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

  没想到陆小果却一脸遗憾的摇着头:“只怕你要失望了,它没此吞了东西之后,都要休息一段时间的。”
  果然,贺容若顿时脸色犹如死灰,沮丧的蹲下身去。
  陆小果见此,不由得训斥道:“啧啧,这才英武了几日,你这软性子也开始了,能不能站起身来像个男人?”
  王怀珍一来,便看到被陆小果训斥的贺容若,不禁蹙起眉头来。
  她其实也是头一次面对面的见到这二人,贺容若单凭着外貌来说,那也是上等绝佳的男儿,可是那陆小果幻化的贺小烟在她的眼中,却连她身边的仙娥都不及。不,应该是她那个同胞妹妹贺小小都不如。
  就这样一个犹如草芥般的黄毛丫头,贺容若竟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莫非,那贺容若早就知道女娲一事,与这贺小烟在一起,忍辱负重,都是为了那女娲的魂魄?
  倘若真的是这般,那这贺容若可谓心机颇深。
  可就算是为了这女娲的魂魄,而万般迁就一个女人,甚至是被她这样劈头盖脸的骂,实在是耻辱。
  而之前同他订亲过的王怀珍,更觉得是莫大的耻辱。目光嫌弃的扫视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贺容若,毫不留情的便吩咐身旁的仙娥:“杀了他!”这样一个下贱的男人,她一刻都不想看到。
  小仙娥得了命令,一扬手,四面八方便都涌出王家的人来。
  贺容若傻眼了,他可没做过与王家结仇的事情,王怀珍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犯愣之时,那陆小果已经一把将他提起,拽到了身后,挡在了前面,“王怀珍,你我无冤无仇,却穷追几万里,如今又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杀人,可是要想清楚了。”
  早在陆小果很果断的将那贺容若拽到身后之时,王怀珍的眼中就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竟然没有想到这陆小果性格行事,倒极为让人喜欢。只是可惜,她生得这般低贱,如今有这样的魄力,不都是仗着那女娲的魂魄么。
  尤其在听到陆小果这番狂妄无比的话后,更觉得这陆小果实在过于装腔作势,方才的那点喜欢,也就烟消云散了。冷冷一笑,目光落在陆小果扁平削瘦的身上:“哼,本小姐素来杀人,只看心情,不看后果。”
  “这心态倒是极好。”陆小果赞赏的接过她的话。
  可却让王怀珍觉得有些怪异,难不成这陆小果还真能如覆贺家那么屠他王家么?呵呵,王家虽然不如贺家年代久远,但王家的底蕴,却远在贺家之上。而且贺家也不是王家,会让陆小果钻空子偷袭。
  “呵呵,本小姐倒是头一次看到你这般自信之人,不过自信虽好,自信过头可就不大好了。”王怀珍说着,慢慢的从软轿中起身,姿势优雅。“何况,你的自信来源于哪里,我是知道的。可那终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你也没有资格拥有。”
  陆小果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璇玑从容笑开,一脸云淡风轻:“原来,你也是为了女娲之泪而来的。可是放眼这六界,哪怕是西天,想要从我的手里拿到女娲之泪,只怕是不大容易。”
  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在众人听来,哪怕是贺容若,也觉得她这海口夸得大了,很是难以让人信服。
  至于王怀珍,则是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本小姐活了几百年,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人。只是井底之蛙,竟然也胆敢将西天与六界都搬出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是贺家的那帮人一样没有能力,你也不要以为,能在贺家占了便宜,就当所有的人都想得如此不堪,让本小姐来告诉你,贺家之力,不过蝼蚁一般,能战得过蝼蚁,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
  陆小果面色无怒无喜,一脸的平静,耐心的听完了王怀珍说完,这才问道:“那王家之力,如何?”
  提起王家,王怀珍更是一脸自信,“我王家乃昆仑第一,岂能是你这等卑微低贱之人能议论的?”
  “不能就算了。”陆小果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然后问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王怀珍一愣,有那么一瞬间,着实是被陆小果方才的镇定自若的神情惊到,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挑眉问道:“怎么,你还想与本小姐动手?”
  陆小果笑容璀璨,红唇一绽,那洁白的牙齿便露了出来,带着几分可爱,轻轻的应了她:“嗯。”
  贺容若只觉得陆小果疯了,那****在贺家,不是全仰仗着那只妖兽么?如今她既知那妖兽在沉睡中,好端端的还要惹怒这王怀珍作甚?当即急得连忙拽住她,“你疯了,倘若昨日听我的,不要停下休息,此刻早便出昆仑了。”他口上虽是责怪,但还是走到了陆小果面前来。
  陆小果却不以为然一笑:“我要等人,离开昆仑作甚?到时候她来了,还不是要折身回来,岂不是多跑一趟。”
  贺容若闻言,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也罢,左右小烟已经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今日便同你疯闹一回。”
  王怀珍离他们近,自然将话听得清楚,所以在听到贺容若的话后,不由得诧异起来,莫不是眼前之人不是贺小烟,而是已经觉醒的女娲?但既然那女娲夺了贺小烟的性命,占据了贺小烟的身子,贺容若怎不憎恨她?
  不过随即一想,贺容若这样没出息的人,怎么敢同女娲有争执?
  但若她真的是女娲,王怀珍也不惧怕,毕竟自己已经一百二十多根仙骨,难道还怕她不成。再者,她才觉醒过来,实力必定还没有完全恢复。何况**长老即来,自己怕她作甚?
  如此一想,王怀珍倒是一点都不惧怕不担忧,执意要先将这碍眼的贺容若杀了,当即一扬手,身后便是一缕缕仙气缭绕,不过这看似寻常的仙气之中,竟然蕴含了无数跟银色的丝线,每一根都有着强势充沛之力,似可将这断云山齐齐勒断一般。
  “千丝斩!”贺容若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王怀珍的绝技之一,传说当年她不过一百岁之时,就悟出了此功法,然后以此战败一位世家族老。
  “眼色不错,你也该觉得幸运,毕竟本小姐已经多年没有用此法了。”王怀珍的俏脸上写满了得意,丝毫不将贺容若这个天胎放于眼中。
  王家的诸多仙娥仙童也是一脸得意洋洋,似乎因为跟了个尊贵的主子,他们也变得尊贵了一般。
  可就在这时,陆小果忽然笑道:“雕虫小技,华而不实。”
  “放肆!”其中一个小仙娥冷厉的喝道。
  王怀珍则是冷冷一笑,似乎陆小果连评判的资格都没有,自己自然也就不必拉低身份去回她的话,而是用真正的实力让她见识。
  瞬间,缭绕的仙气之中,丝丝银线一缕幻化成为数缕,一时间像是天罗地网一般,竟然朝着二人飞来,所过之处,似那空气也被撕裂斩断一般。
  贺容若面露惊恐,连忙出手打出个防御墙,可到底晚了一步,防御墙未结成,那银网就将其割得丝丝碎裂,他的人也因此收到伤害,口吐鲜血。
  陆小果早知这贺容若是靠不住的,当即将他往后一拽,既不躲也不召法宝,直接扬袖一扫。
  此举让众人十分好笑,便是那王怀珍也目露讥讽。可就在这时,让人匪夷所思的景象发生了,那无坚不摧的银网竟然在顷刻间,飞灰湮灭。
  “这……这不可能。”一个小仙娥惊骇出声。
  可陆小果的声音却响亮的响起来:“我说过,华而不实。”
  ☆、第323章 还请赐教
  王怀珍自信满满的表情顿时嘎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愤怒,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她便恢复过冷静来,“呵,本小姐倒是小看了你。”
  陆小果淡淡一笑,“还请赐教!”
  王怀珍虽看似面目冷静从容,实则那心中早已经惊涛骇浪了,方才那千丝斩她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足足用七分力的,可是这陆小果竟然一袖便将其粉碎。这对于王怀珍来说,就如同天大的此辱一般,她想来无坚不摧的千丝斩,在这女人的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让你亲自见识我王家绝学。”她纤臂一摊,一道金光从她的手中浮现,竟然是一柄通身金灿灿的长剑。
  王家众人都面露惊恐,心道这陆小果也算死得其所了,能让大小姐把鎏金剑都祭出来。
  “好一把神剑,只是在你手中,却似乎有些委屈了。”这剑,给唐四十七用,倒十分合适。
  “少废话!”王怀珍再也不能容忍陆小果多说一句狂傲的话了,不然她怕自己再也压不住这份冷静。当即一喝,飞身而出,长剑横扫虚空,在她手中万般变化,但凡长剑划过之处,皆留下一朵金色剑花。
  每一朵剑花都散发着金色锋芒,看得众人心惊胆战,便是手上的贺容若也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不断增加的剑花。
  其实看似缓慢,但也就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数百多剑花便将陆小果团团围住,无路可退,似乎只要她一动,这由着仙气凝出来的锋芒剑花就会将她戳成马蜂窝使得。
  面对着那高高在上一脸得意无比的王怀珍,陆小果淡淡的扫视了那些锋芒的剑花,“既然你表演完了,那该轮到我了吧。”她声音柔软,却像是带着一丝丝魅惑一般,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朝她投递过去。
  只见她竟然就这样抬起手来,好似葱白般的细腻手指竟然主动的朝剑花触碰而去。
  所有的人都凝住呼吸,感觉这陆小果是疯了,竟然自寻死路。便是王怀珍的嘴角,也再一次骄傲的翘起来,这剑花不断锋利无比,可伤仙体,最为重要的是,只要触碰到这剑花,必定会被剑花中的剑气所伤。
  剑气会随着四肢的七筋八脉贯穿全身,最后汇聚于五脏。
  然后,整个人会从内自外的爆开,**不全。
  作为一个尊贵的女人,一般她是不会用这么残暴的剑法,但是今日这陆小果屡屡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所以王怀珍很是不满,这才用了此剑法。
  可是,在她与王家众人期盼的眼神之中,那金色锋利的剑花在陆小果碰到之后,竟然开始碎了,就犹如那烈日之下的冰花,一寸一寸的碎裂融化消失。
  “你……你……”王怀珍顿时气得全身发抖,纵然是从小良好的教育,但是此刻的愤怒已经超出了以往的极限,已经让她不能在保持那优雅的姿态了。她咆哮着,直接举起鎏金剑朝陆小果刺去。
  没想到陆小果身形不但不躲,反而悠悠朝她的鎏金剑迎过去,就在众人都以往这陆小果实在托大之时,之前由王怀珍挽出来的那些还没碎灭的剑花,竟然都朝着就王怀珍聚集而去。
  王怀珍顿时一惊,显然是被这些蜂拥聚集而来的剑花吓着了,连连退了两步,也顾不得那陆小果,挥舞着手里的鎏金剑想要将其挡开。
  原本被她攻击的陆小果则有限无比的站在一旁观赏。
  那剑花到底是王怀珍所挽,所以倒困不住她,但数量实在过多,她虽说修为不低,但这实战经验着实太少,还是被一两朵剑花划伤了,甚至连那雪白娇美的容颜上,也被划了两道深深的口子。
  不过她堂堂世家大小姐,纵然是整张脸都毁了,家族也有的是办法帮她恢复,这点小伤着实不算什么。
  但却伤及了她的自尊心,素来骄傲无比的她在陆小果的面前一次好也没讨着,几乎被压迫得有种无力的感觉。
  小仙娥们见自家大小姐脸上的血痕,一个个都吓得惊叫起来,连忙跑过去扶住她,有的则朝陆小果威胁起来:“贱人,我家大小姐已是天帝钦定的九皇妃,若是她有个什么,天帝和九皇子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贺容若一听这话,顿时惊讶的朝王怀珍望去,不过很快就了然,毕竟王怀珍这样的天资,嫁给九皇子倒也不算是高攀。此刻他所担心的是陆小果,虽说是为了自卫,可这如今这就牵扯到了九天最为尊贵的人物呢?
  然在王家众人得意与贺容若的担忧中,陆小果却像是没有听清楚似的,凝眉朝那小仙娥望去:“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仙娥以为陆小果是被吓着了,目中的得意越发的飞扬,甚至是十分跋扈道:“我家小姐乃天帝钦定的九皇子妃,你如今伤了我家小姐,那便是对整个九天的不敬,抽筋剥皮,你是逃不掉的了。”
  陆小果这一次听清楚了‘哦’的应了一声,可是脸上却没有半丝的惧色,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胤琅是老九,该不会是胤琅吧?”
  这时,却听王怀珍愤怒凄厉的叫道:“放肆,九皇子殿下的名讳,岂能是你这样低贱的东西能直呼的。”
  面对王怀珍滔天气焰,陆小果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毕竟王家出了你这样一个天骄也是难得,可是如今瞧你这个性子,觉得你实在配不上胤琅,正好我欠了他一个人情,眼下杀了你,也省得到时候他为这桩婚事为难。”
  此等狂傲的话,实在叫人有些哭笑不得。那堂堂天帝之子,她竟然信口说来是朋友,所以大家认为陆小果是疯魔了。
  便是那王怀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纵然是你真的有这女娲魂魄,可你卑贱的出身却永远改变不了。”由始至终,她以为陆小果的自信,都是来源于那女娲之魂。
  “说起出身,我倒是不怎么介意,反正历史都是又胜者撰写。”陆小果淡淡一笑,手掌如莲舞动,虚空之中便出现一柄薄薄的剑影,与那王怀珍手中的鎏金剑比起来,显得很是渺小薄弱。
  那王怀珍见此,更是惹不住开口嘲讽,“你就打算用这个?”
  陆小果对于自己手中凝出的剑影,还算是满意的,毕竟她不擅长,此刻听到王怀珍的话,更是淡淡一笑:“不要为我忧心,便是没有剑,以袖我也能敌你呢。”
  此话不假,更犹如一巴掌般,狠狠的摔在王怀珍的脸上,让她又气又怒,加上脸上那两道血痕,没了世家小姐风采姿仪的她,像是个疯妇般。
  贺容若听到这话,原本已经伛偻着的身子顿时挺得笔直。是了,就算真的敌不过这王家,但这气势与精神,也不能不战就败。
  王怀珍抓狂的怒瞪着陆小果,到底是被这话刺激到了,几乎是用了自己所有的修为,全部贯入鎏金剑中,原本就金灿灿的鎏金剑之上,忽然金光大放,照射四方,与此同时,在他们的上空,一柄与鎏金剑相似,但却足足有数十丈长,直对着陆小果。
  如此一相比,陆小果手中那小小的,看着不堪一击的薄弱剑影,显得越发的叫人难以入眼。可即便如此,陆小果也是丝毫不惧,反而悠悠的望着王怀珍:“以全部的修为祭出这柄剑,我觉得你还是有些吃力了。”她说话间,指尖看似轻松一弹,顿时那柄小巧的剑影犹如飞虹一般,从她手中飞出去。
  此情此景,颇有一种鸡蛋碰石头的境意。众多王家人脸上都露出了苦笑,他们实在不知这陆小果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拿这样一柄娃娃般把玩的东西来对抗大小姐的鎏金剑,可笑,可笑至极啊!
  很快,那小剑影就快要临近上空那巨大的鎏金剑,众人都期待着它被那鎏金剑四周的金光震碎。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大家都睁的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只见那小巧的薄弱剑影,竟然无视那鎏金剑的金光,直接就朝着鎏金剑的剑尖飞去,然后‘铮’的一声清脆剑鸣悠悠入耳。
  “到底,云泥之分,蜉蝣怎撼大树?”一个王家抬轿的小仙童忍不住感叹,大小姐的这鎏金巨剑,足可以斩杀一位有着一百九十根仙骨的长老,对于这陆小果,更是轻而易举。
  但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但见那薄薄的一层小小剑影不但没有碎裂开,反而是直线距离的朝鎏金剑中飞去。
  而鎏金巨剑,竟然一寸接着一寸的碎裂开,像是那小鸡破壳之时的蛋壳,那龟裂越来越多,缝隙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在这小小剑影的贯穿之下,全部碎裂。
  “噗~”那可是王怀珍所有的修为凝聚而成,所以在这鎏金巨剑碎裂的同时,她整个人也像是收到了巨大的冲击一般,终究是没有忍住,胸口中剧烈翻滚的热血,直接就吐了出来。
  “大小姐!”四周的仙娥们在迟钝,在不愿意相信,可事实还是发生了。
  可是没容她们靠近那此刻像是纸糊一般的王怀珍,陆小果的那柄小巧剑影却已经飞到了王怀珍的跟前,正好对准她的眉心。
  而陆小果也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步若生莲,哪怕此刻她顶着的是贺小烟那张平凡的面容,可却还是给了人一种妖魅无比的感觉。
  她走过去轻轻的握住薄弱剑影,含笑打量着此刻失魂落魄,苍白满面的王怀珍:“从前有人告诉我,杀死对方,反而是让对方解脱了。”
  王怀珍觉得全身都是痛麻的感觉,听到陆小果的这话,艰难的抬起头,满脸的不甘与防备:“大胆,你想作甚,难道就不怕我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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