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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猫总想上我家床_39

  他没有什么心情和奥利维亚扯皮了,奥利维亚虽然有些不着边,但是刚才那些事情她绝对不可能拿来开玩笑。
  “斐迪南亚为什么要反?”
  言朔目光如刃,静静地看着她。
  “哦,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沈之繁的事情呢,”奥利维亚坐了起来,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欲望,野心,纵然他身份已经尊贵至此,可是他依然不满手下的权利,他已经等不及我那年迈的父皇退位了。”
  “可是他现在不在这里,而在任何通讯都到达不了的虫洞区,他就这么放任你?”
  “我的这位兄长向来十分自傲,”沈之柔唏嘘了一声,“他总觉得自己天衣无缝,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采取措施,我说了,沈之繁就是他最有用的那把刀,无坚不摧。”
  言朔没有说话,斐迪南亚要反的消息实在太过突然,更突然的还有沈之繁的消息。
  “啧,你不是一直以为沈之繁喜欢斐迪南亚吗,其实不是的,哦好吧你们这些男男关系我知道得也不怎么清楚,”奥利维亚耸了耸肩,“我只知道他为什么跟着斐迪南亚。”
  言朔的心脏骤然沉了下来:“为什么?”
  “因为……沈之繁的身世。”
  奥利维亚挑起了眼眸,乌黑的眼珠在她雪白的面容上轻轻转动着。
  “现在高层依然把当年N星系爆炸的案件压得死死的,连你这样高的等级都不清楚,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沈之繁恨死这个帝国了,所以他才能和斐迪南亚一拍即合。”
  言朔的嗓子微微一涩。
  “他的身世?”
  奥利维亚打开了手机的一张图。
  “你知道帝国的S保密级别的‘荣光’计划吗,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夺去身上流着那种血脉的人,沈之繁和他的母亲都是,为了得到这种血脉又不被死对头知道,付出数以万计的生命也无所谓吧。”
  “沈之繁因为帝国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故居失去了一切,你猜他恨不恨?”
  “这都是斐迪南亚告诉他的,他庇佑沈之繁,抹去‘荣光计划’名单里的他的名字,因为他觉得沈之繁太好用了,不应该因为那个破烂计划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像他那样的机甲天才……实在是太好用了。”
  言朔的手指一根根地缩紧。
  “还有个事情我不妨告诉你,”奥利维亚又开始嚼那该死的泡泡了,“言家也是斐迪南亚的心头大患,解决掉了我之后,沈之繁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第25章 沈之繁的秘密(3)
  日记很厚,沈之繁觉得自己翻开的时候有些胆战心惊地,明明只是一本日记而已,却好像在翻开一段不可言说的历史。
  没有那么夸张,他慢慢地安抚了一下自己。
  第一页是28年的事情,就是五年前的事情,笔迹十分缭乱,显然当时他写下的时候情绪十分不稳定。
  “今天是我第一天来到这里,这里的挑战台被设计得很高,走进来看的第一场我就看到一台机甲被直接抛了下来,折成了两半。”
  “从这种角度来看,再结合我之前几年看的书,我推断里面的人大概是活不下来了,但是没有人在乎他活不活得下来。”
  “我听到他们在呐喊,那些观众……应该是观众吧,他们的情绪被点燃到了最高,直接拿钱往台内砸去,满天都是钞票下的雨,真好看啊……但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被折出两半的失败者,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
  “葛利先生说那是这座地下机甲场最强的机甲了,是三连冠,一个月的收入就可以买下一整个星际孤儿院。”
  “其实对我来说收入还是其次的,我只是想生存下去,我妹妹的背部被烫伤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那里通红了一大块,我希望不会留疤,但是可能性很小,她以为我不知道,也不打算告诉我,我知道她在努力懂事,可她不知道这样才让我切身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不能让她一直留在那种地方。”
  “正如葛利先生说的,那些暗地里的人都在搜捕我的踪迹,我举步维艰,没有办法从事任何光明正大的职业……听起来真可怜,是吧?”
  “我路过的时候那个男孩向我兜售了一本日记本,他说我应该需要这个,他衣服很破烂,看上去也很可怜吧,我已经没有怜悯旁人的资格和习惯了,但是我还是买了下来,如果我明天死了,至少我的妹妹还能得到一笔抚恤费,如果没有死,那这本日记明天或许还能有我的笔迹。”
  这是这本日记记录的第一篇,也是沈之繁当年踏入地下机甲场的第一天,在此之前他也不见得过得好,不然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看到自己过去真切经历却遗忘的过去,仿佛是在翻看别人的故事,可惜又比看别人的故事多了一分深切而无法自拔的悲哀,旁人只会轻巧又高高在上地唏嘘两声罢了。
  原来我是真的走到穷途末路过。
  沈之繁忽然觉得有种难以言喻的疲倦,也忽然想起他之前碰触那些按键时候辗转上来的尖锐的痛苦,都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吗。
  应该是穷途末路了吧。
  沈之柔过得也很不好吧,不过她也不肯告诉他,轻描淡写了两句就过去了,沈之柔那个一个刺头的骄矜的小姑娘,也被这种日子慢慢打磨成死石了吗。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一些话沈之繁没有看懂,譬如“那些暗地里的人都在搜捕我的踪迹”,是谁在搜捕他的踪迹?
  为什么他不能从事光明正大的职业?
  沈之繁慢慢翻到了第二页。
  “我活了下来,今天天气真好,我盯着外面的阳光看了很久。我的耳膜到现在还在轰然作响,好像几十架轰炸机在我旁边落下,我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也完全睡不着,地下场的医生对我说没有大事就走了,但是现在里面似乎还在流血。”
  “可我没有不满,我感到幸运,至少我活了下来。”
  “可惜对面那个人死的样子有些凄惨,他的脖子连通机甲一起被扭断了,他看上去竟然年纪比我还小,死的时候肋骨穿插出来,整个人扭曲着浸泡在血里,我感到一阵恶心,吐了很久,现在整个人都很虚脱。”
  “我感到害怕,也忽然有种无畏。”
  “往好处想沈之繁,如果明天死了,你妹妹得到的抚恤金会更多。”
  这是第二天,沈之繁的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了一场战斗,一场听上去有些可怜的战斗。
  两个年轻的男孩子,或许都不过是十七八岁,为了明天在这里死斗着,然后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生命在此一文不值,台下的观众如同看默剧一样冷眼旁观,又嗤笑连连,他们的死亡没有一点尊严,被腐朽的旧钞匆匆掩埋血迹。
  沈之繁喉咙微微动了动,他甚至感到了耳膜边那种疼痛,他翻到了下一页。
  “今天我也活着,但是我的耳朵还是很疼,什么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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