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宋茯苓在纸上开始写:
我们现在的优势都有什么?
根据老爸报告回的情况,我们已经换上了敌军的服装。
那么,关键时刻,可以采取“斩首行动”。
混入敌区,摸好位置,秘密处死葛津地敌军将领。
难处是,这人选?
四壮没办法做到一勺烩,他不可能同时秘密斩首几个人。
宋茯苓在这点上画了个问号。
问号就代表需要重复思索的问题。
接着,她写下第二个优势。
根据老爸所讲述的,黄烨地区的兵勇并不是精锐部队,猜测最初都是临时强征拼凑出来的新兵,战斗力和士气都比较低下。
老爸在说这番话时,还评价过这么一句:和那种装备精良、武艺高强,打起仗不要命的队伍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说,老爸运气好啊,要是真碰到那种训练有素作战丰富的敌军,就凭咱们这些虾兵蟹将指定是够呛。
所以说,假设,葛津地也是这种散兵游勇,战斗力低下的,那么人再多一些也不足为惧吧。
那么我们的优势是,敌军兵勇就是为混口饭吃,犯不着搭上老命,在将领被斩首后,没人带头了,士气大减,不会顽强抵抗。
这是一种心理优势。
凭借着这点,第三种优势就出来了。
宋茯苓写到,葛津地与黄烨不同。
打黄烨那里,最重的任务是要封锁消息,必须要保证无人逃出。
一旦要是有人逃出去给葛津地通风报信,让敌军提前有所准确,且知晓我们有地雷手雷了,作战策略是引敌军陷入地雷阵,那就太难打了。
这也是我们受伤百十多人的原因。
当时情况一定要下山,只靠雷轰不行,在最后方的兵勇一看有雷,吓的他可能不向前冲,转头就跑。
我们就要在第一时间去追,就要真正的与他们来个肉搏战。跑出五里地也要给逃走的敌军揪回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要不然为什么会连休整都不休整,简单打扫打扫战场,马上就走。都是为这个原因。
可葛津地不一样。
葛津地,到时敌军兵勇跑就跑呗?我们已经不怕他们再去送信,他们也没地儿可送了。
我们的目的压根就不是抓更多的俘虏,不是要与敌军拼杀个你死我活,更不是葛津地战役一定要打赢。
我们的目的是,只要别拦我们,能尽快通过,别伤害我们,那些敌军愿意往哪跑就往哪跑。
宋茯苓通过以上几点又写到,其实人数越多的队伍,在后勤、疾疫等方面越是存在问题。
几千人,局部战场,规模已经非常庞大了。
打比方就像学校开运动会,各个班级站在一起,那人数看起来密密麻麻,吃喝拉啥,那些散兵游勇可能四处存在漏洞,一个雷扔过去,也能炸、不,是吓跑好多人。
要让老爸用望远镜重点观察敌军后勤那一块。
……
离葛津地不足十里地。
宋福生连续让大家没白没黑的赶路,他自己也又黑瘦了一圈。
但他觉得自己并不苦,因为他身上没伤。
比起“陆家军们”和九族的众兄弟带伤还要负重前行,他累的暴瘦不算啥。
宋福生看了看情况,“忠玉、常大,你俩领头,带大家藏好粮车,原地休整。我去去就来。”
这回大家也没问他去干啥。
因为猜到了,宋头不容易啊,在大家休息时还要提前去探路。
一走,来回就是十几二十里地。
宋头更是极其累心,一步步的都要打算好,曾开玩笑的与他们说过,肩膀上担着是几百人的命,一步也不敢算错。
而大家能帮忙分担的无非就是听话,让干啥就干啥。
宋福生出发时就已经是后半夜了,当他埋伏到离敌军非常近的草丛里时,天亮了。
这里没有山能当遮挡。
他眼眶塌塌着,眼圈黑黑着,趴在草丛里,小心的掏出望远镜。
一左一右,分别是四壮和宋富贵。
“恩?”
怎的啦?
宋福生眯眼又重新用望远镜看了看,“怎么有咱们的民夫在动。”
好像在干活。
被抓住了,没有全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狗头军师(二更)
让宋福生感到疑惑的有两点。
一是,根据黄烨战俘所说,齐王是有恶习的。
恶习是,抓住燕王也就是新皇手下的甭管是民夫还是兵勇,通通身首异处,格杀勿论。
给人头摆成“品”字型。
宋福生不知道大营附近到底有没有“品”字型,望远镜里没观察到。
但是活着的这些民夫来回走动,足以证明这里的将领,并没有全听齐王的命令。
头戴绿色草环的宋富贵,有不同意见。
啊,草环是他现编的,既能让头发不乱飘,趴草丛里还能当掩护。
不仅编了草环,还给他自己、宋福生、四壮都编了草衣。
出发前,天气明明还很热,这一路下来,一早一晚已经有些冷了,尤其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感觉地上的凉气都直往身体里蹿。
“别把这里的将领想的有多好,我认为是人数太多了,煮饭费劲。
咱们才多少人?
如若不是有串成串的烧饼和列巴,一路上只煮饭,咱们现在也到不了。
他们啊,是让这些民夫当苦力,给煮饭或是砍柴。
等给粮队截差不多了,小将军那面也饿的差不多了。”
宋富贵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再将这些民夫一杀。”
四壮点头。
宋福生沉吟了一番也点了下头。
不过,还有第二点疑惑。
云崖关那里,他明明有特意打听过,向东的几支粮队是一起出发的。
进关内向东,就是去往小将军的方向。
明明是一起往这面走,黄烨又是必经地,为何黄烨那里的民夫都被处死了,竟还漏掉这些民夫来了葛津地。
宋富贵给了自个一嘴巴,把蚊子打死了。
他听完宋福生的疑惑,又急忙抢话道:
“好理解。
要么是这两个地方的敌军,并不是一起来的。
咱眼下观察的这伙人,人家是先来的,黄烨那里是后去的。
活着的这些民夫,路过黄烨的时候,黄烨那里还没人呢呗。
要么就是咱们这头,一起出发的几支粮队出了矛盾。”
这话怎么讲?
“福生,有人贪功呗,有几人能像你似的,这么一、一?”
给四壮急坏了,真想提醒,一身正气,就是不会说话。
“一表人才,表里如一。”
啊,还不是一身正气呐。
“总之,我猜,就是每支粮队不是都有押运官吗?一起出发带队的押运官里,有拔尖想抢功的。第一个到达,和最后一个到达,那能一样吗?就有这么一支粮队,抢着赶路,抢着到,抢着进入了圈套。”
宋富贵说完,吸了吸鼻涕,你瞅给他冻的。
宋福生瞟眼宋富贵,心里:恩,我这狗头军师分析的极好。
为了印证这些猜测,更是为了听闺女的多查找漏洞,茯苓说的对啊,多观察后勤,以及敌军巡逻换班的一些规律。
宋福生、宋富贵、四壮足足趴在这里俩时辰没动,按现代时间算就算四个小时。
其间,宋福生用望远镜观望到,活着的民夫人数不多,也就百十多人。
这些民夫,从来就没看见过休息,一直在不停的干活,也就摸不到干完一天活后,这些人会住在哪。
怎么能将这些力量给用起来呢?
其间,也发现一件大喜事,那就是这帮散兵游勇也不怎么巡逻啊,很形式主义的四处瞎转,一队一队的很是散漫。
看起来更像是在这里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