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无间之路_第一百八十章身为卧底
h市的夜景很美。
钢筋混凝土铸造的城市，其实也只有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才会让人们忘记生活的不易，忘记现实的残酷。
站在凯撒酒店楼顶天台护栏旁，王凡一边抽着烟一边欣赏着城市的灯火阑珊。
“有人说，男人抽烟的时候，如果不说话，那么一定是在向心事。”出现在天台的鬼叔，看着王凡的背影笑着说道。
听到是鬼叔的声音，王凡连头都没有回，便直接回答道：“心事吗？我没有。”
“哦？那你在想什么？”走到王凡的身旁，看到他手中的香烟快要燃尽，鬼叔顺手又递给他一支。
接过鬼叔给的香烟，王凡并没有点燃，而是把烟夹在耳朵上，声音懒懒的说道：“我在想你说的话。”
“难得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该感到欣慰啊？”鬼叔看着王凡笑着说。
丢掉了手中已经燃尽的香烟，王凡转过身靠在天台的护栏上，仰着头看向星空，说道：“你说，人心险恶，让我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那时候，觉得你说这番话，很酷！很牛逼！特别有人生哲理的样子！”
“那现在呢？”鬼叔从王凡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忧伤，也看到了无尽的失望。
没有回答鬼叔的话，王凡只是呆呆的看着夜晚的天空，看着满天的星星和它们所保护的月亮。
好半天，王凡才低下头，看向鬼叔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有个机会，可以打压东胜那些人，在我们找到存放金不换的仓库之前，控制毒品在h市的扩散速度。”
“说来听听，我很感兴趣。”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鬼叔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像是没有注意到鬼叔的表情，王凡的目光从他的脸上匆匆扫过，最后落在了进出天台的铁门上。
“我收到消息，东胜的人和最近发生的失踪案有关，而且这些失踪的女学生，应该是东胜那些人替麻猴绑去的。”王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从耳朵上拿下香烟放在嘴里，点燃后抽了几口。
做为聆听者的鬼叔，看着王凡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并没有催促他接着说下去。
“金不换扩散的速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等我有能力接触到麻猴背后的那个人，恐怕整个h市就已经沦陷啦！”王凡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眼神也显得有些迷离。
香烟里的尼古丁，能够起到缓和心情的作用，也能让人摆脱很多平时不能挣扎的牵绊。
用力的搓弄着下巴上的胡茬，王凡接着说道：“这件事四海帮也很重视，我想他们也在做着准备，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东胜和四海之间的仇怨，总会有个了结！”
“你是要借这次机会，再进一步？”鬼叔问道。
一支烟抽完，王凡把烟蒂扔在地上，用力的搓了两脚，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想迈的步子很大，你懂我的意思！”
“嗯！好的！”鬼叔点头道。
像是没有意料到鬼叔会这样回答一样，王凡惊讶的转过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王凡看到了鬼叔脸上的平静。
微微张开的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心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王凡就这么看着鬼叔，看着这个曾经教会自己很多的神秘男人。
直到鬼叔离开天台，王凡都没有再说什么，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看着鬼叔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铁门那里，王凡并没有因为鬼叔的承诺而兴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就好像这个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的王凡，心里突然有些泛酸，那种孤独的感觉让他很是委屈，很是无助。
“身为卧底，你绝对不可以相信我以外的任何人！”
“你不能有感情，不能有思想，更不可以做出任何违背命令的事情！”
“为了完成任务，你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这不仅仅是指你的生命。”
…
鬼叔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王凡耳边响起，他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用力的搓弄着头上的短发，像是要把这些声音，从他的脑子里一点点的抹去。
没有感情！
没有思想！
没有做人的底线，更没有做人的快乐。
曾经的他，以为做卧底是件很风光的事情。
可以游离在黑白世界的边缘，还可以行走在法律所不能触及到的地方，更可以去做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鬼叔所说的话，是多么的残忍和让人痛苦。
不是不明白人心险恶，也不是不知道现实的残酷，王凡一直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和无情。
只不过很多事情，他都必须做出选择，也必须做出牺牲。
在天台上抽完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王凡这才悄然的离开了酒店的天台。
关于甜甜失踪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虽然只不过是过去了48小时而已，但是这对于王凡和刘胖子来说，就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刘胖子，每天都在等着楠哥的消息，他也在不停的追问王凡，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回甜甜。
每次面对刘胖子焦急的询问，王凡都只能用沉默去回答，因为他不敢去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敢告诉刘胖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开车回到中心医院的时候，王凡看到了停在医院门口的几辆警车，还有那个曾经找过他的年轻警员。
这些警车的出现让王凡很是意外，他匆匆扫了一眼那些正在忙碌的警察，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焦虑，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把车停进停车场，王凡并没有走向刘胖子所在的住院部，而是来到了医院的门口，好奇心让他想要了解一下，这些焦虑的警察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看到突然出现的王凡，年轻的警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开口问道：“你是接到我们的通知，来这里辨认尸体的吗？”
“尸体？”警员的话让王凡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