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说通了女儿,李知县又命人去把大儿子李金贵寻了回来,虽然这个儿子不成器,但毕竟是他最最疼爱的嫡出儿子,能有让他结交权贵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然而,李金却根本不想结交霍渊,一想到霍渊对他那副傲慢轻视的样子,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跳起来,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儿方才解气!
但是,被老子拧着耳朵骂了一顿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老爹,冒着寒风,迎出府门。
几辆车子一到府前,李知县就满面堆笑的迎过去,对着霍渊嘘寒问暖,霍渊淡淡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转眼看向后面的那辆车子。
顺着他的视线,李知县看到了一辆寻常的马车,马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一个清瘦斯文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穿了粉红袄子,梳着坠云髻的年轻少女。
少女十三四岁的模样,生得一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峨眉淡扫,剪水双瞳,鼻若悬胆,素齿朱唇,再加上一身瓷白炫目的冰肌玉骨,端的是个无双的美人儿!
他忽然想起昨晚金枝儿说的那个女子,想必就是她无疑了。霍渊出门,竟然把她也带在身边,看来待她是极为宠爱的,可如此一来,自己的女儿又该如何行事呢?他苦恼起来,朝着儿子看去,可一看不要紧,登时又被儿子气得火冒三丈,差点儿当即发作起来。
只见他的好儿子李金贵,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粉色袄子的少女,色眯眯小眼睛里流露出猥琐的表情来,嘴角都流出了含拉子。
“咳咳……”
他咳嗦了一声,用手肘转了撞了撞儿子,提醒他不要失态。
李金贵被他撞醒,忙收回眼神,用手擦了擦嘴角,果然,手掌湿了一片!
“哈哈,霍公子能屈尊光临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霍公子,请……”
李知县寒暄着,伸掌做了个请的动作,一面回头,偷偷的剜了一眼儿子。
李金贵也急忙亦步亦趋的跟在爹的后面,和大家客套寒暄。
采薇看到李金贵的第一眼,就对他印象就极坏,这男子虽然年轻,但面色苍白,眼泡浮肿,眼底充血,目光飘忽,一见便是个纵欲过度,不知节制的,看到他那副神似李知县和李金枝的外貌,她便猜到了,这禽兽,就是要娶三春为小妾的县令公子。
李县令引着众人,到了花厅,众人分主宾坐下,采薇未落座,只立在了爹爹的身后,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说话。
李县令听到爹讲述完大房一家的案子后,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转,拖着官腔慢悠悠的说:“这事儿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如咱们先移步到酒桌上慢慢谈,霍公子,您以为如何?”
霍渊自然是不愿和他这种谄媚低俗的小人同席的。但李县令那老狐狸态度暧昧,既然说那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他们拒绝了他的请求,老狐狸搬出国发法例来,采薇家的事儿就要棘手了,因此,为了帮采薇,他忍耐了下来,颔首笑道:“如此,叨扰李大人了!”
李知县连连客气:“哪里哪里,能请到霍公子,下官三生有幸…。”
李府的宴席设在李府后院的采菊园,一间算是华丽但却俗不可耐的大屋子,采薇因是女子,不便与众人同席,李县令便令人将她带到夫人那里,由夫人陪她一起吃饭。
采薇巴不得离开这儿,再呆在这儿一会儿,都要被李金贵那猥琐恶心的目光呕吐了,她听到安排后,立刻对众人行了一礼,快步随两位嬷嬷离开了。
李金贵望着采薇那清丽的背影,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神,恰好看到爹正挤眉弄眼的提示他,让他去给霍渊敬酒。
李金贵又是一阵气闷,打他从娘肚子里出来,从来都是别人巴结他,哪有他巴结别人的时候,尤其是他巴结了,人家还待理不理的不给他脸,所以,接到老爹的暗示后,他干脆就装作没瞧见。
霍渊也压根就没瞅他,只顾着和曹瑾、穆仲卿闲话,偶尔应付两句李知县的巴结,也是语气淡淡,不得不说的样子。
日他娘的!
李金贵又喝了几口酒,酒劲儿上头,越看霍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越不顺眼,越看越想又狠狠地修理他一顿,但是他也不傻,知道在酒桌上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便又想到霍渊带来的女人来,不觉心下一动,佯醉起身,借口头晕出去了。
李知县见儿子不肯巴结霍渊,又气又恼又无奈,只好一个人撑着场子,不停的给大家劝酒。
酒过三巡,众人都感到头晕目眩起来,霍渊意识到有些不大对劲儿,疾声问道:“李知县,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酒?”
李知县打着哈哈说:“是前几日辽丹国来我榆树县城收人参的商贾送给下官的关外烈酒,酒味儿是冲了些,但绝对是好酒!”
曹瑾揉着额头,说道:“我也品出来,的确是辽丹国的烈酒,可是不该搀进咱大晋国的米酒,这两种酒一搀和,就有蒙汗药的效力…。”
说完,身子一沉,已经睡倒在桌上、
李知县惊讶道:“哎呀,我哪里知道这两种酒掺到一起会这样,真是该罚该罚……”嘴里说着,却闭了眼,耷拉下脑袋,睡了过去。
霍渊脑袋虽沉,但还可以勉强撑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精巧的瓷盒,打开后,将里面的膏状物体在鼻下、太阳两侧擦了些,脑袋果然清醒了些。
穆仲卿、安启云也都醉倒了,东倒西歪的伏在桌上呼呼大睡。
见此情景,霍渊的面色阴沉起来,他自幼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太过诡异,若说里面没有猫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来人!”他低呼。
一个丫鬟上前,福下身子,恭敬的问:“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霍渊捏着眉心,沉声问:“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位姑娘现在哪里?”
丫鬟说:“奉老爷命,已经把那位姑娘送到夫人居住的院子,如今那位姑娘应该是在夫人那里用膳。”
“带我去。”
他低声吩咐着,心里已经急的在着火,刚才李金贵看采薇的表情他不是没有看到,而现在李金贵离席迟迟不归,令他难免会把这两件事而结合起来想…。
“这……”
丫鬟有些为难,没有县太爷的命令,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敢擅自领着一个外男进后宅呢?
正为难着着,管家的老婆走了进来,小丫鬟像见到救星似的,迎上前去,把霍渊要去后宅的事儿说了一遍。
管家娘子笑道:“我倒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霍公子乃是咱们府上的贵客,想去后宅有什么不可?霍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带着霍渊向后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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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乃们都不冒泡了,为虾米捏?
☆、第八十六章 君子坦荡荡
李县令的官衔不大,仅仅是榆树县的小小县令,但家境却很殷实,后宅的园子又大又阔,美轮美奂。
霍渊随着管家媳妇儿穿过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曲曲折折,来到一处雅致干净的房舍中。
那媳妇停了下来,对霍渊笑道:“姑娘方才吃多了酒,被夫人命人送到这里歇下了,奴婢前头还有事,就不陪公子进去了。”
说罢,福了福身,悄然退下了。
霍渊心中虽然疑惑,但事关采薇,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见这屋子极为雅致精巧,地上放着燃着银霜炭的炭盆,暖意融融,屋子的陈设之物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纱幔低垂,里面隐约有少女侧卧的优美曲线,影影焯焯,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
霍渊小心的提步走近绣榻,那纱帐里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穆姑娘——”
他轻呼一声,掀起纱帘,只觉帘内暖香扑鼻,沁人心脾。
榻上的人听到声音,动了一下,身上的锦被绣衾滑落一些,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来。
霍渊见了,心头一滞,顿觉血脉膨胀,身体着了火一般的热起来。
不好,这香味儿有异,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一下阴沉起来。
床上的人缓缓的转过身,坐了起来,身上,竟未着一缕。
“霍公子——”
李金枝羞涩的半掩着酥胸,似喜似嗔的看了他一眼,娇声道:“来呀!”
她身上虽光着,但脸上的妆容却是精心打理过,谈不上多美,但此情此景,却别有一番风韵。
霍渊倏地撇开眼,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几步,一个火热的娇躯贴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他雄健的腰身。
“不要走,霍公子,求求你不要走,留下来陪金枝,好不好…..”
李金枝软侬细语,在他的耳畔低喃着,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辽丹国的野驴鞭药酒,配上极烈的催情香,就算是罗汉真人转世,也会把持不住的!
她知道这些,愈发的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竟转到他的面前,照着娘偷偷教给她的,想去亲吻他的嘴唇。
“滚开——”
霍渊咬牙,低喝了一声,一张涨红的脸上带着极限的隐忍,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不,人家不走嘛,人家要和你在一起…..”
看出他憋得青紫的脸,知道他忍得痛苦,李金枝撒娇的摇晃着身子,通体的雪白,刺激着男人的视觉感官。
“滚——”
猛的,霍渊一声怒吼,双臂一震,一把将她推到几步之外,转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李金枝正在那晃着娇躯撒娇,被男人猛力一推,猝不及防的向后退了几步,绊到了炭盆,啪唧一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飞溅而出的炭火溅了她一身……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了静谧的小屋,李金枝疯了一样的拂去身上的炭火,本能的在地上打滚,可地上散落的炭火却又再次的烧伤了她,等她滚带爬的逃到安全的地方,*的身子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空气中都弥漫着烤焦了的味道。
李金枝疼得受不住,晕过去了!
……
霍渊没理会李金枝的惨叫,疾步走出她的住处,身上越发憋胀得难受,似乎不发泄出去就会被胀死一般。他喘息着,拔出身上贴身的小刀,对着掌心刺了下去。
“嘶——”
掌心中的剧痛传来,身上那种被虫蚁吞噬的感觉小了许多,趁着清醒,他抓住了李金枝的丫鬟,逼问李夫人的所在。
那丫鬟被霍渊的刀子横着颈子,那里敢不老实,乖乖的把他带去了李夫人的院落。
一进院子,霍渊便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
彼时,李夫人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靠着大红金钱蟒靠背,一边吃茶,一边对下面的几个丫头媳妇吩咐着什么。
见霍渊冒失的闯进来,不由得又惊又怒。
“霍公子,这是何意?”
霍渊脸色青红,墨发微乱,手上还滴着殷红的血迹,神色略带了几分的狼狈,他顾不上礼节,直接开口问道:“穆姑娘呢?”
李夫人虽然对霍渊私闯内宅多有不满,但因他是老爷心心念念巴结的贵人,所以也不敢出言责备,只是略带不悦的说:“穆姑娘不胜酒力,妾身已经派人将她送去东厢房休息了。”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东厢房内一阵鬼哭狼嚎的嚎叫:“哎呦——我的脸——哎呦——娘哎——”
霍渊闻声,大惊!旋风般的冲了出去,李夫人也惊诧不已,这嚎叫声,分明是她儿子李金贵的!
她急忙下了炕,顾不上趿拉上鞋子,光着脚急吼吼的向外跑去。
“砰——”
东厢房的门被撞开了,霍渊怒气冲冲的闯了进去,意外的,看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正扑棱着翅膀,猛烈的攻击着李金贵,而李金贵那怂蛋,居然被那鸟儿攻击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他的身上、脸上已经多处挂彩,血淋淋的,狼狈不堪,疼得他抱头鼠窜、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