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
道传与神逆一路上追追逃逃,风风火火你追我赶,那神逆一路几次下杀手,俱都被道传身上法袍化解,更是叫神逆暗中心惊,眼热不已。
“这宝物,我一定要得到!”神逆瞧着远方遁逃的道传,话语里透露着一股必胜的信念,双目内充满了凝重之色。
这般宝物,在区区一尊太乙真神手中,便可与大罗真神周旋。若落在自己手中,或许未尝没有机会与太一的混沌钟周旋一番。
“道传,你已经被本祖意志锁定,逃无可逃。你若识趣,便乖乖的停下,献出宝物。老祖我承诺,只要你肯献出宝物,我便放过你父亲,放过你白鹤一族,叫你白鹤一族脱离苦海,日后再无灾劫,如何?”神逆声音穿过层层次元世界,径直落在了道传的耳边。
“呵呵,老不死的!你若有本事,就尽管出手擒住小爷,到时候小爷我自然是双手奉上。若无那个本事,就乖乖的回去吃屎,像你这种只知道欺负弱小的败类,也配称之为神灵?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四万八千神祗阵亡,到叫你这卑鄙无耻之辈出头了!若神帝有知,必然会气的自神墓中蹦出来,恨不能当年一掌劈死你这无耻之辈,免得给诸神丢人现眼,给诸神的荣耀上抹黑!”道传冷冷一笑,话语里说不出的嘲讽。
果然,此言落下,神逆顿时面孔一黑,双目内杀机流转:“蝼蚁!找死!死到临头竟然敢逞口舌之利,待老祖我将你擒下,非要将你抽魂炼魄不可。当真以为有一件异宝,便能冒犯大罗真神的威严了?你对诸神的威严、诸神的荣耀,简直是一无所知。”
话语落下,神逆含恨出手,一掌拍出虚空冻结,荡漾起层层涟漪,向着下方的道传镇杀而来。
道传见此不以为意,身上天衣宝光荡漾,将神逆法则之光挡在了体外。
“这天衣,当真是一件好宝物,我那师弟果然邪门,到处乱蹦跶,却偏偏活的有滋有味,就算魔祖也要让其三分,当真是不凡到了极点!”道传几次试验宝衣威能,心中有数,一边回头嘲讽那神逆,将其气的火冒三丈,一边迅速施展神通,驾驭遁光向西昆仑圣境飞去。
眼见着道传一路向极西飞遁,径直向西昆仑圣境扎了过去,神逆眼皮狂跳,一双眼睛扫过极西大地,双目中露出一抹迟疑。
此时莫名心血来潮,暗自有警示在心中不断卷起,惊得其脚步不得不顿住。
“怪哉!为何会忽然间心血来潮发生感应?”神逆脚步放缓,一双眼睛扫视前方,随即瞳孔一缩:“怪不得,原来竟是这里。此地乃当年魔祖潜修圣地,是魔族老巢,怪不得我会心血来潮。”
“那宝物不能放弃!魔祖被封印,如今魔族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足为惧!以为逃入西昆仑圣境便能叫我放弃吗?简直是太天真了!”神逆之前心血来潮,尚且还有几分警惕,可如今察觉到危机来源,反倒是放下心来。
魔祖老巢在此,心中有所示警,也是当然。
“利令智昏,莫过于此!劫数临头之人,往往都逃不过此中变数!”魔祖瞧着一头闯入杨三阳设定陷阱的神逆,双目内露出几分感慨、思索:“当年神魔大劫、三族大劫,亦或许都是这般,老祖我深陷劫数,尚且不能自知。”
听了魔祖自语,杨三阳笑着摇摇头,只是手中法诀变换,刹那间数座先天大阵卷起,五行大阵勾连,化作一方先天五行大阵,其内在加以两仪微尘大阵,将神逆陷入了其中。
只见太极图伴随先天大阵一卷,化作先天阴阳二气,化入其中,镇压整座大阵的运转。
“去看看?”杨三阳看向魔祖,此时其心事重重,懒得和魔祖打嘴仗。
“今日过后,又是一尊大罗真神陨落,真是可惜了!这世间,大罗真神虽然谈不上屈指可数,但却也双手可数的过来。每一尊大罗真神,都历经亿万年苦修,参悟天地间的最终锲机,方才能自命运长河中超脱而出。此辈无一不是蕴含大造化、大气运之人,乃是老天钟爱、眷顾者。若有可能,贤弟还是少做杀戮,免得日后天怒人怨,因果报应找上门来,死无葬身之地啊!”魔祖侧目看向杨三阳,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哦?大兄杀戮的大罗真神,怕是不少吧?”杨三阳笑看着魔祖:“莫非大兄如今也是遭受了报应?”
“……”
魔祖闻言一阵无语,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救救孩子吧!
他真的是出于好意,可惜却被杨三阳毫不留情的给呛了回来。
杨三阳笑笑,迈步走出,向那先天大阵走去。
“师弟,不辱使命,那神逆被我请了回来!”正碰巧道传自大阵中走出来,对着杨三阳恭敬一礼,面带激动之色,脱下了身上的宝衣:“师弟,这回定要叫神逆死无葬身之地。”
“那是自然!”杨三阳笑了笑,接过天衣:“师兄尽管回神逆部落救人,稍后我自然会提神逆头颅,前往山中见你。”
道传瞧着杨三阳身边那一袭黑袍的魔祖,与其下意识对视,然后不由得瞳孔一缩,似乎遇见了天敌一般,身躯忍不住颤抖。在那一刻,自己似乎陷入了无尽黑暗,无穷的天魔卷起,欲要将自己吞噬。
在那一刻,自己一身神通道法尽数消散,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眼见着那无穷魔念要将自己吞噬,却忽然只听一道温润之音响起,那声音就像是一道光,驱散了无垦的黑暗,无数天魔刹那间化作了灰烬:“师兄,速去速回,别愣神了。”
杨三阳拍了拍道传肩膀,将其自幻境中惊醒。
魔祖已经是圣人,即便那无意间泄露出的一点圣威,也绝非寻常修士能够承受。
这一次他知道,魔祖绝非故意的。
“是是是,师弟小心,我这就走!”道传惊慌失措的往回走,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亏得其一身神通道法,急忙稳住了身形,方才没有在魔祖面前出丑。
“有趣!”魔祖瞧着道传犹若被狗追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怪异。
“我倒不觉得有趣,欺凌弱小很有趣吗?”杨三阳摇了摇头。
听了杨三阳的话,魔祖只是笑了笑:“我是说,他身上气机很有趣,本祖似乎碰到了一个亿万年前的老熟人。”
“天哭吗?”杨三阳下意识的问了一声。
“你知道?”这回轮到魔祖愣神了。
没有理会魔祖,杨三阳来到先天大阵前,俯视着先天大阵内的神逆:“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神逆,你气数将尽,还不速速跪地受缚?”
下方先天大阵内,此时神逆面色惶然的扫视四周,双拳紧紧握住,眼中杀机不断迸射。
之前他本来为了追踪道传,亲眼看到道传躲入这一片山林,可是才一追赶上来,便觉得眼前幻象丛生,已经又换了一方天地。
生死幻灭,两仪微尘为骨架,在镶嵌入先天五行大阵,足足六座先天大阵镇压而下,在加持太极图的威力,莫说是大罗真神,就算圣人陷入其中,也要花费一番手脚。
那大阵之力不断变换,裹挟着无匹伟力,欲要将其真身磨灭,神逆此时惶惶犹若丧家之犬,在大阵中左右冲突,可惜却迟迟找不到破阵的门路,只能在大阵中不断周旋苦苦支撑。
“这是先天大阵,莫非……?此地藏匿着先天宝物?老祖我运道到了,今日必然是满载而归!”神逆在大阵中游走,不断破开一道道绞杀之力,化作一道不灭灵光,在大阵中游走,半响过后察觉到此地竟然是一座先天大阵,不由得大喜过望。
他绝不会想到有人会人为布下先天大阵!其实不单单是他,就算在此之前,魔祖也绝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能人为布下先天大阵!
先天大阵乃是天地生成,岂是后天人为可以布下的?
可很快,神逆的这般想法便消失的干干净净,纵使此地真的有先天宝物,可是这先天大阵太过于厉害,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再耽搁下去,只怕宝物也未必能找寻到,反而会将自己的性命搭上。
在一时三刻过后,那先天大阵磨灭了其气势,破了其护体神光,唯有一道先天神光不断在大阵中左右纵横。
“想我神逆自太古存活至今朝亿万年,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难道便要这般稀里糊涂的栽在此地不成?”神逆看着不断融化的肉身肌肤,不由得一股悲切自心中升起。
这先天大阵威能太过于无穷,纵使其拼尽全力,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就在其心生凄凄之时,忽然只听外界传来一阵喊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神逆,你气数将尽,还不速速跪地受缚?”
“汝是何人?”神逆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便是狂喜卷起。
第五百六十九章 神逆与鲲鹏,算计与反算计
神逆先是大怒,随即却又无尽狂喜,涌上心头。
对方虽然言语冒犯,但此时有人能够自大阵外传来消息,乃是好事情啊?
这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有人能够与自己说话,就代表对方知道这先天大阵的生门,知道破阵的路子。
“道友,吾奈妖族神逆,还望道友救我一救。吾若能得以脱困而出,必然会重报道友,纵使是在我天宫下列王封侯,享受一地气数,也是未尝不可啊!”神逆的话语里满是恳切。
“呵呵!”杨三阳冷冷一笑:“你这厮,平日里作恶多端,今日却是你的报应到了。你且乖乖受死,莫要想着逃脱生天了。”
话语落下,杨三阳面带冷光,手掌缓缓摊开,执符的先天神禁流转,然后下一刻只见袖子中一根困仙绳飞出,落入了那先天大阵中。
此时太极图化作阴阳鱼,不断在虚空中卷过,天空中道道气机流淌而过,那神逆此时已经被先天大阵炼去护体神光,面对着太极图毫无反抗之力,径直被卷了进去。
太极图与三宝如意化作本体,飞入了杨三阳的袖子里。只见杨三阳手中困仙绳没入太极图内,不多时只见太极图轻轻一抖,便见到捆束成粽子般,周身狼狈不堪,辔头散发的神逆落在了地上。
“哎呦~”
神逆周身血肉模糊,尽数是那先天大阵炼出的创伤,犹若火烧火燎一般,到处都是燎烤出的火疱,还有那淋漓血肉,不见了皮的肌肤。
满头发丝尽数化作虚无,唯有一道道堪称恐怖狰狞的疤痕,不断蠕动流出鲜血,在拼了命的孕育生机,欲要弥合伤口。
鲜血顺着额头,流淌入了神逆眼缝内,叫其睁不开眼睛。
待到过了一时三刻,满身伤口逐渐愈合,才听神逆自哀嚎中逐渐回过神来,在地上挣扎着扭动身躯,面孔朝下看不清背后人影:“不知何方道友救我性命,神逆感激不尽,却不知道友此时此举,意欲何为?”
“呵呵!”杨三阳淡淡一笑,猛然一叫踹出,叫神逆身躯撞在远处山头上,然后便听杀猪般的凄厉嘶吼传来,那神逆身上伤口被山石挫开,疼的不能自己。
“狗蛮子!原来是你……”此时神逆面孔朝上,看到了杨三阳的身影,不由得瞳孔一缩,心中一股不妙之意卷起,然后话语猛然顿住,心中念头急转,连忙改口:
“原来是先生相救!多谢先生将我自那大阵中救出,小神无以为报,日后定为先生驱策,绝不悔改!之前在下口误,还望先生恕罪!”
“哦?”杨三阳笑了笑:“狗蛮子?这名称倒贴切!想当年,叫我狗蛮子的太多,现如今随着劫数不断爆发,能够这么称呼我的,越来越少了。今日听你话语,倒是倍感亲切嘞。”
听了杨三阳的话,那神逆心中恨得要死,却不得赔罪:“先生谬赞!先生谬赞!先生既然助我脱劫而出,却不知将我捆束住,是何用意?”
神逆欲要运转神通挣脱,可惜周身神通虽然欲要发作,那绳索却不知自何处而来一股奇妙的力量,竟然将其一身法则尽数束缚住。
“呵呵,之前尊神倒是嚣张的很,在天宫前拦我去路,想不到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啊!”杨三阳打趣着对方,双目内充满了怪异的笑容。
“先生说笑了,先生乃太一陛下面前红人,在下又岂敢冒犯先生?之前拦住先生,不过是一时气话。还望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在下这次,为我解开束缚!”神逆已经察觉到不妙,连忙低头说好话,话语谦卑到极致,不见丝毫诸神的傲气。
“哦?当真?”杨三阳居高临下的道。
“不敢欺骗先生!想我神族得了天地正统,俱都为先生奔走出力,否则这等好事岂能轮到我诸神?在下又岂敢对先生不敬?”神逆脸上在笑,但是心中却恨意滔天,牙齿恨不能咬碎。
“你知道这点便好”杨三阳拍了拍神逆脸蛋。
神逆恨得咬碎满嘴牙齿,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还望先生为我解开束缚,在下遭受那大阵创伤,正需要运转法力疗伤……”
“解开束缚不急,道爷我有话问你,你须一五一十的告知于我,否则?此地荒山野岭……”杨三阳捏着神逆的下巴。
神逆干干一笑:“先生有何话,尽管问便是,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杨三阳点点头,对神逆的态度表示满意,然后慢慢站起身背负双手道:“我且问你,你为何为难白鹤一族?”
“此事涉及到我诸神与凶兽的亿万年争端,那白鹤一族族长乃是凤凰族麾下。如今虽然凤凰族隐退,但却不能不防。如今其族长欲要证道大罗,我自然是不许!”神逆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杨三阳点点头:“尊神可知道行此人?”
神逆闻言不由得瞳孔急剧收缩:“是灵台方寸山的道行吗?”
“想不到,区区一尊天仙,竟然也会被老祖听入耳中。”杨三阳闻言转过身,面色凝重的看向神逆。
“我知你想要问什么!”神逆一双眼睛看向杨三阳:“你必然是想问道行的下落,是也不是?”
“果然其中有故事”杨三阳不动声色道:“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且看能否对的上。你若说不出来,可休怪我下手不留情面,给你点苦头尝尝。”
“先生不知,那道传的事情,你还要谢我嘞。若非我当时证就大罗,逆乱法则坏了鲲鹏大计,只怕道行已经被鲲鹏活活的炼死了!”神逆此时如倒豆子般,毫不遮掩的道:“尊神还请得知,那鲲鹏率先挑起争端,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你与道行交好,便要杀了道行,灭了那白兔一族,然后嫁祸给我诸神,使得先生与我诸神生出间隙,倒向诸神。”
“哈哈哈,可笑那鲲鹏人算不如天算,已经在我闭关之地布下大局,却不巧我刚好突破大罗妙境,那逆乱法则玄妙超出了想象,不但坏了鲲鹏大事不说,反倒是叫我趁机救走了道行。恰逢灵台方寸山山门打开,我便将道行送入山中,重归灵台圣境。待到那道行恢复记忆,少不得要向先生告状,到时候管叫那鲲鹏偷鸡不成蚀把米!”神逆的笑容里满是得意。
杨三阳闻言揉了揉头,眼中满是疑惑:“可是,鲲鹏如何知晓我与道行之间关系匪浅的?”
“还有,鲲鹏不是一个傻子,怎么会冒着得罪我的风险,而去斩杀道行!”杨三阳心中不解,心中疑惑更甚。
“这其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杨三阳背负双手,面色凝重。
“先生,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先生解开在下束缚。冤有头债有主,若非鲲鹏率先算计我神族,我等又岂会去找那白鹤一族撒气?”神逆的声音里满是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