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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节

  六皇子掬起她美丽的脸蛋,吻上她满是泪水的红唇,她渐渐放弃了抵抗,所有坚持,在他的柔情中都不堪一击。
  后面的画面,便有些辣眼睛了。
  从没想过病如西子的李顺妃在儿子身下会叫成那样,也从不知默默无闻的六皇子干起事来会勇猛得如狮子一样。
  地上都湿了。
  宁玥没有偷窥癖,更重要的是,撞破了这种事,必须得速速离开,万一被发现,那是要被灭口的。
  宁玥弓着身子准备离开,却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咔嚓。
  树枝断了。
  六皇子的声音破冰般的响起:“谁?”
  ……
  玄胤在房中打坐,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便会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入定,然而今天,不论他怎么冥想,脑海里都乱糟糟的,闪现着梦里的画面。
  他努力想用自己与玥玥欢爱的画面取代它们,却反而让它们越演越烈、越来越清晰。
  他气得站起了身!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他没好气地问:“谁?”
  “大人,是奴才,小李子,郡王妃去陛下那边好一会儿了,还不回来,可别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您要不要去瞧瞧?”小李子还不知道主公是个假的,但私心里已将宁玥看成了自家主母。
  玄胤凝眸道:“知道了。”
  戴上面具,玄胤出了门。
  转角处的角落里,传来女子低低的呜咽。
  他眸光一扫,就见赵三公子将珍儿压在角落,掐住珍儿的脖子,狰狞叱道:“好家伙,都会跟我爹告状了,啊?真以为老子治不了你?一个臭不要脸的丫鬟,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给老子开起了染坊?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你老子的厉害!”
  赵三公子说着,一把扯烂了珍儿的衣裳。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赵三对珍儿已经没多少**了,只想把在这边丢的场子找回来!但他又不敢动宁玥和司空朔,只能拿这小丫鬟撒气!
  一只大手,掐住了赵三公子的后颈,赵三公子脊背一凉,如坠冰窖,而后,不等他作出反应,那只手便拧着他一扔,将他仍到了对面的空地上,当场摔断两根肋骨。
  珍儿被扯坏了上衣,双手抱住胸口,瑟瑟发抖。
  玄胤蹙了蹙眉,打算叫冬梅给珍儿拿件衣裳过来,却一不小心看到了珍儿肩膀上的蝴蝶,他的脸色变了。
  【v141】
  六皇子猛地推开了窗子,连衣裳都来不及套上,就那么,**裸地呈现在了宁玥的眼前。
  宁玥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在危急时刻,保护孩子是母亲的本能。
  但下一秒,她清醒过来,眼珠一转,躬身道:“我……我肚子痛,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茅厕……在哪儿?”
  这个装找茅厕的举措简直漏洞百出,哪怕六皇子是个痴儿也瞧出她在撒谎,但这个谎话尽管没有遮盖她撞破了他们“**”的事实,却掩住了她怀孕的事。
  六皇子随手扯了一条毯子,裹住自己精壮的腰身,眸光,冷若冰霜:“郡王妃好兴致,居然逛到本王的别院了。”
  到底是皇子,没呈现太多被捉奸在床的慌乱。
  宁玥心道:自己还是小瞧了六皇子,他并不像表现的那般庸碌,别说他此时这番气定神闲的做派,便是刚刚他与李顺妃的一番谈话便可以看出,此人果敢、当机立断、处事不惊、头脑清醒,绝非池中物。
  与这种人交涉,装傻充愣不会奏效。
  宁玥定定神,扬起了下巴,淡笑道:“我再兴致好,也不如王爷,居然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睡了自己母妃,你们这出母子**的戏码,可比我这出偷窥的戏码精彩多了。”
  六皇子眸光又是一凉,也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显然是没料到宁玥会如此爽快地承认,一般人碰到这种局面,不都谎称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吗?
  他眯了眯眼。
  李顺妃穿好衣衫走了过来,风流韵事被撞破,她面色惨白,一双似泣非泣的含情目却依旧流动着盈盈的媚态。
  她刻意与六皇子保持了距离。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在宁玥看来非常的可笑,自己刚刚说的那么清楚,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都一点不剩地看清了,李顺妃与六皇子站得再远又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抹杀掉二人珠胎暗结的事实吗?
  当然,宁玥也十分佩服李顺妃的勇气,起码敢站出来,而不是躲在被窝里。
  “小六,她……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声线颤抖,“怎么办?小六我们要怎么办?要是她说出去,我们就都死定了!”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尽管这是无法生下来的孩子,但私心里,总觉得自己堕下它,和别人害死它,意义大不一样。
  六皇子的眸中渐渐浮现起杀意。
  宁玥明白自己是真的提到了铁板,若玄胤在这边,二人的奸情无疑会成为拿捏住六皇子与顺妃的把柄;偏偏玄胤不在,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进门时还没被人发现,也就是说,无人知晓她来了这里……种种不利的条件下,六皇子想不杀她都难了。
  六皇子打开了门,绕过回廊,来到宁玥面前:“别怪我郡王妃,怪只怪你自己,哪里不好去,偏偏到了我的院子,又偏偏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事。”
  “你这儿好不讲理!”
  宁玥陡然一喝,竟把六皇子惊得怔了怔,有些纳闷,一个小妇人哪里来的如此大的气场?
  宁玥接着道:“你们做错事在先,不求着我保密就算了,居然还想杀了我灭口?你们的肠子是黑的吗?顺妃娘娘,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孩子,你难道不想为他积点德吗?”
  李顺妃连与养子**的事都做得出来,心思又会正到哪里去?
  李顺妃捂住肚子,咽了咽口水道:“你别再说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反正是生不下来的……”
  宁玥的眸光动了动:“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把它生下来呢?”
  李顺妃面色一变,却没立刻松口,反而往六皇子身后缩了缩。
  宁玥瞬间会过了意,冷笑一声,道:“看来顺妃娘娘自己也不想把孩子生下来啊,那刚才还找六皇子哭得那么伤心,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好想要……弄得六皇子愧疚不已,连连向你保证一旦陛下驾崩,便把你从宫里接到封地颐养天年……你这一出戏,才是我们三个里头唱得最精彩的!。”
  深宫的女人,果然个个有手段,连一个不想生下来的胎儿也能利用一把,这种女人的心中恐怕除了她自己,再也装不下别人。
  李顺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你别胡说!”
  宁玥笑道:“我是真胡说还是假胡说你心里明白,我有法子让你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还保证不牵连六皇子,只是需要你个人付出一点代价,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小六,她是骗我们的!不要被她给蒙蔽了!”李顺妃说道。
  六皇子的眼神透出一丝举棋不定。
  从他的眼神里,宁玥捕捉到了一丝渴望,这个男人,倒是的确有几分想要孩子,刚刚李顺妃告诉他自己怀了身孕时,他当机立断要打掉它,她还以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根本与李顺妃以及她腹中的胎儿没任何感情,乃至于他说将来等南疆王驾崩接李顺妃去封地生一堆孩子,她也觉得是一句花言巧语。
  眼下一看,竟是真的。
  反倒是李顺妃,口口声声多么舍不得,其实比谁都希望将孩子拿掉!
  “顺妃娘娘,我还没说什么方法你就一口咬定我是骗人的,是真这么想,还是怕我说了方法而你却根本不想去做?”宁玥质问。
  李顺妃的身子抖了一下。
  六皇子看向了她,眸子里浮现起一丝淡淡的狐疑。
  李顺妃忙抓住了他的袖子道:“小六,她……她……她是在拖延时间!快动手,小六!她出来这么久,要是她身边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找过来!届时……想动手都不行了!”
  宁玥冷声道:“李顺妃!你真是太无耻了!别以为没人看穿你的伎俩!你利用胎儿得到六皇子的保证在先,再利用我拿下一个一辈子要挟六皇子的把柄在后,人在做,天在看,你走夜路的时候小心一些!”
  李顺妃被呛得咳嗽:“咳咳……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是真的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吗?还有,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把我引到这儿的吗?”
  李顺妃被宁玥一个又一个的指控弄得面红耳赤:“你胡说!”
  “我刚刚从陛下的院子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你,准备上前打招呼,你却故意装出没看到我的样子,然后扶着树干干呕,紧接着,又鬼鬼祟祟地来了这边,你敢发誓,这一切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吗?一旦我撞破你们的事,以你对六皇子的了解,六皇子一定会选择杀我灭口,我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杀了就杀了,西凉那边会追查、陛下也会追查,要想活命,就必须把秘密一辈子死守下去!六皇子已经愧对你了,自然不会把你一并杀了,如此,你握着六皇子杀人的把柄,就能纠缠六皇子一辈子!”
  李顺妃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其实,李顺妃是怎么想的,宁玥并不十分确定,刚刚那番话,不过是为了挑拨二人关系故意捏造的,但瞧李顺妃六神无主的样子,分明是被自己说中了。
  宁玥好笑地勾起唇瓣:“六皇子,我死了不要紧,但你被甘愿被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玩弄一辈子吗?你真以为她养你是为了你好?不过是看上你俊俏,能够助她打发寂寞罢了!时间长了,你滋味越来越好,而她却越来越老,怕你有一天会不要她,不惜想出如此龌龊的法子!”
  六皇子的心口砰砰一震,不禁想到了自己初到顺妃的场景,那一年,他才十一岁,生母刚刚病逝,由于身份卑微,生母死后连个葬礼都没有,只得了一个才人的封号,而他也像是被宫廷遗忘了,整日在破旧的寝殿游荡,吃穿固然不愁,但他没有朋友,也无法见到父皇,他很寂寞。
  那天,天上飘着鹅毛飞雪,他耐不住寂寞,跑到御花园去玩,他知道那里不是他这种皇子能去的地方,因为那边有尊贵的太子、二皇子(宣王)、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他们的生母不是一品妃就是皇后,他们身边,永远簇拥着数不过来的宫人,他是泥、是尘埃,不能跑去污了他们的眼。
  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他还记得那些嘲讽的目光,像是把他扒光了衣裳。
  就在他无所遁形的时候,一只温柔的手摸上了他的头顶:“你是哪个宫的?”
  他怯怯地说:“流月轩。”
  “那不是李才人的住处吗?巧呢,本宫也姓李。”她浅笑吟吟,如一朵长在枝头的腊梅,明艳、动人、还散发着香气。
  之后的事情,便像是做梦一样,他成了她的养子,从破旧的流月轩搬到了金碧辉煌的顺妃殿,他也拥有了数不清的侍从。她亲自给他洗澡、擦身、更衣,还搂着他睡觉。
  她的身上很香,胸脯很柔软。
  在她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他长大了,耿皇后开始为他物色府邸,等他及冠之后搬出去。
  她喝了很多酒,抱着他说,“小六,你走了,母妃怎么办?母妃又是一个人了?母妃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都白养了?”
  她衣衫单薄,酒水从唇角淌下,流在她白皙娇嫩的肌肤上,晶莹、润泽,泛着无尽的诱惑。
  他撇过脸,不敢再看。
  她却将自己送到他唇边:“没关系,母妃不怪你。”
  他着了火。
  事发之后,他后悔过也想过坦白,可每次她都哭着说,她宁可自己死掉,也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伤害。
  为她,他拒绝了很多亲事,俨然已经惹来了耿皇后的不满,而在皇宫,他虽不参与夺嫡之争,却也明白不能一直得罪耿皇后,他接受了耿皇后安排的亲事,婚期定在明年——
  纵然如此,他也没想过要抛弃她,他是真的打算带她离宫的。
  “你不必费这些心思的,我从没想过不要你。”六皇子失望地说。
  李顺妃的心咯噔一下:“小六!你真信了她的话吗?她那是无中生有!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六皇子紧抿着薄唇:“就是因为了解,才明白,你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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