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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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为将(重生)》
作者:江隐辞
文案:
世人都传那战场阎罗颜炽是个断袖,因他放着府里的绝色夫人不要,偏对一个俊秀小护卫动了情。
颜炽出征带着他,入营带着他,帐内也带着他。甚至为了他,惹怒了自己的皇兄....
而那出身将军府的绝色夫人竟也不恼,就随着自己的夫君在外与小护卫胡闹....
卓青黛听闻也只能尴尬的笑笑,毕竟那绝色夫人是她,俊秀小护卫也是她。
双重生,架空空空空,勿考究。
有家国情怀,也有儿女情长。
一句话简介:不想做将军的王妃不是好侍卫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女扮男装 复仇虐渣
主角:卓青黛,颜炽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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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仁启九年,南疆告急。
震远大将军卓敬尧亲率二十万兵马赶赴前线,却节节败退。
败军之际,受命召回,卓敬尧被状告通敌叛国,意欲谋反,已于殿前诛杀!
卓氏一族,百年基业,最终落得个被抄没的下场。
“这卓家不是世代忠烈吗?怎么就被抄了?”
“什么忠烈不忠烈的,皇上叫你死,你敢不死?”
“那卓家有一天姿国色的女儿,不是在宫里做贵妃吗?”
“贵妃又能怎样?遇上这种事怕是都自身难保喽~”
“可南疆事态紧急,这卓家都败了,还有谁能带兵出征!”
“那怕是只有北麒麟寒王,能与之一战了!”
天都城内为卓家一案喧嚷的沸沸扬扬,那后宫之中自然也不安生。
卓青黛看着怜香苑中满树的海棠落了个尽,明明已快入夏,可这心里却寒如冬雪。
她一身素服站在院中,皎月般的面容上,有几行清泪,沾湿了眼角的朱砂痣。
那双凤眼中映着残花,只感萧瑟凄凉,紧皱的眉头像是在诉苦,又像在自怜。这几日,宫中消息不断,而每一个对她而言都是剜心的疼痛。
前日,罪臣卓敬尧,通敌叛国,殿前犯上,已被禁军就地正法。
昨日,卓氏一族,府地良田全数抄没,府内亲眷入狱候审,家丁仆役全部发配充军。
今日一早,李公公便传旨怜香苑。
“怜妃娘娘,干政失德,与罪臣卓敬尧里应外合,通敌叛国,其罪当株,念八载恩情,今赐毒酒一杯,以示皇恩。”
卓青黛拒不领旨,她要见皇上,要当面问一问他,真信小人谗言,杀她满门忠烈?
从事发至今,不过才第三日,但此等株连九族的大罪,审都不曾审,就拍案定论。从处置到行刑,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叫人瞠目,这其中的蹊跷,即便是从不沾惹朝政的卓青黛,也知其厉害。
有人要她卓氏一门死。
打发的太监仓惶跑进了进来,跪在卓青黛面前,叩头。
这是她卓家最后的希望了,心头一紧问:“皇上怎么说?”
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嘚嘚嗖嗖的说不利索,但卓青黛却听的明白。
皇上不愿见她。
清瘦的身影忽地一晃,眼里的光如烟花般坠落下去,渐渐沉入无边的死寂。
虽是早有预想,但如今亲耳听到,依然心如刀绞。这八年宫中的陪伴,多少日夜的厮守缠绵,还抵不上小人的一句凭空构陷。
她忽地冷笑,笑自己天真,那想要她卓家一脉死绝的人,怕不就是这高高在上的王啊!
可笑自己还有所期待,真是荒唐。
卓青黛大笑了两声,眼里的泪已经流尽,剩下的只有不甘与恨意。
她也曾荣宠万千,也曾对待感情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但一朝入宫为妃,她不仅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收敛自己的脾性,甚至为此失去了此生唯一的孩子。
她何曾怪过?怨过?
可到头来,家破人亡,世事变迁,都是徒劳。
“李公公,拿酒来吧。”声音已然绝望。
她一唤,怜香苑内的奴婢奴才瞬间跪了一地,磕头的磕头,抹泪的抹泪,嘴里不住的喊着娘娘、娘娘……
李公公叫奴才端上一杯用金器盛着的酒,卓青黛两指撵起,不禁想起八年前她第一次被皇帝召见侍寝时的情景。
他体恤她年幼,赐合欢酒,两人交杯共饮,那时,酒也是盛在这黄灿灿的金器里。
不过那时一杯酒,皇帝要了她这个人,彼时一杯酒,皇帝要了她这条命。
卓青黛冷笑,眼里尽是悲凉,“这一世的缘分,因酒起,至酒终,你我再无情分。”
遂,一仰而尽。
酒入腹的一瞬,她想若有来生……若有来生……
她只要父母亲眷,一世长安,一生喜乐,再苦也甘愿。
眼前的光逐渐淡去,耳边的声音却逐渐清晰起来。
“小姐这怎么说上胡话了?可是还烧着?大夫不是说无碍了吗?”
“小姐素来身体好,怎么这回只掉个井,就昏了三天……”
“你这糊涂,那井又不是枯井,数九寒天的掉进冰水里,没冻出个好歹已是万幸了。”
“哎,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门外提亲的人都等了两天了。”
仁启二年,震远将军府。
一处暖阁里,两个小丫鬟在床前细心伺候着。
那床上躺着的,正是震远将军府的大小姐,此时正紧闭着眼,满头大汗的胡言乱语着。两个丫头都不敢怠慢,头上的冷帕换了又换,企盼着昏睡的人能早日醒来。
卓青黛面色惨白,眼底发青,似是染了寒症,眼珠在紧闭的眼皮下来回打转,一双弯月眉紧了又紧,倒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梦。
突然,她睁开了眼。
绿柚和紫竹都先是吓了一跳,然才反应过来围了上去。
“小姐!你终于醒了!”紫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拿着手帕抹泪。
绿柚探了探她的头,欣慰道:“不烧了不烧了,总算没事了。”
卓青黛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两个,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小姐,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和夫人,他们都担心死了。”
爹?娘?他们还活着?
卓青黛看着跑出去的绿柚,只恐是梦,便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小姐!”紫竹惊呼出声,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呀!”
疼,好真实的疼。
卓青黛忙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向屋里看了一圈,没错!陈设摆放是她进宫前的样子,这里是将军府!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紫竹赶紧帮她披上衣服,“小姐,你这是怎么啦?身子才好些,可不敢再着凉了,这次你掉到井里去,把我们都吓坏了。”
掉井?
卓青黛记得掉井这回事,是她十六岁那年,卓敬尧寿宴之后,得了件金镶玉的剑坠,她喜欢的不得了,就偷来玩,可手上一滑,那坠子就进了井。
正值寒冬,卓青黛以为井中自然是要结冰的,那坠子应该就掉到了冰面上。哪知那天府里的下人,一大早就通了冰,卓青黛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进去,一头扎进了冷水里,当时昏了一个月还多,如今倒是三天就醒了。
后来,卓敬尧还特意派人掏干了井,找到了那个剑坠,不过那时她已经没有机会佩剑了,因为她已经进了宫,做了娘娘。
所以,她这是重回十六岁了?
忽地鼻尖一酸,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卓青黛知道这是喜极而泣,是感激,是激动。
十六岁,她还不是怜妃,卓家还未被陷害,爹娘还在世。
一切都没开始,一切都可以改变!
紫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姐,都忘了上前安慰。
卓青黛自生下来就是天之娇女,家中上下恩宠极盛,加之她性情飞扬,从来都是一副自傲的样子,不把别人欺负哭已是奇迹,何时会自己哭出泪来?
“小姐?你怎么哭了?”
卓青黛擦了擦眼泪,灿然一笑,“无碍,我只是太开心了。”
紫竹拿着手帕为她拭泪,一边逗趣她:“小姐是不是听说有人来提亲,所以才这么开心呀?”
“提亲?你说有人来提亲?”
紫竹点点头:“对呀,小姐昏迷这几日,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我听前院的小厮们说,来的人可阔气了,拉聘礼的马车都排到东街去了。下聘礼的人身份也肯定不一般,老爷都不敢怠慢,每天都要去外面陪着呢。”
十六岁这年,她大病初愈后便入了宫,做了怜妃。入宫之前娘亲拉着她跪在祠堂里,在列祖列宗面前发了誓,入宫之后只求保全自己,绝不与人争胜,她自问做的不错。收敛骄横心性,学做女儿姿态,愣是把皇帝太后都唬过去了,生生赏了她一个“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