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真的？”谢远志的语气依旧带着狐疑。
见他一直追问，林秀娟干脆道：“都说了没事，只是身上来事了有些烦躁，现在知道了吗？”
谢远志楞了下，随后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家里有红糖，我去给你兑红糖水喝。”说着率先朝那边走去。
从后面能看到他红了的耳尖，林秀娟不由勾了勾唇角，他倒是懂得多，不过她也没说谎，今天大姨妈确实来了，这会肚子还不太痛，而且每次到了这几天，她整个人都会莫名的烦躁。
等走到院子门口看到大明和李月，谢远志才想起自己忘记什么，这会林秀娟也走了过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大明李月两口子，谢志远连忙介绍道：“秀娟，这是大明和他媳妇。”
林秀娟记得他之前提过帮他在万泉大队传播关雪梅怀孕的人就是叫做大明，说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几次，这次因为乔家的事反而联系上了，想到这里，林秀娟忍不住多打量了大明两眼，等视线落到李月的肚子上，她有些惊讶：“这该不是要生了吧？”一边说一边把两人往院子里迎。
李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一脸温柔：“嗯，估摸着就是这两天的事。”
见她浑身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林秀娟眉眼也变得温柔起来：“有了孩子就没那么轻松了。”
“也就那样，我们前几年也是那么过的，我们老大已经三岁了，想着反正要带就一起带大算了。”说道孩子，李月脸上的神情越发温柔起来。
“这已经是老二了？”林秀娟有些惊讶，她记得谢远志之前提过大明也就比他大一岁，现在人家老二马上就要出生，怪不得上次他会那样试探自己。
“你们呢，孩子多大了？”李月随口问道。
“我们才结婚没多久，还没孩子呢。”林秀娟笑着问道。
“原来还是新婚，怪不得这么黏糊。”李月打趣道，她刚才可是看到两人回来的时候手还拉在一起。
大明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谢远志才结婚大半年的时间，心里头不由有些心酸，远志只比自己小一岁，要是他父母还在，估计早就张罗结婚的事了吧。
这时候谢远向和谢远婷也放学回来，林秀娟让兄妹俩支了张桌子在院子里做作业，然后看向旁边的谢远志：“那你们聊，我去做饭。”幸好早上去了黑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不然这会招待客人的菜都没有。
“我去帮忙吧。”见林秀娟一个人去忙乎，李月颇为不好意思道。
“嫂子你坐，我去帮忙，咱们等会饭后在好好聊聊，你们刚从医院那边走过来也累了吧，先休息下。”谢远志说着去厨房给李月冲了一杯麦乳精，然后递给大明一杯水，然后道：“你们先休息下，我去厨房帮忙。”
看到谢远志进来，林秀娟有些疑惑：“你进来干嘛，不用招呼你朋友他们吗？”
“让他们休息会，我来帮你，两个人动作会快点，等会吃了饭我们还有事要说。”谢远志说完才发现她正在整理盆里的东西，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这是炼的牛油？”
林秀娟笑着点了点头：“嗯，没想到竟然炼了这么多，等明天早上再去躺黑市把东西买齐，中午我回来把底料熬好，等明后天我妈和嫂子来要么就可以尝鲜了。”
“妈她们明天就过来吗？”谢远志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盆放到柜子里，随口问道。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吧，前几天上山的捡的菌子估计都干了，今天好像又上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再捡到木耳枝。”说着想起他们来的时候还把那个长木耳的枯枝带了过来，这会上面的木耳应该又能吃一顿了：“你去院子外面那个屋顶那里把那截枯枝上的木耳摘下，今晚刚好炒了吃，你在纺织厂灰尘大，刚好清清灰尘。”
堂屋里的李月一边喝着麦乳精，一边打量屋子里的装饰，听大明说这院子也是他们租的，不过打整的倒是挺整齐的，而且他们两口子都是正式工人，过两年厂子里还能分配房子，想到这里，李月眼里闪过羡慕。
大明见她垂眸一直沉默，连忙问道：“小月，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没有，这会他很乖。”看到大明一脸焦急的样子，李月突然又释然了，虽然他们家是拮据了点，但胜在大明会心疼人，什么都把自己和孩子放在首位，要是以后真的和谢远志他们一起倒货，家里的条件也能慢慢改善的，想到这里，李月脸上的笑容不由放大。
大明看着宽敞的院子不由叹了口气：“远志这些年也不容易，好在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因为没有在一个大队，谢远志的很多事他都是听别人说的，了解的并不是那么真切，但也知道他这次的工作是死里逃生换来的，就这样，乔家的人不仅没有关心，竟还想着算计他们，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乔家的人活该没好下场。
“看他们两口子感情也很好，现在都有正式的工作，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李月对这两口子的感官都很不错，这大概就是气场相投吧。
大明听到李月的话，不由伸手握紧她的手：“小月，这次远志如果真的要谈倒货的事，我一定好好干，努力给你和两个孩子更好的生活。”不说别的，至少想吃肉的时候能吃肉，大的想法一向朴素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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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大明是运输队的？”林秀娟闻言瞬间明白了谢远志等下要讨的事，说不定以后她的酱还能销售到更远的地方。
“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说着把早上两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林秀娟听完眉毛都皱在一起了，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怒：“这乔家的人也太不要脸了，不过大明这朋友倒是值得交往，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人家还惦记着小时候的情份。”
“乔家那边蹦跶不了多久，估计今天举报信就能到公社，最迟明天公社那边就要去乔家，就算他们想蒙混过关，关雪梅肚子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除非他们能短时间内给关雪梅对子的孩子找个爸爸，不过这都跟我们没关系了，这事应该牵连不了小姨那边，等下次我们去小姨那里的时候再痛打落水狗了。”落井下石的事谢远志原本不屑去做，但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唐春云都还不忘踩自己两脚，所以他更没什么好顾忌的。
“行，乔家的事以后在咱们这里就算翻篇了，对了，你外婆的事你跟远婷他们说过没有。”林秀娟说完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兄妹俩正认真的趴在桌上写作业。
“说过了，他们对外婆已经没有印象了，本来之前就见的不多，更何况又这么几年没联系，他们记不得也正常。”所以对于他们兄妹俩来说，听到涂桂芳去世和听道外面陌生人去世也差不多了。
林秀娟想了想也跟着点了点头：“也是，特别是远婷，那时候还小，现在估计也记不得了。”
“对大明我其实挺愧疚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他都还惦记着我，听说他那年还去西岭大队找过我，不过那时候我没在家，我经过那年乔家的事，对那边的人就没了念想，也包括他这个朋友，这次找他帮忙也是凑巧遇到他。”说道这里，谢远志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起来，这辈子的他总是很幸运，先是有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她，后有念着自己的大明，想到自己上辈子错过大明的关怀，谢远志一时有些遗憾。
“是啊，看起来就是很淳朴的一个人，你是准备和他一起合作倒货吗？”
“嗯，我有这样的打算，今天中午去医院找他的时候，他媳妇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穿我的打算，他跑车经常去不同的地方，到时候回来的时候可以带当地的东西，在当地不值钱的东西，到了我们这里估计就是另一个价钱了。”谢远志说着自己的打算。
“既然他们做这个这么方便，以前怎么不做？”倒不是林秀娟小人之心，而是真的好奇。
“大明一向忠厚，也就是他媳妇说的一根筋，现在大概因为有了老二压力大吧，听说他媳妇是城里的，现在他们带着孩子在城里租房子，大明是家里的老大，每个月还要给父母那钱，估计也是想补贴家里吧。”这些情况是中午大明让他帮忙找厂子里的瑕疵布闲聊聊到的。
“养孩子确实费钱。”林秀娟想起以前的同事把家里的孩子叫四脚吞金兽，笑着表示自从家里多了个孩子就犹如多了个碎纸机，碎毛爷爷的那种，现在养孩子虽然不如后世费钱，但也是很大一笔开销。
“是啊，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等我攒够孩子本，咱们再考虑生孩子的事吧。”之前看到别人家孩子可爱，谢远志还会动想要个孩子的心思，但现在和林秀娟的进度向前一步，他认真规划过后，倒是觉得这事不用急，以后上大学的时候再生也没关系。
林秀娟闻言轻哼一声：“你说的倒是轻巧，知道生个孩子女人要受多少罪吗？”她刚才看到李月的小腿都是肿的，估计脚也是。
“当然，刚才只是我的想法，至于最后生孩子的事还地你做主，你愿意生就生，愿意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我一切都听你的。”谢远志神情真挚，他这话并不是说起而已。
林秀娟自然能看的出他的认真，轻哼一声道：“这次差不多。”然后便开始准备炒菜的事，今天有客人在，自然得顾忌客人的口味，所以林秀娟打算做四个不辣的菜，再做两个辣的菜，最后再来一个蛋花汤。
谢远志尽职的帮她打下手，见她似乎对自己和大明合作倒货的事并不关心，不由开口道：“我打算和大明倒货的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就按你想的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绝对支持。”自己的事业谢远志都能全程支持还不干涉，她自然也得做到这样才是。
被她信任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好，谢远志眉眼里满是笑容，语气带着只有他自己懂的情意：“秀娟，谢谢你，谢谢你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谢远志的话让林秀娟有些受之有愧，她不过是按照他对自己的方式对他而已，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在气氛越发温馨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第91章
看到门外的抱着小川的胡美玲林秀娟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不显半分，温声道：“嫂子和小川来了，快进来吧。”说完叫了一声院子里的谢远婷，让她过来陪小川玩。
胡美玲直到进了院子才发现堂屋里的人，她满脸抱歉的看向林秀娟：“秀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有客人，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过来了。”说着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要不是一时气昏了头，她也不会这么冲动抱着孩子就出来了。
林秀娟佯装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嫂子你这话说的，你到我屋里去坐会，小川就让他在院子里玩，等会吃饭了我再叫你。”
“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吃，我就在你屋里坐会。”胡美玲神色有些勉强，原本憋在心里很多话想找个人倾诉一番，直到到了这里才觉得自己冲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有空理会别人家的一地鸡毛。
林秀娟见状，自然是依着她的话把她送进自己屋里，好在小川是个乖觉的，并没有闹着去找妈妈，在院子里跟谢远婷玩的很开心。
厨房里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林秀娟进去的时候谢远志正在切菜，随口问道：“看嫂子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好，难不成跟黄哥吵架了？”
林秀娟摇了摇头：“我没多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做饭吧，等会还要谈正事呢。”
两人互相配合，六个菜很快就做好，这时候在屋子里听到动静的胡美玲出来把小川抱走，笑着道：“你们慢慢吃，我抱小川在你屋里玩一会，小川估计也快到了睡觉的时间。”
林秀娟见她现在神色正常，眉宇间也恢复往日的正常，便点了点头：“也好，胡姐你不要客气，爸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是，对了，你还要不要再吃一点。”
胡美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我妈那边吃过了，你们吃。”
林秀娟的视线回到对面的大明李月夫妻身上：“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不要客气哈。”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没有挑食的人，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挑食的资本，让人意外的是李月竟然挺喜欢那两道加辣的菜，见状林秀娟笑着道：“你也喜欢吃辣，走的时候带两瓶酱上，趁着还没生的时候多吃两口，到时候月子可就不能吃这些了。”
所谓人情关系，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既然有意一起合作倒货，李月便没有拒绝，一脸笑容的道谢过后便开始在心里琢磨他们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送过来。
四个大人两个孩子把桌上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林秀娟看谢远志要去收拾碗筷便开口道：“明天再收拾吧，我们先谈正事。”毕竟李月可是将要临盆的孕妇，等会还要回医院呢。
旁边的谢远向闻言接过谢远志手里的东西，低声道：“你们谈，我来洗。”
到了堂屋，谢远志神情认真的看向对面的两人：“嫂子中午说的对，我找大明主要是想拉他一起合作，毕竟他跑车经常去不同地方，可以拉一些当地的新鲜玩意回来。而且在当地便宜的东西到了我们这里可就不便宜了，要是那边有需要，我们这边也可以拉东西过去，总之我们就是赚个差价，然后补贴补贴家用。”
李月听他的话就知道他不是一拍脑袋就做的决定，心里更加满意了于是她了点头：“小谢你这想法不错，之前我也想着让大明每次出去带点当地不值钱的小玩意回来，我拿来去换点东西或者票据什么，可他一直是个死脑筋，这次有你出面，他肯定乐意。”她可是知道运输队这么做的人不在少数，要是有门路，倒货的利润比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大明看了谢远志和林秀娟一眼，笑着解释道：“以前觉得这日子能过下去就行，非得去折腾那些干嘛，现在家里添了老二，开销一下子增加，虽然有工资，但也想再攒点钱。”说道最好还笑着打趣道：“远志这是有先见之明啊，早点攒够孩子本，等孩子生下来就不用焦头烂额了。”原本以为生个孩子不就是多个人吃饭的事，等生下来才知道多个孩子要增加多少开销。
后来两人很快就商量好，大明负责把东西拉回来，谢远志则负责后面的销售，到时候利润五五开。
叫他们谈好，李月想到刚才过来的胡美玲，便起身告辞，林秀娟把原本给自家留的酱递给大明，笑着道：“生了记得告诉我们一声啊，我们还等着吃红鸡蛋呢。”
提到马上就要出声的老二，大明一脸的乐呵：“一定，一定。”
等到大明李月夫妻俩离开后，林秀娟便去了屋里，她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正在哄小川睡觉的胡美玲又连忙退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胡美玲大概是哄完小川了，她出来一脸歉意的看向林秀娟：“秀娟，今晚我和小川能在你这边住一晚上吗？”
“当然可以，黄姐你突然整的这么客气弄得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林秀娟笑着道。
黄美玲此刻特别感谢林秀娟的体贴，没有追问她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今天抱着孩子跑出来是有些冲动了，但她不后悔，婆家那些人从来不曾帮他们一丝一毫，她从嫁给黄有林后，婆家更是一针一线都没拿出来过，现在倒有脸张这个口。
林秀娟看她不断转换神色，想着下班的时候是她妹妹让她回家，难道这是和娘家闹了矛盾，但也不应该啊，就算和娘家闹了矛盾也能回自己家，所以还是跟黄有林闹了矛盾才是，想到这里，林秀娟突然发现和谢远志相处快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好像连争辩都不曾发生，两人要是意见不同，他都是听自己的，之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想，在这个年代他能做到这样也挺好的。
那边谢远志已经烧好洗澡水，林秀娟扫了一眼对面的胡美玲，她虽然比自己丰满些，但这时候的衣服都做的宽松，想来自己的衣服她应该都能穿，于是去房间找了一套自己平时不怎么穿的睡衣塞到她手里，温声道：“胡姐，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不管发发生什么事，日子还得继续才是。”
胡美玲这会的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秀娟。”
胡美玲去洗澡的功夫黄有林就找了过来，他看向开门的谢远志，语气有些急切：“你嫂子和小川在你们这边吧。”除了这里，他想不到她会去哪里。
也是这时候林秀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今天胡美玲妹妹让他们回家就是为了商量胡美艳工作的事，按照胡美艳的年龄，这时候如果再没有工作，就得下乡了，刚好胡家父母联系到了化肥厂有个人愿意卖工作，家里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希望胡美玲他们借一点。
这原本没什么，谁知道两人回去后黄有林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城了正在门口等他，还嚷着黄有林给小姨子都找到了工作，让他一定要给他弟黄有木也安排个工作，要是他不同意，她就不走了。
对此，胡美玲自然是先解释一番胡美的工作是她父母运作的，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所以当然不可能替黄有木安排工作。黄母不仅不相信，还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是狐狸精，自从跟她结婚后儿子就不亲家里了，甚至事事都向着岳家，黄有林怕引起周围邻居注意，连忙拉着他妈进屋，胡美玲见状，直接从他怀里抱过小川就走了，这时候他刚安抚好母亲，就出来先胡美玲了。
黄有林对着谢远志和林秀娟苦笑一声：“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原本美玲就不满意我妈她不愿意替我们看孩子，再加上她平时经常向着大哥和三弟他们，所以美玲一向不喜欢他们，可到底是我的父母，他们来了，我总不能把他们赶走吧。”
“那你这时候接美玲姐回去你妈不还在你们家吗，不还有的吵吗？”别人家的家事林秀娟不予置评，但她有些不明白黄有林的思路。
“不会的，我妈那边我已经跟她说好了，美艳那边的工作我们压根就没出力，而且也没那个能耐替三弟找工作，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明天一早她就回去。”黄有林刚说完屋里的胡美玲就冲了出来：“你又给她钱了是不是，不然他会这么快松口？”
黄有林有些尴尬的开口：“有木到了说亲的年龄，又没个工作，所以人家姑娘家彩礼要的就多了点，家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就先给妈拿了一点。”
胡美玲冷笑一声：“那照你的意思乡下没工作的人就不要结婚了，我就说她平常只会要钱，还奇怪她这会竟然要你安排工作，原来是变了法的要钱呢，黄有林，我告诉你，黄有木只是你弟，不是你儿子，他能不能说上媳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今天不把给的钱要回来，我们就离婚，我自己带着小川过。”家里就那么点积蓄，今天她妹找工作才说了要借钱，这头他就把钱给了他妈，这让她回去怎么说。
原本就不是亲妈，但想着美艳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才同意借钱的事，现在他把钱给了他妈，让她回去怎么交代，指不定她后妈还以为她是故意洗刷她们呢，胡美玲越想越气愤。
胡美玲是真的气愤了，他们两人都要上班，想要把小川送回去让他妈带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乐意，每次要钱倒是爽快，凭什么，这次来要彩礼钱，肯定不是平时的几十几块，只怕是几百，想到这里，胡美玲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漠。
“你不要无理取闹，说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一次，以后不会给了。”黄有林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谢远志和林秀娟，估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黄有林，你心里只会想着你妈你弟不容易，就没想过我和孩子，你自己回去跟他们过吧。”胡美玲说完转头看向林秀娟低声道：“秀娟，今晚估计要麻烦你们一晚上了，明天我就回我妈那边。”说完连个眼神都没给黄有林，直接回了屋。
很快堂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黄有林神情有些颓废：“让你们看笑话了。”
“黄哥，我觉得嫂子说的对，那只是你的兄弟，他们说亲那些更不是你的责任，你现在也是有家庭的人，应该知道哪个家才是最重要的。”谢远志知道黄有林一向重情义，可现在成了家，不管做什么都应该顾忌家里另外一半的感受才是。特别是钱财这种事，更应该两人商量过再做决定。
黄有林张了张口，想说他亲妈都求到他头上来了，他能不帮忙吗，但是想到这几年家里除了问他们要钱就是要钱，按照胡美玲的话来说，自从结婚这么多年，家里连根线都没搭给他们，反而一直是他们在给家里拿钱。想到这里，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最后苦笑一声：“今晚她们母子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等到黄有林离开后，林秀娟不由摇了摇头，这样偏心不讲道理的父母迟早会毁灭原本和谐的小家庭，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对面的人问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也会向黄哥一样给钱吗？”
谢远志摇了摇头：“不会，而且那话一听不过就是他妈要钱的理由，你看队上哪个说亲女方会说没工作就多要点彩礼的说法，黄哥也是糊涂，再这样下去，嫂子迟早跟他生分，到时候好好的一个家要是就这么散了多可惜。”说道最后谢远志的神色不由严肃起来，他并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上辈子这事真的发生了，所以他刚才才会多嘴说那的话，毕竟他也不希望好好的两口子走到这一步。
“好了，这话咱们知道就行，他们两口子的事就让他们两口子解决，我去铺床，今晚我们就睡你原本睡的那屋。”林秀娟也有些唏嘘，她记得以前好像在网上看过一段话，在家里最不受宠的孩子反而是最孝顺的，估计黄有林就是这种情况吧，身为家里的老二，处外中间的位置，父母疼长子和老幺，经常忽略中间的老二，所以现在父母一有事找他，他就觉得这是父母对他的一种重视，恨不得立马办好，得到小时候期望的表扬和赞赏，林秀娟想这大概就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