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阿秀阿麽,在家吗?”来到阿秀家的时候,白修年碍于里头有不认识的人,也就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院子里喊两句。
  “来了,是白哥儿啊,怎么不直接进来。”林阿秀看了一眼几人的打扮和陈渡手里的东西,也看明白了些,招呼着让几人进了门,“喻先生正在屋子里坐着呢,不过你们也太客气了。”
  “是我们家遇岁太讲究了,估计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呢。”白修年笑着回道,两人同时转过头还在自我放空的白遇岁,不约而同地轻笑起来。
  “喻先生,有人来看你了。”
  跨过门槛,白修年就看见了坐在大堂里的男人,不似年轻人骨子里带着的活力,这人坐在那就仿佛是一幅画卷,有些苍白的脸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温文儒雅这个词而生的,全身都蕴含着书卷气息,听见林阿秀的声音。
  不经意地转过脸,眼神中流转的是说不尽的情绪与深沉。
  这才是古代书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啊,白修年暗叹。
  胳膊给轻轻一碰,白修年回头便装入一双带着气闷和吃味的眼睛里,弯起嘴角,白修年一下就笑开了。
  看见自家媳妇儿对着自己笑的可爱模样,陈渡那是什么气都不生了,回给白修年一个露出牙龈的傻笑。
  “喻先生,这是家弟白遇岁,以后可就托您照拂了。”横给陈渡一个白眼之后白修年就正经起来。
  “幸会,很是俊俏的小子,听说和念远是好朋友?”后一句话是对着林阿秀说的。
  “是啊,两人玩得挺好的,来遇岁,叫先生。”林阿秀笑着牵着白遇岁的手带到喻识渊面前。
  “先生好!”抓着衣角,白遇岁一打照面就给喻识渊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十分标准。
  “好好好,这小子精神气不错。”一紧张说话就不是正常音量的白遇岁小脸一红,眼巴巴地瞅着地面。“遇岁啊,你别紧张,不在课堂上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喻叔,不然你这模样你阿秀阿麽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喻识渊轻笑起来,他的性子一直都是安静的,能教一个这么大肺活量的学生也是有缘。
  白遇岁怯生生地抬起头,对着喻识渊轻声喊道:“喻叔。”
  “好。”拍了拍白遇岁的肩膀,现场气氛也算是融洽,白遇岁这件事就是定下了。“我还没谢谢你们让我有容身之地呢,我也没什么本事,读过几本书识几个字,你们若是放心就把遇岁交给我,我虽不能保他考取功名,但我所知道的一定倾囊相授。”
  “自然相信的先生的能力。”把感想说话的白修年拉住,陈渡点头回答到。
  白修年知道,这小子可怕的占有欲好像发作了。
  第76章 啊啊
  在割完今年的最后一季稻子的时候,迎来的年关前的最后一段闲暇时光。
  白修年裹着厚重的棉袄,眯着眼睛躺在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平时若是有个空闲的时光,白修年就喜欢折腾一些能够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比如身下的躺椅,和空间里已经完工很久的吊椅。
  就在白修年感叹太阳是个好东西的时候,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还没走进院子,白遇岁的声音就传来。
  “哥哥,我回来了。”门后是一张帅气的脸庞,带着些可爱的婴儿肥,几个月的时间里,不仅仅是把灼人的温度带走了,更是抽高了白修年和白遇岁的身量。
  虽然属于白修年的变化只有一点点,但作为一个内心住着现代灵魂的他来说,长高一厘米都是希望。
  “今个儿怎么这么早?”貌似这小子才去没多久吧,太阳都正是最温暖的时候,算起来也就下午两点吧。
  “先生说今天立冬,要我回来准备帮忙包饺子吃。”白遇岁一边回答一边把细心地把抱在手里的书放进屋子里,摆放好之后用手擦拭一番,才走到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躺着的人已经站起来了,望着白遇岁张了张嘴巴,“我没有准备包饺子的东西啊……”而且没人告诉他今天就是立冬还必须要吃饺子的。
  “家里还有些肉,我去用刀剁一剁。”反正现在还早,擀个饺子皮也不用多久,说着白修年就准备动手了。
  “修年,你别忙活了,东西我都给弄好了。”从门外端着两大碗东西进来,白修年连忙上前去帮忙,走进一看这两碗东西恰巧都是包饺子的所必须的皮子和馅。
  白修年吃惊地望着笑得十分得意的陈渡,一爪子就招呼上去了,拍在这个人紧实的胳膊上,“你从哪弄来的?”言语里的惊喜在场的人都可以听出来。
  “汪汪汪!”就在陈渡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脚下的大富就不甘寂寞了,已经完全张开了的大富已经到了白修年膝盖,长着嘴巴叫唤的时候还挺威风的。
  “怎么?还有你的功劳?”端过其中一个碗,白修年随着男人进了屋,一旁的遇岁也好奇地凑上来。大富是随着陈渡一起出门的,也不知这个男人在搞什么鬼,中午吃完饭后就说这要出一趟门白修年平时也不管他的行踪,若放在以前还会问上一问,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之后连话都不愿说了,仿佛一开口就会被空气里的寒意带走身上的温度。
  “这大富啊就是嘴馋了。”陈渡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带着笑意的眼睛似乎喊着融不掉的春水,就这么直直地望进了白修年的眼里。“你这几天一直喊着冷,所以我就早起天就让谭洋在镇上带了些肉和面粉回来,中午我去了一趟谭阿麽家,想了想就跟着谭阿麽学着弄好了。”指了指多好的肉末。
  “剁肉的力气我有,但饺子皮我就没办法了,就麻烦谭阿麽多弄了些。”说着抓了抓脑袋,也不知是不是被媳妇儿给惯坏了,以前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厨房里的事还能做一些,现在完全不行了,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拿拿东西。
  “你呀,别总是你麻烦谭阿麽,这些我都可以做。”喜滋滋地瞪了对面的人一眼,一到冬天,白修年就恨不得把露在外面的头和手缩进衣服里头,争取做一只圆滚滚的皮球,但负责一家人的温饱,白修年自然无法端着手,很多事情都得亲自去做。虽然有些觉得对方太纵容着自己,但无法否认,心中的愉悦正在飞快蔓延。
  “我去洗个手把饺子包起来,你们把桌子放到外头去。”有太阳日子,舒服着呢。
  搬好凳子坐好,白修年把从厨房拿出来的筷子插在切碎的肉里头,拿起一块饺子皮放在手掌上,另一只手用筷子夹起一点肉,放在皮的正中央……
  “哥哥,我也来帮忙。”一旁的白遇岁看得有趣搓搓手也跑去水盆边洗好手,搬来凳子就坐下了。
  升级了的手残星人陈渡表示他还是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媳妇儿的盛世美颜吧,别去折腾吃的就行。
  “好了,把饺子放进去吧,别晒硬了。”两人合力把桌子连带上面的饺子搬了进去,时间还早,饺子也易操作,白修年重新躺回躺椅上,手中变就多了个红彤彤的苹果。
  和村里人不同的就是,每年一到冬天,大家的脸上都出现干裂的现象,绷着的别提多难受了,所以一到冬天,放眼望去都是脸上起皮的人,唯独陈家的人十分不一般。
  他们脸上不仅没有干裂的现象,皮肤竟然水水嫩嫩的,就跟几个月的婴儿一般,瞅见了让人十分羡慕。
  其中的原因自然少不了空间泉水的滋润,但和白修年每天督促每人每天必须一个水果的要求也有很大关系,再加上冷风一吹在脸上就逃不了红彤彤的命运,被人看见了还直叹白修年气色多好呢。
  整天躲在屋子里的柳福笛难免听见来赵家拜访的人多说几句外头的事,这听得最多的就是陈家怎么怎么样,白修年怎么怎么样。
  捏了捏交握的手指,柳福笛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里那个气啊。
  以前一直压在白修年的下面,村里人没回都得在自己面前带上白修年的名字,好像不把两者比上一比就不痛快。起先柳福笛是不在意的,一个不被重视的小哥儿而已,就算长得再好又怎样。
  柳福笛不是没有见过白修年,整日低着脑袋,看不见脸,整个人瘦巴巴的,也没有几两肉,衣服也脏兮兮的,让人看见就想躲着。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赵家看上呢?
  无非就是那流云印,可是自己也不差啊。
  整了整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柳福笛自此就多了一种无法探究的自信,这种自信在嫁给赵寅的时候得到了完美的升华,嫁给陈渡这个粗莽的男人其中他也出了不少力,因为他太想看白修年绝望的眼睛了。
  可是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
  白修年没有想象中的落魄,所嫁之人也仿佛在一夜之间洗去所有不好的代名词,甚至每天都在刷新着大家对他的印象,完完全全地代表着每个哥儿心中每一个完美的汉子,柳福笛无疑是心动的。
  他原以为嫁给赵寅之后会收获曾经期盼的爱情,但享乐的生活和无法预料的触动只能选择一个,他也选出来了。
  但白修年为什么可以。
  陈家盖新房子,吴英被赶出去之后空出来的房子和田地,送白遇岁去念书,甚至白修年越长越好看了。
  有人说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他的脸就能看出来,白修年确实过得很好。
  长舒一口气,但好在自己的肚子争气,嘴边嗤笑一声,现在得意有什么用呢。白修年这么长时间肚子都没有反应,不知道他夫君还能宠爱他多久。
  若是生不出来就有好戏看了,柳福笛轻笑着想到。
  捻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嘴里,所以说啊,他才没有后悔过。
  “大富,你又抢我苹果!”躺在太阳底下打着瞌睡的白修年拿着苹果的手垂在一旁,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大富一眼就瞅见了,找准机会就一个飞跃,叼住大半个苹果就遁走了,眨眼间狗影都没了。
  “怎么了?”听见动静的陈渡跑出来。
  “没事,你们以后可别惯着大富了,太不像话了,我吃了一半的苹果被抢去了。”随着时间的增长,大富这狗子的聪明劲全使在吃上面了,关键是他们还都防不胜防。
  “好好好,她回来我就揍一顿。”陈渡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笑安慰道。
  “别,打坏了遇岁跟你急,算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咱进屋煮饺子吧,你把椅子搬进来,晚上可有不少露水。”之前还说被叼走了一大半,现在一听大富要挨揍就不情愿了,虽说大富一直最粘遇岁,但好说也是自己带大的,怎么也不忍心他挨揍。
  皮就皮实些吧。
  自彼此扯去防线的那一晚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贴近了许多,之后也有过很多次的互相帮助,但只要白修年不松口,陈渡就一直延续这这种手动操作。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男人撩人的技巧在那一夜之后有了质的飞跃,白修年时常被这个人撩得脸红心跳,憨厚的表情没了,是不是就上演深情一吻,或者防不胜防的偷袭,最让白修年受不了的就是每次一对上陈渡的眼睛,装在眼里的深情都快要把白修年给淹没了。
  白修年十分怀疑对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补了习,他才不相信天赋这种东西。
  “好,修年,晚上……”
  “停停停,大白天的想什么呢!”脑中闪过一大片白花花的屁股。
  “不是。”陈渡垂下脑袋,望着白修年的大眼睛也尽显无辜,“我是说晚上咱加一床被子,最近天又变冷了。”
  “你想加就加,跟我说做什么。”别过脸继续往里走去,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更红了,藏在头发底下的耳朵也发烧发热。
  真可爱。
  陈渡愉悦地想到。
  第77章 嘿嘿
  一个个圆滚滚的大白饺子在不停翻滚的沸水里起起伏伏,浇上最后一遍冷水之后,把锅盖盖上,再等上一会儿就能出锅了。
  于是转身去橱子里拿出三个容量十分可观的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灶台上,一只手把锅盖拿起来,扑面而来的水汽迷了白修年的眼睛,等散去之后才看清里头一个个挺着肚子的大饺子拼命往上冒。
  “快来端饺子了!”冬天就是得吃上这么一碗热乎乎的饺子才够味,端着碗捂着手,白修年鼓起的腮帮子一动一动的,现在就连最怕冷的手都暖烘烘的了,于是整个人都享受地半阖上眼睛。
  “今天饺子不够多,下次我多弄几个花样,保证都好吃。”饺子这么多样化的食物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煎饺、蒸饺、水饺,还有不同的饺子馅,吃出来的感受也是大不相同,单单是一个馅的学问都可以讲上一堂,毕竟在捣腾吃的方面,白修年还是很擅长的。
  “饺子还有别的吃法吗?”白遇岁自从跟着喻识渊念书之后,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凡是不懂的都要问上一问。
  “对啊,有蒸着吃的,不过蒸饺要蘸酱,咱们可以自己做,还有煎饺,都很好吃。”
  “那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吃?”果然一碰见吃的,好学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问你陈哥去,他什么时候有空剁肉。”白修年咬着筷子用下巴指了指陈渡,这人似乎没有吃饱,正端着碗里的水喝着起劲,白修年的话头突然转到他头上,陈渡一个手不稳就把手里的汤给打翻了。
  白修年探出头盯着男人的某个部位,随后要笑不笑地放下手里的碗,快要喝完的汤倒是不热,且量也不多,所以白修年倒是没有紧张的表情,但只要一想到很多个夜晚被这个人折腾出一身汗,白修年心里冒出来的一点点心疼都被自己给摁下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烫伤?”跟着陈渡来到屋里,带上门凑上前去。
  “没事,汤不热。”陈渡摇摇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条裤子准备换上,但白修年怎会错过这么好打击对方是的时机。
  “不会烫坏了吧,别以后……了就不好了。”含糊着滚出嘴边的两个字让陈渡解裤带的动作一顿,幽暗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情绪,白修年可能不知道,在男人面前有东西是绝对不能讲的,很显然白修年已经被陈渡的好脾气宠到没有理智了。
  “那媳妇儿你要不要试试到底行不行?”陈渡侧过身,陷在阴影里的一部分脸更加立体了这个人的五官,再加上嘴边那一抹邪气十足的笑,白修年一个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拉进了怀里,之后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食恶果。
  “快去洗澡,自己烧水!”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背上,男人应声站起,“把碗也洗了!”
  陈渡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突然回过身,对着坐在床边上的白修年说道:“我先给你烧洗澡水。”
  “这里错了,这个字上下分为两部分,书写时应一分为二。”喻识渊指出白遇岁书写中的错误部分,继续往下看去,点点头,遇岁这孩子真的是挺聪明,教的都学会了,极少出现错误,还能教一教一旁的念远。
  “很好,其他的部分都完成的很好,以后注意细节。”别看喻识渊平时十分亲切,一到课堂上就露出了真面目,第一次体会到落差的白遇岁还低落了很久,因为他以为先生不喜欢自己,后来见得多了也就看来了。
  “知道了先生。”白遇岁收回自己的功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随着喻先生在百家村的名声传了出去,不少人都有些坐不住了,村里子好不容易出了个教书先生,怎么的也要去打听打听消息,若是有机会把自家小子送过去,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但喻识渊很快就出来说明自己前段时间受了伤,不适合教那么多学生,所以就一直保持着只教两个人的状态,他也乐得轻松,可是眼看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怎么的他也要存些钱,何况村里已经进入农闲时光了,家里的小子也有时间,送来念书也不耽搁家里的活。
  “刘家的,你这提着东西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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