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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袁宁笑眯眯:“黎哥你经常回回家,黎爷爷自然不会这样。”
  黎雁秋也不是真的在意,他跟袁宁说起李女士会过去看比赛的事。袁宁想起慈和的李女士,说道:“是该带李奶奶多出来走走,她一个呆在家里会狠寂寞,对病情更不好。”
  黎雁秋说:“姥姥还想请你吃顿饭,算是为韩盛的事向你道歉。”
  袁宁一怔,说:“那天我大哥会过来看我比赛,晚上我们和人约好了去观星,吃饭的话大哥会和我一起。”
  “那就一起。”黎雁秋说,“听说很多人想请你大哥吃饭都请不着,不知道这次我沾你的光能不能请到他?”
  “这,”袁宁有点犹豫,“我得先问问大哥。”
  “有你这么乖的弟弟,你大哥可真让人羡慕。”黎雁秋说。
  袁宁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章修严那边,袁宁和章修严说起黎雁秋转达的话。章修严说:“去一下也没关系。”他们虽然不想和韩家又太深的往来,可也不至于连吃一顿饭都不行。听袁宁说起李女士的事,章修严大致能推测出韩盛一家钻的是什么空子。
  李女士性情绵软些本不是什么坏事,坏就坏在她是首都韩家当家人的妻子,而韩老爷子爱她重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对她好。韩老爷子那样的人,哪里能弄得清楚李女士藏着的种种愁思?
  韩盛一家肯定看出韩老爷子难以接近,就从李女士下手,十数年如一日地与李女士套近乎。这样一来根本不需要韩老爷子出现,外人也会觉得韩盛一家得了韩老爷子认同。
  于是即使韩盛父亲他们拿着的是根鸡毛,其他人也会把那鸡毛当成韩老爷子给的令箭!
  第二天就要比赛,章修严让袁宁早点睡,养好精神。袁宁钻进章修严床上,要求章修严陪睡。两个人齐齐进入梦乡,“梦里”麦子飘香,感觉又快可以收割了。袁宁躺在章修严身边与章修严眼对眼、鼻对鼻,过了好一会儿,袁宁才开口:“大哥可不可以亲我一下,给我鼓鼓气?”
  章修严:“……”
  章修严纹丝不动。
  袁宁再接再厉动摇章修严军心:“要不等我赢了大哥亲我一下?”
  章修严:“……”
  袁宁失望:“也不行吗?”
  “不行。”章修严无情地拒绝。
  在袁宁沮丧地准备休息时,章修严亲上了他的唇。
  袁宁呆呆地任由章修严在自己嘴巴里肆意掠夺。
  等嘴巴都亲到发麻了,袁宁才回过神来,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大哥越来越坏了!每一次都让他的心跳快得不得了!
  章修严说:“我亲你永远不是为了鼓励你或者奖励你。”他深深地注视着袁宁,“只会是因为我想亲你。”
  袁宁红着脸抱住章修严:“我也是。但是我总是好想好想亲大哥。”
  章修严凝视着埋进自己怀里的那颗脑袋,没有继续接话。这里谁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些动物,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要克制。
  袁宁见章修严不说话了,也乖乖安静下来,挨在章修严怀里休息。
  第二天一早袁宁和章修严都早早醒来,也许是因为睡在空间里,所以他们精神都好得很。由于文化中心那边场地冲突了,所以第五轮比赛安排在下午。袁宁早上和章修严去图书馆查资料,章修严要办正事,袁宁则要了解计算机方面的知识。
  甘老教授已经把他推荐上去了,寒假或者下学期他就有机会参加《陶瓷艺术》的电子排版工作!
  两个人在图书馆泡了一早上,都做了大半本笔记,获益颇丰。袁宁说:“不知是不是因为泉水的原因,我感觉我的记性好像越来越好了。”
  章修严睨了他一眼:“任何人像你这样把内容捋一遍都会记得很好。”
  袁宁:……_(:3)∠)_
  下午章修严借了本书,准备边等袁宁比赛完边看。
  袁宁到达比赛场地时崔俊贤已经到了,见袁宁有人陪着来,不由嘲笑道:“紧张到要家里人陪着过来?”
  袁宁微讶:“你要那么多人陪着过来是因为紧张吗?”
  崔俊贤:“……”
  袁宁安慰:“不用紧张,挑战赛而已,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像我就一点都不紧张,我本来就是陪着周哥他们来锻炼锻炼的。”
  崔俊贤并不想和袁宁说话了。这家伙那只眼睛看到他紧张了?真以为他是他们这些没见过市面的家伙吗?他从小就在爸爸的戏里客串、在妈妈的演唱会上献唱,还会害怕这小小的围棋比赛不成?!
  有些东西是要静心去做的,比如下棋。崔俊贤被袁宁无意间气了一下,一门心思想着要给袁宁一个深刻的教训,让袁宁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结果越是咬牙切齿,越是容易出错,开局没多久就出了个昏招。
  袁宁吃了一惊,觉得这不该是崔俊贤的水平——这几天他也看了不少崔俊贤的比赛录像!当然,不管崔俊贤是不是昏了头,袁宁也不会放过领先的机会。
  说不定等他赢了大哥又想吻他了呢!
  袁宁动力满满,偶尔在崔俊贤思考的空隙望向在外面一边看书一遍听转播的章修严。
  崔俊贤很快意识到局势不妙,落子越来越慢。
  另一边,黎雁秋也带着李女士过来了。路上有点塞车,他们晚了一点,比赛已经开始。黎雁秋牵着李女士坐下,和李女士解说起电视屏幕上转播过来的比赛情况,说的大多是袁宁那边的。
  章修严和他们坐得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听到黎雁秋说“他偶尔会往我们这边看”时,章修严的目光从书上抬了起来,看向比赛场中的袁宁,正好捕捉到袁宁看过来的目光。
  章修严给了袁宁一个严厉的眼神。
  他从小就教育袁宁的,做什么事都要专心!
  袁宁:“……”
  大哥坐在外面根本没办法专心_(:3)∠)_
  而且对手好像比他更不上心,连连出错好几次!
  崔俊贤也很快就注意到袁宁的分神,狠狠瞪了袁宁一眼,认真挽回劣势。
  可惜他前面出了几次昏招,袁宁又不是会轻易放过机会的人,后面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缩小差距了——更别提反败为胜!
  崔俊贤在中盘投子认输。
  袁宁一怔,有点意犹未尽。刚才崔俊贤意识到自己出了错,很快就冷静下来,拿出了自己真正的水平来挽回局面。虽然没有成功,但也足以让袁宁意识到如果一开始崔俊贤没有出错的话,赢的很可能会是崔俊贤!
  袁宁由衷夸道:“你很厉害。”
  崔俊贤听到翻译以为袁宁在讽刺,但他仔细盯着袁宁,却没从袁宁脸上半分嘲意。崔俊贤哼了一声,没有因为自己输了就改掉上周的嚣张气焰:“虽然这次我输给你了,但下一次再遇到你我肯定不会输!”
  袁宁发现崔俊贤虽然骄傲又高调,但也挺有趣的。他高兴地说:“很期待再和你下棋。”
  崔俊贤起身走人。
  第五轮比赛结束了——他拿到了名额!
  袁宁也离开了比赛室,跑出去找章修严。他没注意到在章修严附近的黎雁秋和李女士,欢欢喜喜地抱住了章修严:“大哥,我赢了!”
  黎雁秋讶异,看向被袁宁抱紧的章修严。
  他们兄弟俩可真亲近……
  第154章 不怕
  袁宁和章修严分享完喜讯, 才想起黎雁秋说过李女士会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松开章修严, 看向一旁的黎雁秋和李女士, 脸有点红,不过不明显。他喊道:“黎哥, 李奶奶,你们来了?”
  黎雁秋刚才小声和李女士说袁宁出来了,正抱着他大哥章修严, 两个人看起来关系非常好。李女士有些高兴,笑着说:“我一直听着雁秋解说,你刚才下得很好。”
  “是对手失误了。”提到对手, 袁宁左右看了看,发现崔俊贤还没走远, 记者们正堵着他拍照, 让他发表没拿到名额的感想。
  比起报道少年小天才拿到决赛名额这种毫无波澜的结果, 崔俊贤的失误显然让几个随行记者更加兴奋。
  崔俊贤冷着一张脸,不想回应。而那些小姑娘们察觉记者们的恶意, 心疼地要把记者推远, 不让他们再采访崔俊贤。记者们哪肯罢休,和小姑娘们推搡起来, 手一用劲, 竟把一个娇小的女孩推倒在地。袁宁愣了一下, 忙跑过去,把女孩扶起来。崔俊贤也高声质问:“你们做什么?”
  黎雁秋请来保安,把闹事的记者赶了出去。
  崔俊贤看向袁宁和黎雁秋, 挤出一句话:“谢了。”输了一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也许他早就该输了,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有人跟着报道,父母也早早给他找了经纪人,把他的一言一行都规划好。他跟着父母露脸的次数多,也确实有了不少狂热粉丝,可是这种时时刻刻被别人注视着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美好。崔俊贤朝袁宁伸出手,“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被别的事情影响。”
  袁宁感受到崔俊贤一闪而逝的忧郁,也伸出手和崔俊贤握手。
  崔俊贤走了。
  刚才摔倒的小姑娘红着脸和袁宁道谢,才追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黎雁秋说:“宁宁你可真受欢迎。听说你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肯定得经常生气吧?”
  章修严正好和李女士一起走过来。
  章修严:“……女朋友?”
  李女士:“……女朋友?”
  袁宁:“…………………”
  黎雁秋说:“难道我猜错了?”他瞧着袁宁心虚的小模样,觉得自己应该没弄错才是,“每次快到下课时间你都急匆匆地往外跑,不是去见你的小女朋友是去见谁?”
  袁宁有点了解韩闯为什么总对着黎雁秋跳脚了,这家伙告起密来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还好他每次都是去接大哥下班,要不然大哥肯定会生气的!袁宁忍不住悄悄瞧向章修严。
  章修严严肃批评:“才十六岁就找女朋友不太好。”
  袁宁说:“我没找!”
  黎雁秋笑了:“走吧,我在水云间定好包厢了。”托李女士的面子,他也有了到水云间预定包厢的资格。
  章修严是开着车过来的,跟在李女士司机的车后面抵达水云间。袁宁和章修严偶尔会过来,廉先生也向其他人介绍过他,所以袁宁一到就有人热情地上来给他们领路,还有人特意过来和袁宁打招呼。
  黎雁秋听着他们说话,心中暗暗惊讶。
  倒是李女士不太吃惊,毕竟廉先生都直接让袁宁来给她送药了,可见袁宁和水云间的关系非常密切。
  黎雁秋定的是芝兰房,是李女士选的。屋里栽着些兰草,散发着淡淡的芳香,若不细闻根本闻不到,但细细一品,又觉得心肺都被它浸透了。
  李女士坐定,对袁宁说起选芝兰房的用意:“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袁宁听明白了。
  这话的意思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差不多,说的是人要谨慎地选择自己所交的朋友和所处的环境,因为人很容易被身边的人和所处的环境同化。
  即使有的时候无法由自己来选择,也要时刻警醒、时刻反省。
  李女士说:“韩盛的事,是我糊涂了,或者说我这些年都活得糊里糊涂。一直想和你道个歉,结果那几天又病了,没法出来找你。”
  “其实我知道廉先生让我去的地方是韩家的时候,我确实挺反感的。”袁宁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但是既然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该给的补偿都给了,也有心进行彻底的清整,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那这些事就算揭过了。”
  李女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应该也会想办法去改变——现在不就让黎雁秋带她出来多走走吗?人如果总是困在家里,心情很容易变得忧闷,心态和思维也很容易变得狭隘。
  袁宁的话坦荡而直接,李女士听着听着眼睛盈着泪水,却没有落下,她努力看向袁宁,终究只看到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也许就是因为她过去十几年活得太糊涂,才会让她现在看不清袁宁的模样。
  李女士说:“你真是个宽容的孩子。”
  只是这一页揭过了,他对韩家也不会有丝毫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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