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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 第14节

  崇安侯见简君安果真把孙女儿带回来了,孙女儿瞧着还安然无恙的样子,悬了多日的心,总管是落回了原地。
  简家祖上便是靠行军打仗起家,能因军功封侯爵,手上岂能不沾满鲜血?就是他自己,若不是当年在战场上断了腿,这会儿只怕都还奉旨在戍边,祖上几辈都身负无数条人命,怎么可能没有报应,这不自他父亲一辈起,简家便人丁凋零不就是最直接的报应?
  所以在简家,儿子固然珍贵,女儿却也是不遑多让,崇安侯先前阻拦简君安亲自去寻找简浔时,说的话‘浔姐儿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罢了,回不来也就回不来了’,不过是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软声抚慰了简浔几句,又问了长子几句‘身体可还吃得消?要不要即刻请个太医来瞧瞧?’,得了肯定答复后,崇安侯便摆手道:“既然你们父女都好好儿的,且先回去歇着罢,有什么话,明儿再细说也是一样,我这几日也累了,今晚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不想简君安却道:“儿子还有话与父亲说,二弟,就有劳你代我先送浔儿回仁智院了。”
  又喝命何妈妈,“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哪怕小姐再掉一根头发,我都要了你和你一家老小的命!”
  简君平闻言,本还想找借口无论如何都留下的,大哥单独与父亲说话,会说什么还用想吗?也不知道父亲回头得生气成什么样儿,他完了,一切都完了!
  可见简君安满眼的坚持,到底还是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万一大哥不是与父亲揭发他呢,那他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只得强笑道:“大哥您身体还没好呢,又一路车马奔波的,如何能照顾浔姐儿,还是把她送去文安院,让您弟妹再照顾一程子罢。”
  话音未落,简君安已摆手道:“仁智院那么多丫头婆子,哪里需要我亲自照顾她了?二弟也是做父亲的,当更明白我的心情才是,浔儿好容易失而复得,如今除了我自己,谁守着她我都不能放心。”
  简君平无奈,只得给崇安侯和简君安行了礼,将手伸向了简浔:“浔姐儿,二叔抱你好不好?”
  所幸简浔立刻便朝他伸出了手,笑得甜甜的:“多谢二叔。”他方稍稍松了一口气,也许,事情还没到他以为的那么糟糕的地步?
  简浔强忍恶心窝在简君平怀里,她自然知道父亲要与祖父说什么,也知道以简君平的精明,势必已瞧出不对劲儿来了,眼下虽碍于种种原因,不能让他受到应得的惩罚,能让他日日活在担惊受怕与恐惧不安中,也算是小小出了一口恶气了。
  就是不知道祖父肯不肯答应父亲了?到底他是尊长,他若实在不肯答应,父亲也不能太勉强他。
  不然,让他连夜见一见宇文修?她是瞧不出宇文修是不是练武奇才,却知道前世盛年时的他,能拉五石(六百斤)的弓,马术骑射乃至行军打仗,也都是万中无一,万一祖父瞧出他天赋异禀,就肯松口答应了呢?
  一时回到自家的仁智院,简君平有心问何妈妈的话,便在吩咐了屋里的其他丫头婆子:“且先带小姐去沐浴更衣,再叫厨房备了清淡爽口的粥和小菜来,等大哥回来与小姐一道用。”后,叫住了何妈妈,“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你们又是怎么服侍小姐的?且到外面来,一一说与我听。”
  何妈妈不由满心的忐忑,大爷这会儿虽恼极了他们夫妇,她却有感觉,大爷不会真对他们怎么样,可换了二爷就未必了……因忙看向简浔,嗫嚅道:“可是大爷吩咐了奴婢,一步也不许离开小姐的,要不奴婢就在这里回二爷的话?”
  简浔也奶声奶气道:“二叔,我不要其他人服侍,就要何妈妈,您就在这里与何妈妈说话不好吗?”
  简君平就攥紧了拳头,片刻方笑道:“既然你离不开你奶娘,二叔回头再问她话也是一样,你且沐浴去罢,二叔也得回去见你二婶和妹妹,把好消息告诉她们了,只这会儿实在太晚了,她们只能明儿再过来瞧你了。”
  简浔立刻欢快的挥起手来:“二叔慢走,二叔再见!”
  待简君平离开后,方敛了笑沉思起来,也不知道父亲这会儿与祖父谈得怎么样了?
  还有何小有,暂时应当还是无事的,可二叔算盘落空,必定会拿何妈妈一家开刀,何妈妈和何大有不能做得太明显,何小有欠着高额赌债的,要收拾他却是易如反掌,这也等同于是收拾了何妈妈两口子,甚至比收拾他们本人更让他们痛不欲生了,自己要不要为了何妈妈两口子,花大价钱保下何小有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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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 拜访
  简浔沐浴更衣完,撑不住饿先用了半碗粥后,又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父亲回来,她不由着急起来,怎么谈了这么久啊,难道祖父果真不肯答应父亲,所以父子两个僵持住了?
  她有心打发人去景明院探探,除了何妈妈,又不知道该打发谁去才好,只得耐下心来,继续等待。
  没想到这一等,竟等得睡着了,打回来这么些时日以来,成功找到宇文修,成功让他救了她时,她的心松了一小半儿,如今终于保住了父亲的命,她的心又松了一小半儿,两件事合起来整个人虽才只松懈了一半,于如今的她来说,也足够难得了,何况她心理再强大,架不住身小力微,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醒来时,天已大亮了,简浔看着四周陌生而又熟悉的坏境,免不得就想到了一些前世或愉快或不愉快的事,怔了好一会儿,才在听得外面传来何妈妈压低了的声音:“小姐还没醒吗?”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忙叫道:“我醒了,妈妈进来罢。”
  很快何妈妈便进来了,简浔忙问道:“爹爹昨晚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那爹爹这会儿在哪里?”
  何妈妈见她只着中衣就要下地,抢上一步给她披了小袄,才道:“大爷昨夜三更回来的,回来后还特地来看了小姐,见小姐睡得熟,便没有让奴婢叫醒小姐……”
  “那事情到底成了没啊?”简浔实在没办法不着急,哪里还能等何妈妈把话说完。
  何妈妈一脸讷讷的:“奴婢不知道,大爷怎么会平白与奴婢说那些,不过,不过奴婢见大爷一脸的轻松,想来事情应当是成了,而且今儿一早,大爷就同侯爷一道去睿郡王府拜访了。”
  简浔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祖父都与父亲一道去睿郡王府了,自然是已被父亲说服了,可真是太好了!
  彼时缪风轩内,宇文修已在门外张望多时了,只可惜张望来张望去,都没能把简浔给张望来,他脸上的表情也因此越来越沮丧,越来越落寞。
  月姨在里面看得不忍,挣扎着想要下地拉他进屋劝慰几句,适逢小丫鬟来送药看见了,忙道:“大夫说了您得卧床静养的,可不能下地。”
  宇文修闻言,这才失望的又看了一眼外面,忙忙跑进了屋里,道:“是啊月姨,你得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好好休养,才能尽快好起来。”说完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要自己喂月姨喝药。
  昨夜简义依照简君安的吩咐,连夜请了大夫来给月姨诊脉,万幸月姨的病情其实并不算严重,不过是风寒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又失于调养,一拖再拖的,才会酿成了症候。
  大夫当时便给开了三副药,因见简义一直陪在一旁,待月姨和宇文修的态度都十分客气有礼,知道他们主仆不是下人,崇安侯府更不是花不起药钱的,什么人参鹿茸肉桂的,也就不用顾忌了,以致两顿药下去,又好生休息了一晚,月姨身上便已轻省了不少
  这会儿见宇文修要喂自己,她忙笑道:“哪里就这么金贵了,哥儿还是让我自己来罢。”接过药碗,一口将药喝尽了,也不用小丫鬟递上来过口的蜜饯,只有久病得不到医治的人,才会知道药就算吃在嘴里再苦,心也是甜的。
  月姨拭了拭嘴角,才笑道:“哥儿别着急,浔姐儿、简小姐既说了今儿一早会来找你,就一定会来的,她刚回家,崇安侯世子爷也病着,她母亲……他们府上还正办丧事,一时顾不上你也是有的,你别急,等她忙过了,自然就会来找你了。”
  宇文修满脸的无精打采:“可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了,我真的很想她啊……”
  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疼,月姨见宇文修这副样子,越发心疼了。
  却也知道如今不比在庄子上,只有他们几个人时了,忙趁小丫鬟不在跟前儿,低声教起宇文修来:“好修哥儿,以后你想简小姐这样的话,可万不能再挂在嘴边说了,就算实在忍不住,也只能私下与我说,当着旁人的面儿,可是万万说不得了……而且,以后你别说一夜了,只怕十日八日与她打不上照面儿都是常事,你也得慢慢习惯才是……”
  话音未落,宇文修已急道:“可为什么呀,我为什么就不能说我想浔姐儿了,我是真的想她嘛,还有我为什么以后就不能天天见她了,那我还不如回庄子上呢。”
  “咳咳咳……”月姨一着急,又咳嗽起来,好容易咳完了,才喘着气道:“反正就是不能这样说了,哥儿只记住我的话就对了。”
  心里更急,也不知道王爷得知哥儿让崇安侯世子爷带回来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什么章程?不管怎么样,她也一定要求得王爷至少答应哥儿习字念书才成,哥儿再不启蒙,可就迟了!
  宇文修还待追问月姨,就听得外面传来何妈妈的声音:“哥儿和月姨在屋里吗?”
  他立刻跑了出去,果然就见何妈妈手里还牵着简浔,凤眼立时笑得弯月牙儿一般,上前就要拉简浔另一只手去:“浔姐儿,你终于来了,我……”
  却叫何妈妈拉着简浔往旁边稍稍一闪,躲过了,笑眯眯的道:“哥儿,月姨身子好些了没?”又赞宇文修,“早知道哥儿生得俊,果然稍稍一捯饬就更俊了。”一面牵着简浔的手进了屋里去。
  宇文修已换过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了,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的,他本又生得好,这会儿再往人前一站,十个人里十个人都得赞他,何妈妈自然也不能例外。
  简浔暗暗点了点头,怪道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这样的宇文修终于有点皇室贵胄的架势了,也不知道睿郡王见了他后,会不会因此稍稍对他生出几分父子之情来?
  不过就算睿郡王不能对他生出父子之情来,甚至根本不会见他,他开蒙念书却是当务之急,再等不得了,一个人六岁时,其言行举止就算失当,别人也能说一声“天真可爱”,十六岁时言行举止仍一样,别人就不会觉得天真可爱,而只会觉得这个人家教品德有问题了。
  ☆、第四十一回 心虚
  简浔筹划着要尽快让宇文修开蒙念书,可看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满脸的委屈与茫然,摆明了不明白怎么短短一夜之间,自己就与他生分至此了。
  说来他才六岁,打小儿又被放逐在庄子上与月姨相依为命,别说接触同龄人了,连接触其他成人的机会都少,更不用说读书明理,不知道“男女大防”也是人之常情,慢慢儿的教他,慢慢儿的让他改过来便是了,圣人难道生下来便是圣人不成,还不是靠的后天的教养……思忖间,连自己何时挣脱了何妈妈的手,折回原地去拉住了宇文修都没意识到。
  还是宇文修欣喜的声音响起:“浔姐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简浔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立时便想将手抽回去,怎么自己一对上宇文修,就这么容易心软呢?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必须得立刻改了才行!
  不想宇文修倒先将她的手松开了,“蹬蹬”几步跑到桌前,苹果梨瓜子花生的抱了一大包,再“蹬蹬”跑回她面前,献宝似的道:“浔姐儿,这苹果和梨子,还有瓜子花生都是我留给你的,可好吃了,不信你尝?”
  殷勤得大有若不是两手都不得空,他指不定就要动手喂简浔了的架势。
  何妈妈看在眼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月姨,才这么小个哥儿,就这么会讨好女孩儿了,长大后还得了?也不知道是人为后天培养起来的,还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月姨则是满脸的尴尬与羞愧,这修哥儿怎么就说不出来了呢,而且这些果品本就是人简小姐家的,他这样借花献佛算什么呢?还有几分对何妈妈门缝里看人的恼羞成怒,且不说如今两个孩子都还小,便都已大了,她家哥儿生为堂堂郡王府的嫡长子,难道就配不得她家小姐了不成,也就如今她家哥儿走了窄道而已,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她家哥儿的路就不会越走越宽了?
  罢了,如今王爷是个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想想万一王爷生气了,哥儿和她该怎么应对,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罢。
  简浔与何妈妈并没有在缪风轩待多久,在借何妈妈之口,透露了崇安侯与简君安一大早便已去了睿郡王府,会尽最大努力,让宇文修和月姨以后都留在崇安侯府后,简浔便在月姨的惊喜交集和宇文修的依依不舍中,带着何妈妈离开缪风轩,被一众简君安连夜安排好,她去哪里便跟去哪里,一步也不许离开她的丫头婆子簇拥着,去了前面的灵堂。
  如今段氏的头七已经过了,该来吊唁的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整个崇安侯府上下便不若先前那般忙乱了,只需要在每个逢七之日,招呼一下依礼来拜祭的三姑六眷一番,便没有大事了,当然,灵堂里的水陆道场仍一直做着,这个却是必须要做满七七四十九日,不能打半分折扣的。
  简浔用过早膳后,便直接来的缪风轩,并不曾先去过母亲的灵堂,如今正事办完,也是时候该她聊尽孝心了。
  一时到得灵堂,就见除了族里几个来帮忙的叔伯婶子,古氏也在,正对几个管事妈妈示下,如今阖府是不比前几日忙碌了,她这个主持中馈的却仍清闲不下来。
  瞧得简浔被簇拥着进来,古氏眼里先是飞快闪过一抹忿恨,随即便站起来,笑着向简浔张开了手:“好孩子,昨儿夜里听得你二叔亲口证实你的确平安回来了时,二婶便想带着你妹妹瞧你去了,又怕影响到大哥和你休息,所以才没去,你不会怪二婶罢?不过好在这会儿总算亲眼看到你了,快过来二婶好生瞧瞧……怎么瘦了一大圈儿,可怜见的,这几日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回头定要好生补补才是。”
  到底顾忌自己‘好婶婶’的名声,没把话说得太透,不过就这样半含半露的,也足够收到预期的效果了。
  简浔不着痕迹躲开了古氏的手,先给她行了礼,又给旁边坐着的几位族中婶子也行了礼,才笑着说了一句:“多谢二婶关心。”径自跪到了段氏灵前,再无他话。
  反正她如今还小,古氏就算想借此番她失踪之事败坏她的名声也有限,且由得她说去罢,名声这东西,当事人在乎时,它当然重要,反之,又算得了什么!
  倒把古氏弄得好一阵胸闷气短不舒服,浔姐儿待自己可从来都很亲热的,照理她此番差点儿就回不来了,如今见了自己,更该加倍亲热,甚至扑到自己怀里好生哭诉撒娇一回才是,往常她不小心磕了一下碰了一下不都是这样吗?难道,她已知道了什么,或是大哥已教过她什么了?
  可大哥不也什么都不知道吗,不然昨夜公爹便已大发雷霆,这会儿他们二房已不定落得什么下场了,她又怎么可能至今还好好儿的站在这里,继续当着她威风八面的当家夫人?
  昨夜简君平回到文安院后,把情况大概与古氏一说,古氏也立时慌张起来,大伯自来待他家爷亲厚,却忽然就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还会为什么?公爹与去世的婆婆又向来心疼大伯,活像她家爷是捡来似的,——完蛋了,这次他们全家人都完蛋了!
  夫妻两个都是惊慌失措,惟恐下一刻,便会有崇安侯跟前儿的亲随来拿他们过去对质问罪,以致一整夜通不曾合过眼,外面稍微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惊出二人一身的冷汗来。
  还是天亮后,得知崇安侯与简君安一大早就去了睿郡王府,二人方暂时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去想他们家与睿郡王府从来交情平平,且如今还有热孝在身,怎么能不先递帖子便直接登门,又是为的何事,继续商量起对策来。
  只可惜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压下满腹的心事,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越是这时候,他们越不能自己先乱了针脚。
  想到这里,古氏不由狠狠剜起跪在简浔身侧的何妈妈来,都是他们两口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才会坏了自家的好事,看她回头怎么收拾他们!
  ☆、第四十二回 王妃
  清晨。
  睿郡王府。
  睿郡王妃刚起身,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就有丫鬟进来屈膝禀道:“才外院传了话进来,崇安侯携崇安侯世子登门拜见王爷,说是有要事与王爷相商,可这会儿王爷还未下朝,还请王妃示下。”
  “崇安侯携世子到访?”睿郡王妃闻言,就皱起了眉头,“我们两家向来没什么往来,他们有什么事与王爷相商的,而且他们家不是正办丧事吗,就这样贸贸然的登门造访,事先连个帖子都不送来,不觉得太失礼吗?”
  她正值花信年纪,声音柔美,生得更是柔美,连皱眉头的样子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是整个皇室与宗室出了名的贤良和善人儿,睿郡王府上下就更不必说了,都喜爱敬重这位王妃娘娘,早把前头还有过一位王妃娘娘给忘到了脑后去。
  她的贴身嬷嬷忙笑着接道:“崇安侯府也是盛京出了名的钟鸣鼎食之家,怎么可能连最基本的规矩礼仪都不知道?定是有十分要紧之事,崇安侯父子才会不请自至的,等王爷回来见过他们后,自然也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睿郡王妃一想也是,点头道:“既是如此,打发人去宫门守着,等王爷下朝一出宫,便请王爷尽快回来罢,另外,请了大管事好生去服侍着崇安侯父子,就说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亲自去款待他们,哥儿们又都还小,待不了客,若有失礼之处,还请他们千万见谅。”
  待方才进来报信的丫鬟应声而去后,方问起其他人自己儿子宇文信的情况来:“信哥儿昨夜睡得可好?有没有再发热?这会儿可起了?起了就把羊奶子先给他喝了,太医都说了那东西养人,再告诉他,等本宫见过管事妈妈们后,便立刻过去陪他。”
  自有人恭声一一回答起来:“哥儿睡得极好,没有再发过热,这会儿还没起,不过估摸着也快了,娘娘只管放心。”
  睿郡王妃方放了心,将人打发了,用起早膳来。
  刚用完早膳正漱口,又有丫鬟进来禀道:“县主给娘娘请安来了。”
  睿郡王妃眼里就有厌恶一闪而过,嘴上已迭声吩咐起自己的贴身嬷嬷来:“快请进来,本宫不是说了多次,自家娘儿们,不必这般生分,来了就只管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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