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太后啼笑皆非道;“顺心顺心,你送过来的,能不顺心吗?”
  “姑母顺心就好,陛下朝政繁忙,不能一直陪着姑母,侄儿如今也要当值,不能总往姑母这里来。”
  太后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说道;“阿茂啊,你过来,姑母有事跟你说。”
  李宏茂嘴里塞了块糕点,咽下去,拿着茶杯喝了一口顺了顺气道;“姑母有什么事说吧。”
  太后道;“你见过福慧大长公主家的若萱吗?”
  李宏茂立马警觉道;“见过啊,怎么了?她不是今日才随福慧大长公主进宫的吗?姑母要向我打听她啊。”
  “这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到找媳妇的时候了。”
  李宏茂一听果然不是什么好事,立马打断太后;“姑母姑母,您别说了,求您了,我啊,现在不想成亲。”
  太后自顾自的道;“这福慧大长公主家的若萱,哀家见了,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也见过她,身份样貌都与你般配。”
  李宏茂有些纳闷,这太后今日怎么好端端的做起了媒人来了,何况福慧大长公主家的若萱姑娘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姑娘,长的倒是不错,那性子可是坏的很,太后怎么突然想把自己和她凑成一对,思及今日福慧大长公主带着张若萱进宫,心道莫不是那张若萱看上了自己,让福慧大长公主带着她来求太后赐婚。
  太后被李宏茂那迷茫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那张若萱身份样貌都不错,她想着刚刚那事终究是她理亏,自己这侄子也不错,若是能让那张若萱嫁给自己这侄子,倒也算不得委屈了张若萱。
  李宏茂一看太后这表情就知道太后这是要拉红线了,连忙嚷道;“姑母啊,不带您这么坑侄子的,那福慧大长公主家的若萱姑娘那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坏啊,真让侄子娶了那等母老虎,您就再也见不到如今这活泼可爱的侄子了,姑母啊,您不能坑侄子啊。”
  李宏茂一阵嚎丧似的乱叫,太后讪讪道;“那姑娘脾气有那么坏吗?哀家瞧着倒是个不错的啊。”
  李宏茂怕他姑母脑子一热就直接赐婚了,到时候想挽回都挽回不了了,便双手叉着腰,学着张若萱的语气道;“本姑娘乃是当朝福慧大长公主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快给本姑娘磕头认罪。”
  这一句学的倒是惟妙惟肖啊,要说这事也是巧,那日李宏茂刚回京便见到那张若萱同一个姑娘闹了矛盾,当时那张若萱就是如此嚣张的对着对面那姑娘说的,丝毫不顾及姑娘家的颜面,硬是逼着那姑娘对她磕头才肯罢休。
  李宏茂学完后便哭丧着脸说;“姑母,就是这样,那姑娘脾气坏的狠,心思歹毒,侄儿万万不能娶了这样的媳妇回家啊。”
  太后见他不似说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哀家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既如此,哀家也不能让你娶个这样的媳妇回去啊。”
  “我就知道姑母疼我,必是舍不得我娶这样的媳妇回家。”
  太后本就疼爱李宏茂,本来想撮合这段姻缘也只是觉得张若萱不错,如今得知张若萱性子不好,自然是不会让李宏茂娶她的。
  “姑母今日为何突然想起让侄儿娶张若萱啊?”
  太后叹了口气道;“今日福慧大长公主进宫说要让若萱嫁给陛下,哀家见她的性子不适合为后,便想着给她另寻一门亲事。”
  终归是不好开口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侄子也不好说,太后便随便编了个借口。
  李宏茂道;“她那性子自然是做不得国母的,只是姑母你想将她嫁给侄儿,人家也未必看的上侄儿这身份呢。”
  这话倒是不假,福慧大长公主眼高于顶,老早给她女儿盯上的便是皇后之位,怎么可能甘心让女儿嫁给一个公府世子,虽说公府世子身份贵重,可哪里比的上陛下贵重啊。
  太后笑道;“阿茂啊,你不是向来都觉得自己风流倜傥,温柔体贴吗?”
  李宏茂眼角一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姑母原本打算着让自己去施美男计啊,想着张若萱那张脸,李宏茂不禁一阵恶寒,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公府世子,用不着讨个媳妇都要施美男计吧。
  太后突然灵光一闪,拍手道;“阿茂,姑母疼你不?”
  李宏茂警惕的看了太后一眼,随后点头;“疼。”
  “那你帮姑母个忙好不好?”
  “不好,姑母,您不会真想让我娶那样的人吧,刚不是说好不娶了吗?”
  李宏茂哀怨道。
  “你这孩子,姑母怎会害你呢?”
  太后皱着眉,眸中尽是宠溺之色,会撒娇,长的好又知道心疼人的孩子谁不喜欢?
  李宏茂挠了挠头,笑嘻嘻的说;“不是就好,反正侄儿是不会娶那种人的,姑母想让侄儿帮什么忙。”
  “哀家今日拒绝了福慧大长公主,只怕福慧大长公主不能善罢甘休,哀家担心她会给陛下在朝堂上找事,毕竟她是嫡出公主,又是陛下的长辈,在宗室那几个王爷那里也说的上话,你在宫外应当也认识她家的世子,哀家让你想办法让汝阳侯世子张博容知道,陛下有意立贤妃为后。”
  “行,这事好办。”
  李宏茂听了二话没说便点头答应,随即又道;“只是这样一来,福慧大长公主只怕会找贤妃的麻烦,此事需得让陛下知晓。”
  李宏茂不笨,跟陛下关系好是一回事,这涉及朝政后宫之事又是另一回事,他们李家身为太后母家,行事更得小心谨慎,天家亲情最不容易维系,姑母在这后宫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同陛下的母子之情,若无姑母,又哪有李家今日荣耀,人都应知足,他们李家蒙受皇恩,为陛下做事,就应忠于陛下。
  “哀家自会告知陛下此事,陛下是哀家的儿子,他想要的,哀家自然是能多为他做一分就做一分,陛下自幼便因哀家之失被静德妃下药,身体自幼便不好,如今又是一国之主,这日日为国事操劳,哀家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过多劳累啊。”
  李宏茂算是听出来了,他的姑母这是在自责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陛下啊,其实,他的姑母又何尝不是在思念那已故的先太子呢?
  每次提及齐景焕的身体状况,那都是太后心中的一个痛,在太后心里,她的儿子身体弱啊,都是因为小时候被下毒留下了后遗症,以致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
  李宏茂怕触及太后的伤心事,连忙想着怎么转移太后的注意力,虽然,他是真的没看出来他那生龙活虎的皇帝表哥哪里弱了,可是架不住他姑母认为他身体弱啊,每次提及他那皇帝表哥的身体,他的姑母都是一番深深的自责后,痛心疾首的骂那当初下了毒的静德妃,听的李宏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静德妃即便当初下了毒,可那人也早就死的透透的了,如今长埋地下这么多年还被太后这般念叨着,不知有没有后悔当初一时糊涂,谋害嫡皇子,人死了也就算了,还要被念叨那么多年,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
  “姑母,既然你让侄儿帮你个忙,那侄儿也请你帮个忙呗。”
  太后答道;“你这小子求哀家那么多次了,哀家就让你帮这一次忙,你还提要求。”
  李宏茂将手边盘子里那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姑母这话就不对了,侄儿给姑母添的麻烦还少吗?即便是姑母不让侄儿办事,侄儿也得找姑母帮忙啊。”
  他这话把太后逗乐了,这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极了陛下小时候。
  看他狼吞虎咽一副饿坏了的样子,太后又一阵心疼,好好的公府世子,非要做什么劳什子将军,这风吹日晒的,看着就心疼。
  “说吧,你想让姑母替你做什么。”
  “还是姑母最疼我。”
  李宏茂先是夸奖了一番太后,随即挠了挠头,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太后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好奇,她这侄儿上次露出这副模样,还是她做皇后时她家侄儿在她的偏殿尿床的时候。
  最后李宏茂砸砸嘴道;“侄儿想跟姑母打听个人。”
  “谁?”太后好奇的问道,莫不是她这侄儿也情窦初开了。
  李宏茂面带羞色,“侄儿想知道原安平王之女现陛下身边的司寝女官,沈幼安。”
  ☆、第29章 误会
  太后思维一片空白,半晌哑着声问道;“你问她做什么?”
  太后本就认为李宏茂那副模样是情窦初开,如今他又打听沈幼安,心想,这下坏事了,她儿媳妇好像很抢手,她侄子好像也喜欢她儿媳妇,这下可怎么好,自从齐景焕向太后“坦白”他只对沈幼安一个人有反应后,在太后的心里,那沈幼安就成了个香饽饽,她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沈幼安好,时不时的就要捧着她儿媳妇孝敬给她的那块手帕感受她儿媳妇留下的气息,如今,她最喜欢的侄子居然向她打听她最喜欢的儿媳妇,这事,可不好办啊。
  李宏茂并不知太后心中所想,也不明白太后为何听了沈幼安的名字就变了脸色,若是知道太后心中所想,必定大呼冤枉,他真的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只是他这边海口已经夸下,必能打探到沈幼安的消息,可那边圣宁宫严实的跟个铁通似得,任他怎么打探,愣是一点沈幼安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唯一知道的就是,沈幼安是安平王的嫡女,现在是陛下身边的司寝女官,其他的什么都打探不到,这几日被多番嘲笑,害得他都想一辈子守在承天门不回定国公府了,为什么?回去就要被嘲笑,还是被堵着门的嘲笑,丢人啊。
  太后见李宏茂不说话,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若是今日李宏茂问起的是其他人,那太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兴许还会直接牵红线赐婚,毕竟李宏茂年纪也不小了,却这么拖着不娶妻,定国公夫人都急坏了,可是偏偏李宏茂问起的不是一般人,是她儿子满意的,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儿子有反应的一个人,是能让她抱孙子的,听她儿子的话,怕是认准了沈幼安一个人,她生的儿子她能不了解吗?即便是落了病根,那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此时太后认定了齐景焕的身体上被落了病根,可她儿子那样一个孝顺之人,即便是得了病也不会跟自己说,让自己担心,他能那么说,证明他不想让自己误会,日后出了什么差错,比如自己一时兴起,将沈幼安指给了别人。
  虽是自己最喜爱的侄子,可到底没有儿子的幸福和孙子重要,但是如今看来李宏茂也正处于情窦初开,趁着还未情根深重,得让他彻底的对沈幼安死了心,还得尽量不去伤害他幼小的心灵,这万一为了儿子,伤了侄子的心,受了情伤,不愿娶妻,可就了不得了,于是太后斟酌一番,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李宏茂,总的来说归结为最后的意思就是,你现在还小,不懂感情为何物,莫要着急,以后慢慢就懂了,家里人催你娶妻,也莫要着急,这娶妻是大事,得慢慢挑选,可不能随便就选了个人,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听的李宏茂糊里糊涂的,完全不懂太后在说什么,不过大体也听出来了,他姑母让他不要着急娶妻,真是奇怪,他姑母往日不是劝他早日成家吗?甚至在刚刚还想着要给自己赐婚,怎么现在又不让自己娶妻了。
  看着李宏茂一阵愕然的样子,太后有些不忍,她自己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又怎会不知这个年纪对爱情的向往,只是她也知道,此刻发展到这一步,儿子同侄子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看着儿子的意思是不可能放手了,再说,她自己也不忍心让儿子放手,那就只好委屈侄子了,于是太后狠狠心道;“沈幼安那里做了女官,只怕这辈子都出不得宫了。”
  听到这里,李宏茂总算是听出些意思来了,这姑母竟是以为自己对那沈幼安有了心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莫说他对沈幼安没有那意思,即便是有,姑母又为何劝自己呢,以那沈幼安的身份足以配得了自己,既然不是沈幼安配不了自己,那就只能是自己配不了沈幼安了。
  李宏茂不笨,这稍稍想了想就知道问题了,沈幼安如今是陛下身边的女官,若说有什么原因让沈幼安不能和自己在一起,那就只能是陛下那里了,只怕是陛下对沈幼安存了心思,并且,太后也知道了这事的。
  “姑母请放心,侄子只是受人所托,并非对沈司寝有所企图。”
  太后听到受人所托四个字时,瞬间警惕了起来,受人所托,受谁所托?还有谁对她儿媳妇心怀不轨?
  太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的,因着李宏茂是她最宠爱的侄子,所以在他面前她说话也没那么小心,只是这话一出实在有些不像话,甚至打破了李宏茂对太后的看法,在李宏茂心中,他的姑母是一国的太后,言行举止具是世家典范,只是,他的姑母刚刚说了什么?
  李宏茂捂着额头,无奈的想了想,他的姑母刚刚好像是说还有谁对她儿媳妇心怀不轨,瞧瞧,这是一国太后说出的话吗?
  太后才不管他心中所想,现在关于沈幼安的任何事情她都要问清楚,她儿媳妇出身高贵,性格温婉,形貌昳丽,定然有许多人打了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一拍桌子,杀气腾腾;“快说,是谁敢觊觎哀家的儿媳妇。”
  李宏茂被这一吼吓了一跳,他总算是明白他姑母为何要自己娶张若萱了,合着这是她自己个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又怕福慧大长公主那边不好交代,觉得张若萱不错,才打了让自己娶张若萱的主意。
  瞧着姑母对沈幼安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他姑母向来最疼陛下,她能对沈幼安这么满意,必然是陛下那里对沈幼安很满意,姑母又一口一个儿媳妇,想来是打了让沈幼安为后的心思,那么这样,那个人应该不会担心了吧。
  “你在想什么?哀家在问你话呢,是谁要抢你表嫂?”
  李宏茂一口茶喝进嘴里差点喷了出来。
  如果之前在太后心里,沈幼安是自己的准儿媳妇,那么此刻,在太后心里,沈幼安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什么人敢跟自己抢儿媳妇,她一定饶不了他。
  太后虽然不管后宫和朝堂上的事,那是因为她疼儿子,犯不着因为看不见,抓不着的权利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可不代表她好欺负,想当年,她也是跟后宫无数女人抢过一个男人的人,那会她是皇后管不了皇帝,可如今她是太后了,谁要是敢跟她抢儿媳妇,她倒是也不介意以权欺人。
  这边没影的事,太后就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惩罚那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敢觊觎她儿媳妇的人了。
  李宏茂捏着茶杯讪讪地笑了笑,方道;“就是上次在外头喝酒,恰好遇到安平公的世子,他知道侄儿在承天门当值,又能偶尔得姑母照料,便托侄儿问问他小姑姑在宫中过的好不好。”
  “真是这样?”太后不相信的问道,不是她要怀疑,实在是她儿媳妇在她眼里太过优秀。
  “当然了。”
  李宏茂毫不迟疑的点头,太后这才相信了他的话,感慨道;“这安平公世子倒是有心了。”
  自从知晓齐景焕对沈幼安存了心思后,太后就格外的关注沈幼安,沈幼安如今什么情况太后又怎会不知,自然,安平公府她也让人调查了一番,听到探子的汇报后,对安平公那一家子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太后本就出身世族,家中庶兄弟庶姐妹的也是一大堆,也是知道,这嫡出和庶出向来是面合心不合,有的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
  安平公是安平王长子,资质平庸,但其所出长子资质倒是不错,只比沈幼安小两岁,倒也颇得安平王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虽比不上沈幼安,但在安平王心里的分量倒也不轻,对沈幼安这个小姑姑倒也恭敬有加。
  太后微微侧头看向走进来的姚司寝,姚司寝低声说道;“福慧大长公主回府了。”
  太后点点头,回府了就好,说实话,她还真怕福慧大长公主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她毕竟是先帝的胞妹,真闹起来也有些麻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永寿宫里升了灯,太后本想留着李宏茂在永寿宫用晚膳,可李宏茂打探到了沈幼安的消息,就想着回去怎么向那人炫耀一番,这心里有事,自然就待不下去,就推辞了,太后不满的嘟囔了他几句,却也没强留他,李宏茂嬉皮笑脸的给太后磕了个头,又转个弯去逗了逗他送给太后的“神鸟”便兴高采烈的出宫去了。
  太后见他如此高兴,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的落下,看来,他确实不是惦记着沈幼安,幸好,他侄子没有跟他儿子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不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第30章 女贼
  李宏茂刚踏进自己的院门,远远的就见着一个人坐在他的卧房门前眼巴巴的往这边看,他收回踏进院门的脚,躲到了门外面,果然,那女子没见着人,嘟着嘴低着头往地上戳戳戳。
  他笑了笑,故意不走正门,走到侧墙头处,翻墙进了自己的院子,他拍拍手,整理了一下仪容,示意在打扫院子的下人们不要出声,然后顺着抄手游廊,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李慕安的身旁,果然,李慕安的视线都注意到了院门,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
  他看李慕安抬头看看门外,然后又失望的低头在地上戳戳画画,觉得有趣,故意不说话,看她什么时候能发现,然后他便听到低着头的李慕安嘟嘟囔囔的道;“混蛋李宏茂,定是打听不到幼安姐姐的下落,躲起来不敢回来了。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有这么弱吗?他才是爷好不好,会怕她一个小丫头。
  “你在说什么?”
  李慕安一听李宏茂的声音,眼睛一亮,手撑着地一下子就爬了起来,拍拍手,对着李宏茂笑嘻嘻的道;“你回来了。”
  李宏茂冷哼一声,没理她,自顾自的踏进了房门。
  热脸贴了冷屁股,对于李慕安一个小姑娘来说当然......是不在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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