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刘薇说道:“小弟弟,你们浮屠岭后山有什么蹊跷,我们几个一定能查得清楚,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是了,你说的话我信的,有些地方的确不能进。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以前在科学读报上有一篇记载关于英国某山上别墅的闹鬼事件,那间别墅刚建成不久里面就开始闹鬼,别墅的主人时常能听到各种怪声,而且会出现各种幻觉,他们一家本想搬走的,可是过几天的雨夜,他们一家人就上吊自杀了,后来这别墅先后又住了几户人家进去,无一例外的全都死了,只有一个人及时搬离,最后也是疯疯癫癫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虎子说道:“风水出了问题,建在了邪气之地,成了阴宅,或者是招了水鬼。”
“你觉得呢?”刘薇转头问我。
我说:“总不能是因为新墙涂料里面含甲醛超标了吧。”
一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刘薇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随着考察团的众人向北方的禁地走去,刘薇说道:“你还挺可爱的,等姐姐我调查完山里的古怪一定给你好好上一课,年轻人还是少看点奇幻小说,会影响世界观的。”
“答案是为什么?”虎子向刘薇喊道。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估计后山禁地的情况和我说的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刘薇笑道。
我小声说道:“不用问了,答案是因为磁场。”
而走在刘薇旁边的斯文青年扶着眼镜喊道:“我告诉你们吧,因为那别墅下面是埋着大量磁性红土,对生物体会造成极大伤害,山上地势高,尤其到了打雷的时候,磁场反应强烈,人在磁场中就会神经失常,机能紊乱,死于自己潜意识中害怕的东西。”
那青年说完向我们摆了摆手,虎子也向他摆了摆手,他小声说道:“你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用吗?都讲了那么多了,他们也听烦了,土著讲出科学道理,听上去可能会更瘆人。”我说完就转身回了村子。
考察团来浮屠岭并没有引起多大轰动,自古以来多少捕快和警察来调查浮屠岭的失踪和死人事件的结局和被调查的人一样,不是死了就是没有音讯,浮屠岭就像是个一个魔咒一样,他抓住每一个想要知道禁地秘密的人的心,一旦走进去的人,就别想活着走出来。
那天晚上的明月村特别明亮,它孤零零地屹立在大山中间,像是舞台灯专门将它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而那天夜色殆尽的拂晓,很多村民听到了从后山传来的轰隆声,还带着微微的震感。
考察团的人是被允许携带枪支武器的,以这些人的头脑能临时制造出爆破用的炸弹也不足为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进了禁地,是否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又或者是打破浮屠岭的诅咒,第二天完好无损地从禁地里出来。
但是我知道从那天起,关于禁地之内诸多辛秘的一步步揭开,终于开始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我是被虎子的敲门声惊醒的,他说早上起来听见了汽车鸣笛的声音,远远地看到考察团的房车开进了生产大队的院子里。
我和虎子赶到生产大队后,正看见刘队长站在生产队的大院大门抽着烟。
“刘叔,怎么样了?”我问道。
刘全见我和虎子到了,摇了摇头,指了指院子里让我们自己看。
在生产队的大院中,几张破旧的草席上,此时躺了一排尸体,共有八个人,他们脸色惨白,和身上穿着的银白色防护衣颜色几乎没多大区别,有几个人的身上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撕破的口子,他们的皮肤上没有一丝伤痕,同样也没了生命特征。
昨天还义气风发的陈继先此时也稍显狼狈,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个考察团的人,其余两人不知所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开口问道。
陈继先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抓住我的衣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虎子攥着拳头就要动手,被我伸手拦住了。
陈继先松开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我没听你们的劝,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问道:“你们进了禁地的山洞?”
陈继先说道:“除了我们三个没进去,他们几个都进去了。”
原来,那天傍晚我和虎子走后,陈继先和考察团的队员先是在松树林和周围的地势环境研究了很久,分析他们的土质结构等,他们用精密的探测仪器的确检测到了在周围有很强大的磁场,但是他们却无法确定磁场的中心在那里,因为仪器上的指针摇摆不定像是坏了。
而考察团中有一个是生物学的专家,他说这种也可能是生物电波,用红外生命探测仪探测的时候,指针同样来回转动。
几个人怕禁地中强大的磁场会对他们造成伤害,就在松树林外围支起了帐篷。
到了子夜,守夜的陈继先隐约看到松树林的尽头传来一阵亮光,不久之后,帐篷内正在熟睡的众人突然全部惊醒。
没有任何动静,所有人几乎同时惊醒,他们醒来后都说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刚刚就站在帐篷外面看着他们,他们看到了那个白衣女人却无法动弹,直到那女人转身离开,消失在松树林的尽头。
没人意识到这是一次警告。
在几十年前的浮屠岭蛇娘娘事件中,因为修路的事情冲撞了蛇娘娘,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发生鬼压床现象,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站在山岗上看着他们,老秀才当年在后山钉死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也就是郭瞎子的娘,人们分不清修路挖山到底是得罪了谁。
而今,考察团所有睡着的人说看见了一哥身穿白衣的女人。
当时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还开了句玩笑说:“看来蛇娘娘还会换衣服。”
他们用了一大堆生物磁场影响梦境的说法来解释刚才发生的怪事,陈继先觉得不同寻常,因为没睡着的他也看见了就在队员们惊醒的前一刻,从远处的松树林尽头传来的亮光。
队员们跃跃欲试,他们破获了一个又一个沉寂多年的灵异悬案,也看过一些人灵魂出现的现象,可人类才是万物的灵长,他们一点都不害怕,决定立刻前往禁地查探。
陈继先思来想去,他们来就是为了找失踪的郭怀义,同时还要破解浮屠岭隐藏千百年的禁地之谜,眼下要是怂了,以后一样不敢进。
见队长陈继先要率队进入禁地,刘薇说道:“队长,你们三个都守了一夜了,就在外面接应我们吧,不能所有人都一起进去,明天还有你们忙的。”
于是陈继先就和两名守夜的队友看着10名队员,包括老郑在内,背上背着可能会用到的各种装置,在陈继先的目光中走进了禁地。
陈继先和两名队员在松树林里等了好久也没见人出来,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他们在梦里隐约听到呼救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传来,将他们惊醒。
陈继先看到队友们狼狈不堪地从月光倾洒的禁地中跑出来,手里的枪还不停往后射击,直到枪梭里的子弹打没了,他们口中发出疯狂地惨叫,陈继先拦住其中一名青年,那青年被陈继先扑倒在地,突然间口吐白沫,不一会就身体僵硬。
而其余的人一直跑向盘山路下方的车子,中途跌倒了一个又一个,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法爬起来,最后只剩下女法医刘薇还活着。
我在药房的输液室里看到了刘薇,但不出所料的是,她虽然活着,却已经疯了。
第057章 八死一疯一失踪
村里的药房不大,是生产队出资建的,里面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平常就只给开一些感冒发烧的药片,或者打小针挂葡萄糖,稍大一点的病都不能看。
而此时狭小的药房内,女法医刘薇坐在药房输液室里,背对着门外坐在床头。
“刘薇?”我喊了一声刘薇的名字。
刘薇将脸转过来,我和虎子都吓了一跳,向后退去。
昨天还是青春靓丽的脸蛋,眼神灵动,此刻却是略显苍老,眼神倦怠,像个面瘫。
我看向刘薇的腰间,她的腰间有半块黑色的黑曜石,从雕刻的模子看来像是貔貅,黑曜石的中间有一个镂空的小洞,里面塞着一张燃烧半截的黄色的纸,像是黄色的道符。
看来刘薇之所以能大难不死,是因为身上带着高人赠与她的东西,不然她的下场也定然是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刘薇忽然毫无征兆地歇斯底里大叫,躲在输液室的角落里不停向前乱抓乱踢。
当天下午,考察团八名死者的遗体都被县里来的救护车拖走,包括已经疯了的刘薇。
救护车离开的时候,我在生产队的门口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向这里观望的郭瞎子。
郭瞎子也看到了我,不过他并没有过来,而是转身就走了。
考察团的队长陈继先看着同伴的尸体被拉走,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你有没有烟?”
“我有。”虎子说着将口袋里的一包烟打开,陈继先将整包烟拿了过去,然后坐在生产队门口的一堆石头上大口大口地抽起烟,一根接着一根。
“头儿,我们不走吗?”还剩下的两名年轻队员问道。
陈继先将手中夹着的烟用手指搓灭,沉声说道:“我得留下来调查清楚这鬼地方是怎么回事,顺便把小江成带回来,要走你们先走吧。”
江成就是考察团里带着黑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那名青年,考察团一行十三人,进入禁地的十个人,出来九个,还有江成生死不明。
两名队员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恐惧,浮屠岭后山禁地很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现有设备和能力所能考察的了,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留下来。
中午吃过饭后,陈继先将自己锁在房车内很长时间,我在外面听到了他似乎是在用电话和什么人联系,后来陈继先在车里睡了一会儿,直到被刘全叫醒。
因为县城里的医院打电话来说,刘薇自杀了。
我和虎子随着陈继先他们去了一趟县城,在医院的某间病房内,刘薇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她的瞳孔已经扩散,看起来临死前还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在刘薇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医生说给刘薇拍完脑电图后专门让人给她准备了一间病房,有专门的护士照顾,但是护士只是出去几分钟的时间,回来就看到刘薇用床单上吊了。
陈继先轻轻地给刘薇合上眼皮,他看着刘薇攥紧的右手中露出一截纸条。
拳头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蛇。
我和虎子看到蛇字后都微微色变,我们突然想到了几十年前的蛇娘娘事件中,那个疯了的县领导口中一直重复着“蛇”这个字。
莫非浮屠岭的禁地中真的存在蛇娘娘?
在民间传说中,狐黄白柳灰是民间五大仙的简称,狐就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信鬼拜妖,将动物神话的民族有很多,信仰刺猬和老鼠无可考证,但是狐狸和黄鼠狼向来是人惧怕的东西,神话色彩的传闻也很多,因为这两种东西狡猾而有灵性,会报复人。可说到底最让人害怕的还是蛇。
浮屠岭当年的蛇娘娘事件中一开始并没有知道那个给民工们托梦的女人是蛇娘娘,是后来因为疯了的县领导说了一个蛇字,所以才有人说是蛇娘娘。
蛇娘娘杀人之前,先给人托梦警告,这对于人类来讲,已经是莫大的恩惠。
在浮屠岭的诸多传闻中也有不少是关于蛇的。大跃进时期的一个萝卜都能比牛车还大,一粒稻谷都够一家四口人吃五六天的,所以关于蛇的传闻也被传得越发夸张。有人说看到过一条菜花蛇长得跟水桶一样粗,把谁家的牛缠死了,有人说辛亥革命时期,自家老祖宗看见一条龙蛇从天而降,大得吓人,它没有伤人,而是躲在禁地里面修炼了。
但是浮屠岭的禁地存在可不止几百年,除去近代的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传闻,禁地中的诡秘没人知道。
我们一行人决定去调查一下当年浮屠岭的蛇娘娘事件中那名幸存的领导。
可是当我们打听到那位老领导所在的养老院时,才知道两年前那位县领导就已经病死了,临终前什么都没有交代。
我和虎子眼看着原本精明干练的陈继先变得迷茫和不知所措,自始至终都没劝一句,傍晚的时候陈继先说要在县城的酒店里住,暂时就先不回浮屠岭了,明天白天再过去,让他的同伴开车送我们回去。
我们没同意,到县城里逛了一圈,买了几件衣服吃了饭才租车回浮屠岭。
考察团来浮屠岭的消息不胫而走,浮屠岭十里八村的村民们对这次考察团的到来十分反感,没人不想知道浮屠岭后山禁地中到底有什么,但是老祖宗世代传言进去的人就出不来,禁地有可能会引发浮屠岭的灾祸。
深山诡事多,无论是闹鬼还是撞邪,也都是见怪不怪的事情,对于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来说,和平安定的日子比真相要重要得多。
第二天清早的时候仅剩的三人考察团如期而至来到浮屠岭,同行而来的,还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这老头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他的瞳孔和常人的眼睛有些不同,上面像是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膜,看起来有些像白内障。
村里人有些人不待见考察团,就连刘全也不想管这件事,谁也不想把灾祸带给自己村子。本来就是几个外来的人,大家又不熟,前一天还一桌吃饭的,后一天就死在自己地盘上了,想想都有些反胃。
陈继先见现如今只有我和虎子还待见他们,他向我们介绍道:“这位是常先生,从广东来的,是玄学大师,我的一个朋友。”
“常先生你好,我叫杨浩,这位是我的朋友李虎,都是这个村的村民。”我伸出手和这位常先生握手。
“两位都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常先生很客套地说了一句。
我们相互寒暄地聊了几分钟后,我开门见山地问道:“那么,常先生和陈队长这次都要进浮屠岭后山禁地?”
常先生说道:“不错,听小陈说了这边发生的事情我连夜就定了机票赶往这里。”
“常先生既知考察团发生的死亡事件,有这个信心进入禁地还能活着出来?”我问道。
常先生说道:“要是怕死也就不来了,我研究了半辈子的易经玄学,也认识几位真正的高人,可一直以来都想要亲自考量中华山河中隐藏着的古老辛秘,这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冒昧问一下常先生可懂得道术?”我问道。
广东是玄学者齐聚之地,十年浩劫时候有不少道门高人为了躲避天下大势的逐流藏在那里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后来政局稳定,时代和平,不少老一辈的人临死之前将怕本事失传就开始找门人传承或者传给自己儿孙。但有些人生怕再起祸乱,真本事又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对于多数人来讲,讨口饭吃更实在一些,因此只传些基本的道门理论,看命算卦勘宅起名测八字之类的,走投无路时还能糊口饭吃。
常先生说道:“并不懂道术,小哥还知道道术?”