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
“哎——”
南宫逸摇头,叹道:“娘子,我真是想不通,咱俩又不缺钱,就算缺,也有你男人呢,你又何必这么拼?乖乖的留在家里陪我不好吗?”
采薇沉寂了一会儿,开口说:“南宫逸,你早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安于后宅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我都不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做一只金丝鸟,我有自己的思维和理想,所以,请不要按照那些女子的规范要求来要求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希望你能明白,也希望你能理解!”
南宫逸见她说得郑重,又说了这么多,不觉吓了一跳,忙说:“娘子,为夫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又何必这样认真呢?”
采薇说:“有些话,尽早说出来比较好,省的在将来的岁月中为这事儿发生龃龉。”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执着和认真,让南宫逸没由来的感到心疼,他说:“娘子,咱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什么龃龉的,你什么性子我早知道,若你不是这样的性子我还不一定娶你呢,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只做你喜欢做的事就好,我不但不会约束你,还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哦,对了,你需要多少人,什么样的人,我明天就给你调度,保证他们一个月内到达岭北,帮你实现你的雄图大志.....”
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采薇又被他逗笑,站起身说:“不管什么样的人才,只管往那儿派就好,多多益善,告诉他们,岭北虽然荒芜偏僻,但是他们到了那,衣食无忧,福利待遇绝对好。”
“行,明儿一早,为夫就把他们派过去!”
采薇走到窗前,说:“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也快点儿回太子府去吧!”
南宫逸嗯了一声,却上前把她抱住,将脸埋在了她的颈窝里,恋恋不舍的蹭啊蹭的,半晌,低声道:“娘子,早点回来,我想你......”
采薇‘嗯’了一声,心软的一塌糊涂,倘若她这会儿回抱住男人,接下来的,必定是缠绵悱恻的吻和无休无止的厮磨,若那样,她还不知何时才能走出去呢,所以,她硬下心肠,推开他一跃跳出了窗外,轻声道:“我先走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话间,白毛虎已经赫然出现在院子里,采薇骑上白毛虎,向男人挥了挥手,嗖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南宫逸怅然若失的望着白毛虎消失的方向,低声道:“狠心的妮子......”
这一夜,他没有走,留在了采薇的房中,她的房间里,有她残留下来的味道,淡雅、清香,正是他最爱的气味儿。
他躺了下来,枕在她平日睡觉的枕头上,辗转了半夜,方才渐渐的睡去......
......*......*......
经过一夜的奔波,在天快亮的时候,采薇到达了蒙奴边境的青县。
青县是她来北边儿的第一站,到达时,因为天色还早,她不便这么早就去沈府打扰,便将白毛虎收进空间,自己也跟着进去,在自己新布置的闺房里美美的睡了一觉,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她睡了三个时辰,睡得饱饱的,外面才刚过了一个时辰而已。
睡饱后,她出了空间,到外面的街上去吃早饭。
记得她曾在一个小摊儿遇到过一对老夫妻,那对老夫妻的人很好,做的粥也很好吃,是用小火慢慢熬出来的,又黏又稠,蒸的馒头也很好吃,松松软软的,很劲道。
可惜,老夫妻俩的咸菜不怎么好吃,所以粥摊儿上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凭着记忆,采薇又找到了那儿小摊儿,老夫妻俩正在忙碌着,布满皱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饱经沧桑的微笑。
采薇走过去,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卖粥的老大爷立刻走过来,和善的说:“姑娘,您要吃点儿啥?”
“一碗白米粥,再来一个包子、一碟咸菜吧!”
大清早的,她不想吃得太油腻,就捡清淡的点了两样。
老大爷“哎”了一声,转回身去给她盛粥夹包子去了,老大娘则在一边儿给她夹咸菜。
这时,对面儿的一座妓院开门儿了,一个相貌娟秀的小女孩儿跑出来,一气儿跑到粥摊儿旁,甜甜的叫了声:“爷爷、奶奶。”
女孩儿*岁的年纪,瘦瘦小小,身上虽然穿的不破,但手上、脸上都有伤痕,看起来很让人心疼。
“哎、哎——”
听到小丫头的叫唤,老两口儿忙不迭的答应着,老大娘掀开蒸屉,不顾烫,从里面拿出一个大个儿的包子和一个红皮儿的鸡蛋,塞进了小姑娘的手中。
“吃吧,快吃吧,趁热吃,老头子,快给咱妞盛碗粥过来.....”
“哎,好咧!”
老大爷乐盛了一碗粥,摆在小女孩儿的面前。
老两口儿都慈爱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姑娘,目光从女孩儿脸上的伤痕划了过去,不禁都露出心疼的神色,但两个人却都没有提孩子受伤的事儿,只是嘱咐说:“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小女孩儿狼吞虎咽,一边儿吃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说:“我得......快点儿吃,回去晚了......秋红姑娘会打我的......”
老两口儿的眼中又是一阵心疼,老大娘想了想,急忙踮着小脚跑到蒸屉边儿,用油纸包了两个大肉包子,放在了小姑娘的桌子旁。
妞啊,待会儿回去把这俩包子给秋红姑娘吃吧,省的她总打你。
小姑娘咽下一口粥,道:“奶奶,您快收起来吧,秋红姑娘不稀罕吃咱们家的包子,上次带给她的都被她给喂狗了.....”
老大娘难过的低下了头,老大爷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默不语。小丫头飞快的吃完饭,说了一声:“爷、奶,我走了,就撒腿跑开了。”
老两口儿的眼睛一直望着小女孩儿消失的方向,直到她沉底消失,才慢慢的收回眼睛,神情都很低落。
刚刚那女孩儿,显然就是这两位老人家的孙女儿,可他们的孙女儿又为何会在妓院?两位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也不想是卖孙女儿的人啊!
这会儿,小摊儿上的人不多,采薇便跟两个老人家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儿,她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原来,两位老人家非常不幸,他们唯一的儿子为了给生病的老大爷采药,独自去了蒙奴与大晋交界的卡伦山,结果在山上被野兽给给吃掉了。儿子死时,他们的儿媳妇儿还年轻,不愿意守着,就回了娘家。老两口儿也是通情达理的,既然媳妇不愿守着,他们也没有强求,就放她回去了。
可是,几年后的一天,他们忽然得知,媳妇当年回去后,竟然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孩儿正是他们的小孙女儿。
媳妇儿在生产时不幸死了,他们的孙女儿是被亲家母养大的,再后来,亲家母过世了,孙女的舅舅舅妈心肠歹毒,为了银子,竟把他们七岁的小孙女儿卖到了妓院。
老两口儿得知这个消息,赶到及园区赎人,可当初孩子的舅舅卖她时就卖了十两银子,但他们赎人时,妓院的鸨儿却开出了五十两的价格,一文都不能少。
孩子的年纪还小,还不到接客的年纪,如今在妓院里只是一个被人打骂的丫鬟,但到了十三岁,就难免接客的厄运了。
为了救出儿子留下的独根苗,老两口起早贪黑的摆摊儿、挣钱,想尽快凑够孙女的赎身银子,他们特意把摊儿摆在了孙女儿被卖的那家妓院门口儿,这样,既可以做生意,又可以不时的看到他们的孙女儿。
为了不让孙女在妓院里挨打、受气。老两口儿没少被妓院里的鸨儿、王八勒索,因此,两年过去了,他们只攒下了二十多两的银子。
不过,据老两口儿说,照他们现在这个挣钱的进度,再过两三年,他们就可以在把孙女儿领回来了。
采薇却不这么认为,两位老人的孙女现在应该是九岁了,再过两三年就十二岁了,十二岁,在一些变态的嫖客眼中,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正适合采撷。那时,鸨儿断不会答应老两口用区区五十两银子把他们养大的摇钱树赎走!
吃完饭,采薇说:“二老,不如你们陪我到您孙女儿所在的妓院去,我帮你们把孩子赎回来吧!”
老两口一听,惊愕的说:“姑娘,您.....说啥?”
采薇笑了笑,把自己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两个老人听了,激动得热泪盈眶,老大娘的嘴里还不住的念着佛,“姑娘,您真是个好心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您的!”
老大爷也激动得嘴唇直哆嗦,他断断续续的说:“您赎人.....的银子......我们记着,等.....将来攒.....够了,就还......给您.....”
采薇之所以要亲自到妓院里去,并不仅仅是因为要帮二位老人赎孙女儿,还为了跟鸨儿谈一笔生意,一笔色情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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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朝阳的心事
青县因地处辽丹、岭北的边缘,商业发达,色情业尤为发达,行内竞争也十分严重。各家妓院花样百出,除了在调教姑娘上下功夫,还推出了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项目,在妓院的装修和设施上,也都下足了功夫,十分精致。
采薇在两个老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街道对面的那家名叫梨香院的妓馆。
因为时候还早,姑娘们和嫖客们都还没有起床,只有几个粗使的婆子在忙前忙后着,见来了人,又不是来嫖的,就敢上前来问话。
老夫妻俩道明了缘由,一个正在擦花瓶的婆子打量了几个人一眼,就一扭身子,到后屋去请鸨儿了。
鸨儿正在净桶上解手,听闻前面有人来赎人,到是财神爷来了,喜得忙吩咐备茶,端果子,自己则慌忙扯过几张草纸,胡乱的擦了几下,就提上裙子一溜烟的跑到了花厅来了。
采薇和那两个老人坐在花厅中,丫鬟送了茶和果子过来,采薇心里膈应这里,只干坐着,并不曾喝她们的茶,老两口儿因胆怯,也不敢喝茶吃果。
鸨儿进了花厅,眼睛只在老两口的身上扫了一下,就把目光精准的定在了采薇的身上。
这会儿,采薇的帽帷已经摘下了,与人谈事儿,带着个挡着脸的帽帷终究是难显诚意,何况她用来压住这鸨儿的秦王妃身份,还需要这张脸来证明呢。
“呵呵,敢问这位姑娘府上是哪里?竟生得这般好颜色!”
鸨儿一看到采薇的脸,便由衷的赞没起来,心中若有所思。
这等绝色,若是能落到她的手中,她保准儿能将自己这二流的妓院开成是青县头牌的青楼,那些个跟她竞争的妓院便全都不在她的话下了……
正想入非非着,采薇忽然开口说:“都谢妈妈夸奖,我不是本地人,今儿是特意来替这两位老人家的孙女儿来赎身的。”
说罢,拿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起身亲自送到了鸨儿左手便的案子上。
“这是您当时说的五十两银子,您看一下吧!。”
鸨儿扫了那银票一眼,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银票的事且不急,只是老身想斗胆问一句,姑娘是这两个老家伙的什么人?”
采薇轻声笑道:“路人,偶尔得知孩子的身世,一时起来怜悯之心,所以顺手帮了这两个老人一下。”
鸨儿的眼睛又不动声色的在采薇的身上扫了一圈儿,笑着说:“因一时怜悯,就拿出恁大的一笔银子来救人,想来姑娘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吧!”
老虔婆在转弯抹角的打听采薇的身世,其目的不言自明。
采薇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哪会儿让她打这样的主意,当即笑道:“说起来,妈妈一定听说过我,前些日子北伐得胜的秦王,正是我的相公!”
她没有说出太子二字,京城距青县遥远,秦王被封为太子的事儿或许得几个月才能传到,即便是传到了,也未必能传到这些个普通百姓的耳中,所以,她依然报着秦王的名号。
“秦王妃?您是……秦王妃?”
鸨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双精明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几乎沾到采薇的身上了。
她的心里画着混儿,关于秦王妃的事儿她也听到过一些,据说秦王妃美貌无双,一直跟在秦王的北伐军中,很得秦王宠爱,北伐的将士们也对她非常敬重,据说她曾拿私房钱给北伐的将士们买生猪改善伙食,还曾在青县开了一家赡养堂……
眼前的女子的确美若天仙,符合传说中的秦王妃的美貌,可是,不能光凭美貌就断定她是秦王妃啊?若真个是秦王妃,为何身边儿连个下人都没有?再者说,秦王早已离开此地,这会子十有*都到了京城了,清王妃又怎么会留在此地呢?
采薇见鸨儿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知道她不相信自己,便道:“我此番来,除了赎那个小丫头,还有一笔赚钱的买卖要跟妈妈谈。”
“什么买卖?”
鸨儿听到赚钱二字,当即竖起了耳朵。
采薇不紧不慢的说:“想请妈妈换一个地方儿开妓院。”
她的打算是,在岭北多开几家妓院,岭北荒僻闭塞,那儿的人也大都是野蛮愚昧,流传了世世代代的女儿礼荼毒着岭北女子的身心,采薇虽然让拓跋奎暂停了三年的女儿礼,但是三年后,岭北的女子又要受那割肉针缝的酷刑,身为女子,非但不能享受到夫妻之间床笫的欢愉之乐,在每次夫妻行房事时,还要忍受撕裂之痛。她想拯救这些可怜的女同胞,但她也知道,这样的事儿靠武力镇压绝对不行,只能靠潜移默化的影响。让大晋千娇百媚的妓女去岭北,让岭北的男人们享受到一个完整的女人带给他们的欢乐,继而迷恋上完整的女人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放弃对本族女人实施割礼的坚持,才能渐渐的废弃这个流传已久的仪式。
鸨儿不解道:“到哪儿去开?”
“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