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节
面对三少爷强大的气场,虽然两人也是久经沙场,但就是缺了那股摄人的气势。
这就直接导致了两人情绪紧张。
尽管知道这样的情绪对于他们来说最是要不得,但这就像是身体做出的应激反应,是完全控制不了的。
莫成贵和黄志坚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
花厅里也没别的人,三人几乎是面对面坐着,整个花厅里静谧的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一般。
有时候越是沉默越是让人紧张。
久久没有听到贺常棣开口,两人不约而同按捺不住了。
还是莫成贵率先开口道:“不知三少爷今日请我们来,是为了何事?”
贺常棣那幽深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请莫叔来,难道莫叔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莫成贵那张横亘了刀疤的脸皮抖了抖,经贺常棣这么一句略带着嘲讽的话语,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猛然间惊诧地瞪大眼睛看向贺常棣。
“是……是三奶奶?”
“莫叔年纪虽大,记性却好。”
贺常棣一承认,他额头的汗就像是水一样忽然全部都出来了,明明还是春寒料峭的初春夜晚,莫成贵的里衣却已经被汗湿了。
半个时辰后,私宅门口响起马蹄声,贺常棣系着玄色锦缎披风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人飞速离开,消失在黢黑的街道尽头。
莫成贵和黄志坚站在私宅门口,两人也是一人牵着一匹马,但是显然脸色都难看的要死。
私宅门前昏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脸上,莫成贵的刀疤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蜡黄的草纸。
他脱力般的喃喃,“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老弟,这次是为兄连累到了你。”
黄志坚还能说什么,只是摇头苦笑,这次确实是莫成贵的锅,做家将的,最是忌讳不忠,他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是却将那样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君,这的确是个昏招。
稍有底蕴的武将家中都有家将,他们这一代家将基本都是跟着老伯爷出来的,算是资格最老也是最德高望重的一波。
家将与家主互相歃血为盟后,就要三代衷主,否则视为背叛,看着好像是跟随的家将吃亏,其实不然。
一旦成为了某位将军的家将,家主就要保家将三代的前程。
一族家主易位,家将直接跟随下一任家主,歃血的誓言仍然是有效的。
黄志坚和莫成贵便知道,靖安伯府下一任的家主不是二少爷就是三少爷。
大少爷只在京中谋了闲职,今后又是要继承爵位的,不可能是下一代家主,家将是听家主号令的,并非是继承爵位的子嗣。
若是有特殊情况,也有可能继承爵位和家主之位的是一个人,例如靖安伯这样的。
只是照这个势头发展,贺家下一任家主是三少爷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旦确定是三少爷,莫成贵做了这样一件事,那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三少爷之间的情分就只能作废。
这也是变相葬送了他们家中三代的前程。
一家十几口的前程只不过是因为一句话,当真是祸从口出。
事情已经发生,就算现在莫成贵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贺三郎回到靖安伯府的时候已到亥时。
在大武朝这已经是晚上入眠的时间了。
进了松涛苑,贺常棣也得知了楚琏刚入睡,钟嬷嬷正端着砂锅在收拾。
贺三郎敏感地嗅到砂锅里有草药的味道,蹙眉寻问,“这是什么?”
钟嬷嬷满脸笑意,“老奴给三奶奶炖的汤,补身子的。三少爷放心,方子已经给缪神医看过了,没问题,这汤每日也是老奴亲自煲的。”
听钟嬷嬷这么保证,贺常棣才放下心来。
“三少爷刚从外头回来,这时候也不早了,可要吃些宵夜?”
贺常棣摇手,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递给钟嬷嬷,就进了里间。
他出门办事也有大半日,只不过大半日没看到那张心心念念的小脸,贺三郎就想的厉害。
他在里间卧房的门口顿了顿,这才直接抬步去了卧室。
卧室内留了一盏昏黄的灯,他能看清房中的一切。
贺三郎直接迈着长腿来到床边,伸手就撩起了床边的纱帐。
只见宽大的床上只在中间鼓起一个小包。
贺常棣瞧着鼓起的那个小包,眼底深处的冷色慢慢融化,甚至是带上了笑意。
他轻轻坐到了床边,拉下被子,很快就见到一张睡的酡红的柔嫩小脸。
初春的夜晚寒凉如水,楚琏最是怕冷,睡前被褥明明是被喜雁她们熏热过的,但是她躺进去后,没多久又冷了下来。
这个小人,好像天生就是冰块做的,暖和的被窝睡一夜,手脚居然还都是冰凉的。
楚琏披散着一头柔顺的乌发,有几缕凌乱的盖在小脸上,贺常棣伸手给她顺了顺脸颊边的发丝,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一个吻,随后又摸了摸她锦被下的手脚。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冰凉。
贺常棣蹙了蹙眉,给她将被子盖好,这才去净房洗漱换衣。
他刚离开,楚琏就睁开了眼,她伸手摸了摸刚刚被贺常棣亲吻过的地方,嘴角扬了起来,随后才砸吧了两下嘴,真的睡了过去。
贺常棣迅速的洗漱过后,回来轻轻掀开被子就将蜷缩在被褥下的楚琏揽到了怀里。
宽厚安全的胸膛,熟悉的清雅香气,楚琏很自然就依附了过去,埋进了贺常棣的怀里。
两人都是穿着一身薄薄的寝衣,又是刚圆房,这样亲密地抱在一起,难免会有些叫人把持不住。
楚琏睡着了,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将贺常棣当成一个会发热的抱枕而已。
这可苦了贺三郎。
温香软玉在怀,他还不能做什么,当真是隐忍的牙都要咬碎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宝宝不开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宝宝不开心
身边突然多了个大火炉,楚琏习惯性地紧紧抱住。
胸前的柔软就与他紧致的胸膛相贴,贺三郎脸上虽然依然冰冷,但是耳根已经红透。
低垂着深浓的凤目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扣着楚琏腰肢的手微微滑了滑,就往下落在了柔软挺翘的地方。
到底是不舍得打扰她,最后也只能过过手瘾。
曦光微露,晨露初洒,楚琏一夜好眠,睁眼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已经空置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温暖的被褥里还留有一丝熟悉的温热气息。
楚琏微皱眉头,不都是说刚开荤的男人如狼似虎?怎么贺三郎这……这么隐忍?
难道他对那方面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楚琏无语地摇摇头,可是他们洞房那一晚,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那方面清心寡欲的人啊?
不过,这种事她实在算不上舒服,既然贺常棣不想那更好。
楚琏正睁着眼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外面伺候的问蓝似乎是听到里面声音,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
楚琏拉开纱帐起床,去了净房洗漱后,坐到梳妆台前,就看到旁边桌上已经放了一盅汤。
问蓝在给楚琏挑选衣裙,转头看到她的眼神,笑道:“三奶奶,这是一早儿起来亲自炖的,养生的汤,三奶奶趁热喝了吧。”
楚琏伸手端了起来,掏了一勺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其中还混杂了几乎闻不出来的草药味儿,尝了一口,并不难喝,而且温度也事宜,她便三两口喝了下去。
补汤只小小一盅,并不多。
问蓝将楚琏一会儿要穿的衣裙搭在屏风上,走到她身后给她挽发。
楚琏就在妆台前挑首饰。
“嬷嬷有没有说这补汤有什么作用?”
问蓝也不瞒着她,实话道:“缪神医说三奶奶有些体虚,还有一点体寒,许是在北境的时候冻的,所以和嬷嬷商量开了个方子配着食疗,每天熬两盅汤,早晚各一小碗就好。”
体虚体寒?
楚琏苦笑,还真有可能。
那时在北境冰天雪地待了那么久,她又是伤刚好,如今只是有些体虚体寒的毛病已经算是好的了。怪不得她这些日子晚上睡觉若是贺三郎不在,总是感觉手冷脚冷,睡一夜都热乎不起来。
问蓝手巧,三两下就给楚琏盘了一个盛京城时下流行的螺髻,楚琏开了妆盒,想找去年年底端佳郡主派人送来的首饰。
可刚拉开妆盒她就惊呆了。
分成五层黄桃木的精致妆盒里竟然放满了新打的首饰……
螺纹的镶黄玉花钗、珊瑚玛瑙的珠花、点翠的丹凤钗、蓝宝石的额链……简直要晃花人的眼。
这些首饰的样子大部分她都很熟悉,能不熟悉吗!一半都是珍宝轩的东西,图纸都是她画的呢!
只是她没要一件啊?还特意叮嘱过端佳郡主,不必每样首饰都给她送一份,那么多,她也戴不完。
问蓝一直在瞧着楚琏的表情呢!
见平日里精明冷静的三奶奶难得表现出一丝迷茫,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楚琏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是明白,让她赶紧交代。
问蓝抑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三奶奶,这些都是三少爷亲自挑的,昨儿傍晚才送来。”
楚琏微讶,“贺常棣送的?”
他哪里来的银子?这一堆首饰可是价值不菲……
少说也要四五千两,珍宝轩的首饰可是走的高端路线。
虽然贺常棣回京受封得了赏赐,但也不够买这些首饰的。
问蓝真心为自家奶奶高兴,却又有些惊讶,瞧三奶奶的模样根本就不知道三少爷给她买了这么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