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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

  顾卿晚便有些讪讪起来,试图劝解,道:“其实女人的香膏都是用花瓣,香料和猪油什么做的,即便是吃了也没什么的,是没有毒……”
  她话没说完,秦御便侧脸扫过来一眼,那一眼说不出的冷,双眸中还充斥着淡淡的红色,像是她多说一句,他就会把她撕裂成碎片一般。
  顾卿晚吓的马上闭了嘴,却听秦御道:“你这女人!竟然给爷吃别的女人的腌臜香膏
  ,还这么多说辞!”
  顾卿晚略一怔,道:“腌臜?怎么会呢,昨儿我脸上的香膏,你……”
  秦御闻言气的脸色都青了,怒吼一声,道:“那是你的,那能一样吗?!你!”
  顾卿晚被他暴躁的模样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明白了秦御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因为香膏涂抹在她脸上,所以他不嫌弃,涂抹在旁的女人脸上,便成了腌臜东西,他沾染一丁点就恶心的要吐?
  福灵心至,顾卿晚忙摆手,道:“殿下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往殿下的吃食中加旁人用过的香膏,我看过了,那盒子香膏是新的,没拆过盒的!”
  秦御闻言,面上才略好看了一点,只是盯着顾卿晚的双眸还是冷飕飕的,顾卿晚缩了缩脖子,忙道:“我去给殿下倒水漱口!”
  她说着忙往外跑,不想人没跑出去,手腕便被秦御给攥住了,他重重一拉,一甩,顾卿晚惊呼一声便后退着踉跄几步,撞在了大浴桶上,顾卿晚忙抬手扶着浴桶才站稳了身子。
  抬眸秦御已是站在了她的身前,将她卡在他宽阔的胸膛和浴桶之间,定定看着她,也不说话。
  浴桶中还盛放着干净的半桶清水,顾卿晚心想,他应该不是想将她直接溺毙在这里吧。
  她忙抬起手来,双手合十,连连作揖道歉,道:“我错了,殿下,我真错了。”
  秦御却忽而倾身,一手撑着浴桶的边缘,低头凑了过来,道:“错了?那就说说错哪儿了?”
  顾卿晚见他还肯交谈,倒略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不该以下犯上,不该往殿下的茶盏里乱放东西。”
  她都交代清楚了,他还是这样生气,顾卿晚想大抵是因为今日她放了一块香膏,来日可能她就会给他下毒药的原因,她忙解释道:“殿下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更不敢往殿下的吃食里下药下毒,殿下知道的,我很惜命的,殿下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得陪葬,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秦御闻言怒极反笑,微微眯着眼,像是头一次认识顾卿晚一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挑起唇来,笑意不达眼中,冷冷道:“顾卿晚,爷还真是小瞧了你,原来你还想过往爷食物中下药下毒这样的事儿,你可当真是能耐啊。”
  顾卿晚浑身一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若非心里想过,这会子怎么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而事实上,她在自我安慰的时候,还真想过这个事儿。
  秦御这厮,怎么就这么敏锐!
  在他面前,顾卿晚觉得自己就是个光屁股*小孩,对上一个都活成老妖怪的智者,简直分分钟被看的透透的。
  她干笑着连连摆手,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那么想,殿下太高看我了。”
  秦御瞧她那副反应便知自己没冤枉她,气的额角青筋暴起,道:“玩的很开心?香膏的味道确实不错,你也来尝尝吧。”
  言罢,他邪恶一笑,俯头便恶狠狠的堵住了顾卿晚的嘴。
  这是一个惩罚性的吻,秦御冲入她的贝齿,便强横的展开了掠夺,他的气息一下子涌了进来。不同于平日的熟悉味道,这次他的口中全是浓重的酒味,还有一些胃酸的味道。
  想到这厮刚刚吐过,连口都不漱便强横的吻过来,顾卿晚便禁不住拍打他,挣扎不已,瞪大了眼眸,推着他。
  秦御却仿似故意这么做,双手分别扣住顾卿晚的双手,和她十指交握,用他指节的力道死死夹住她作乱的手,然后将她的双臂紧紧扣在了浴桶壁上。
  他的吻也更深,直逼深喉。霸道狂热的吻,来的犹如疾风骤雨,秦御迅速的夺去了她口腔中的清甜干净气息,强势的将浓重的酒味染上她的唇舌。
  渐渐适应了他的气息,顾卿晚倒没再那么强烈的反感,只是那酒味却让顾卿晚有些害怕,她觉得秦御现在就是被惹的炸毛的狮子,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将她怎么样。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该明知道他脾气不好,还故意招惹他!果然是恃宠而骄,太高看自己了些。
  秦御察觉到了顾卿晚的走神,冷笑了一声,松开她的一只手便去撕扯她的腰封,顾卿晚吓了一跳,瞪大了眼,使劲往后仰倒,扭动脖颈,逼着秦御放开她的唇舌。
  秦御也确实放开了,不过可怕的是,他开始亲吻她的脖颈,大有一路往下,再不停止,继续昨夜之事儿的趋势。
  顾卿晚急道:“不行,你答应要放我一马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御闻言抬眸冲顾卿晚冷笑,道:“爷是答应了,爷也确实那么做了,一码归一码,爷可没答应从此就不碰你了。”
  顾卿晚,“……”
  难道他早上答应要放她一马的意思,不是今日都不碰她的意思吗?
  想到昨夜惨痛的经历,顾卿晚便觉稍微好些的身体又开始酸疼起来,她还在打击中回不过神来,秦御解了两下没解开腰封,竟然抬手就去扯她的衣襟口,顾卿晚忙道:“别!别撕!一天被撕裂一件衣裙,我会没脸见人的!”
  秦御却面露不耐和烦躁,道:“真麻烦!”
  他话虽这样说,可是却没再撕扯她的衣裳,顾卿晚松了一口气。昨日的嫁衣已经让秦御从里到外全给毁了,她如今身上这套衣裳还是丫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再被秦御撕了,她就真没脸见给她找衣裳的婢女了。
  谁知道她刚刚松一口气,秦御却突然将她翻了个身,令她扑在了浴桶上,接着他便从后面掀开了她的长裙,一把拽着底下的绸裤往下拉。
  绸裤上的系带虽系着,可却并不紧,绸裤松散,顿时便有被扯下来的趋势,顾卿晚听到秦御在背后嘀咕一声,道:“这样倒方便。”
  他方才在外头瞧见这女人扭腰摆臀,又一副冷艳模样走在前头,他便想要这么干了!
  顾卿晚,“……”
  她简直有些欲哭无泪起来,匆忙拽着自己的腰带,不然秦御得逞,咬牙大声道:“我自己脱!”
  秦御闻言倒有些意外,他虽然很想在这里就办了她,对她这样容易就妥协了,心里还有些小遗憾,但是难得这女人愿意主动配合一回。即便是被逼无奈之举,那也是值得鼓励的。
  故此秦御松开了顾卿晚,略抬了抬身,令顾卿晚顺利从浴桶上站了起来,成功转过身来。
  秦御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她,正用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示意她动作快点,不然就别怪他继续代劳了。
  顾卿晚见他竟似真要将她堵在这里做那种事儿,禁不住哆嗦了下,上前一步倾身过去,半依在了秦御身上,冲他柔声道:“殿下身上都是酒味,多不清爽,还是先沐浴下,我会脱光了在床上等着殿下的。”
  她言罢,眸光流转,用最妩媚的笑容,和最勾人的眼神,冲秦御飞了个媚眼,抚在他胸膛上的手勾了下他的襟口,这才扭腰往外迈了一步,又娇柔妖娆的回过头来,挑唇笑了下,轻轻用指尖推了秦御一把,道:“殿下要洗干净些啊,乖。”
  言罢,她才收回手,扭腰往外走去。
  秦御又怎会瞧不出顾卿晚的小心思,可他却发现自己很享受她魅惑他的模样,也喜欢瞧她在他面前卖弄小聪明的模样。
  每当这个时候,她眼角眉梢都有狡黠的亮光,让她像只游戏人间的小狐狸,让他想要逮住她,扑倒她,将她永远困在身边,留住她的人,夺得她的心,让她永远别想再离开。
  秦御很给面子的没去抓顾卿晚,只靠着浴桶,眯眼瞧着顾卿晚的裙摆滑过门框,身影在净房门前消失,他才不高不低的出声道:“卿卿,说到的就要做到,你该知道,本王的度量很有限。”
  顾卿晚顺利出了净房,只觉腿都要软了,谁知道还没松口气,就听里头传来了秦御这样一句略带警告的话。
  她面色微变,方才跑出来还在想,要不要趁着秦御沐浴跑出去,这会子她果然掐灭了这念头。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已经惹恼秦御一次了,再来一次,大抵只会更惨。
  净房中响起秦御脱衣的窸窣声,接着是他进了浴桶的入水声,顾卿晚不觉转身面对净房,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无声道:“冻死你好了!”
  她本来还想跑出去先给秦御要些热水来呢,现在果断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几步到了桌前,顾卿晚倒了杯茶,好好漱了漱口,到底不敢挑衅秦御,老实爬上床,咬牙几下脱了衣裳,躲进了被子里。
  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她总觉得昨夜的气息还在床幔间没能消散一样。想到这才没过两个时辰,自己便又躺在了这张床上,等着秦御来睡,可悲的还自己脱光了,顾卿晚心中便一阵难受憋闷,她觉得自己可真是没出息,如今是在暖床丫鬟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她正有些伤春悲秋的矫情着,净房那边有了动静,脚步声传来,秦御身上只披着件夏袍,松散的系着,迈步走了出来。
  顾卿晚本能的不想面对,闭了眼。秦御走出净房,见顾卿晚乖乖躺在床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他不由心情大好,顿时便原谅她给他吃旁的腌臜女人用来抹脸香膏的事儿。
  几步到了床前,见顾卿晚装模作样的翻了个身,背对这边,秦御轻笑了声,甩掉衣裳,便强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从背后将顾卿晚拖进了怀中,紧紧贴上。
  他刚泡的凉水澡,浑身跟从冰里刨出来一般,如今虽然还算夏日,但早已是夏末,山寨又在群山之中,温度更低些,顾卿晚被他冰的牙齿立马打颤起来,踢腾着双腿道:“啊!快松开,冰死了!”
  她算是知道了,人一定不能心存恶念,她方才若是让人送了热水,这会子也不会苦了她自己啊!
  秦御却舒服的喟叹一声,道:“卿卿像暖玉雕琢的,还是专门契合爷的身体雕琢的,正好贴合爷的怀抱,连这身前的两团也刚好契合爷的手掌,不大不小,当真生来就是勾爷的妖精!”
  顾卿晚都快被他冻死了,哪里还有功夫听他发神经的胡言乱语,禁不住颤着声音,道:“秦御,女人受不住冷的,这么冰我,我会得宫寒之症,影响将来生育的!”
  秦御怔了下,倒是想起来了,先前顾卿晚来月事,母妃好像还让陈嬷嬷每日里往他那里送汤水。
  他问陈嬷嬷是什么汤水,陈嬷嬷只说是驱寒补血气的,既是驱寒的,便说明这女人家的是真经不住寒冷?
  他当时怎么就没多想一层呢,秦御念及此事,竟一把推开了顾卿晚,坐起身来,又扯了条被子压在了顾卿晚的身上,自己也挪了下,离她远了点,蹙眉道:“你怎么不早说!”
  顾卿晚方才也不过是想到了,便顺口一说,倒没想到秦御会松开她,而且是这样的果断。
  方才他贴着她,她明明感觉他身上虽还冷着,可那里已经……
  瞧着秦御坐在那里,有些关切的拧着眉,顾卿晚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不过转瞬她便愣住了。
  秦御他什么意思?他这样在意她的身体,意思是他是真打算和她生孩子吗?
  不对,她怎么就忘记了,他们昨天晚上就没采取什么避孕措施!
  天,顾卿晚简直想拍拍自己的蠢脑子,这样重要的事情,她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她这个迷糊马虎的性子,真要害死她了!
  顾卿晚知道,有点规矩的人家,是不可能让庶子先于嫡子出生的,因为那是打未来亲家的脸,嫡庶有别,庶子都有了,这样不重视正室嫡子的人家,谁家还会愿意和其联姻?
  秦御是礼亲王府的嫡子,是有封地的堂堂郡王爷,皇室争夺家产地位更加严重,更不会随便就让丫鬟侍妾什么的生育出皇室血脉才对。
  故而,顾卿晚一直没有考虑这个事情,她以为等进了王府,两人才会发生关系,到时候自然会有王府的嬷嬷准备避子汤的。
  可谁知道竟然出了昨日的事情,昨日拜堂的事儿出的匆忙又突然,顾卿晚心思都在怎么过这第一关上,根本没想到有孕的事儿,好容易熬过了第一夜,她被累死了,脑子更想不起这个了。
  以至于她到现在才惊觉想起这个问题来,见秦御反应这么大,顾卿晚有些喉咙干涩的开口,道:“我以为殿下知道这个的。”
  秦御俊美的眉宇间闪过些暴躁之色,怒喝道:“你以为?爷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你们女人的事儿?”
  顾卿晚,“……”
  好吧,在信息开放的现代,大抵没有男人不知道这个。这古代,除了学医的,或者成了亲的,像秦御这样的大男人,可能还真不知道这些。
  毕竟就算秦御在外头有女人,想必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关心那些女人的身体。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方才秦御的反应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顾卿晚抿了抿唇,又道:“殿下不知道也就算了,其实偶尔受些冰冷也不是那么严重的事儿。左右,为殿下繁衍子嗣是未来燕广王妃的事儿,只要她没有宫寒之症便好了。”
  秦御却沉声道:“谁说的不是严重事儿?爷还指着你给爷生儿子呢!怎么能得宫寒之症!”
  顾卿晚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便有些微微发起白来,她瞧着秦御道:“生儿子?现在?”
  秦御眯起眼眸来,倾身靠近顾卿晚,道:“原来卿卿这么急?不过现在可不成,你这脸色怎么愈发不对劲了,别是真被爷冰出什么毛病了吧?你等着,爷寻个大夫来。”
  顾卿晚的脸色是确实不怎么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秦御言罢,掀开被子随手捡起脱掉的衣裳套上,便匆匆出去了。
  顾卿晚却瞪着眼,盯着微微摇晃的床帐发呆。
  她听秦御的意思,怎么好像没有让她避子的意思呢?他都没成亲,却让她先有孕,他这不是宠她,简直是害她啊!
  他这么做,她会成为众矢之的,礼亲王妃不会容她的!
  就算不提这个,顾卿晚自己也不想要孩子,这个孩子绝对不能有。她还在找寻回家的路,倘若有了孩子,她还怎么回去?还谈什么回去!
  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顾卿晚可没天真到以为自己能将孩子也一并带回去。
  若真有了孩子,又找到了离开的法子,一边是生养了她二十二年,疼宠她入骨的父母,一边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该如何选择?
  没有孩子,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只是到古代,借了顾卿晚的身体,体验了一场古代女人的生活。有了孩子,难道她还能告诉自己,那孩子不是她沈晴生的,是顾卿晚的这具身体的,跟她沈晴没关系吗?
  若是寻不到回去的路,有了孩子更可怕,她的孩子不能叫她母亲,也不能养在她的身边,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每日唤别的女人母亲,往后都生活在这个女人的鼻息下,由这个女人掌控孩子的一切,她一定会疯了的。
  所以,不能有孩子!死都不能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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