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这也是一个赤忱的孩子，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了长安。长安收下礼物，也低头在小乖的脸上亲了一口，让小乖害羞的抿起了嘴角。
回到卧室，长安一件一件的把大家送的礼物收好。长安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箱，把两张贺卡小心地放进去，盒子里已经有了很多贺卡，都是茵茵送给她的。
钢笔和香水也放在了抽屉里，至于手枪，长安想了想，却是放在了自己常背的小包里。
把小裙子放在床头，又抱了抱地台上的大白熊。长安就带着小乖和太平睡起了午觉。
殷简阳轻轻的打开门，看见三个小家伙甜美的睡颜，微笑着为她们掖了掖被角，又轻轻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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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三十七章 又一个天才
“长安，你在看什么啊？”小胖子姜远肉肉的声音在长安的耳边响起。
小胖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短袖叉着腿坐在她的身边，两只小胖手正捏着一块饼干在往嘴里喂，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已经占满了点心渣子，就连黑色的衣服上都乱满了星星点点。
长安看着吃的像一只小仓鼠一样的小胖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书。她伸手拿走小胖子吃了一半的饼干，然后拉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帮他拍掉衣服上的饼干屑，又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小胖子一边乖乖的站在那里任长安帮他收拾，一边还在用一双聚光的眼睛盯着被长安放在地上的小点心，心想着长安能快一点收拾好，这样他就可以接着吃了。
谁想着长安弄干净了小胖子，自己也站起了身拍了拍小裙子，然后牵着小胖子的手离开了原地。小胖子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被遗忘在了地上的饼干，颇为不舍的跟着长安的脚步。
长安感受着小胖子的动作，却也只是好玩的笑了笑，没有给他去拿的机会。
长安拉着小胖子从浓密的树荫里走出来，来到一大片由树木遮挡的空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一地斑驳，一帮小孩子们正在树下玩耍。
长安向人群了的小乖和太平挥了挥手，得到回应后就拉着小胖子回家了。
自从搬到了大院后，小胖子就成了长安的小尾巴，长安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而长安也因为身体的原因，总是拿着一本书坐在树荫下看着太平和小乖玩。
这倒是正和了小胖子的意，除了第一天没有准备而在长安身边干坐了一天以外，以后的的日子里，小胖子总是带着一兜的零食坐在长安身边。长安能看一天的书，小胖子就能吃一天的零食。有的时候吃完了还会再跑回家拿一趟。
今天长安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样子的吃法，你不胖才怪呢。所以在小胖子问她看的是什么书的时候，长安决定，以后要让小胖子和她一起读书，读得好了才准吃零食。
只是被长安牵着走的小胖子还不知道，因为他的随口一问，从此拉开了他可怜的读书生涯。
回到家里的时候，只有爷爷奶奶在。舅舅舅妈都出去工作了，几个小哥哥也都去上学了，殷简阳去了片场，樊琼自上一次执行任务还没有音讯，就连唐果老师都带着“小猴子”去医院接种疫苗了。
也只有这样，长安才可以清闲下来，不然的话，家里的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她绑在裤腰带上，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大舅樊斌是喜欢把她抱在腿上一本正紧的读故事书，虽然每一次听都让长安觉得是在坐报告演说，但听久了居然也让她听出了乐趣。
二舅樊御则是喜欢抱着她看文件，为了让长安和他看起来更和谐一些，还专门给长安做了一个没有镜片的小金丝边眼睛。长安每次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都会想到“精灵鼠小弟”里面那只带着眼睛的小老鼠。
至于樊旭，则是热衷于带长安出去玩，因为不管是去赌场，酒吧，夜总会，还是去飙车，打枪，耍流氓。长安总能板着一张小脸照盘全收，有的时候还会帮他打掩护。
就像第一次带长安出去玩的时候，明明是想要逗小家伙带她去的夜总会，没想到中途和别人起了冲突，脸上挂了彩。原本樊旭都做好了迎接老爷子狂风暴雨的准备，没想到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打架的事情被长安三言两语就定性为好人好事。长安是这样说的。
“我们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小阿姨被别人欺负，小舅舅就把我仍在一边上前去帮忙，没想到那个人那么坏，还打小舅舅，虽然小舅舅最后打回来了，但长安觉得还是太丢爷爷的脸了。”这是长安在拐弯抹角的表达着对樊旭因为打架而把她忘在脑后的不满。
结果樊旭就被老爷子抓住进行了一个月的军事练习，美名其曰是不丢樊家的脸。尽管这样，樊旭还是喜欢带着长安出去玩。
而也因为如此，我们的小流氓樊启扬就失了宠爱，每天只要逮到机会就对着长安翻白眼。弄得现在长安一看见他翻白眼就会很淡定的给出评价，比如说。
“脸上的表情不对。嘴歪的有点过。眼白露的有点多。”这直接导致了樊启扬现在翻个白眼都翻的极具魅惑于美感。
而每次唐果在的时候，都是长安最劳累却也是最满足的时光。每天早上唐果都会教长安许多东西，上知天文地理，下知衣食住行。只要是她觉得对长安有用的，她什么都叫。甚至是为长安请回了几位国家级的国学国乐大师。而每天下午长安都要做的必修课就是弹两个小时的钢琴。
所以对于难得的休息时间，全家人倒是比长安更加重视。今天奶奶一看外面天气不错，就急忙把长安赶了出去。现在看见长安回来，两个老人家都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长安向爷爷奶奶笑了笑示意没什么事就扔下小胖子上楼去了。等长安拿了一本书下来的时候，小胖子已经一脸幸福的坐在地毯上吃起了樊奶奶拿给他的大松子。
长安走过去，轻轻的把装松子的盘子从姜远的眼前移走，然后就看见姜远抬起一张小脸，瘪着个小嘴要哭不哭的看着她。
长安抬起手咳嗽了一声，以此来掩住嘴角的笑意，然后轻轻的将一本白雪公主的原著本放在了小胖子的面前，并示意他拿起来看看。
姜远委屈的低下头去看面前的书，心里却在伤心的想，为什么星星眼对长安没有用，平时对妈妈使得时候，妈妈就会把吃的还给他了。
小胖子一边向一边看，看了好几眼才发现什么都看不懂。
“这是什么啊？”小胖子好奇的问道。
“是外国小朋友读的童话故事。”
“哦。”小胖子无精打采的回答道，还在为刚才额零食伤心。
长安顿了顿又说道，“我教你读三遍，如果你能读对一个单词，我就给你一颗松子。”边说着长安就抓了一把松子放到姜远的面前。
小胖子的脸瞬间就明媚了起来，嘴角也翘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不过，如果你读错了一个单词的话……”长安没有说出后半句，只是伸出手将桌上的松子又装回了盘子里。
长安原本以为小胖子肯定又会瘪嘴，却没有想到小胖子居然是满眼放光的翻开桌上的书，好半天才赞叹了一句。
“好多啊！”
于是，一下午老爷子老太太也不忙活了，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家小孙女拾掇着那个小圆球。读对了，一把松子就会出现在眼前，可惜往往还没等小圆球吃到嘴里，就又会回到长安的手里。
而长安则是一边教着小胖子，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又一个天才。
原本长安教小胖子读英语，也没指望小胖子能真正学些什么东西，只是想用这个方法让小圆球少吃一点零食，却没有想到一句话她只读三遍，小胖子就能几个七八分。
也许这对学过英语的人来说一点都不难，但对于一个初次接触英语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长安一边佩服着姜远的语言天赋，一边在小胖子幽怨的眼神中将诵读的长度从一句拉长到三四句，最后又在小胖子难过的眼神中把松子喂到自己的嘴巴里。
当然，姜远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赢走了一大把松子，毕竟，不能欺负的太狠，吓跑了就不好了。
而从这一天起，姜远的妈妈却是发现自家儿子看食物的眼神的冒着光，一度让她以为是保姆克扣了儿子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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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承认
晚饭过后，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休息。
长安坐在地毯上看着小乖和太平在摆积木，偶尔出手去扶正一两块，让两个小家伙搭的大房子不至于会坍塌。正当小太平在摆最后一块的时候，门铃响了。
然后，“哗”的一声，积木倒了，小家伙瘪起了嘴。
长安微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又帮她摆起了一个地基。
当樊琼穿着一身满是尘土的作训服出现在客厅里时，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因为，樊琼身上的戾气太重了。
远远地小太平就打了个哆嗦，还揉了揉小鼻子疑惑的看了一眼长安，长安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她继续。自己却是担忧的看向了神色颓废的樊琼。
樊琼的一身作训服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来了，不长的头发也脏兮兮的黏在一起，一缕一缕的贴在额上。脸上的油彩还没有洗去，配上那一双暴虐的眼睛，就像是一头没有驯化的狮子。
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樊琼的脸上，让她觉得有些晕眩。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睛，看见一家人担心的面孔，她的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了长安的脸上。
看着长安美丽的眼睛里流转着的温润目光还有脸上挂着的安慰笑意。樊琼摇了摇有些迟钝的脑子，缓缓的向前递出了手。
老爷子轻轻地拍了拍长安的发顶，向樊琼的方向抬了抬头。长安看着老爷子眼中的拜托之意，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樊琼走去。
长安看着樊琼伸出的手，这只手应该是樊琼身上唯一干净的部分了。修长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还有一道深深地淤紫横跨了整个手掌，最后没入缠在掌心上的厚厚的纱布里。
长安想要避开樊琼手上的伤，却发现如果这样的话，根本就无从下手。最后，长安只能小心的握上樊琼的四指。然后长安感觉樊琼的手紧了一下，接着殷红的血慢慢的浸透了纱布。
长安静静的感受着血液从滚烫到冰冷的过程，然后紧紧地会握住樊琼的手，认她牵着自己走出了家门。
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寒意，路灯下，樊琼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长安的小身子。然后就那样双手握着长安的肩膀静默的蹲着。
长安看着樊琼在灯光下明暗参半的面孔，感受着她身上浓郁的萧索和血腥。轻轻地伸出手指，温柔的从眼角划入鬓角，一遍一遍。
长安感受着指下的肌肤从紧绷到松懈，直到触摸到丝丝的湿意。
“王新死了。”长安听见樊琼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才刚有了女儿，他平时那么开朗，那么好。”
王新？长安听着樊琼的讲述慢慢回想。是那个婚礼上像只猴子一样趴在别人身上，被大家嘲笑，还露出灿烂笑容的军人。想到那个拥有阳光笑容的军人，长安的心里也划过阵阵忧伤。
长安轻轻地拍了拍樊琼的发顶，像对太平一样的安慰着她。
“对不起。”樊琼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沉闷的撕裂的。
长安落在发顶的手顿了顿，反应了好久才想到，樊琼应当是在愧疚嫁给了殷简阳。果不其然，樊琼又说到。
“对不起，明明我这么危险，却还让你们和我一样的危险。”
长安顿住的小手有开始了温柔的抚摸，过了好久，长安温暖的声音才轻轻响起。
“你会因为我的疾病而不爱我么？”
“当然不会。”樊琼抬起头来认真的回答道。
“可是我随时都会死去，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着我的生命。”
“我们爱你，我们每个人都爱你。”樊琼皱着眉头打断长安的话，她想告诉长安，她爱她，家里的每个人都爱她，大家不会因为她的疾病而抛弃她不要她。但太笨的嘴让她翻来覆去的只会说，他们爱她。
然后她看见长安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淡淡的在暖黄的灯光里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
“我们爱你，我们每个人都爱你。不仅仅是你这个人，还有你的职业，你的性格，你的生命，你一切的一切。”
长安在樊琼的愣神中将她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不用说对不起。对于我们来说，拥有你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难得的，樊琼的眸子里渐渐散去了戾气，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羞涩。
其实，作为国家最神秘也最锋利的杀人机器，樊琼见惯了生死，更不要说死在她手里的生命也数以百计。这一次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个是因为王新是她一手带大的兵；另一个则是因为王新的妻儿。
那一天送王新的遗嘱回去，他的妻子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哭的撕心裂肺，瘫软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那一瞬间樊琼仿佛看到了，有一天她的遗嘱被送到殷简阳的手里。
然后，从来都冷硬如铁的樊琼就好像被剥去了所有的防护，恐惧，内疚如同潮水一样的向她袭来，将她淹没。
那一刻，她才认识到，她有多么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