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些人的目的后,就果断把自己的意识收敛起来,完全按照对方想要的指示去行事,蒙骗过关。
  当他确定自己有足够实力去反抗时,便毫不犹豫将其余炼制出来的尸傀放出来,对整个地下基地展开一次大屠杀。
  然后启动了中心的诅咒,即便那些人逃到千里之外,即便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换了很多个身份,但是留下的恶念始终和他们的灵魂连接着。
  所以,实际上不仅仅是特案组发现的那几起诡异车祸,还有其他地方也在同一时间发生意外的惨案。
  当初所有虐杀桃夭的人,无一幸免!
  那些人没想到在炼制的尸傀中竟然还有一个拥有独立的灵魂和神志,虽然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但是以他们的手段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带着研究成果和一部分尸傀逃了出去。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换,素辛的意念就像站在空中俯视着这一切。
  当看到那面水波纹一样的结界升起,终于对这次的案子有了一个全面了解。
  桃夭,谷生。
  其实反过来一想,若非这一场劫数,或许两人之间的爱会随着韶华老去而枯萎,也会经历轮回之苦。
  而现在,却是跳出了轮回,进入另一种生命境界。
  而反观那个因求而不得之苦,不惜趁机将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幸子,不过是正好给他人做了嫁衣而已的可怜虫。
  即便不是她那么急匆匆地跳出来,最后桃夭和谷生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
  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带着一丝慵懒和惬意,伸着懒腰爬起来。
  梦境让素辛对这个案子彻底释然,不过正如谷生说的那样,那些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都带着面具;
  并且那些人之间都用代号称呼,比如初一初二,一月二月等等,这个代号随便放在哪儿都能拈出一大把;
  至于当初村子里参与或者没参与虐杀桃夭的人,现在都全部死绝。所以,除非有新的线索出现,否则这个案子基本上就此打住。
  想着夭夭和谷生两人在劫难来临之前,平淡朴实的相处,彼此思念的意念竟能穿越界域空间,都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非但没有将他们本身的神志磨掉,反而愈久弥坚。
  相比那些分分合合的虐恋,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真爱吧。
  反观当时毫不犹豫出卖桃夭的幸子,以及落井下石的村民,最后终究逃不过报应,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照样横死!
  只可惜没有参与进来的其他村民。
  就算是他们当时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妥,可是能力限制,终究逃不出那场浩劫。
  可见真正决定命运的,不仅要有见识,还要有更强大的实力才行。
  所以,归根结底,仍旧是实力在决定一切啊!
  素辛洗漱穿戴好,从冰箱里里拿出牛奶、面包,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三天。
  一边吃一边往前院的会客厅行去。
  石峰和墨离两人正在接待客人。
  石峰脸上还有些伤痕和淤青的痕迹,素辛记得那天几人劫后余生时,石峰全身都布满伤口,脸上,脑袋上鲜血淋漓,沾满尘土,看上去触目惊心。
  因为他双手死命拽着绳子,根本没空去抵挡扑面而来的飞沙走砾。
  几天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看来他身体的愈合能力也提升许多。
  几人看到素辛前来,不约而同看向她。
  坐在沙发上的人连忙站起来,朝素辛走近两步,激动地说道:“你,你就是素,素大师吧?”
  素辛嘴里刚好啃了一大口肉松面包,见对方主动跟自己攀谈,连忙把面包噎下,下意识用手挡了下口鼻,舌头将嘴唇周围的面包屑舔了,在放下手的时候,顺便把手里的面包牛奶放到旁边桌子上。脸上表情已经让自己恢复正常样子。
  素辛顺势握住对方急切切伸过来的手,应道:“呵,客气了,叫我素辛就行。”
  一边示意对方坐下。
  委托者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大婶,保养的还算不错,不过此时眼睛里布满血丝,面容十分憔悴,神情焦急。
  左眼看去,眉心隐隐有晦暗之气。
  她有些尴尬地看看石峰和墨离,墨离看出她所想,说道:“她是我们的老大,你直接跟她说也是一样的。”
  石峰顺势把刚才作下的笔录推到素辛面前。
  素辛扫了一眼:
  委托者:祝慧
  年龄:58
  住址:武安区红星街59-3
  事件:一个月前,新婚的儿子媳妇去渡蜜月,两个星期前失联。
  报警后第三天,警察在与他们最后联系地点距离数百里之外的一间废弃工厂的地下排污管道里找到他们尸首……
  笔录记录到这里就停下,素辛想,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为什么还找他们?
  于是说道:“祝婶请节哀,不过案子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你这次找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祝慧急切道:“不不,没有,他们是被人害的,现在正被困着遭罪。我这当妈的哪能安心哟。可是他们都调查不出来,听说你们能解决这些事情,所以……素大师,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才开口,老人家人已禁不住双目垂泪,声音哽咽了。
  望着素辛,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第五百六十二章 案子:贪婪
  素辛看的出老妇的悲戚和急切,可是她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能说看起来别人很可怜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就应了下来。
  所有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把事件了解清楚,以及自己能够解决的基础上。
  素辛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对方,等对方情绪稍稍安定下来才继续说道:“祝婶,那你先把令郎和媳妇失联前后的事情跟我们详细说说,具体是哪种情况,以及接与不接这个案子由我们来判定。”
  素辛声音虽然很柔和,但是却把自己的原则和立场表达的很清楚。
  毕竟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两位老人也接受了儿子媳妇死亡的事实,祝慧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叹口气,开始慢慢讲诉:“我儿子叫继东,是在今年国庆节和明艳办的酒席,原本一年前就该结婚的,只因为新房还没装修好,所以就等到现在。酒席过后,他们就直接搬去自己的新家,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就说要去蜜月旅行……”
  老人家说话本来就比较絮叨,而且经历了那么重的打击,也需要情绪上的发泄和精神上的抚慰,讲诉起来更像是在拉家长里短一样。
  但素辛看起来一点也不急,只静静地、认真地听着。
  祝慧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总算是让他成家立业了,现在那些年轻人都流行啥蜜月旅行,我们当老的也不好拦着。”“我和他爸也算有些积蓄,可是先前给他们买房子,装修,办酒席,都花费不少,现在也就靠每个月几千的养老金。所以就给了他们两万,他说不够,就给我们看了他们计划清单,还说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我们当父母怎么不支持他。当时他爸就数落了他几句……其实也没说啥,就是让他收收心之类的,然后两人大吵一架,他拿着钱就走了。后来我听亲家母说,他们还向他们要钱来着,也都是怕他们在外面受委屈,给了几万……”
  素辛心中一阵唏嘘,这让她不由得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对联:夫妻本是前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儿女原是宿债欠债还债有债方来。
  有人会说,需教子有方……可是素辛在经历了看过了那么多案子后,却觉得真正决定一个人性格发展的,还是他的本身,他的灵魂。
  那些从财富到心灵都贫瘠的人,别想他(她)付出,哪怕是言语的温暖都不可能。
  “他们去蜜月旅行后就失去联系了吗?”素辛话才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完全是多此一问。
  笔录上分明就写着:一个月前旅行,两个星期前失去联系。
  不过祝慧并没有听出来,而素辛的话正好打断她有些哀伤的回忆,摸摸红肿的眼眶,“呵,让素大师见笑了……”
  素辛:“无妨,你慢慢说,我们有时间,你讲诉的越详细,对我们调查案子越有帮助。”
  祝慧:“其实这算是东东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他爸虽然当时吵了,可是后来也很后悔,担心的很,每天都给他们打电话。最后还把手机号屏蔽了,我们也是通过他发的微信知道他的动态,每天在干什么。就在他们离开的一个星期后,他突然主动给我们打电话,说钱花光了。他爸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即就给他们转了五千过去。你知道的,穷家富路,家里用紧一点没关系,但是出门在外,哪怕是少一毛钱别人都不会把东西给你。”
  素辛点点头,表示认同。
  祝慧接着说:“自从那次打电话后,他的手机又打不通了。一个星期后,他爸发现他们每天更新的微信竟然突然没有更新,立马就急了,询问亲家,他们也说打不通两娃的手机,发消息也不回,于是我们立马就报警了。然后,就……”
  素辛想到刚才笔录中的一个细节,问道:“可是你先前说警察发现两人的时候,是距离他们最后一次更新微信地点几百里之外?”
  祝慧:“是啊,我们也不知道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问警察了,他们说两人可能是自己迷路,然后误入工厂,掉进坑里的。”
  素辛哦了一声,表示了解。
  “你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自从我们帮东东料理完后事,总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东东回魂,还……还多给他摆了碗筷,还烧纸钱香烛给他,还跟他说,想在家里待着的话,我们就一直供着他……”
  “刚开始两天都很平静,第三天晚上,我大概是因为晚上吃的稀饭,半夜起夜,刚刚醒来,正要摸索着开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趴在老头子身上。我惊得叫出声,那黑影好像直起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一下子消失了。我打开床头灯,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把老头子推醒,才发现他浑身冒着虚汗。他说他刚才看到儿子了,说他在那边好痛苦,让他去陪他……还说如果当时我没有推醒他的话,恐怕他已经跟着去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天,此时说起,祝慧仍旧忍不住直抹眼眶。
  “其实我们也想跟着去的,儿子没了,感觉以前所有为之奋斗和希望寄托全都没有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是这人啊,当一旦迈过那个坎儿,就,就……”她说到这里,抬头望着素辛,“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贪生怕死啊?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顾了……”
  素辛听了一阵辛酸,不由得想到一句歌词“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育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说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啊,你们已经完全尽了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不是非要跟着去死才能证明父爱母爱的伟大。
  祝慧:“你说的是,我们小区里的朋友带我们去散心,虽然感觉就像缺失了很多,但是……”但是已经把那个坎儿迈过了。
  素辛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诡异的死亡
  祝慧继续说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就开着灯睡觉,倒也没出现什么,我也再没看到那个影子。”
  素辛知道,一般来说,人是看不到鬼物的,除非鬼物刻意想让自己被人看到,但是这需要很强大的鬼力才行。
  还有一种情况,就像是通过光影投射一样,这样的鬼主要是因为牵绊怨气,只能出现在阴影中。
  祝慧遇到的很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但是素辛现在知道的信息很少,一时也不妄下断言。
  “然后呢?”素辛看对方神情蓦地变得惊恐,适时提了一下话头。
  祝慧嘴唇都在哆嗦:“我们都以为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然后……然后就在一个星期前,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妈’。当时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醒着的,我完全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紧接着,只觉脑袋旁边刮过一阵冷风,把我冻的一个激灵,就彻底醒来了。”
  “我们是开着灯睡觉的,我睁开眼就看到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有嗤啦啦的电流声,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旁边窗帘撩动,想来是起风了。医生说老头子现在受不得凉吹不的风,所以我就起来打算把窗户关上……发现窗户只在一侧开了一道小小的缝。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窗帘是中间被风吹开的,可是窗户的缝是开在旁边的。”
  素辛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什么。恐怕症结还在她半睡半醒中对方叫的那一声“妈”以及她的应答。
  祝慧:“我脑袋里正迷糊,听到老头子醒了,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外面起风了,在关窗户。他说他昨天晚上亲手关上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去给他倒了温水喝了。可是这次,当我脑袋一挨着枕头,那个声音又来了,一声声地叫着‘妈,妈,妈啊——’。声音拉的幽幽长长的,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自己旁边一样……”
  “我只有东东一个儿子,除了他还能是谁在喊我呢?他喊我一声我就应一声……最后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在而耳边喊一样,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冷飕飕的气吹着,把我半边脑袋都冷麻木了。我想是不是东东在下面有什么事情,于是我就问他,‘想要什么,妈都答应’,那个声音像是在笑,就是那种阴恻恻的带着狡黠的笑,说‘来啊,你快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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