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节

  话落她径直离开,神色声线都很淡。
  客厅里大家面面相觑,尴尬片刻,文档室的女生试探着打破沉默:“话说那个双胞胎碎尸案,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呢,据说尸体现在都没找到”
  此后安浔一直待在厨房,直到郁勇炖好了两大锅麻辣鱼,准备好一堆配菜端上了桌。
  两份鱼火锅,一份泡椒一份酸辣,两种味道都很好。
  这种时候安浔是从来不谦让的,鱼上桌之后她就衙了位置,站位在两锅鱼中间,伸手两头都方便吃的地方,嗯,而且身前还摆着一盘备用鱼肉,不用说就是她刚刚自己放的,简直完美~
  占到绝佳位子之后,安浔就不挪窝了。
  对面严易泽一直在观察,看见安浔这个样子顿了顿,忽然有些想笑,想了想,忍不住绕了半圈过去,坐到了安浔身边。
  郁勇忙了一下午,此刻丰盛菜肴上桌她心情不错,招呼大家坐下,举杯说了几句客套话,宣布开吃。
  之后整顿饭觥筹交错气氛热烈,爱聊天的说爽了,爱吃的也吃爽了,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多,住市区的人提出要走大家才准备散了,老赵喝多了不能开车,由严易泽和张弘送回去,安浔留下帮着收拾,一会儿由郁勇送回学校。
  曲终人散后一般都是满地狼藉,待到人走后,安浔提了个垃圾袋到客厅收瓶子,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安浔转身,看见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小娃娃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个包。
  老太太看见安浔愣了愣,两秒之后安浔反应过来,过去帮老太太把包拿了。
  老太太怀里的娃娃睡着了,死沉死沉,郁勇听见动静,擦了手从厨房出来。
  “妈回来了啊,宁宝睡了”郁勇招呼一声,从老太太手里把小娃娃接过来,那是个女娃娃,看样子也就三岁左右。
  “啊,睡了一路了,你先抱床上去,我一会儿绞了毛巾给她擦把再睡。”
  老太太交代一句,扭了扭酸痛的胳膊,回头再瞥了安浔一眼,远远听郁勇介绍说是新招的实习生,微微点了点头。
  “忻娘家家的,还是不当警察好,太危险,要入警职也就做给文员就行了,后勤更好。”
  把安浔上下打量了两眼,老太太没头没脑丢下这一句,郁勇放下孩子出来,老太太转身朝里间走去。
  郁勇利索的撩了撩袖子:“还有几个碗,刷完就走。”
  “好。”安浔应了声,转身回去继续收拾,片刻之后她把最后一个瓶子丢进垃圾袋,抽紧袋子提到了门口。
  厨房里水声还在哗哗作响,安浔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儿,偏头望上刚刚老太太去的方向,顿了顿,无声跟了过去。
  客厅里铺着地毯,安浔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她经过厨房,一路走过点着小灯的走廊,最后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前。
  郁勇家是三室一厅的结构,刚刚回来的老太太应该是郁勇的妈妈,抱着是她女儿,之前张弘说过郁勇的丈夫是个国际刑警,常年在国外办案,难得回家。
  安浔站在走廊尽头,四处打量一眼。
  门上有玻璃的是卫生间,挂了一个娃娃日历的是孝房,主卧的位子会比较隐蔽,该是在孝房对面,那么厕所旁边的那个房间,又是什么地方
  想着,安浔微微眯起眼来,往前一步伸手扣上门把轻轻一拧,房门悄然洞开。
  三室一厅的房型,多出来的不是书房就是客房,门开的时候,安浔只觉一阵幽冷的风迎面而来,耳边甚至响起纸张轻动的沙沙声,那一刻她想,她该是找到了今晚过来的目的地。
  想着的下一秒,安浔伸手摸到墙上开关轻轻一按,天板上的吸顶灯闪烁了一下亮起,白炽灯冷色调的灯光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入眼,一间小小书房,陈设无比简单,甚至可以称得上空旷。
  当然,这时用上“空旷”二字却也并不恰当,因为这间没什么家具的房间亦是可以用满溢来形容,若是算上里头非比寻常的装饰的话。
  站在门口,安浔偏头打量,看着整个房间里,除了窗户和文档柜所在的地方,其余整整三面墙壁,都被各式纸张覆满。
  那是剪报,文件,地图,案情分析图,便是连地板上都堆满了一摞摞文件夹,层层将唯有的一张书桌一把椅子环绕在内。
  她闯入了一个资深工作狂的地界。
  苍白的灯光下,安浔神色很淡,缓缓走进房间,她环顾片刻,在一面墙边停了下来。
  那整面墙是一个案子。
  安浔抬眼,淡淡望上斜上方那张影印出来的照片。
  黑白的图像上,两个搂在一起的女孩,模糊中,同样青涩的笑脸;
  四年前的双胞胎碎尸案,就是当年辛蓝辛紫的案子。
  那案子发生在市区,当时属晨湾区管辖,郁勇作为当时晨湾区刑侦队成员,曾经参与了整个案件的调查。
  安浔跟在郁勇身边,已经三月有余。
  郁勇这个人,比起最初她认为的,要有趣上一些。
  她原以为她是个爱讲大道理大空话的傻瓜;
  相处之后发觉原来并不是。
  郁勇从不讲空话;
  当然,她的确很爱讲大道理;
  综合之后形成的奇葩局面便是,原来她是个真心相信那些大道理的,特级大傻瓜。
  此刻看着贴了满墙的“前朝悬案”,时过境迁之后,安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却也更加感兴趣起来,直至郁勇洗完了碗,找到书房来。
  她轻靠在门口,打量着墙边的女孩,看她面对着这样震撼的案件墙,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
  安浔的个性,太过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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