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便宜他们了。”
“他们也没得好。安庆被打了。安雅。呵,脑袋上的头发少了一块。姑娘时时提醒着侯府的脸面。故而没让她把脸丢在人前。”三宝忍不住笑。
“头发怎么会少?”
安宁纳闷。两个丫鬟这会儿来了精神。
“金子说他让人给剃的。碍眼。”
安宁失笑。还真是,怪不得早晨安雅会鬼叫。
“金子说,早知道她被剃了头还不消停,就该把脑袋摘了。”
三宝绘声绘色的道。
“嗯。留着是没什么用。”安宁也笑。戎渊竟然这么给她报仇了。
“好啦,咱们别吵姑娘了。姑娘,睡吧。”四宝看主子的面色仍不好。担忧着。
“其他人都怎么样了?”安宁指的是一起野猎的女子们。当时那样的混乱。不可能一点事情也没有。她自己终究是看不得那位薛小姐在她面前没命。舍了最佳的弃马时机。同时也高估了自己身手。险些赔上小命。
“伤了不少。那位薛小姐最重,也送往京城了。若不是小姐救她指定要没命。明珠公主也受了轻伤。马匹被拦住倒下的时候碰撞的。还有几个也受了轻伤。弈王说,明天一早都回京城。”
“说起来,那位风莲公主没伤着。马倒下的时候,他的哥哥接住了她。好些人都说明珠公主不及太子的妹妹重要呢。”
“重不重要与咱们无关。”
李明珠应该也不在意。只怕自己被戎渊带走才能刺激到她。
“这场惊马也多亏了风昔来太子。据说当时戎爷一个人顾不过来。让他把马都放倒的。不知是不是真的。”三宝也听来的话。
“不论真假。都没事就好。我困了。”
安宁疲乏。风昔来如何是他的事。她已经把那个人从朋友的位置赶走了。她回想了一阵。这场安排的代价还真不小。
——
李弈在帐篷里来回的踱了两圈步。才坐到椅子上。
“爷,属下查实。惊马与明珠公主有关。御马房的人得了信儿,安姑娘的马喂了药。那药有发作的时辰。薛姑娘的马被人从后面拍了钉子。是睿王爷使人动的。”破月垂首而立。
“明珠那个不省心的,安宁若就这么没了怪可惜了的。薛姑娘是母后要给本王定下的王妃人选。老三这是拆我的台呢。另一个丁姑娘是怎么回事?”
“是宁安侯府的窝里斗。呃,明珠公主亦插了手。”破月小心地回禀。心中知道主子气的不轻。
“明珠真是哪有事哪到,性子如何变成这么不堪了?!风昔来明眼的看着,她就不怕被看出什么来?!戎渊是个什么反应?”
安宁伤了。他不信戎渊什么事儿都没有。再如何。那也是订了婚的。明珠此举让他知道只会起反作用。
不过。安宁如今这身份——配给戎渊,似乎白瞎了。若是成了她的女人,父皇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他得好好想想。薛婵娟他要娶,安宁么,虽是侯府嫡女,可山匪窝里那些年。给个侧妃算是抬举了——
破月看着主子的脸变来变去。不禁有些担心。皇后把主子的幕僚收拾了一顿,主子倒是比从前清明了。若在女子上头用了心——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猜测的。
“给安姑娘送些东西。就说压压惊。薛姑娘的那份回头送到府上。”
“爷。您不怕——”
“怕什么,戎王府的三公子再威风能高过爷头上去。正瞧着抓不住他的把柄呢。”
破月忙称是。
“记着,母后问起不该说的别说。给爷盯着薛家那边,若薛婵娟跌破了相回来禀报。”
李弈一摆手。破月不敢再多言。出了帐。
寻思了一会。抬步来到李睿的帐里。
“大皇兄。你来的正好,兄弟正想着这父皇问起要如何回呢?”李睿满脸堆笑。
“什么如何回。哪个回去敢乱嚼舌根子。不过是一场意外。”
李弈瞧着睿王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又恨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他吗?作为大皇子,这次的别院游玩虽然是李明珠启发。实际上他亦是打头的。出了事自然是要找他。就像一家子的几个孩子出了事。肯定找老大是一个道理。
李睿这是敲着竹杠呢。意思明显,他不拿出点什么来。李睿回去就会胡说。
“大皇兄啊,这嘴巴哪有不张开的时候。何况还有月国的太子在,那位风莲公主听说吓的不轻啊。咱们得多关照。”
“依三弟之见该如何?为兄愚钝,若真有那不长眼的胡诌,三弟得想想对策了。三弟妹可没闲着。再者,月国太子和公主是客,待客有度。咱们莫关心过了头。晚了,就不打扰三弟了。”李弈不待李睿说什么。挑帘子走了。
李睿运气。他逮住机会想让李弈娶不到薛婵娟。没成不说,金芝那个女人又整出了什么事?
“去,把金侧妃给本王请回来!”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第206章 爷只看一眼
一夜睡的极不踏实。昏昏沉沉的到了天亮。
三宝与四宝伺候她梳洗完毕。吃了点早膳。收拾停当了。马车已经候在账外。
安宁浑身还软趴趴的。脚底下像踩着棉花。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了马车。
安欣,安雅没精打采的关心了她几句。安宁好言好语的应了。弄的她们面露疑惑。直到上了车。安欣才拍拍胸口。
“雅姐姐,我怎么觉着宁姐姐像换了一个人。”
“再如何换,她也是咱们的姐妹。想她从寨子里出来,从前不管不顾的也就罢了。没人会说辞,如今入了咱们侯府,正经名正言顺了。时时的言行自当变了。也怪难为她的。回头与老太太说说,请位合适的嬷嬷,只当帮帮她了。”安雅柔柔的道。
“是啊,咱们姐妹一家,自当互相着想。雅姐姐昨儿也吓着了吧?妹妹亦是吓的不轻。说起来玉姐姐真也不知冲撞了什么,偏偏就丢了。好在没出大事。庆哥哥却遭了罪。回去老太太指不定多心疼呢。妹妹心里不踏实。”
“欣儿别怕,不过是意外。咱们小心着回话就是。”
安雅掀起帘子往安宁的那辆车看了一眼。
“雅姐姐说的是,老太太心慈,哪会舍得说咱们。只是侯爷大伯父那里——宁姐姐如今可是大伯父的眼珠子呢。”
安雅手帕在袖子里已经搓成团。父亲对安宁的喜爱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加上骆馨兰,那娘两个真是风光宠爱无限。
“妹妹刚认回。父亲娇疼自是应该。意外发生不是你我姐妹想见的。父亲不会不分是非。咱们平日惯会拿针拿线,不会马上的功夫。等在营地。哪里料到会出了事故。欣儿莫多想了。”安雅暗自冷笑。说这些无非是怕担着事。
她不信安欣这次来能这么消停。可以没抓住她的小辫子。这丫头脑子什么时候这么灵光了?
“那妹妹就放心了。往后出门子也吃了教训。不知薛小姐有没有事。那日我爹吃酒回来说皇后预给弈王去提亲。不知真假,我娘见我听了。让我莫乱说。可妹妹此番瞧出了雅姐姐的心思,就算是顶着被骂也是要说的。”安欣见安雅的脸色变了变。心下暗笑。
“薛小姐才貌俱佳,当是合适的人选。”安雅好半天挤出话来。
薛家虽然未封侯。可她爹是一国的宰相。玄熠国有两相。左相张彦,右相薛敬之。
“雅姐姐哪里比不得。”
“好啦,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知道妹妹喜欢戎三公子,可不能想有的没的,你我姐妹不好再论。”
安雅把话说回去。她有喜欢的人。安欣亦有喜欢的人。如此算是平整了。别总拿她的心思说事。
安欣的手紧了紧。“欣儿知道了。戎三公子是宁姐姐的,当妹妹的不敢有非分之想。”
“欣儿懂事,我想宁妹妹知道了必会心疼的。”
安欣的脸白了白。于是不再接话。马车忽忽悠悠的往前走。
——
“姑娘一夜没说话。这会子困了别伤了风。”三宝撩了内车厢的帘子看了看。安宁闭着眼睛。似是睡了。
“把斗篷裹紧了,应该没事。”四宝也往里瞄了一眼。
“姑娘回去得躺几天了。还不得闷出毛病来。”
“唉,那也得养着,你说姑娘怎么总是七灾八难的。比寨子里头还不安生。”三宝叹着气。
“山寨再不易。也是姑娘说的算,世家大族自是不同了,姑娘哪还能肆意。处处讲究个规矩礼数。”四宝哪会不知。他们也觉得碍手碍脚。
“好在如今夫人和侯爷疼姑娘。姑娘也是念着侯爷和夫人,才对着府中上下隐忍。合着出了三房一家子,就没个好人了。”
“三宝,你说咱们几个是不是退化了。跟家雀似的。哪还看出咱们本行,我都觉得丢脸。”四宝懊恼的不行。灌了一口茶。
“是姑娘心善。不然早让咱们动手了。不过姑娘嫁到王府之前,指定得把侯府给清净。不然哪会放心。”
“到时候咱们就大开杀戒。”
“你以为江湖啊。咱们听姑娘的准错不了。”
“嗯,快别说了。姑娘别被咱们吵了。戎爷知道了还不得收拾咱们。”
“可不,不知戎爷这会怎没来。昨儿守了一夜也不用咱们替换。对咱们姑娘真上心。”
“嘘,戎爷可没让说。快吃你的茶吧。”
“呵呵——不说不说,咱们说说金子。”
“什么金子铜子儿的。喝茶!”
安宁一个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他守了她一夜么。他对她的好越来越多。多到她都还不清。
是真的喜欢上了她?还是做给别人看的?她理不清。如今也不想理。
她甚至想,就算不嫁进戎王府,盖梁的事情若是说给戎渊,他也是能帮着查清的吧。毕竟关乎戎王府的声誉。不管是被什么人恨上,总归不是好事。有必要澄清。
内心里却又不想这么做。她弄不清自己矛盾什么。
午间在近京城的镇子上草草的吃了饭。刚一起乘便阴了天。一个时辰之后下起了雨。
冬日的雨,冷的缠绵。安宁坐在马车里即便烤着暖炉,身上亦不是很暖和。安宁知道自己发烧了。这身子骨怎的跟着娇贵起来了。三宝,四宝把能盖的全给她盖上了。
她仍觉得越来越冷。
“姑娘的身子这么烫!让车夫加紧些。咱们的车原旧慢,别赶晚了。关了城门。”三宝对四宝说道。
“哎!”四宝赶忙喊车夫。
车夫也着急,可马就这么大的脚程了。他有什么办法。
四宝差点自己下去赶车了。撂下帘子。就听外面有人说话。
“可是你们姑娘不好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问。
车夫不认得,不好乱说话。四宝探出头。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
“我家太子殿下送了炭炉过来,给几位暖一暖。”四宝想了想,太子殿下,是位月国的太子爷。什么时候关注到他们的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