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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陈梦顿了下,又给他包几个。
  很快,热腾腾的粗瓷碗端上了桌。
  没等邵远开吃,手机就响了。
  “喂,嗯……吃饭呢……凤栖路, 以前吃过的那个馄饨摊儿。”他说。
  陈梦闻言微微皱眉,他那几个同伴,品行实在不怎么样。
  “怎么,跟你拉生意还不愿意?”邵远瞥她一眼。
  “他们吃完饭后把烟头和纸巾全泡碗里。”陈梦说。
  “垃圾……那我这碗干净吗?”他问。
  “嗯,以前那些我都丢了。”陈梦说。
  过了会儿,几个花里胡哨的年轻人开车过来。
  “每人一碗,肉的。”为首的黄毛说。
  “待会吃完饭,谁再糟蹋碗,我把他按到那个热锅里洗洗!”邵远冷着脸警告。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接话。
  可能是因为他面色不善,所以气氛略显冷清。
  “邵远,你前段时间是不是相亲了?”有人开始没话找话。
  陈梦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视线投过去。
  “嗯。”邵远头也没抬。
  “手机里有没有照片?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听阿姨说你们已经开始交往了?这次是来真的吧?”
  “那女的怎么样?漂亮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邵远拿起勺子,又向碗里加了点辣油。
  “就那样吧,跟卖混沌那女的差不多。”他说。
  下一秒,五六双眼睛全看过来。
  陈梦身体僵硬,脸上却刻意装得淡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再度开口。
  “那应该挺瘦的。”
  “感觉还行,不丑。”
  “嗯,皮肤还挺白的。”
  ……
  陈梦听着,都替这些人感到尴尬。
  终于,有人把话题转到了某个游戏上,再没人关心他的相亲对象了。
  吃完饭后,这群人没多作停留,结过账后就结伴离去。
  看到碗筷都摆的整整齐齐,烟头也丢进了垃圾桶里,陈梦方才放松下来。
  进入秋季,阴雨天气开始变多。
  这晚十点多,大伞突然塌断,还砸到一个客人。
  庆幸的是,对方体谅她生活不易,也没多做追究。
  把人送走后,陈梦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铁伞架交错着,她使出浑身力气,也没办法将其收拢。
  正在绝望无助时,头顶上方的雨突然停了。
  陈梦回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才看清是邵远。
  “让开。”他说。
  陈梦嚅嚅走到一边,接过邵远塞过来的伞。
  只见他挽起袖子,用手推了两下,抬脚猛踹一脚,啪!伞棚就被收了起来。
  在他的帮助下,东西很快全部装到了三轮车上。
  陈梦在旁边看着,心中暗自震惊男女体力差异居然这么大。
  她谢完对方,发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电车没反应,根本走不了。
  陈梦尴尬地推着车子,举步维艰。
  “你真是……”邵远无语。
  他把自己的伞丢到车子,直接在后面推。
  两人在雨里折腾了半个小时,中途遇到熟人,对方利用绳子牵拉,才算把三轮给拖回了家。
  陈梦早就淋透了,邵远也弄得浑身是泥巴。
  “你进来洗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陈梦说。
  邵远站在走廊下,没理她。
  “我这儿有干净的衣服!”陈梦又说。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不假,她还把男装拿了出来。
  那是段策放里备用的,全新,还没摘吊牌。
  陈梦便把衣服强塞过去,推着他进了浴室。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就是满心感激,没往别的地方想。
  趁邵远冲洗时,她也拿干毛巾给自己擦了擦,又烧了壶开水。
  没多久,邵远从里面走出来。
  “喝杯热水暖暖!”陈梦连忙说。
  邵远接过来,不着情绪地打量房间。
  “你一个人住这院?”他问。
  “嗯。”陈梦点头。
  “多少年的老房子了,住的人也乱。”
  “这里便宜,车子进出也方便。”
  已经十一多了,外面雨越下越大。
  “你一个女的,做这行太辛苦了。”邵远说。
  “哪儿的钱都不好赚。”陈梦说。
  他们之间,说熟不熟,没太多话聊。
  “你休息吧,我走了,改天把衣服给你送过来。”他说。
  “雨还在下呢,要不你在沙发上将就一晚?”陈梦提议。
  邵远有些惊讶,认真回头打量她。
  只见陈梦目光澄明,没有任何羞涩与暗示。
  是他想多了,人家压根没往别的方面联想。
  “行,那就麻烦你了。”他想了想说。
  陈梦熬惯了夜,所以到这个点儿还不觉得困。
  她把东西卸下来,晾在走廊下。
  院子里亮着灯,邵远隔窗听着她在院子里咣当忙碌。
  很吵,不过他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邵远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刚好撞见陈梦从外面回来。
  “这么早?”他惊讶。
  “嗯,晚去了肉不好。”陈梦说。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还不到六点。
  隐约记得,凌晨两点这女的还在洗衣服,大清早又跑菜市场,精力可真好。
  邵远环顾了一圈,在门楼下面发现了自己的衣服。
  从里到外,全都晾在那儿。
  多少年不让人洗内.裤了,他觉得别扭又尴尬。
  觉是睡不着了,他就坐在院子里发呆。
  经过昨晚那场大雨,天空现在瓦蓝瓦蓝的。
  几只麻雀在葡萄架上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嬉戏着。
  邵远摘了颗葡萄,发现酸得掉牙。
  “左边那棵是酸葡萄,只能看不能吃,右边那棵才是甜的。”陈梦说。
  他将信将疑地又摘了一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对比,味道齁甜。
  这玩意儿就配看个景,根本不能吃。
  尝完葡萄,邵远彻底精神了。
  陈梦做好早饭,俩人就坐在院子里吃。
  白粥煮的很烂,绵软香甜,配着水煮蛋和腌黄瓜,简单的早餐味道也能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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