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怎么回事?忽然间脸好像有点疼,我的个天爷咧,这萱嫔娘娘该不会真爬上树去了吧?
  “朕说什么?”谭锋虽然了解宁溪月的大胆作风,心理上也做好了准备,但真发现这女人胆大到这个地步,他也是十分吃惊的,因跺跺脚,就气急败坏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赶去。
  “皇上您真是太了解萱嫔娘娘了。”于得禄连忙跟上,还不忘苦着脸拍了一记马屁,就听谭锋低吼道:“朕宁愿不这么了解她。”
  “没事儿没事儿。”
  宁溪月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谭锋赶到时,就看见她穿着一身奴才们干活时穿的粗布短打衣服,头上只扎了个大丸子,半点首饰皆无,此时正坐在树杈上,将身后小背篓解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鸟窝,小心翼翼放在三根树杈间,一边欢叫道:“就是这里,我看见树枝和草屑了,果然是从这里掉下来的。”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惊呼:“皇上!”
  宁溪月低头一看,就见谭锋龙行虎步,面沉如水,而下面几个奴才齐齐跪在那里,抖得跟淋了雨的小鸡崽儿似得,连拜见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宁溪月也慌了神儿,就算自己从前再怎么胡闹吧,好歹还没过格儿,可此时此刻让皇上抓了个正着,那就真的有些过分了,这简直比《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还不是东西。唯一比小燕子强的是:她是上树送鸟窝,不是掏鸟蛋,还可以利用这一点刷一刷善良人设,给自己洗白。但看谭锋面色,这套路有点够呛啊。
  心虚慌乱的宁溪月猛然就想到了影视剧中最常见的情形:因为各种原因从树上房顶上掉下来,或者被敌人一掌拍飞出去的女主,总会有一个衣袂飘飘的男主在关键时刻凌波飞来英雄救美。
  莫非……今天也轮到自己品尝一下这种滋味了?关键是:如此一来,很可能皇帝陛下就把重点转移到自己有没有受惊受伤的层面,哪怕秋后算账,那也算死缓,总比现场处刑的强。
  一念及此,宁溪月再不犹豫,假装吓慌了,“嗷”的一声大叫,就从树上摔落,身子凌空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脑海中:我去!皇上会不会功夫啊?万一来接我的不是他而是大内总管,那我这都不是悲剧能形容的了。
  好在女主光环及时开启,皇帝陛下不负众望,以完全不输于各大男主的完美姿势拔地而起,将宁溪月抱在怀里,然后衣袂飘飘地落地。
  就是身上穿的是杏黄色长衫,少了几分白衣的飘逸仙气,但皇帝陛下长得帅啊,无论脸和身材,那都是明星也比不上的,更何况人家还有天生贵气和真功夫加成。所以当落地后,宁溪月完全忘了死刑死缓的事儿,就顾着花痴了。
  “你这胆子……啊?委实也太大了些。”
  谭锋这话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多年的养气功夫,险些就为这女人毁于一旦。皇帝陛下觉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定力真是没白练,稍微差那么一丁点儿,这会儿他早把宁溪月掀翻,狠狠揍她的屁股了。
  “皇……皇上怎么来了?”
  宁溪月从花痴中醒过神,只剩下心虚的笑了,第一反应是先转移话题,第二反应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这事儿是我自己胡闹,和奴才们没关系,真的,姜德海他们拼命拦着我了。”
  “拼命拦着你?那怎么还没拦住?”谭锋冷哼一声,就见宁溪月小声道:“呃……就是后来吧,我也要拼命,他们就怂了。”
  “你……你还有脸说?”
  皇帝陛下大吼一声,听在姜德海等人的耳朵里,那叫一个解气,简直就是吼出了他们的心声:摊上这样的主子,他们真的很绝望啊。
  “那个鸟窝突然就掉了下来,我……我也是怕鸟妈妈回来着急,所以才想尽快把小家伙们送……”
  宁溪月见皇上面色不善,不像是要执行“死缓”的模样,连忙急着给自己洗白,不等说完就听谭锋沉声道:“就算着急,奴才们不会送吗?要你做这种事?”
  “不会,他们真的不会,他们当中没人会爬树。”
  宁溪月信誓旦旦,暗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爬树,这可不是有意欺君。
  却不料谭锋竟然较起真儿来,转头看向姜德海等人,沉声道:“你们都不会爬树?”见众人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他便冷哼道:“恕你们主子无罪。”
  “皇上,奴才会爬树,我从五岁起就会爬树偷杏子了。”
  “皇上,奴才也会爬树,奴才小时候家里穷,弟弟妹妹都是奴才掏鸟蛋喂大的。”
  “皇上,奴才也会……”
  谭锋:……
  宁溪月:……
  眼见几个奴才争先恐后举手,最后连秋桂也举起手声称自己会爬树,宁溪月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啊!你们几个……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啊?我这还没倒呢,你们一个个就急着打击报复了?别人也就罢了,秋桂你跟着凑的什么热闹?你也会爬树?也是从小儿练出来的本事?”
  “是啊娘娘。”秋桂一派端庄沉静,施礼道:“奴婢小时候在宫里长大,住的地方有几棵大榆树,每到长榆钱的季节,奴婢就爬上树摘榆钱,交给母亲做榆钱饭……”
  “等等,后宫里也有榆钱饭?怎么样?好吃吗?你会不会做?”
  谭锋:……
  众人:……
  第八十七章 又生波澜
  “你给朕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别妄想转移话题。”
  谭锋指着宁溪月,就见她垂头小声道:“臣妾不是故意转移话题,我是真的对榆钱饭有些好奇,不知道好不好吃……”
  “很好,鉴于你这一次闹得实在不像话,从现在起一个月内,你就只给朕吃榆钱饭吧,别的都不要吃了。”
  “啊?”
  宁溪月惨叫一声,好在秋桂还是仗义的,闻言立刻“冒死进谏”道:“皇上,快中秋了,现在没有榆钱。”
  “对对对,没有榆钱,自然就没有榆钱饭,皇上,您不会想活活饿死臣妾吧?”
  宁溪月眼泪巴巴看着谭锋卖惨,完全忘了自己当初在薛答应面前豪气干云说过“皇上面前我从不卖惨”的话。
  “娘娘,娘娘,不好了。”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惊惶的声音,顿时就把宁溪月的眼泪给吓回去了,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谭锋:“皇上,是素云,如果不是有大事发生,不会是她过来。”
  “担心什么?有朕在呢。”皇帝陛下瞬间忘了刚刚还被气个半死的事,一拉宁溪月的手:“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走出几步,就看到素云飞奔过来,宁溪月的心一下就沉到底:能让一向端庄沉稳到几近变态的管事姑姑这个模样,恐怕已经不仅仅是大事,而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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