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表哥你好
  若锦县主说的店叫容彩坊, 也在前门大街,不过位置可比淑慧开的炸鸡店好多了,在前门大街的主干道上, 那块地段的租金一年最少也要五百两银子往上。这个胭脂铺子的店面虽然不大,装修却非常精致, 所用的窗纱帘幕都是几十两一匹的那种,淑慧不免想起来自己装修店子的时候总要算计着花费, 心里有点酸啊, 自家店里的桌椅板凳一律用的是竹子,不仅是风格清新雅致,更重要的是便宜啊……
  待进门后,就有两个穿水绿衣服的清秀少女迎上来,轻声问好,兼介绍胭脂铺子里卖的产品, 听着柜台小姐的是介绍……淑慧更有一种熟悉感了, 估计这约莫着真是同乡了?
  刚刚若锦说这是谁家的本钱来着?
  淑慧正打算细问问, 结果一抬头就给愣住了。
  一个年轻姑娘正拉着椿泰,那姑娘穿着件粉白掐着嫩红的旗装, 个子娇小, 因背对着淑慧, 也看不到相貌,倒是椿泰一脸尴尬的表情,好不容易把那姑娘推开,结果那姑娘又靠了上去, 声音娇柔还拐着弯儿。
  “表哥~”
  淑慧一下子就瞪大了眼:怎么回事啊?自己不会一不小心当了个炮灰吧,自古表哥表妹一家亲来着,万一人家真有情义,自己这婚事难道还要生出什么波折。
  淑慧一时摸不清情况,也想看看椿泰的反应,没说话也没动作。倒是若锦原本正和负责销售的少女探讨买什么,此时听着声儿抬头,就看着那姑娘缠着椿泰,顿时东西也不买了,气冲冲的上去,跟个小炮仗一样炸了。
  “表哥?好大的脸!你姑母连庶福晋都没挣上呢,表哥就叫上了?也不看看自己模样,康亲王府是你能攀的上的吗?”
  这会儿淑慧倒是看见那姑娘的脸,清秀是挺清秀的,就是有点清汤寡水的寡淡,不过胜在皮肤很白,但是演技可是一等一的高,吃了若锦这一顿后,也不和若锦县主吵嚷,而是又伸手去拉椿泰的衣角,眼角带着泪抬头看向椿泰。
  这姿势,排练过的吧,连自己看着都觉得楚楚动人呢……淑慧觉得自己没什么同情心,看戏看的挺乐的。
  椿泰可没她这样的好心情,被淑慧看着被人这么歪缠,简直羞耻,这会儿他有了防备,倒是一闪躲开了,然后迎着那姑娘楚楚可怜的脸,他开始上课了!
  “你逾越了,你姑母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妾室,当然不能称呼我为表哥,按照礼法,能称呼我为表哥的只有我父王原配福晋,我生母继福晋以及姑母家的亲戚,你明显不在其中。还有,府里人称呼你一声表小姐那是恭维,你可别当真了。”
  那姑娘一听哭的更是梨花带雨了,不过还真没再敢喊表哥,换成了,“世子~”依旧是带波浪线的。
  若锦本来还生气呢,听见椿泰这么一板一眼的解释,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完了才道,“哥哥你倒是忘了,你和淑慧姐姐成亲后,她那边的亲戚也可以叫你表哥呢。还不快解释一下,免得我淑慧姐姐生了气,不嫁给你了。”
  “哦,确实,我要是成了亲后,我妻子的表弟表妹也可以称呼我表哥的,余者那是不能够了。”椿泰做出一副严肃脸来,说教道,别说他那副神仙少年的脸做这个表情也挺好看的。
  那姑娘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的,最后定格到灰上,哭着跑出去了。
  若锦则是冲着跑掉的姑娘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呸,不要脸的总算是走了。还表哥,也不看看自己配当表妹吗?”
  “还真没看出来,你们两个还挺会挤兑人的呢。”淑慧看这戏看的有趣,此时也心情挺好的敲了一下若锦的脑袋,“她是哪家的?”
  “淑慧姐姐,你下手也忒狠了吧。”若锦摸着脑袋收回鬼脸,笑着道,“那不要脸的是我阿玛一个妾的侄女,你也看出来了,那丫头年龄也不小了,出身低够不上选秀标准,又想攀龙附凤,就跑到康亲王府了。她那姑母还算得宠,府里下人都称呼一声表小姐,她还真摆起来表小姐的谱来着。这不,看上了五哥哥,有个缝儿也就钻上来了。”
  淑慧看了一眼椿泰,看的他一个激灵,然而淑慧却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笑,“少女怀春也是正常的,谁让你哥长得那么好呢,又是世子,万一攀附上了,说不准日后还能当个侧福晋呢……”
  椿泰听出了一点话音,还真有点怕淑慧误解,忙解释道,“没那回事,淑慧你别多想。”
  “哥哥才看不上他呢!”若锦冷笑道,“那臭丫头可真是个贱的,淑慧姐姐你是不知道,她哪里是仅仅看上了我五哥,从大哥开始,就没有她不抛媚眼的!”
  若锦这爆料略猛,淑慧一下子也有些不敢相信,要说小姑娘十来岁,看着椿泰这个身份地位外貌才华动心太正常了,可要是从康亲王杰书的老大一路撩到椿泰,这姑娘是嫁入王府嫁疯了吧?
  椿泰觉得有些尴尬,“原本倒是没盯着我,冲着我四哥来着,你也知道我四哥这回也指婚了,就冲着我来了,约莫着因为我是世子?”
  世子的侧福晋和一个王府庶子的小妾差的可太远了,这姑娘年纪不大,算盘倒是挺精的。
  “你们府里就让她这么作为吗?”淑慧略有些奇怪的道,“要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又举止不端,何必留在家中?”
  椿泰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倒是让若锦给抢先说了,“淑慧姐姐,你也是知道的,自从五哥的亲生额娘去了后,我们府里后院并没个真正当家的,老福晋年纪大了,汉语也不好,管家管院儿的有些做不来的。说起来,这十年没了好几个小弟弟小妹妹……我额娘也给我生过弟弟的……”
  椿泰脸色都有些变了,“若锦,别乱说话。”
  这可是公共场合,眼下店里虽然没有别的客人,却还有店员呢,若锦也知晓自己有些说多了,也是因为淑慧给她的感觉太好,跟亲姐姐一般,一时失态把心里压着的事给说了出去。
  椿泰是世子,又是康亲王杰书仅存的嫡子,是康亲王亲自教养的,还有康亲王老福晋搭把手,其他的小阿哥小格格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几个庶福晋的孩子还好些,因母亲有正式的位分,娘家也多少有些势力,孩子受的磋磨还少些,当然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可是少不了的。
  剩下的,那真是一面还得受磋磨,一面还得小心提防什么时候被人下了黑手,若锦要不是个女儿,可活不到现在,她亲生母亲孙佳氏生的那个儿子,生下来看着其实是挺健康的,结果不到一月就变成了个什么生下来就弱,然后一夜里突然就没了,连族谱都没上。饶是如此若锦的母亲还没讨着好,还被康亲王训斥怀孕时候不好好保养方才会生个病弱早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又吹了枕头风,给孙佳氏下眼药。月子没出孩子就没了,本就伤心,自己还受了气,孙佳氏的身体现在还是不好。
  淑慧虽然不很知道其中内情,但是从若锦所说的话,也听出来康亲王府可不是一般后宅,宅斗不是一般的激烈,更遑论过了一会儿若锦抱着淑慧低声说羡慕她家里了。
  淑慧看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些发酸,才多大的小孩子啊,平时看着也挺天真烂漫的,就这样察觉到了内宅的那些黑暗面。
  “别说这些了,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当年也有个姐姐,可惜七岁上没了。”淑慧摸了摸若锦的头发,笑道,“今儿让你哥哥荷包大出血一回,想要什么就买什么,让他来付账。”
  椿泰当然不会拒绝,他这会儿正有些不自在呢,还担心淑慧因此会对康亲王府有成见,见淑慧岔开了这话题,又让自己来付账,显然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这回可刚领了俸禄来的,荷包鼓的很,你们想买什么,尽管买什么。”椿泰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有钱多金长的帅还大方,好男人啊,不过他也确实有大方的资格,不提他手里握着他母亲的嫁妆这些私产,光是俸禄,亲王世子一年就是银六千,比郡王还多呢,他又不是乱花的纨绔,靠着康亲王府,总能钱生钱,在京里世家公子里可是一等一的土豪。
  虽然椿泰大方,淑慧却也不打算让椿泰付自己的账单,一方面自己虽然不算很有钱,也不算缺钱,虽然比不得椿泰,她如今也是日入五十两的人了,这容彩坊东西又贵,不好占人便宜,另一方面则是为名声考虑了,毕竟说是指了婚,都还没过小定,到底还是撇清一点好。
  若锦不知道淑慧的心思,倒是开心的挑了起来。容彩坊最出名的就是那神仙水了,淑慧也看了,不过大拇指粗细,中指长短的一个小瓶儿,就要卖十两银子,不过倒也难怪这神仙水卖的贵,因为别的不说,光瓶子就玉的,虽然不是上好的玉石,也不算太差,得值个两把银子。
  除此之外,还卖胭脂膏,胭脂纸,还有胭脂水,放在小琉璃瓶子里,小小的一瓶子红艳艳的,看着倒是颇为晶莹剔透,那负责卖东西的姑娘见淑慧很感兴趣,忙介绍道,“这是用红玫瑰花汁子拧出来的,还加了一点蜂蜜,红艳又香甜,价格也不贵,小瓶的只要三钱银子。”
  三钱银子也不便宜了,法喀府里下人一个月都未必有三钱银子呢,差不多都够穷人家一个月吃喝了。淑慧拿起来看看又放下,转而问脂粉,“你们这粉,可是铅粉不是?”听说古代有人用铅粉,那玩意可是有毒的。
  结果那店员还没说话呢,就从门口传来一个女子嘲笑的声音,“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竟然连容彩坊不用铅粉都不知道!真是贻笑大方。”
  淑慧心里好奇这什么人开了嘲讽光环,无缘无故的就攻击自己,结果她扭头一看倒乐了,熟人啊!
  ☆、真不要脸!
  确实是熟人了, 淑慧当初从宫中初选回来就见过这位,复选的时候,还让这个给害了一把, 诋毁淑慧的名声不说,还差点让这个同族姐姐给推到水里。
  淑慧当然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 转头看见是娇云,脸色登时就不好了。真是冤家路窄了, 说来她这半年太忙, 光婚事就波折了不只是一次,还真是没什么空腾出手来收拾娇云。
  而娇云看见是淑慧,脸色也一下子从白里透红变成了青里透红。她父亲只做了个七品小官儿,还是京官儿,家里妻妾不少,嫡子女女庶子女都不少, 虽然也算是大族出身, 花销可不小, 她早就听说这容彩坊的脂粉好了,可是但光那神仙水小小的一瓶就要十两银子, 她那嫡母怎么可能给她这个一向看不惯的庶女买?因此只出钱给她的嫡姐买了一份儿。
  不过容彩坊的东西倒也不辜负那价格, 娇云的嫡姐才用了十来天, 就白皙了不少,娇云如何不眼热,哭着闹着要买,他阿玛虽然疼她, 可是家中经济捉襟见肘,到底也硬不过嫡母来着,只给她买了一小瓶胭脂水,那镇店之宝神仙水是断不许的。
  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娇云倒是种下了执念,若是不出门就罢了,若是出门总要往容彩坊里去看看,因此虽然没买过什么东西,反对容彩坊的东西十分熟稔。今儿也是巧了,今天上书房放了假,诸皇子也得了空,七皇子关了禁闭刚刚开释,心里倒还念着她,送了两支簪子和宫中所得的两块衣料不说,人也偷偷溜出来与她相会。
  要不是有七皇子做依仗,就凭娇云还真不敢随便开口得罪人,只不过她今儿刚狐假虎威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春风得意马蹄急,就撞上了真虎。
  一时之间,饶是娇云这般不要脸的都给愣住了,她后面七阿哥还不知道内情呢,堂而皇之的进来了,正好看见淑慧似笑非笑的脸,也傻了。
  淑慧一家别看和七阿哥算是撕破脸了,淑慧其实还真不认识七阿哥本人,但是七阿哥却认识淑慧,一时脸色也讪讪起来了。
  而且不论是康亲王世子椿泰和若锦县主也是认识七阿哥的,这会儿若锦倒是回过神来了,指着娇云尖叫起来。
  “你是哪个啊?没听说宫里给七阿哥指姬妾啊。”
  忘了说一声,未来七福晋诺娜郡主是康亲王原配福晋的侄女,老康亲王福晋的侄孙女,和刚刚哭着跑的哪个不一样,是这兄妹俩正经的表姐!
  淑慧这会儿也知道眼前这个就是七阿哥了,再看看娇云,顿时嗤笑了两声,“我可算是知道为何七阿哥会说我阴险狠毒了,原来是早就跟个美人有了首尾啊!就是不知道宫里七阿哥准备如何交代?”
  首尾两字读的极重,嘲讽之意非常明显。七阿哥本就心虚,然而见淑慧说话不留情,也有些恼火。
  “都过去的事了,你还揪着不放,难道不是狠毒?”七阿哥眼睛一转看向椿泰,“我真是替你担心啊,椿泰,日后有这么个妻子,日子该怎么过?”
  七阿哥的举动倒是提醒了娇云,她本来就深恨淑慧又得了个出身高门的未婚夫,此时不离间更待何时,于是娇怯怯,双眼含泪的转身,看向椿泰。
  “世子爷,别生淑慧妹妹的气,她之前是太挂心七殿下了,才来找奴婢的麻烦,如今淑慧妹妹有了您这么一个英俊出众的未婚夫,想来也不会心中不平了吧。”
  一双美目水莹莹,含着两滴晶莹的泪,素白精致的小脸上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真是楚楚可怜极了,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呢。
  但是未来的康亲王世子妃真心觉得手痒啊,她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娇云耳中的挑拨之意,下意的看了一眼椿泰,然后察觉了自己也是一惊,原来自己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毫不在意。
  然后她就更恨娇云这种贱人了,淑慧虽然不记得娇云和原主的相识,但是听丫环的话中所说,应该是法喀去年年底回京后,与族中相聚的时候,娇云被她嫡姐欺负了,淑慧帮着出头结下来的交情,此后淑慧一直都挺帮娇云撑腰的,只是没想到帮她竟还结出仇来了,真真是个白眼狼。
  淑慧被七阿哥和娇云的嘴脸恶心的够呛,真特么那啥配狗,然而七皇子毕竟是皇子,这又在椿泰面前,淑慧还真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彻底撕破了脸大闹。
  毕竟再好看的女孩子,大吵大闹,打人骂人的时候都不会多好看,淑慧心知椿泰兴许对自己有些情谊,但绝对不到彻底倾心的地步。收拾个娇云而已,淑慧这会儿真是气得狠了,自有法子让娇云哭都哭不出来,但赔上在未婚夫面前的形象,似乎有点不划算?
  正有点犹豫呢,椿泰却开口了,眼神极冷,看着跪在地上流泪的美人,声音不疾不徐,眼神里竟没一点怜惜的神色,“原来是你。”
  淑慧一听这话,忍不住抬头去看椿泰,难道椿泰也认识娇云,这娇云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还是说专门跟自己过不去?搅合了一个七阿哥,还要搅合掉自己和康亲王世子的婚事?
  而地上跪着的娇云听见椿泰的话,脸色也一喜,连忙楚楚可怜的看向椿泰,“世子……”
  椿泰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好叫我世子。”
  他是真的认出来了娇云,先前选秀期间,进宫的时候曾经碰见过淑慧差点被人推入池子里,那时候他对淑慧就有些印象,觉得她运气极佳。至于那推人的因只远远看了个侧脸,倒不是很清楚是个哪个,且不欲生事,便隐下了这事没提。
  今儿从娇云进来,他就觉得这丫头挺眼熟,此时方才想起来了,这不就是要推淑慧落水的那个吗?联想到淑慧婚事所起的波折,少不了这贱人在后面搅风搅雨,这般歹毒的心肠,偏做一副白莲花般无辜的模样,可真是个画皮美人啊。
  七阿哥到底怜惜美人,看着被椿泰斥责后红了眼眶不断掉泪的娇云,有些不满的,“椿泰你向着那毒妇就算了,何必牵连无辜?”
  “无辜?”椿泰认真的打量了七阿哥一眼,发现这位也是认真的,简直不能更同情成嫔娘娘,生了这么傻的个儿子,也幸亏是个瘸的,不然怎么可能保得住命?
  “她无辜?七阿哥你竟然相信她无辜?”椿泰也不想和这样的傻子再打什么擂台了,斗嘴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心累,“我与你说实话吧,我是见过她。秀女留宿宫中那会儿,我撞见过这小贱人想要推人入水,你知道推的是谁?推的就是淑慧!”
  椿泰这话一出来,娇云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她是起过那个意,只是运气不好,正要伸手时候,淑慧转身走了,当时看了左右无人的,这些个月风平浪静的,如果不是椿泰把这件事给揭露出来,她已然忘了这件事。
  娇云露出怯意来,反倒是七阿哥没注意到娇云的畏惧,依旧振振有词的,“选秀时候宫中没听说谁落水啊。康亲王世子也得摸摸自己的良心,莫要因为指婚了,就处处为这个毒妇说话。”
  见七阿哥蠢成这个样子,椿泰真是生气都没力气,“毒妇?七阿哥你身边那个才是吧,该摸摸良心的是七阿哥吧,纵使是臣下那般作践人家的女儿,也小心别人的父亲找上门来。还有,别口口声声的毒妇毒妇的,我康亲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明明是没证据的事。”七阿哥见椿泰那般强硬,心下也有些虚了。
  “哪里没证据了。”椿泰带着带怜悯看向七阿哥,“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你回去问八阿哥去!”
  淑慧之前见椿泰和七阿哥争执,一直都没说话,此时倒是开了口,“我可知道什么是贼喊捉贼了,七阿哥这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自己品行不端,与别的女子有jian情,为了隐瞒jian情遮盖那个害人的,倒是装出一副无辜样子来污蔑我这个差点被人推入水里的。泼了我一身污水让我百口莫辩,被挤兑出京城。也幸亏康亲王及世子英明,方才与我一席容身之地,不然说不准我这会儿都青灯古佛了。”
  “你!”七阿哥没想到数月前还带着点稚嫩的少女此时竟如此犀利,一时气急,也无法辩白。
  “与七阿哥您这样的人,我觉得我是没法说理的,毕竟黑的在您眼里是白的,白的在您嘴里是黑的。”淑慧白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娇云,“只好入宫请皇上太后做主了。”
  听着语气,这竟是要告御状!
  七阿哥心里大惊,竟一时无措了,他本来就不讨皇阿玛喜欢,不过是因为身有残疾,康熙不愿意得个苛刻的名声才对他偶有垂怜。如果真的被告倒了,伤了父子情分,纵虎毒不食子,他日后的日子怕也难过了。
  只是他这一无措,倒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椿泰淑慧以及若锦县主一行人什么东西没买就离开了。
  若锦县主刚刚没插嘴,临走时候气不过还扔下一句。
  “真不要脸啊!”
  ☆、倒霉的成嫔
  本来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 被七阿哥和娇云这么一搅合,淑慧几人也没什么逛街的兴质了,横竖今天出门, 是给四阿哥准备礼物,礼物也买完了, 如今这情况,倒也没有再逛下去的必要。
  至于今日之事, 淑慧虽然早先就知道娇云不安好心, 只是当日娇云推自己入水,本就是无凭无据的事,在宫里闹出来她也不好看。万没想到当日还真有人证呢,淑慧原本不知道椿泰和八阿哥撞见了这事,只准备暗暗里收拾娇云家里。
  娇云眼下嚣张,还不知道法喀上回回来的时候就跟淑慧说好了, 只待大阅兵士之后, 便让娇云一家从京城里滚蛋, 连地方都选好了,不去宁古塔就去蒙古地界。
  也不想想, 一个七品小官, 还是个养马管牧场的副官得罪了二品大员, 难道还能讨得什么好不成?何况娇云的爹也不算冤屈,原本就是个糊涂的,不过因为出身大族,总要给那拉家几分颜面, 无人收拾他罢了。可眼下法喀出手,自然更要给这同为那拉家,却差了五品十级的大员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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