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同时,整个组织全员配合,所有行动都无不在严密隐匿这最后一人的身份,可以合理推断此人处于组织核心地位,很有可能便是主谋!”
  唐少辰淡淡解释到此,之前三条推论中的前两条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在场所有人静静听完心底都隐隐有些不能平静。
  抬眼望上唐少辰干净清冷的眉眼,萧默想到他的最后一条论断,绑架的目的是为了报复而不是赎金已经由事实证明,至于最后的挑衅一项——
  关掉视频文件唐少辰转身,沉默三秒忽然话锋一转:“五日来绑匪上传的视频文件名字叫什么?”
  …啊?…
  在场所有人都微微一愣,萧默随即开口:“奸杀少女,狂犬食人。”
  唐少辰偏头望上萧默严肃的脸,淡淡点头:“那么狂犬食人我们都看到了,奸杀少女,又在哪里?”
  清淡一句话落,瞬间像是有什么思绪猛然冲击了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那冥冥之中抓不住的念头,下一刻唐少辰冷冷说了出来。
  “目前网上披露的八个视频全部都只有狂犬食人的片段,绑匪又为何要画蛇添足多加一个奸杀少女?即便嫌疑人有强奸少女的事实,实际杀死少女的却是狂犬,所以这样一个标题,意有所指的是什么,想要吸引的对象,又是谁?”
  说着,唐少辰淡淡回眸,目光不经意间与郁勇的对上,此刻她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甚至隐隐发白,她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
  奸杀少女,是对另一桩案子的影射!
  三年前,那震惊全国的“双子奸杀案”,严昊涵便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至今未破的悬案,三年之后与新的重案有了千丝万缕的交集,这血一般的奸杀少女四个大字一瞬如同一道枷锁扣上了郁勇的心,她猛一抬头对上唐少辰淡漠的视线,他的意思是,此次案件的绑匪并非和那些失踪少女有关,而是三年前那双子奸杀案死者的亲属?!
  那一刻,两张少女清秀的容颜,数名嫌疑人冷笑的眉眼,一瞬间在脑海中交替出现让郁勇用力咬紧了牙关!
  如若真是这样,复仇为此,那么挑衅,那挑衅针对的当然是深入了解当年往事,曾经参与过案件调查却是最终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她!
  淡淡对上郁勇一瞬充斥各种复杂情绪的眼,唐少辰沉默不语。
  会议室里,气氛从热烈转为凝重,此刻已是鸦雀无声!
  下一刻,唐少辰淡淡垂眼,指尖在桌面轻敲了三下,再抬眼时,镜片后方一双凤目里扬起了最清冷疏离的光。
  “此案的绑匪,心思缜密,策划良久,单单是破译指纹和眼纹双重加密的文档这一点,就不容小觑。”
  “就像我们认为自己是法律的捍卫者,是公正的代言人,在这个团体心目中,法律就是一堆垃圾,而我们这些执法者更是可笑得一文不值。”
  “借由三年来失踪少女的视频,他们已经狠狠给了我们一击,三年来这么多人死去,真相却是一件一件隐瞒,而最后披露出所有罪行的不是我们这些执法者,而恰恰是他们这群违法者,是不是很讽刺?”
  说到这里,唐少辰甚至勾唇冷冷笑了一下,那个笑容似冻结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笑着,最后他说,这样一群人,已经将自己视为了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存在,对于视频中的两个凶手,一个奸杀少女的人,一只杀人吃人的犬,他们会代替我们执行审判,而如今这一人一狗均已失踪——
  “之后还会有新的视频出现,罪行已经揭露的差不多了,接下去的,又会是什么?”
  ——
  那一日,晨湾区警局内,“少女猎杀案”专案组清晨的一场会议,终在一片沉闷的氛围中结束。
  收拾着桌上的文件,最终再次翻出那一份审讯记录,唐少辰低头看着扉页上安浔亲笔签上的名字,秀气的字体,笔锋转折之间却是处处透着刚劲肆意,倒是像极了她的个性。
  所以,她这样的个性,又岂会是为了那些无聊的理由就将自身前往龙潭虎穴的个性?
  她既然自信自己善度人心,那么她当然有办法投其所好做出一副郁勇可以接受的样子,撒下比真相看着还完美的“谎言”!
  只是倘若她的口供真是假的,那么便是连三年之间逃脱死亡的女孩所经历的一切都能调查清楚的她,究竟是什么人?
  她和绑架严昊涵的这个组织,又是否有关?!
  想着,眉头不自觉皱起,唐少辰终是整理好文件,起身离开。
  一月末的临江,学校已经放了寒假,他驱车开往大学城的方向,一路上思虑重重。
  一月前那晚的彼此试探,她给他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答案?
  决定天才和变态的最后一项,灵魂——
  安浔,你到底,有没有?…
  …
  同一时刻,乌黑的阴云黑压压的积聚山顶,这一日清晨便没有阳光,眼看着从早上就会开始下雨,阴冷潮湿的天气总是叫人不悦。
  套着一件宽大的长绒毛衣,今早起床后安浔就一直猫儿一样蜷在二楼小客厅的躺椅上,拿着ipad翻看。
  这几天家里安静又清闲,她等着回来的人还没什么动静,她往外赶着的人倒是已经开始频繁行动,她最近没什么出门的必要,整日整夜懒在无人的大宅二楼,睡得愈发身姿娇软柔若无骨。
  如今到了年底公事愈发繁忙,今日一早安建邦收拾好行头又往公司赶,经过小厅的时候瞄见安浔一副懒死人的模样躺着,不悦皱眉说教了几句。
  安浔从抱枕上仰起头来,笑得却是是风情又愉悦。
  是啊,她怎么能心情不好呢,看着自家年过四旬的父亲天天如此忙碌还能面色红润满目春色跟个三十出头的青壮年似的活蹦乱跳,她当然心情飞扬~
  门外,被安浔这么一睇一笑,安建邦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之后又因为这个寒颤更加恼怒,却是对着那张笑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狠狠将安浔瞪了几眼,转身离开!
  目送走了安建邦,安浔重新歪回到了抱枕上,拿着ipad翻翻这翻翻那玩了半天终于无聊了,随意点开了一个全黑的app,画面忽然联通到了一个漆黑的暗室里。
  那暗室,仅有的三个窗户都用木条封住了,暗无天日密不透风。
  暗室中央,两条铁链吊着双手,一双铁拷缚住双腿,一人跪在地上,身子前倾,从木质枷锁的圆洞里探出去的脑袋拼命往前伸,够着下方一个脏兮兮的水盆。
  浑身赤裸,满身伤痕,身边的地面上满是屎尿,被一头乱发盖着脸,这人已经看不出多少人的样子,反倒像只被狠狠虐待的狗,趴伏在地,摇尾乞怜!
  下一刻,静音的画面中央,那像被圈养的畜生般的人忽然放弃了喝水,摇着头甩着铁链,拼命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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