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她才放心走了对吗?你好糊涂。这个事情我拒绝了姐姐你断不能再答应。”
  “我若不答应,她不会走。”
  “我和安然、夏天于你一样重,谁也不能拿来换取另一人的自由。”她说非常认真。她觉着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他得明白,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是同等的重要,不可以拿来换取。
  “不对,你不同于她们。安然和夏天我再宠溺,她们终究是要离开。你不同,你永远要在我身边。”反手扣住她的手掌,他比任何人都担心她会离开。
  她释然笑了,亲昵的靠近他的面庞,“你啊,别把我看的那么重要。若将来我走的早,你还如何活下去?”
  “我陪你一起走。若我走的早,你替我好好活下去。”
  他说的话将来正好应验了,他们谁也不等谁,一起离开这眷恋许久的人世。那只是后话了,他们猜测想象中的未来生活。
  不追究谁的责任和过失。子墨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封信,刚写好放在桌面上晾干。外面的门被敲响。
  她急速走出,“我去开门,应该是荷香。”
  门外之人不是荷香是马河,他见开门的是子墨,点头鞠躬,“小姐安好,奴才是夫人身边的半个管事,这次前来除了送那个锦盒还有一事替夫人求得。”
  “何事?”替姐姐求的,那就说明这不是姐姐她要的,而是眼前这小厮私自求的。
  “是莲香拜托我的。她说夫人念及小姐,能不能要一副画像拿过去,一解思念之苦。”马河说的小心翼翼,这个画像事情还是莲香向他嘱托要求的。不知小姐能否给他,心中甚是忐忑。
  “可以。你想稍等,我去屋里拿来,正好书信也写好了。等回到侯爷府你只管告诉姐姐,年后若有机会我便前去看望她。”
  马河在外面恭敬等候,只等子墨去里面拿画卷。
  南城见她手中抱着一册画轴,问道,“子墨你拿这个作何?”这些画册都是他画的,她拿着作何?
  “姐姐说想要一副,我便给她一副吧。”画册和现代的照片差不多,应该没事的。
  他点点头算是应许,张口又道,“把画册先给我看一下,你拿的是哪张?”他画的相册大都不同,侧卧站立各不相同。周围的景色也不尽相同,怕她拿错了出去,一些画像只适合他们夫妻看,不能给了外人。
  子墨没阻止,画册被他打开,看到的是一张站在金灿灿麦田之中收割的画像,他笑了起来,“这张甚好、甚好。”
  除了灿烂的笑眸,别无其他。周围尽是麦田,金灿灿的麦子和灿若阳光的笑颜相映得彰,画的非常好,颜色和人物都极其相符。
  他是看的多了,并未瞧出,画中的子墨神韵俱全。让看的人一眼瞧的便是那股子灵动的神韵。
  人呢,只要有一股子灵气劲儿,那神韵就不差。
  时光蹉跎不待人归。
  马河从戈壁滩到京城足足赶了一个月的行程,他是骑马速度是很快。奈何遇到了漠西战乱,大批的村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造成的恐慌导致城门开的晚关的早。
  等他到了侯爷府,刚进入府邸,便被闲散在府中的二公子叫住。
  二公子素来精明过人,谁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一丝动作。
  他缓缓藏了下后背的画像,低生腆着脸笑问,“二公子叫奴才何事?”
  “你身后拿的是什么?我听夫人身边的丫头说,你去了戈壁滩可有此事?”他得知有人去了戈壁滩心情期待了起来。想起那个温柔的小姨还有调皮善良的夏天表妹,心中有点小兴奋。
  “是,去了。只是替夫人看望小姐,并无其他事情。”马河心中担惊受怕,二公子是老夫人心头宝。是个会撒娇邀好主儿,自然甚得老夫人的宠,他可不敢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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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有点迷人的小娘子
  高湛是谁?自幼聪慧,三岁便能吟诗念词,素有京城小神童之说。侯爷府的老夫人身份尊重,连宫中圣上都尊敬几分,高湛自幼便得她宠,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不识好歹。
  马河不敢推辞,立刻伸手把后背上的东西拿下,“这是怕夫人心念小姐成疾,故从小姐手中要来的画像。二公子看看便好,还容我拿回去给夫人请好。”
  “就你话多打开给我看看。”马河口中喊的小姐,他自然知道,定是那绝美娇柔的小姨。
  画像被马河打开,本就刺眼的阳光在画像打开的一瞬间,让周围的人都惊艳住了。这画像上的人长得真美,想从太阳上下来的仙子。
  人说世间最美的便是那广寒宫的嫦娥仙子,但嫦娥仙子太寡清冷淡。倒是这画像的小娘子笑容灿烂。像什么,对了,像在小姨家见过的向日葵。一朵一朵的开着,极其灿烂。比侯爷府的芍药百合桃花冬梅强的多。
  伸手便要接住,马车轻轻收起一些,“二公子,这个可是给夫人求来的。夫人现在身体欠康,我得把这个拿过去给她瞧瞧。”
  “你胆敢放肆。这画像我亲自拿过去给母亲不容你费事。”二公子厉声说完,他身边两个小厮从马河手中夺得。
  这二公子真是过分,连自个亲娘要的东西都敢夺得,马河心中碎碎念到。
  等高湛他们走远,马河折了身立刻去了听香院,还没见到夫人,那边莲香便笑着出来。
  “这些一路上来回奔波辛苦你了,这是夫人赏给你的,拿着买些酒喝。那画像可是得来了?”
  “得来了,不过被二公子拿了过去,二公子说他要亲自送来。我可不敢得罪二公子便不敢要了。”他结果荷香给他的散碎银子,又能去花楼里浪一晚上。
  “我知道了。”荷香不解皱眉,二公子拿了小姐的画像做何?
  马河想到还有一封信在怀中,赶紧拿出来,“这是小姐给夫人的信。那画像还是赶紧要了过来为好,画像上的小姐实在是太耀眼,二公子看看倒也无妨,就怕被侯爷看到。”
  做下人做到这地步也是够厚道了。侯爷人是不错,上的朝堂下的战场守的边疆护的族亲。唯一不好的便是,只要有好的便想纳入手中。
  真怕那小娘子太漂亮了,万一入了侯爷的眼就完了。
  “别说此等混话。小姐是夫人的嫡亲妹妹,侯爷便是小姐的姐夫。这种话再说看我不剥了你的皮。”莲香心中一愣,不担心是假。这事也只能马河说了一句,万万不能再嚼舌根子。
  “是、是。我现在拿着钱去喝花酒才不管这些事,今后还麻烦莲香好姑娘在夫人面前多替我说些好话,我好找个媳妇安家。”
  一生为奴便是终身为奴,婚事也得看主子眼色。主子怜悯体恤你便能帮你一把。若是看你厌烦,别说成家,就是想安稳都难得很。
  “若你好好为夫人着想,你这事自然能成。赶紧下去吧。”莲香说着不顾马河,只想赶紧去和夫人说些话,心中甚是忐忑不安。拿着信封的手颤动紧迫。
  花好月圆夜,戈壁滩的夜晚不管何时都几乎澄清似的美。夜晚,小娘子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摇摇晃晃。
  屋内,顾南城在纸上画了又改,改了又涂。抬头不见小娘子进门回来。他放下手中半成品的样式图,上面线条太多,一般人还真看不懂。
  “子墨,天晚了该进屋歇息。”
  “我知道,安然睡在我怀中,等她睡稳了再起身。”摇啊摇的,安然蜷缩在她怀中,像只安静的小猫咪。
  听到他的声响,夏天从屋里出来,揉着眼睛说道,“爹爹你给我的账簿核对好了,你还要看吗?”
  “夏天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做好了。”子墨温声夸赞。
  “那是自然,娘,明日我还去镇上吧看着铺子也极好,轻松又不累。”夏天早熟,比一般的孩子懂的要多很多。
  “夏天不可以勉强自己,累的了话就教给爹爹做,你还小。”子墨起来了,荷香把安然抱走。她从摇椅上下来走到夏天身边。
  “我不累,也不小了。娘我想求你个事儿。”她抬头如月光一样闪亮的眸子。
  “跟我说什么求字,什么事情只管说来。我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是清哥,我觉着清哥很喜欢医馆,每次总要去里面呆很久,他最近看的书也是医馆的书籍,我看他是想学医,能让他学吗?”一个半大的孩子说出如此成熟的话,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担忧?
  “好,我和你爹爹说。夏天,你告诉我真的喜欢做账吗?你是个姑娘,若你真的做生意的话,以后可能承担的事情更多。”
  她说的清楚,顾南城的野心不小。她能猜得出来他想做的事情。可夏天不行,她是个姑娘她不想自己的孩子那么累。
  夏天咧嘴大笑,“这些话爹爹对我说过,他教了我很多事情,还给我看了很多书。爹爹说了我很聪明肯定能做好,娘你不相信我?”小丫头一撅嘴讨巧的笑着。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反正我身后有爹爹和娘,万一我做错还有爹爹呢,我不怕。”她真的不怕,被宠着长大的而孩子根本不用怕,她身后永远站着三个人。
  爹爹、娘还有清哥。
  谁说女子不能行?谁说她不可以。夏天不是强势,她是顺势。顾南城有心培养她,子墨又格外教导她,她本身机灵聪慧,不成功都很难。
  关于清哥的事,子墨晚上便和南城说了。他说明日去镇上直接带夏天和清哥一起过去。
  家中荒地增多,人手增了两个。能说会道又善于打算盘的马东便跟着夏天,成了铺子里的大小管家。马东跟着顾家有两年多了,性子和人品极好,在身边带着夏天绝对不会错。
  夏天和马东身上各自带着一把钥匙,先让他们去了铺子,顾南城转弯带着清哥去了医馆。
  许良正在医馆里面忙着放各种药材,见顾家相公来了,赶紧下来,“顾大哥,你这次来作何?”关系熟稔了,许良便称呼顾南城为大哥。
  “薛大夫可在医馆内?我有事想询问一下。”
  “你稍等,师父在里屋我这就去叫他。”许良办事利索,转身便去了。
  顾南城看向清哥,已经长得快和他一般高,脸色稚嫩带着不常见的喜色。他问他,“你当真想在这里学习医术?”
  清哥不解看向他。顾南城摇头又问,“你想在这里呆着?”
  “想。我很喜欢。”他语气简短,说的简明。
  也只有说大白话他还能理解一些,顾南城担心清哥在医馆能否学得到东西。
  昨晚听小娘子说道,央求着他带清哥来医馆拜师学艺。他是不忍心拒绝便答应了,但又十分担心清哥真的能适应医馆?平日里在家中他连衣服都不会洗,能在医馆做什么?
  没等一会儿,薛颂从内室出来,点头打招呼问他,“找我何事?坐下谈。”
  “有件事想劳烦一些薛大夫,清哥似乎对医术比较感兴趣,我想问下,能否先让他在医馆呆上一阵子。”
  “这个、他智力缺陷医馆学习医术本就复杂他能学什么?”薛颂本不收徒,之前是见许良年岁尚小又极其机灵才收在身边。清哥看着只是好看罢了,智商有缺陷,他着实为难。
  “知道薛大夫为难,先让清哥呆一阵子,若能入薛大夫的眼能有幸留下是他的造化;不成的话,三个月后我来带他回去?你看如何?。”
  “前提说好,在医馆当学徒是没有工钱,只管一顿饱饭。”罢了,不过是个少年,兴许呆上一阵子就厌烦不干了。
  “多谢薛大夫。”薛大夫能这样说,是答应了。
  他转头对清哥说道,“薛大夫答应收下你,在这里好好跟着师父学。妹妹在后面那条街,若是有空便去找她。”
  “我知道。”他咬字清晰。看向顾南城眼中带着感激。从之前见到他们第一面的时候,他只认子墨为娘,认夏天为妹妹,偏生不喊顾南城一声爹爹。
  但感激确实存在,顾南城看着他晶亮的眼神,懂的。只看这小子以后的造化了。
  清哥的事情交代好了。若在医馆当学徒今后便要留在医馆,除非学成了医术或者坚持不到三个月被顾南城领走。
  安排好清哥,他去了趟铺子,铺子摆设简单,物种非常单一,除了瓜子便是打瓜子。现在西瓜并未下来,街市上的瓜果蔬菜也极少,正是青黄不接处于尴尬的时期。
  他在铺子里呆了一会儿便带着夏天回去,剩下的教给了马东去做。人不多,只凭马东一人就能完成。
  “今晚回去把账簿带着,账簿的核对交给夏天,今后她就是这间铺子的主人了。”他这话是对马东说的,算是立了规矩。
  “我懂的,听东家的。今后夏天小姐就是少东家了,管着这间铺子。”马东很机灵怎么可能不懂。
  南城个夏天回到家,便是晚上。
  月色渐亮,夏天坐在驴车里面,顾南城在前端坐着。
  到了家中,子墨正在外面等着,听到声响便打开了门。
  “你们回来了,清哥的事怎么样?”她上前从驴车上把夏天抱下并没看到清哥。
  “清哥在薛大夫那边呢。已经说好,先让清哥呆一段时间,是好是坏但看他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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