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从哪得的种子,你们那里产的?没听说过呀。”
“切,我们那里哪有,”然后宋富贵就编了一个,比宋福生当时讲的还邪乎的故事。说他们屯里的人,就没有不佩服钱老爷子的。故事里的钱老爷子,让他美化的:行侠仗义,飞檐走壁。
田喜发一脸憨厚,摆手:“你快中了吧,瞎白话,”转头又对士兵们道:“不过,他讲的有些方面倒是真的。”
士兵们本还觉得,宋富贵在夸大其词,正要取笑他。可是让田喜发这么一打岔,田喜发还一脸老实样,得,更信了。
头天,狼已经让他们收拾的快差不多了。
今日直爬到山顶,才碰到了一个小狼群,十六只的狼群。
也没放炮,也没用火硝,都不够分的,蜂拥着就围了上去。
另外,今日又打了三只东北虎,很遗憾的是,没再碰到棕熊。
熊在冬日会藏起来,很难遇见。
四壮还眼尖地看见了一大三小四只狐狸,他箭都举起来了,想了想又放下,寻思:让它们跑着玩去吧。
带头的狐狸,竟边跑边回头瞅了四壮一眼。
传说,黄鼠狼感谢人类,是能做出抱拳头行礼的动作。
而狐狸感谢人类,正是回头瞅你一眼。
谢谢了小伙子,谢谢不杀之恩。
士兵们以为,满载而归,这就下山了呗,却在下山前碰到了七头野猪。
而且,这几头野猪的体型,是不同于上次宋福生他们那伙人追赶的野猪群。
可以说,这伙特别吓人。
打头的公野猪,竟有上千斤。
往那一站,那大獠牙,一看那体型就知道爆发力超强。
旁边跟着的几头野猪也得有七八百斤,用头顶一下,就能给人顶飞老远。
北方有句俗语叫,一猪二熊三老虎,可见战斗力是何等的爆表。
当在原始森林里碰到这种体型极其硕大的野猪时,有时比碰见熊和虎还危险。
四壮都慌了一下,闪了下神。
耿良反应极快道:
“架炮,”
“放。”
野猪群被炮声吓乱阵脚,跑起来时,感觉山都颤。
宋富贵先是躲在最后面,一看前方有一只野猪被炮轰倒,立刻抄起铁耙子就冲锋,那可都是肉啊,肉。
只看,百十多人立即对野猪们又是放炮,又是开火硝,又是用剑又是用弩的,一路围追堵截。
耿良心里清楚,这东西绝不能让它活。
它败类起来比狼还恶。
参将让他来是干什么的,就是将危险降到最低。
要是让这些体型硕大的逃跑,早晚就是个祸害。
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跟我上。”
林子里,一时刀光剑影,兵将们玩命起来,更是生与死一切成空。
耿良他们身上的白斗篷,都被溅染了血。
骑在一只野母猪上的六七名士兵,被壮硕野猪抖的蹦颠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野母猪像疯了似的一顿晃身体,也不看路,咣咣就往树上撞,蹦颠骑在猪上的几人也齐齐叫着:“啊啊啊啊啊。”
宋富贵扔了铁耙,捡起不知是谁掉的刀。
他叫的比野猪身上几人的嗓门还阔亮,举着刀跑来:“啊!!!”
啪唧一下,向前出溜几米远。
宋富贵:鞋太滑,他就说鞋滑吧。完了,今儿就是他的死期了,他就知道自个不是好得瑟。正好打出溜滑,出溜到野猪跟前,和野猪的黑豆眼对上。
就在宋富贵认命时,田喜发和四壮齐齐出手。
田喜发一箭射中猪头,四壮是狠狠的一刀捅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红刀子拔都拔不出,你就说这野母猪皮得多厚、肉得多肥吧。
与此同时,大郎和宋阿爷家的大孙子,也一把给宋富贵拽了出来。
才拽出去,野母猪就轰然倒地。
多亏及时拽出,要不然不被顶死也会被压死。
嗳呦我的天,一个个累的脸上全是汗。
接下来,问题来了。
加上先头的,这老些,咋拽下去。
别说不要了,扔这,不可能,不舍得。
宋富贵用胳膊蹭了把头上的汗:“我带几个人手先下去喊人。”
……
“呀!”宋福生爆发十足的喊了一声,用两肩拽着绳,绳后面拉着爬犁,上面只放着几只死透了的狼,他就拉不动。
咬牙也拉不动。
回头瞅了眼后面像小溪一样蜿蜒的拽兽队伍,心想:原始森林,果然原始。得亏没人强求他上山。
第三百三十五章 离开(二更)
外面,一院子死透了的野兽。
宋福生家里,一炕的孩子。
不敢让娃子们出去。
因为昨日就有不听话的小娃,特意嘱咐不准出去瞅,非得好奇,躲着大人到底偷偷摸摸瞅死兽,结果捂着脸,哭的昏天暗地跑回家。吓着了。
所以,今儿,野兽还没运回来时,宋福生就让闺女赶紧给这些孩子组织到一起,别出房门。
外面,大人们在齐心协力,将各个重达七八百斤的野猪从爬犁上拖下来。
屋里,娃子们扭着小身体,举着小拳头齐齐叫喊着:“动次,动次,动动次,动次动次动动次,我们又有猪肉吃。”
宋茯苓惹得祸,眼下却有些制止不住,局面太混乱:“嗳嗳?别蹦,炕要塌。蒜苗子不许拽被呀,树墩子不能摇晃扫炕笤帚,看打到人。”
小娃子疯起来哪管那个,一个个那都扭冒汗了,扭陶醉了,怎么澎湃怎么闹。
丫丫觉得自个好美啊,晃悠着两只小手,和另几个小女娃蹦颠儿着小身体,屁股一撅一撅的,小嘴叫着:“动次动次。”
淘小子们不仅嚷嚷着又有肉吃,互相还顶起了头,就看谁能顶过谁,最后谁又能给谁顶的一屁股坐在炕上。
外面的大人,累的,喘着气,扭头看向宋福生家窗户。
耿良甩着手上的水,才洗完手,身上全是血。
听见宋福生家屋里那叫一个热闹,他也站下脚瞅了瞅。
屋里传出宋茯苓喊道:“都给我停下!我的天呐,我要疯了,谁来救救我。”
“姐姐,金宝小将来也!”
耿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宋金宝的小男孩,一股风从他面前刮过。
哐当一声推开门时,还鬼喊鬼叫道:“为何让我姐姐陷与此地,看我祥龙十八掌。”
炕上的钱米寿,大声回应:“我钱米寿一生行事,何须向你解释。看我小钱飞刀,biubiu。”
耿良听的一愣一愣的。
宋福生头痛。
闺女一天天的,到底给这些孩子们都讲了啥。
有外人在,这些娃子怎么就不知念几首文邹邹的诗呢,那多涨脸。
这可倒好,外人一来,怎么淘气怎么来。
“耿副尉,我先,先那什么。”宋福生回了家。
进屋就是一顿低呵。
有外人在,大声骂孩子不好看。
手里攥着扫炕笤帚。
屋里的小娃子们,顶着一张张红彤彤的小脸,玩冒汗了都。
瞅了瞅三叔手里的笤帚,眼神闪烁低下了头。
宋金宝感觉很冤枉:他才来呀。
宋福生出家门心想:等人走的,都给他学认字去。正好桌子也都凑出来了。
却没想到,耿良他们真的这么快就要走。
任族长一脸百思不得其解:“大人,这都天黑了,明早再离开,岂不是更好?为何如此着急?”
耿良安排一众兵士去牵马。
“不了,”看了眼任族长,又特意看了眼宋阿爷和宋福生,以及听说他们要走,都停下手里活的大伙。
耿良一一掠过:宋富贵,四壮,田喜发,大郎,高铁头,那些给他们做饭的婶子嫂子们。
还有马老太。
今晚家来,才和马老太正经说上话,给他们提供了那么多上山吃的面包。
他记下了,叫面包,干巴巴的不咋好吃,中间的芯还有点黏糊的,像没做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