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张志刚是有女万事足, 他说喜欢闺女,是真喜欢,一点也没糊弄颜冬雪, 小羊羔出生两天了, 除了喂奶,就没让颜冬雪操心过。
公婆都在, 颜冬雪怕公婆说她身子懒,要婆婆教她给娃换尿布,哪知直接被张志刚拦住:“躺着别动,我来。”
张志刚老子娘都是朴实的庄稼人,尤其是他老娘,出了名的老好人,连长年和她住一块的小儿媳都不为难,何况是不咋见面的大儿媳。
“你刚生完娃, 好好养身子, 让刚子来,别看他大老粗,其实心可细着呢, 知道疼咱家羊羔子。”
张志刚他老娘多少也重男轻女,只是先头小儿媳妇一连串给她生了三个孙子, 她一个接一个拉扯,实在是搞够了,冷不丁来个孙女, 还挺稀罕。
张志刚他老爹起初还不大高兴,只是孙女往手上一抱,小小白白的,跟黑不溜秋的农村娃一点也不一样,心里头立马就化了,稀罕的不知道该咋哄。
老子娘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张志刚那稀罕劲儿,张嘴我闺女,闭嘴我闺女,可把人听得牙疼。
感情他们都没闺女的啊!
颜冬青背傅冉进院的时候,张志刚正站水池边搓洗尿布,见他俩这副架势,不由笑打趣:“下了场雪,还没法走路了啊。”
傅冉腾地脸红,拍拍颜冬青肩,要下来。
颜冬青蹲下.身,察觉到傅冉两腿着地才站起,哼了声道:“我姐生个娃,倒你忙坏了。”
大男人洗尿布,张志刚非但没觉着丢人,还傻乐呵道:“可不是,生小羊羔,你姐可没少遭罪。外头冷,你俩快进去坐。”
亲眼瞧见张志刚洗尿布,傅冉对这个姐夫的印象猛地又增几分,言语间全是夸赞,还有对颜冬雪的羡慕:“姐夫可真好,对姐没话说,光是洗尿布哄羊羔这点,好些男同志都比不上。”
应该说她就没见过洗尿布的男同志。
瞧这话说的....让万岁爷听了老大不爽,只是当着张家人的面,没说一句,等晚上回矿区了,才酸不溜秋道:“照朕看,洗尿布真不算什么本事。”
猛不丁来这一句,傅冉有些没反应过来,半响,慢吞吞道:“可是您就不会啊。”
“洗尿布有何难,朕只是还没学。”他要是学了,不比张志刚洗得差。
傅冉真是不想搭理他,乜一眼,话出口就带了几分气:“没学也是不会,既然不会,就是还比不过姐夫。”
颜冬青梗住,几欲拂袖而去,但是心里头咕噜噜冒酸水,差不点没把他淹死,上哪还走得动路。
倒是傅冉,已经往前走了一截子,再回头看他:“您不走了?”
颜冬青摆了摆脸,几步撵上来,把手塞进傅冉的小手里:“你拉着朕。”
傅冉:“......”
回到家,老两口早已睡下,颜冬青倒了热水,两人一块洗了,傅冉先爬上床,颜冬青出去泼洗脚水,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热盐水瓶,白毛巾裹上,塞进被窝,放在傅冉脚边。
温温的一股热意直窜到傅冉心里头,等颜冬青脱衣上床,她立马靠过去,小声而又不确定道:“三哥,您真要一直在这儿?”
颜冬青唔一声,把手插.进傅冉胳肢窝里,舒服到喟叹:“不走了,朕要陪着你。”
傅冉把头埋进他胸膛里,老实道:“其实您也不必太为难,您要是回去了,我给小太子再找个父皇也是行的。”
“......”颜冬青咬咬牙:“皇后考虑的还挺多。”
“那是自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颜冬青恼得捏她脸,结果就发现她眼中藏的盈盈笑意。
“要气死朕不是?”颜冬青咕哝一句,捉住人就咬。
万岁很挑地儿,专咬肉鼓的地方,譬如嘴巴,譬如雪峰红梅,譬如河谷草地...
傅冉捂住脸,不由自主的抬腿蹬他肩:“不许咬...”
颜冬青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会做这种跌份的下流事,非但没听傅冉的及时住嘴,还凑了上去,一阵绵长的亲吻。
月影沉沉,被浪翻滚,傅冉从被窝里伸出个脑袋,呼呼喷热气,小脸蒸得通红。
啪。整个矿区断了电,正是应了那句:白天搞生产,晚上灭灯造娃娃,一串一串接一串。
转天,天气放晴,傅冉得去裁缝铺,起了大早。
反观颜冬青,窝在被窝里半天不动,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被妖精吸走了精气。
想到昨晚,傅冉有些脸热,该!
临近年关,杂事变多,傅冉才到裁缝铺,就瞧见裁缝台上的红头文件。
周丽丽道:“上头刚才来人带话,说是鼓励大家伙儿提交入dang申请,积极向组织靠拢,小傅,这事你有门!赶紧写份交上去啊!”
这年月,公职人员不是考考试得来,而是上头考察后分配,分配的首要条件必须是dang员,以傅冉目前的情况,就缺个dang员的身份,否则早就被上头提了干。
傅冉有些心动,她还记得刚来那会儿,正是小学发红领巾的时候,红艳艳一条系在脖子里,几乎每个小学生都有,她跟颜冬青也不例外,可惜的是颜冬青自己不戴就算了,还不准她戴,导致傅冉到现在还有种隐隐的执念。
戴不了红领巾,发本红宝书也好。
回去跟颜立本和廖娟一提,老两口都说是好事!
颜立本笑呵呵的:“是该朝组织积极靠拢,等提了干,以后机会可多着呢!”
廖娟也道:“可不是,可得好好写申请,写好了我给看看!”
工会大事小事一箩筐,廖娟管多少年的dang员评选了,有经验!
听老两口这么说,傅冉更心动了,偷偷瞧眼颜冬青,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傅冉心里直打鼓。
晚上,傅冉趴在灯下写申请,脑子里拼命组织语言,抓耳挠腮想词儿。
颜冬青从外边进屋,两手背后,晃荡过来,瞧了眼,从鼻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