改色的考官,这才将座位号递给宋福生,示意你先拿着卷子入场。
  宋福生拉着箱回头,心里已然明白,看来他和那名小伙的座位被临时调整了,本来他的位置应该是不好的。
  果然,当那名小伙背着篮子进来,寻号坐下,所在的位置紧挨屎尿窝子。
  而宋福生的座位临窗,通气,阳光一照还暖洋洋。
  估计那小伙子心里也清楚被调换位置了,不过,看起来对他没意见,发现他总瞅,还冲他礼貌的一点头。
  “干什么?”
  宋福生傻兮兮的举手,差点脱口说“老师,我有点事”,紧急改口,“大人,我?”
  我不告诉你,我直接去得了,免得废话。
  考场的考生们,就看到宋福生速度极快地蹿到“杨康”身边。
  “给你。”
  “杨康”疑惑地接过小罐:“什么?”
  “撒上,有味儿就撒,别为这个多想,好好考。”
  宋福生很操心的惦记,怕年轻孩子,因为这个插曲心态不好再发挥失常。
  当宋福生重新坐好后,旮旯里的“杨康”,隔着几排桌子与他对视,俩人相视一笑。
  监考官们:“……”
  其中一位监考,特意走过来检查小罐。
  需要做做样子的。
  要让广大考生知晓,别说你们这里没有互相认识的,我们当时分考场时就给你们来自一个地方的打散,就是真有在外面现认识的也没用。
  拿起来一闻:好嘛,奶香奶香的,这什么呀?
  开考。
  书生们动作同步,拿出笔墨。
  宋福生被他闺女练的,先拿卷子审一遍都有什么题,做到心中有数。
  这一看,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挑。
  随着一页页翻过去,嘴角越挑越大。
  直到最后一页,他攥拳放在唇边清咳一下,望了眼窗外。
  低调低调,憋、憋回去,别笑。
  这人哪,真滴,来回古代,不参加一次科举,那都算白来。
  这人哪,真滴,一辈子,你要是从没有为一件事全情投入的拼一把,你这一生都遗憾。
  就曾经觉得学习要苦死的日子,挺住了,过后,你再回忆,保准你会觉得咋就那么有滋有味呢。
  这人哪……行啦,先来口饮料吧,早上吃饺子吃咸啦,
  来口体质能量再答,哈哈,不着急,稳如狗。
  近中午时,由于这第一天考的全是基础知识,宋福生所答试卷与旮旯里的“杨康”、与另一个考场的陆畔,卷面完全一致,一字不差。
  行啦,该吃饭了。
  写的手脖子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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