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容昭拱手承不敢,顾宪同执意想让。容昭最后只得认镫上马,由顾宪同牵着马在一片欢呼省中穿行在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的长街上,往睿云宫的方向去了。
身为功臣战将的容昭可以去睿云宫,容晖却不能去,这一点顾宪同早就想到了,另外差遣礼部的官员带着容晖去驿馆安顿,另外那一干人犯全部送进了刑部的大牢里看押候审。
这些事情都有专人安排不需要容昭再操心,他只管去睿云宫自行安顿。
进了门,便见宋嬷嬷带着丫鬟婆子们在门口迎接,见了容昭,这些人齐刷刷的跪拜行礼,把容昭给弄得很是不好意思,忙伸手搀扶起宋嬷嬷,笑道:“嬷嬷怎么搞这么大的阵仗,倒是吓了我一跳。”
“侯爷为国征战,辛苦劳累,奴才们理应大礼相迎。”宋嬷嬷笑道。
容昭笑道:“哎呀,这话不应该是皇上说的吗?连嬷嬷都这样说,我觉得有点不适应呢。”
宋嬷嬷忙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笑道:“哎呦,瞧老奴这嘴,把皇上每天都念叨的话给说出来了。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香汤,请侯爷先入内沐浴吧。”
“好啊。”容昭一边往里走,一边“对了,嬷嬷你还是按照之前的称呼叫我吧,这‘侯爷’二字不如‘公子’听着顺耳。”
“按理说,侯爷的女儿身份已经公开,老奴就不好再叫公子了。只是您这带兵打仗的本事一点也不输给男儿,称呼‘公子’也是合适的。”
容昭笑道:“没那么多讲究,就是听习惯了,乍然听你们改了,都不觉得这是在跟我说话。所以一切都还照着老样子吧,这样大家还显得亲近些,嬷嬷你说是吧?”
宋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道:“哎呦公子这么说真是瞧得起老奴,老奴受宠若惊。”
说话间宋嬷嬷把容昭送进浴室,容昭看着浴室里簇新的帐幔,香柏木浴桶以及十来种沐浴用的干花,香皂,浴巾等,回头吩咐道:“好了,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太多的人伺候,只留下梅若一个人就够了。你们都下去了。”
宋嬷嬷忙答应一声,朝着两旁的丫鬟一摆手,众人都齐齐一福,默默地退了出去。
容昭这才开始张开手臂让梅若帮着解下身上的战甲,一边轻笑道:“若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宋嬷嬷跟以前不一样了?”
梅若轻笑道:“的确,她之前虽然也热情,可也没这么献媚过,如今是怎么了?难道是觉得公子您会做皇后,所以提前来巴结主子了?”
容昭嗤笑道:“呵!做皇后?你想太多了吧?皇后哪儿那么容易做的?周皇后的下场看见了没?”
“呸呸!瞧公子说的,她现在的下场是因为坏事做的太多了。”梅若忙道。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你家公子我这辈子也做过不少坏事呢。”容昭自己解下贴身的小衣丢到一旁,扶着梅若的肩膀踩着凳子慢慢的迈进浴桶里去。
温热的水氤氲着兰花的香味滋润着她干燥的肌肤,热气蒸腾,花香弥漫,容昭舒服的舒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靠在浴桶上养精神。
梅若拿了丝瓜瓤给他轻轻地搓着身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容昭胸口的那一团白腻,轻笑道:“公子,您的身体有变化了。”
容昭的脸顿时红了,瞪了梅若一眼,骂道:“死丫头!不该看的别看!”
“呵呵呵……”梅若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又被容昭瞪了一眼之后才收了笑,说道:“公子,奴婢该给你准备新的衣裳了。之前的那些裹胸的白布可不能用了,勒得太紧了对身子可不好。”
容昭不屑的哼道:“这些破事儿还用你教啊?你家公子我上通天文下懂地理,这些事情都是无师自通,不用你瞎操心了。”
梅若也的确是瞎操心了,因为当容昭起身换衣裳的时候,发现旁边叠着的一套男女皆可的月白色锦衣之上,便放着一个冰蓝色绣白玉兰花的裹胸。
“哎呀,原来宋嬷嬷都准备好了。”梅若把裹胸拿起来朝容昭的身上比量。
容昭则非常喜欢裹胸上绣的惟妙惟肖的玉兰花,赞道:“啧!你别说,这绣工还真是精致啊!”
“快带上看看。”梅若忙道。
“带上?”容昭迟疑的问。
“试试嘛!若是不合适,奴婢回头再改改。”梅若说着便从容昭的手里拿过裹胸,围在她的胸口裹到后面去,把带子一根一根的拉紧,最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是容昭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你那朵玉兰花,低声嘟囔着:“还挺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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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床晚了,早晨没有码字,只有这点,呜呜呜……
☆、第六十一回,重逢
这世上的美有很多种,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如牡丹是一种美;清丽脱俗洁白无瑕如白莲也是一种美。清瘦婉约娇柔芬芳如兰花是一种美,妖异有毒如罂粟,绚丽带刺如玫瑰又是一种美。
而容昭的美却糅合了许多种,做男儿打扮的她芝兰玉树,风流妩媚,已经叫人无法自拔,换一身浅蓝色宫装,却又冷傲华贵如早春绽放的木兰,开在蔚蓝的天空下,叫人驻足仰望,不胜欣喜。
宋嬷嬷看着这样的容昭,简直赞不绝口,一叠声的说皇上眼光真好。
容昭笑道:“嬷嬷,我都饿的不行了,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哟,饭菜早就好了,瞧老奴这老糊涂的!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叫人上饭。”宋嬷嬷说着,转身往外走,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换了女儿装叫公子还真是有些别扭。”
*
饭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来,容昭这边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听见外面的人都齐声请安。于是叹道:“嗳!就知道吃饭都不消停。”
“不必起来了。”赵沐的声音比他的人先到。
容昭刚好想要放筷子起身接驾,听见这话干脆没动,直接夹了一个虾饺放到了嘴里。
赵沐在来的路上心里不知描摹了容昭的模样多少遍,却再美想到她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一时间站在那里看得呆了。容昭吃完了虾饺就没听见动静,遂抬头笑问:“哟,不认识了?”
“真的是不敢认了。”赵沐欣喜若狂,紧走两步上前去把容昭拉起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目光贪婪焦灼,烫的容昭的脸渐渐地泛红。
“终于回来了!”赵沐猛地把容昭搂进怀里,低声叹道:“可真是想死我了!”
容昭被他紧紧地抱着,心里也觉得无比的踏实,但踏实终究不能当饭吃,旁边美味佳肴在侧却不能吃,这种感觉真是不好,于是抬手戳了戳赵沐的后背,无奈的问:“唉唉,能先让人吃饭不?”
“让我再抱一会儿。”赵沐把脸埋在容昭的肩头耍赖。
他温热的呼吸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萦绕着,容昭顿时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想要推开他都不能,最后的一丝理智却问了一句傻话:“你不饿?”
“饿,饿死了。”赵沐说着,转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容昭的心情,简直是卧槽卧槽的……
这就是自投罗网啊!
原本以为他会适可而止的,却不料这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竟只是前奏。忽然听见身后“哗啦”一声乱响,桌上的菜肴被赵沐扫开,容昭觉得自己腰上一痛,便被按在了桌子上。
“混蛋……”容昭只来得及骂了半句,嘴巴又被堵上。
赵沐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在没有之前的儒雅温润,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进攻掠夺。
容昭好看的衣裳粘上了菜汤,漂亮的裹胸被撕了去,一阵寒气袭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鼻间一痒,忍不住撇开脸打了个喷嚏:“阿……阿嚏!”
赵沐一怔,忙停下手上的动作,欠起身来问:“冷?”
“阿……阿嚏!”容昭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不高兴的哼道:“你这不废话吗?”
赵沐忙起身,把容昭的衣裳拉好,把人也扶了起来。
容昭看着衣袖上的污渍,皱眉瞪着他。赵沐忙心虚的朝着外面招呼:“来人!”
宋嬷嬷赶紧的应声进来,一看这情景,啥也不说了,立刻吩咐丫鬟取衣裳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很显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奴才,宋嬷嬷绝不会给容昭准备一套衣裳,丫鬟很快又拿了一套全新的藕色宫装,赵沐看着这嫩嫩的颜色,眼睛再次发热。
“你出去。”容昭指了指门口。
赵沐看着容昭冷冷的眼神,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宋嬷嬷看着赵沐的背影,偷偷一笑,劝容昭:“公子,换衣裳吧。”
“你也出去。”容昭生气的说道。
“是。”宋嬷嬷不敢多说,把衣裳放下就出去了。
容昭拎起那件衣裳看了看,丢去一旁,叫梅若:“去把我自己的衣裳找来。”
梅若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随身带着一套容昭的衣裳,这会儿听见要,忙把包袱抱过来解开,拿出一套素缎男式深衣来给容昭换上。
“走,回家。”容昭说着就往外走。
“唉,公子,这么晚了咱们去哪儿啊?”梅若忙拿了银鼠披风追上去。
“回容府!我们自己没有宅子吗?”容昭没好气的说道。
赵沐迎上来把人抱住,低声说道:“不许走。”
“放开!”容昭用力挣脱。
“别走。”赵沐抱着人往里面推。
梅若看着情景,知道是走不了了,暗暗地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骗子!”容昭愤愤的骂道。
赵沐嘴巴一撅,无奈的说道:“冤枉,我堂堂一国之君什么时候成了骗子了?”
“不是说来这里稍事休整吗?我这饭还没吃,你跑来干嘛?”容昭生气的问。
“你不想我啊?”赵沐哑声问。
“你至于这样吗?连口饭都不叫人好好吃?我多少天没正经吃饭了你知道吗?”容昭真为那一桌好吃的心疼,边关的日子苦的很,整天吃那些粗糙的饭菜人都快吃傻了。
“好好好,是我的错。咱们先吃饭!”赵沐忙认错,又喊外面的人准备饭菜。
又一桌丰盛的饭菜摆上来,赵沐拉着容昭去落座,亲自盛了一碗鸽子汤送到她面前,讨好的说道:“来,先喝口汤暖暖身子,一会儿要是生病了可不好。咱们容元帅在北疆西疆大风大雪都过来了,却经不住这上京城的一点小冷风呀!”
容昭接过汤碗来一边喝一边问:“陛下您多久没说话了?是不是这段时间特别寂寞啊。”
“还好吧,每天都被那些繁杂的政务缠着,累都累死了。”赵沐叹道。
“既然那么累,为何不好好的歇一歇,还那么多话呢?”容昭纳闷的看着赵沐。
赵沐失笑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出去打了两场仗,居然变坏了!”
“陛下,其实臣也挺累的,这一路紧赶慢赶到了京城,您能让臣先吃饱喝足睡一觉,再谈公事吗?”容昭说着,又夹了一块肉片放到嘴里嚼着。
赵沐拿了筷子又给容昭弄了一根鸡腿放到她碗里,随口说道:“我们今晚本来就不谈公事啊!你慢慢吃,吃完了咱们就去睡。”
“……您最后那句话能再说一遍吗?”容昭冷着脸问。
“饿,我是说吃晚饭溜达溜达就睡觉。”赵沐笑道。
容昭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开始专心的吃东西——她是真的饿了,很饿。
赵沐看容昭吃的香,便拿了筷子给她夹菜,容昭一口气吃了六个蒸饺,半条鱼,两根鸡腿还喝了一碗粥以及各种其他的菜肴,最后吃的肚子溜儿圆靠在椅子上,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对了,怎么没见血点儿?”赵沐忽然想起那只大白狗,左右看了看不见踪影。
“别提了,这家伙背叛我了。”提及这事儿容昭就是一把辛酸泪。
“狗是最忠心的了,怎么能背叛?”赵沐纳闷的问。
“那家伙现在眼里只有卫承。我回来的时候看它舍不得卫承,就让它留在西凉了。”
究竟是它舍不得卫承还是你舍不得卫承?赵沐默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