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节

  说完,再不管马胜利满脸的惊讶,哈哈笑着,大步追赶家人去了。
  回来的一路,小冬和成贵都有些蔫头耷拉脑的,小秋大概知道这俩小子为何这般,也知道两个小子念想的事情已经有了安排,却偏偏没打算告诉他们……两个小子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衣食无忧的,小小事情就按耐不住,哼,就该让他们经历一些挫折磨砺了。
  他们一行人到家没多久,王利民和吴海港也开着车子满载而归。
  这一趟他们一共收获了九只野兔和六只野鸡,令人意外的是,居然还套住了一只狸子,也就是俗称的野猫,比家养的猫体型要大,腿长身短耳朵大,而且尾巴比家猫的尾巴短许多,耳朵尖上有一撮黑毛……
  因为体型较大,这只野狸子被套住之后并没有致命,只是一条后腿伤了。
  王利民和吴海港用麻绳将其捆住带了回来,到家后,王利民找了个铁笼子来,将野狸子关进去,一边提醒几个小的:“这家伙可是个狠角色,我和你们吴叔两个人都差点儿被它伤了,你们千万别靠近,只能远远地看……”
  小秋看那狸子的一条后腿半蜷着,几乎不敢着地,就知道伤的比较重。她笑嘻嘻地回屋拿了一支小瓶子出来,招呼三个小的躲到上风口,然后她用一条绳子挂了那瓶子,放到笼子中去……最多半分钟,之前还浑身戒备,喉咙里不停发出威胁吼声的小家伙就摇摇晃晃,然后噗通一声,摔在笼子中,沉沉睡着了。
  “哎呀,它死了吗?”小冬第一个忍不住发问。
  小秋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只是睡着了,我要给它治伤,它睡着了才听话。”
  经过检查,狸子的那条后腿果然骨折了。小秋叹口气,取了一贴膏药给它贴了,又找了两小块木条给它做了个简易的固定,这才算完成。
  她没有急着唤醒这个倒霉的小家伙,由着三个小的围在笼子边上看稀罕,她自己则进厨房,去收拾赶集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
  乔西也跟着她一起进屋,看着小秋一样一样地拿出各式玩具、头花、木雕梳子、传统的竹篾箅子、甚至还有好些传统年画,她只在旁边看的眼红——赶集的时候,她除了吃各色小吃,就顾着看热闹了,这些小零碎东西居然一样没买。
  大概是心里有些后悔,这丫头又不好意思开口向小秋要,于是酸溜溜道:“你买这许多做什么?这些东西不是泥巴就是木头,又不好吃又不能穿的……没有半点儿用处嘛!”
  小秋其实早过了玩玩具的年龄,只不过知道这些传统的手工工艺品即将面临的没落,心怀叹息罢了,说收藏谈不上,只是遇上了,就忍不住买回来把玩一番,最好能留存的久一些,让后来的人们都能见一见,了解一下这些传统的小东西。
  其实,所谓古玩、收藏,本就是喜欢的价值千金,不喜欢的分文不值。她喜欢这些,愿意花钱买回来把玩、存放,乔西不喜欢,说不能吃不能穿,也不算错。
  小秋笑着斜她一眼,道:“你帮我赶紧收拾起来,我给你做熏鸡熏兔吃去。”
  有熏鸡熏兔在前边吊着,果然乔西没了不耐烦,快活地帮着小秋收拾起一对东西来。
  王家也算是养鸡发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鸡肉。所以,王利民只留了两只野鸡给刘芳芳和吴奶奶炖鸡汤,剩下的野鸡野兔都收拾好了,放在院子中的大缸里冻上,准备给吴海港带上。
  至于一家人,自然有王利民之前套的野兔,略加收拾,陪上一只五年生的老鹅,并钟玉琴晒的茄子干、土豆干,炖了一大锅。
  小秋答应了乔西做熏鸡熏兔,自然不会食言。家里有现成的收拾好的小公鸡,都是一年生的,肉质肥嫩细腻。放进大锅里炖到八成熟,小火焖上半个小时入味,最后取出,放在锅里熏制。
  小秋熏鸡用了好几味药材,最后熏制的时候还用了茶叶红糖,还加了一点点薄荷叶,熏出来鸡表皮红亮油润,肉质紧实细腻,肉汁浓郁,奇香扑鼻。吃完肉嘬一嘬骨头缝儿里都透着奇香……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熏野兔时,小秋又加了两味去土腥气的香料,成品呈红褐色,肉质紧实,劲道弹牙,又不会太柴太干,而且,药味儿掩去野兔的土腥气后,属于野兔本身的香味儿却得以最大程度地激发出来,药味儿反而不显,吃在嘴巴梨,淳朴的兔肉香,没有熏鸡的油润浓香,却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最初似乎并不吸引人,但吃着吃着,不自觉地时候已经吃了许多,并且余味无穷。
  小秋本来是应乔西要求,做来当零嘴儿的,看着老少爷们儿们围坐着聊天喝酒,小秋没好意思吃独食,熏鸡熏兔两样拼了一盘送上去,没想到,本已经吃得八成饱的几个人,竟很快就把一盘子熏肉吃光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成河最为最小的一个,就被打发来添盘……
  小秋失笑一瞬,然后直接把熏鸡熏兔各装了一盘,交给成河端上去。
  成河笑嘻嘻地道:“还是秋儿做的菜好吃……还记得那年秋天,咱们一起捉了许多鱼的那次,你做的熏鱼和香辣鱼干就特别好吃。再后来我捉了鱼让你大伯娘、让二婶,还有咱们大嫂都试着做过,却谁都做不出你那种味道来……”
  小秋笑:“三哥想吃,想办法捉鱼去,捉了鱼来我就给你做。如今家里都有了冰箱,那些东西又比较好保存,装罐子放冰箱里保存,能吃几个月没问题。”
  虽说是冬季,湖河冰封,但小秋知道,对于她三个堂哥来说,水面上厚厚的冰层根本不算什么,凿开冰捉鱼的活儿,即便学习最好,看上去一团书卷气的成江也根本不算问题。
  成河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答应着:“捉鱼好办,我早就瞄好了县城西边的一片水塘,与活水相连,常年不断水,平常也没人去撒网捉鱼,指定有许多鱼了……”
  正说着热闹呢,听得另一边吴海港高声吆喝:“小成河,你小子自己躲在那屋偷吃呐?咋还不把肉端上来?”
  成河脸上的笑一滞,转眼才看见自己手中端着的两个盘子,连忙跟小秋打个招呼,端着肉去了饭厅。
  吴海港回来的消息到底走露了出去,成河刚刚把两盘子肉菜放上桌,就听得大门口有人敲门,小冬和成贵已经吃饱了,正好跑出去开门。
  没多会儿,两个小子引着两个人进了门,看见钟玉琴就笑呵呵客客气气地叫:“钟大娘,您身体还挺硬朗啊?”
  小秋闻声透过窗户看过去,竟然是肖延平和赵刚两个人。
  吴海港下放担任占县武装部部长的时候,肖延平是吴海港搭档的政委,赵刚则是吴海港的司机兼秘书。尽管如今肖延平已经是县委书记,赵刚也刚刚升任为县武装部长,平常出入不说前簇后拥,也至少有人跟着。今儿他们两个人登门,也是仍旧将自己放在吴海港下属的位置上……尽管,吴海港如今的级别,早就不是县级干部能够企及的,但老同志的交情却还在。
  一见是这两个人,王利民和宋胜书自然起身招呼着,吴海港也笑呵呵地起身,仅比王利民慢了半步迎上来,与肖延平、赵刚握手寒暄。郑秋实也站起身,却没有动,至于吴爷爷,只是一脸笑呵呵地,却坐着没动。
  肖延平先和王利民宋胜书打过招呼,之后一起握住吴海港的手,当年共事的三个人久别重逢,难免感慨几句,却没耽搁太多时间,之后,吴海港就引着两个人上前向吴爷爷和郑秋实引见。
  说到郑秋实,老头儿笑呵呵道:“肖政委和赵刚我都认识,大家都算是老熟人了,不用介绍。”
  肖延平和郑秋实接触少一些,赵刚作为吴海港的司机,当年可没少跟郑秋实混在一桌喝酒,喝醉了一起滚大通铺的时候也有,于是,等肖延平寒暄之后,赵刚嘿嘿笑道:“老院长,您走了之后,咱们县城想找个医术高超的中医都难了,我那胃疼的老毛病,当年您两三针一副药就好了,年前犯了,我连着找了三四个大夫,扎针都快扎成刺猬了,药吃了没有一车也有半车,可就是没效果……”
  郑秋实嘿嘿笑,睨着赵刚道:“你小子少喝点儿酒,少抽点儿烟,比吃啥药都管用。”
  赵刚脸色一垮,摊手道:“烟酒戒了哪成,真戒了烟酒,饭也不用吃了……”
  郑秋实很不给面子的撇撇嘴,不再搭理赵刚。赵刚也不以为杵,乐滋滋在桌旁坐了。
  有了这两位,成江成河和秦戎就不再坐了,帮着把用过的碗碟杯筷收拾下去,又一并换了新的上来,又添了一荤一素两个菜,于是,其他人凑到客厅看电视,只剩下这几个男人在这里喝酒谈话。
  肖延平和赵刚没待太久,只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告辞离开了。送完两个人,吴海港也过来向钟玉琴和吴奶奶告辞,却是他工作繁忙,挤出两天时间来,天亮之前必须赶回去。
  看这样是留不得,众人只好送吴海港出门。不知什么时候,吴海港的警卫开了一辆吉普车过来,就停在门口。
  小秋靠近一些低声嘀咕:“原本盘算着让您开面包回去,这车晚上坐着可冷……”
  吴海港哈哈一笑,抬手摸摸小秋的头发,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叹息,脸上的笑容却不断,道:“还是我闺女疼干爹,放心吧,干爹的身体硬实着呢,裹件大衣,别说坐吉普车,就是坐卡车车斗也照样不怵。”
  说着话,又抬头看向小秋身后的秦戎,微笑道:“替我之照顾好你爷爷奶奶。”
  秦戎连忙答应着,然后和一家人共同送吴海港上车,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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